岑雪落看着衛修自信滿滿的神情,眼中閃過一抹擔憂。她可不是什麼都不懂的富家小姐,因爲衛修酷愛賭石的緣故,她最近可是花費了好多心思研究翡翠毛料呢,正是因爲懂得越多,對於衛修此時的言行自然越發感到擔憂。
如果說此時在場還有誰對衛修狂妄之語毫不擔心的,除了王啓星恐怕就只剩下倪紫君了。
王啓星不擔心那是因爲跟在衛修身邊時間長了,知道衛修並不是那種狂妄無知的人。一旦衛修表現出狂妄的姿態,不是麻痹敵人,就是在用激將法,這點王啓星表示深有同感。
至於倪紫君純粹就是不懂,也不在乎。
梅女士看着衛修狂妄的姿態,眼中閃過一抹擔憂,特意靠近衛修竊竊私語起來,看模樣似乎在規勸衛修什麼。只是衛修卻跟鐵了心一般,絲毫不爲所動,最終只換來梅女士一聲嘆息。
事情發展到這一步,多少令人感慨莫名。於是本應該被重點關注的翡翠原料,反倒沒人再去看了。
大家呼啦啦一堆全部擠到全賭區,挑選起毛料起來。然而這次挑毛料就有些令人犯嘀咕了,平日裡他們都是拼命的規避那些有瑕疵裂綹花癬之類的毛料,然而這次卻不得不反其道行之,拼命找這些缺點。
嘿,你別說,還真有一位商人找到了一塊。
“馬尾綹!哈哈哈,衛先生真是好眼力啊,連馬尾綹的料子都弄了回來,我也不挑其他的了,就這塊!”梳着寸頭、腆着大肚子的彭老闆哈哈大笑道。
彭老闆的話頓時吸引一衆商人羨慕的眼神,不少人跑過去伸着腦袋看看是不是真的馬尾綹。
所謂馬尾綹,毛料裂綹一種,對於毛料的破壞力堪稱毀屍滅跡。再好的翡翠,就是玻璃種料子都會被破壞的無法取料,這種料子一般多出現在瓊瓢和回卡兩個場口。
“哎呀,瞅這形狀真的是馬尾綹啊,衛先生真是好運氣啊!”有人感嘆道,其濃濃的諷刺意味誰聽不出來?
別看彭老闆胖得平日裡走倆步就喘,此時卻跟枯木回春嗑了春藥似的,抱起這塊毛料就是往切石機邊走,生怕被別人搶去了。
等到彭老闆將毛料放在切石機工作臺上,正準備下手就切,眼珠子忽然一轉看向衛修道:“衛先生剛剛說的話可還算數?”
衛修面帶微笑燦若春花道:“當然算數,衛某再次重複一次,但凡是衛某的料子,全賭料子,不出綠,賠一個億;若是解出翡翠價值低於三百萬,賠五千萬。半賭料子嘛,同樣以這個方案處理!”
“好!衛先生有魄力!大家都聽到衛先生的話了吧?還請諸位給我做個證啊。”彭老闆搶先將衛修的話應承下來,生怕衛修反悔似的。
“好說好說,彭老闆還是趕緊切吧!”有人應道。
“那彭某就獻醜了!”彭老闆得意大笑。
不想衛修忽然走過來一手擋住切石機的開關,衆人神色一愣,皆是一變,以爲衛修要反悔,尤其是彭老闆臉色更是突兀漲紅而起。
衛修皮笑肉不笑的道:“彭老闆您還沒付錢吶!我這有POS機哦?當然也接受銀行承兌匯票,不過不收商業承兌匯票。”
彭老闆臉色漲紅,感覺收到了極大的侮辱,他老彭會缺錢?當即從懷中掏出錢包,抽出一張金卡擲地有聲道:“刷卡!”
衛修笑容越發燦爛:“彭老闆夠爽快!”
等到這邊一手交錢一手交貨完畢,彭老闆被氣得那是連畫線都懶得畫了,打開開關就要下手切。
不想,衛修又開口了:“慢慢!”
“又怎麼了?莫非衛先生要反悔,別忘了錢我已經付了!”彭老闆語氣不善的道,被怒火攻心的他似乎忘記了衛修的傳聞。
衛修也不在意:“反悔?不不不,衛某還擔心彭老闆您後悔呢!衛某就是想提醒諸位一句,如果本該價值三百萬以上的翡翠,因爲你這一刀沒切好,切壞了,而讓價值略有折損跌落三百萬這道坎,責任可在於你們,衛某可不承認啊!”
“值不值三百萬我們自有定論,如果是因爲我們切壞了的,責任自然在我們!難不成衛先生還怕我們這羣人坑你不成?”彭老闆臉色陰霾咬牙道。
“多謝理解,您請!”衛修臉上的笑意越發燦爛。
彭老闆這才哼哼唧唧的走到切石機旁邊,打開切石機對準石頭就是暴力切了下去,一時間噪音震耳,石屑漫天。
還好這種情景大家都見識過,倒也不在乎,最多一些愛乾淨的女士拿着手帕捂在鼻子上,作弱不禁風、楚楚可憐的模樣。
“出綠了!”靠得較近的人喊道,然而這平日應該引起衆人興奮的事情,此時卻絲毫沒有引起衆人的興奮,尤其是彭老闆。
彭老闆臉色一沉,一億人民幣飛了,下面就看能不能賭到五千萬了。
咔嚓!隨着切石機聲音一變,這塊毛料一分爲半,衆人焦急看去,頓時神色古怪起來,皆是一臉羨慕的看向彭老闆。
這塊翡翠種頭是極品冰種,顏色也是蘋果綠且分佈頗爲均勻,按理說就是一塊極品翡翠啊!然而此時衆人卻一臉羨慕的看向彭老闆,掃向衛修的眼神更是充滿了嘲諷。
原來這塊翡翠上果然被馬尾綹破壞的全是裂綹,大裂痕之下分佈着密密麻麻的小綹,不用手電筒照僅憑肉眼就能看得清清楚楚!
而彭老闆看到一分爲二的翡翠之後,神色扭曲狂喜的哈哈笑了起來:“哈哈哈,全是裂綹啊!這別說三百萬,就是一百萬都值不了啊!”
彭老闆一邊笑,一邊衝衛修道:“衛先生可要遵守諾言啊!”
此時衆人目光齊刷刷的掃向衛修,可謂目光如炬,岑雪落臉色更加擔心的看向衛修,有些不明白衛修怎麼會糊塗到這種地步?竟然出此賭約,第一局便要輸了。
衛修無視衆人目光,微笑如故道:“當然!”
彭老闆瞧着衛修這笑容,心中直嘀咕,這小子腦子不會被燒了吧?這種情況還能笑得出來,莫非想反悔?
“那五千萬可準備好了?我沒帶POS機,不過也接受銀行承兌匯票,當然不收商業承兌匯票!”彭老闆學着衛修之前說過的話,滿臉冷笑的反擊道。
衛修臉上笑容不變:“別說五千萬,就是五個億衛某都掏得出來。只是彭老闆你這毛料還沒完全處理好,你怎麼就知道它不值三百萬?”
這話一出口,令在場衆人臉色皆是一變。
“這都一刀切了,你說還沒完全解完?你還要怎麼切?你是耍我是不是?”彭老闆神色憤怒起來。
衛修笑臉收了起來,神色冷酷起來,語氣冰冷的道:“放屁要注意場合,這裡是我衛修的主場,還不容你拉撒野!”
冷漠語言一出,場間氣氛陡然一冷,尤其是衛修身上散發出來的那份陰冷的氣質,更加令人不寒而慄!
“你——你是恐嚇我?”彭老闆驚出一身冷汗,似乎纔想起衛修的兇威,但是仍舊咬牙硬撐面子道。
“衛某做事從來不用語言恐嚇!但凡恐嚇,必然見血,莫非彭老闆想試試?”衛修的語氣已經冷得進入零下,場間一片死寂,所有人終於見識到真正的衛修。
那些隨同男人而來的女士們,更是被驚得捂住小嘴,生怕吃驚之下失聲而驚到這位殺神。
一時間場間落針可聞,一片肅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