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看到是墨理打來的電話,他們要麼不敢接,要麼一張口先哭窮。
墨理本來就不會求人,一聽到這樣的電話,立馬掛掉。
但一個人如此,兩個人如此,十個人如此……人人如此。
墨理坐在安小琪家祖屋附近的一棵老榕樹下,叨着煙,思考着下一步的對策。
一千萬美元,確非小數目,這些人一定都以爲,墨家的根基都倒了,他還憑什麼翻本?!所以不願借錢,也是情有可原!
“少爺,我剛給你做了些飯,你吃一點吧。”吳媽一臉擔心地來到老榕樹下,對墨理說道。
墨理擺擺手。他現在哪有心情吃飯。
“少爺,”吳媽囁嚅道,“我有幾句不當講的話,想和你說說。你不要生氣。”
墨理看着吳媽,竟然還笑了笑:“說吧吳媽。”
這麼多年處下來,他對吳媽比對墨嚴和所有墨氏家族裡的人,要親近多了。
吳媽猶豫了一下,說道:“少爺,康康是個好孩子,我們都很喜歡她。但她不過才幾歲,又不是您親生,盡心就可以了,也不要——”
墨理擺擺手,打斷了吳媽的話。
他知道她要說什麼了。
連善良的吳媽,尚且如此想,可知其他人會怎麼看待墨理了。
怪不得所有人都覺得墨理瘋了。
世上的人,常常以“盡心”自我安慰,卻不知在墨理看來,“盡心”是這個世界上最虛僞的一個詞。
“當年我父親把我一個人扔在歐洲,不理不顧,但從不間斷地給我打鉅額的生活費,他是不是也是圖一個‘盡心’?”墨理像是對吳媽說,也像是對自己說的。
他現在很孤獨,所以人都勸他放棄康康,他需要自己尋找力量。
一句話,吳媽便無話可說。
是啊,作爲下人,她看得最清楚,當年,墨嚴除了給墨理錢外,不理、不問、不管。
墨理繼續說道:“吳媽,坐下來,我們聊幾句吧。”
墨理憋得難受,他很想說說話。
吳媽坐在墨理對面的一塊石頭上,心疼地看着這位命運曲折的少爺。
“吳媽,那一年,從中國回到歐洲後,我不想活了,我想吸食過量的毒`品自殺,結果被周老爺子偶然遇到,是他把我救了。其實,救了就好了,已經算‘盡心’了,但他卻不,他一直關照着我,直到他去世。如果不是周老爺子一直盯着我,我當時年紀那麼小,又那麼有錢,身邊圍繞着一堆亂七八糟的人,你覺得我還能有今天嗎?”
吳媽嘆了口氣。是啊,其實當年墨嚴的態度,幾乎就是要墨理自生自滅了。
“當年,我和周老爺子,不過是萍水相逢,但他卻關心了我幾十年。可康康呢,康康是我的女兒!”墨理堅定地說道。
吳媽看着墨理,她很感動。這是一個在算計、絕望、缺少真情的環境下長大的男人,難得他竟然如此有情有義!
第一次,吳媽和墨理兩人聊了許久。
吳媽理解了墨理,墨理也更加堅定要救治康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