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石實則去付車馬費,何大夫坐在黃包車上,看着齊石給車伕錢,心裡就嘆了一口氣,楊硯卿鐵了心要與他撇開關係,這賬是算得一清二楚,醫藥費看診費不誤,就連車馬費也考慮到了。
後面的黃包車上,謝七憂心仲仲,陳六說道:“見完楊老闆,也不至於這個樣子吧,雖然說楊老闆的確是美男子,又英氣逼人,七妹,你的心到底在哪裡?”
謝七問道:“什麼意思?”
“以前不覺得,可是今天的感覺很奇怪,楊老闆對七妹有些在意。”陳六說道:“以前曾聽你說過,楊老闆是一個目的性很強的人,不會爲任何人放慢腳步,說不定,七妹是個例外呢,看楊老闆今天的眼神,換作別的女人,恐怕都融了吧?”
“那六姐呢,有融化嗎?”
“哪裡敢,再說了,那眼神又不是看着我,三姐是第一個嫁出去的,七妹,六姐看好你,你就是第二個。”
謝七低下頭:“我不打算嫁人。”
“你胡說什麼呢,要說以前,你說不知道自己的來歷,現在可不一樣啊,你可是大戶人家的小姐,老實說,本以爲你會離開洪門,重新過上千金大小姐的生活,留下來能圖什麼,風裡來,雨裡走,你現在做的事情動不動就危及性命,七妹,你爲了什麼?”
爲了什麼,爲了誰?謝七嘆口氣,保持沉默,黃包車終於到了家門口,陳六眼尖,看到許豐年正與易四站在一邊竊竊私語,陳六氣憤道:“這個傢伙怎麼又來了,我去教訓教訓他。”
謝七連忙下去,兩人近了,這纔看到易四滿臉淚水,許豐年一幅不耐煩的樣子:“我和你說過了,咱倆早就完蛋了,你的姐妹們沒有告訴你,我就是利用你嗎?拉拉扯扯的像什麼樣子,告訴你啊,我能來已經給足你面子了,你不要以爲眼淚就能讓我改變主意。”
謝七的火不打一處來,她迅速上前,膝蓋高提,正好擊中許豐年的小腹,猝不及防的許豐年痛得彎下腰去:“媽咧,痛死我了。”
“許豐年,洪門想讓一個人消失很容易,奉勸你一句,離我四姐遠點。”謝七說道:“下次讓我看到你讓四姐流淚,當場廢了你!”
許豐年痛得直不起腰,陳六暗自叫好,這一腳踢得太解氣了!許豐年終於站直了,指着易四說道:“他媽的洪門講不講理了,我惹不起,還躲不起了,這女人,我和他說過了,我們倆已經完了,一刀兩斷,懂不懂?可是她不聽啊,非要纏着我,還非我不嫁,現在不是我不願意滾,是她不讓我走,懂不懂?”
許豐年抹了一下噴出來的口水,說道:“要知道她這麼難纏,一開始我就不找她了。”
易四眼含淚花,謝七說道:“你一開始對四姐好,就是爲了打探洪門的消息,既然如此,前些日子爲什麼要哄騙她,說要上門提親?”
“我那是被逼的,誰真來啊,我又不是傻子,女人,女人算什麼,在十里洋場,有錢,就有數不清的女人。”許豐年冷笑道:“我許豐年,只要有錢就可以了,情報是什麼,情報就是數不清的鈔票,女人是什麼?女人就是累贅,提親什麼的就是哄你的,你啊,就不要放在心上了,以後找個好男人嫁了,我們倆兩清了,今天你兩位姐妹也在,正好做個見證,以後呀,咱倆就一清二楚了,知道嗎?”
易四失望地後退一步:“你好狠。”
“我要是好狠,就不會向你解釋這麼多,你姐妹打我,我有還手嗎?”許豐年說道:“咱倆就不是一路人,雖然同在江湖,可路數不一樣,這樣,你們二位聽得清楚了吧?以後多勸勸她,不要再固執了,天天來家門口堵,百樂門我都不敢去,求求你們了,幫個忙,就當積福,好不好?”
許豐年不等兩人回答,逃一般地跑出去,攔下一輛黃包車便離開這裡,易四悵然所失,一顆心如同玻璃裂開,痛得不能自己,謝七見她的身子搖搖欲墜,上前扶住:“四姐,許豐年雖然可惡,可是說的是實話,再糾纏下去只會傷害自己,放手吧。”
易四的眼淚從眼角滑落,陳六心疼得很,替她抹去:“四姐,這回得聽七妹的,這男人還留着幹嘛,十里洋場隨便揪一個都比他強啊。”
“不,他不是你們表面看的那樣。”易四說道:“可是,他既然話說到這裡,我還能怎麼樣,你們放心,以後我不會犯傻了。”
易四冷靜,倒讓謝七和陳六不安心了,謝七說道:“四姐,你真的想開了?”
“嗯,我沒事,七妹,我有點餓了。”易四捂着肚子說道:“今天還沒有吃飯呢。”
“哦,好,我這就去安排。”謝七心裡嘆口氣,若不是兩情相願,何必執着?
易四終於平靜下來,謝一一顆心放回到肚子裡,站在易四的房門外,五人都有些心疼,許二說道:“四妹也是個溫婉的人兒,偏偏就遇上了豺狼。”
“以後不要再提許豐年這個人了。”謝一說道:“就讓一切過去吧。”
官五說道:“好,以後讓我看到許豐年,見一次,打一次,就像七妹剛纔乾的。”
謝一無奈道:“好了,不要鬧了,七妹,眼下你們沒有外出的機會,井上那批人又在十里洋場活動,洪三已經出嫁,再跟着你活動不太方便,不如……”
“誰說的!”一個爽朗的聲音傳來,洪三已經一步躍到衆人面前:“我生是洪門的人,死是洪門的鬼,七妹,還是我和你搭檔,怎麼樣?”
陳六嘟嚷道:“還以爲我有機會呢。”
“三妹,你已經是人家的老婆,以後就應該做個賢內助,外面的事情不要你管了,你只在外圍負責就可以,六妹,以後你和七妹一起,若是忙不過來了,五妹再幫忙。”謝一斬釘截鐵地說道:“就這樣定了。”
洪三如遭雷擊:“要知道這樣,我就不要結婚了。”
“不要說胡話了,三姐。”謝七丟去一個眼神:“四姐在休息,我們到一邊說話。”
六人來到謝一的房間,謝一看着五人:“《氣運錄》和東瀛人特別行動小組的事情你們都知道了,昨天,幫主找我問過此事,這事,原本只是洪門賣杜老闆一個面子,現在事情就截然不同了,東瀛人在華夏的地盤搞事,幫主與杜老闆都不舒服,這件事情會管到底,以後,就不僅僅是孔家的事了,也是洪門和青幫的事。”
官五說道:“能出手和那幫東瀛人過手,真是痛快。”
謝一笑道:“你們能這麼想就好,眼下收到情報,鈴木香織就在東瀛,可惜此女現在搖身一變,成了櫻花商行的老闆,我們是動不了她了。”
“櫻花商行?”謝七說道:“不就是賣東瀛服裝的那家商行嗎?”
“沒錯,就是那家,商行已經易手。”許二說道:“我去查過了,商行原來的老闆是十里洋場的成老闆,生意火爆,問他爲何轉手,看來有難言之隱,想來不是正常交易。”
“東瀛人最會用手段,爲了讓鈴木香織在十里洋場重新立足,居然逼走在老闆,真可惡。”洪三說道:“成老闆就這麼忍受了?”
“他不過是個生意人,還能怎麼樣,非但如此,東瀛人還斷了他的貨源,這生意是做不下去了,成老闆已經在準備去香江,離開十里洋場,”許二說道:“最近華夏局勢不穩,不少人前往香江,也是後路之一。”
“鈴木香織真是不簡單,這個女人,後面不知道會出什麼招數。”謝七說道:“二姐,除去這個女人不說,那個面具男人和井上的下落如何?”
“昨天晚上發現面具男後,我們的人就跟丟了,井上更是一直沒露面。”許二說道:“但是,我們的人還有另外的發現,有一羣來路不明的人正糾集於十三陵,暫時停在太行山,沒有行動,據兄弟們上報消息,行爲打扮言語很像是東瀛人,我已經交代下去,一旦有新消息,馬上回報。”
“十三陵,這羣人難道把主意打到十三陵上了。”謝七說道:“十三陵先後修建了十三座皇帝陵墓、七座妃子墓、一座太監墓。共埋葬了十三位皇帝、二十三位皇后、二位太子、三十餘名妃嬪、一位太監。是名符其實的風水寶地。”
許二說道:“他們之所以按兵不動,只是在周圍打轉,就是有所顧忌,這地方可是皇陵,他們如果公開動皇陵,上頭的人也不會坐視不理啊,七妹?你在想什麼?”
謝七聽的時候,一直緊緊地皺着眉頭,神情凜然。
“不,並不是顧忌。”謝七搖頭道:“他們要的不是裡面的明器,只是想抽走那地方的脈氣,所以,他們應該會從周遭入手,現在按兵不動只是障眼法,不行,我們要馬上趕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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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陵》更新時間:8:00、13:00(目前二更,時間爲一早一中午,請大家知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