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姨太低頭啜泣起來,她原本也有哭聲,卻讓下面的喧鬧給掩住了,她抽泣着說道:“小時候得過一場病,村裡的赤腳大夫給開了『藥』方,吃『藥』吃了一個月也不見好,後來才知道那個赤腳大夫開的『藥』方里面有大量的麝香,後來就……”
孔老爺伸手在六姨太的背上輕輕拍打着以示安慰,孔令錚的眉頭皺起來,父親許久沒有像這般對過母親了,想到這一點,他厭惡地扭過頭去。
楊硯卿說道:“倒不是沒有辦法,只需要好好調理,還是有希望的,當然,這自然要看孔老爺的意願。”
六姨太命中無子,可是孔老爺卻無所謂,現在是考驗孔老爺的時候了,孔老爺暗自心驚,這個楊硯卿,居然扔了一個燙手山芋過來!
“如果可以調理,當然好了。”孔老爺說道:“楊老闆可有好方子?”
“我雖然不是大夫,可是對於草『藥』的『藥』理倒是敢誇海口。”楊硯卿說道:“一個月的調理就可以。”
“好,那就麻煩楊老闆了。”孔老爺說道:“從明天起,就麻煩楊老闆了。”
孔令錚輕咳一聲:“楊老闆,我不想看了,能不能去你的辦公室喝杯茶?”
一進去楊硯卿的辦公室,孔令錚就揪住了楊硯卿的衣領子:“姓楊的,你現在是不是輕重不分了?是六姨太能不能生孩子重要,還是魏士傑手裡的《氣運錄》重要?你這傢伙,瘋了嗎?”
楊硯卿絲毫也不生氣:“你知道嗎?鴿子有天生的歸巢的本能,無論是阻隔千山萬水還是崇山峻嶺,它們都要回到自己熟悉和生活的地方。”
“這時候你提什麼鴿子?”孔令錚惱怒道:“你提什麼鴿子!”
鴿子……孔令錚突然鬆開了手:“你是說?鴿子?”
“孔少爺看來明白過來了。”楊硯卿說道:“停在你們家院牆上的那隻鴿子,你看到過幾回?”
“第一次是方副官發現的。”孔令錚說道:“他當時就納悶怎麼會有鴿子,後來又見過幾次,但是已經習以爲常了。”
“我上次看到的時候,鴿子的腿上綁了東西。”楊硯卿說道:“那是信鴿。”
孔令錚雙手叉在腰上,閉上眼睛仔細回想着最近發生的事情,他突然大力地拍了自己的大腿一下:“我想起來了,抓東瀛浪人的那天回來,我和父親說了會話,話語間透『露』要下手對付魏士傑,而且……父親已經知道你手上有《氣運錄》的事了,那天晚上也好,父親的身邊也好,最近的都只有……”
“六姨太。”楊硯卿說道:“她右手食指上的繭,位置很特別。”
楊硯卿突然伸手拔下孔令錚的槍,用手握住:“這個位置。”
“我母親曾經調查過六姨太的來歷,之前她在百樂門當舞女,不過時間不久。”孔令錚說道:“想不到,她會是魏士傑的人。”
“現在只是我們的猜測。”楊硯卿說道:“如果要確認這一點,首先要找到信鴿,然後……”
“嚴刑『逼』供。”孔令錚的話讓楊硯卿笑出聲來,他不耐煩地說道:“你要是有更好的點子就講,有什麼好笑的?”
“孔老爺願意嗎?”楊硯卿說道:“僅僅憑信鴿就能讓孔老爺相信自己的姨太太是魏士傑派來的耳目?信鴿腿上的信息早就傳送出去,現在逮到一隻鴿子有什麼用,就算當面對質,六姨太也能狡辯。”
“所以你才說什麼命中無子,藉機接近她?”孔令錚正『色』道:“你有什麼法子?”
“暫時不能講。”楊硯卿如往常一般賣關子:“命中無子是事實,調理身子也是真,我要提醒你一句,如果六姨太真是魏士傑的耳目,魏士傑已經知道你們要對付他,上一次,他一定是卯足了勁盯着你們,如果你們有異動,他會鋌而走險,你現在能不能站在我面前都難講。”
孔令錚驚出一身汗:“說起來,魏士傑倒替我們解了圍。”
“是啊,要不是他派人來綁架我,你也不會回來。”楊硯卿說道:“現在還不是徹底扳倒魏士傑的時機,證據不實,六姨太是我們最大的機會。”
“要怎麼讓她開口?”孔令錚說道:“你似乎有主意?”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弱點,我會尋找到她的弱點,開始下手。”楊硯卿說道:“明天起,我會頻繁進出你們孔家,孔少爺可要多多關照。”
孔令錚眉頭微皺:“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