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說,原因不在於其他,而是我的身體不堪重負,無法同時承擔起楓棱和靈力,這兩者之間產生的強大威懾,纔會導致現在這種情況發生。
聽暮姐姐說完後,我恍然大悟的點點頭:“原來是這樣。”
“依母親的意思,小魚兒的身體並沒有大礙?”鳳淵狹長的眼角一挑,冷冽的目光落到我的臉上,沒有一絲溫度的聲音,帶着幾分不確定的質疑。
“不然。”暮姐姐垂下眼簾,沉聲低語,“之前的兩次,由於小魚兒的不知情,強行運用靈力駕馭楓棱,已經對身體造成了極大的損害”
“雖然平日裡看不出來,甚至連小魚兒自己也很難察覺到,但實際上,早已傷及五臟六腑,導致陰陽失衡,氣血逆行。”說到這裡,暮姐姐下意識的看了一眼鳳淵,“再加上這一次,無疑是壓垮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
“如今的小魚兒,身體機能和八十歲的老嫗一般,隨時都有可能陷入昏迷。一旦失去意識,回天乏術。”
“回天乏術?怎麼會這麼嚴重!”暮姐姐話音剛落,小白立馬大驚失色,“老夫人,您剛纔不是還說問題不大嗎?才一眨眼的功夫,怎麼就回天乏術了呢?”
豈止是小白,聽到這樣的結果,我自己也懵了,措手不及到連表情都忘了要怎麼擺——原本還以爲,是使用靈力不當造成反噬,纔會出現這種情況。雖然心裡也害怕,可從來沒有想過,竟然會嚴重到這種地步。
仔細想想,和鳳淵相識至今,一路過來,歷經千難萬險。好不容易走到今天,眼看着日子一天一天的順起來,到最後卻發現,握在自己手中的時間早已所剩無幾。除了痛罵老天一聲:“臥槽,你麻痹!”我還能說什麼呢?
“母親,可有挽救的辦法?”失魂落魄間,耳邊隱約傳來鳳淵的詢問聲。沉穩的語調,彷彿天塌下來,都不能叫他有絲毫動容,淡定的不像話。
“不錯,果然還是鳳兒瞭解我。”被鳳淵這麼一問,原本神色嚴肅的暮姐姐,突然冷不丁輕笑了一聲,臉上的表情跟着舒展開來,“看把你們一個個嚇的,小魚兒好歹是我的兒媳婦,我要沒有辦法,這會兒還能跟沒事人似的坐在這裡麼?”
“呃……”什麼情況,難道被耍了?
明白過來暮姐姐話裡的意思,一掃心頭的頹敗,我和小白不約而同的對視了一眼。隨後齊刷刷的看向她,等待一個合理的解釋。
“好好好,別急別急,我這就說!”一看我和小白這架勢,暮姐姐終於不再賣關子,重新收斂了笑意,一本正經的說道:“雖然剛纔故意逗了你們一下,但關於小魚兒的身體狀況,絕對沒有半句玩笑。”
“好在不幸之中的萬幸,儘管傷勢嚴重,卻並非沒有辦法挽救。”
“有什麼辦法,老夫人?”小白迫不及待的問了一句。
“小魚兒身上的靈力,乃是前世的小紅葉所贈,相當於本身就是她自己的靈力。雖然一時半會難以駕馭,卻並不會產生排斥。這是最值得我們慶幸,也是事情還有轉機的最重要一點。”暮姐姐對小白做了個手勢,寬慰他稍安勿躁,“所以現在,當務之急我們要做的是,如何幫助小魚兒調息氣血,平衡陰陽,儘快吸收靈力爲她自身所用。”
“一旦成功將靈力全部吸收,那麼像之前這樣的情況,以後就再也不會發生了。不僅不會發生,而且在運用靈力,和駕馭楓棱上,也會變得更加得心應手,事半功倍。”
說到這裡,不知想起了什麼,暮姐姐口吻一滯,臉色突然有些犯難:“只是辦法雖有,但還得看小魚兒自己願不願意。”
“老夫人,性命攸關,小紅葉怎麼可能會不願意?”還沒來得及等我開口,小白已經搶先一步,“就算她真的不願意,我也絕不答應!”
小白說的沒錯,在生死麪前,一切都是小事。只要可以讓自己活下去,繼續陪在鳳淵的身邊,我什麼辦法都願意嘗試。
這樣想罷,我目光定定的看向暮姐姐,一字一頓的說道:“媽,您說,我願意!”
“你確定?”暮姐姐又強調了一遍。
“我確定!”依然面不改色——好死不如賴活,再困難,也比死了強!更何況,暮姐姐是鳳淵的母親,怎麼可能會害我?
“嗯,不愧是我的好兒媳,有膽識,知取捨。”我話落,暮姐姐讚許的點了一下頭。一邊說,一邊嘴角緩緩的勾了起來:“要說這辦法,其實非常簡單……”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就在剛纔的一瞬間,我感覺暮姐姐好似湖水一樣深邃的雙眸裡,極快的閃過了一絲狡黠之色。
正覺得納悶,懷疑是不是自己看錯了的時候,耳邊又再度傳來了暮姐姐略帶笑意的聲音:“那便是,找一個靈力在你之上,足以幫助你調息氣血的男子……圓房。”
“圓房?”我條件反射的跟着唸了一句,一時半會兒還沒反應過來。直到隔了兩三秒之後,頓時炸了:“圓房!”
“沒錯,圓房。”彷彿早有所料一般,暮姐姐神色瞭然的輕笑一聲。此情此景,讓她看上去竟和鳳淵如出一轍。既漂亮的過分,又危險的致命。
“咳咳!那個……”短暫的錯愕過後,瀕臨崩盤的大腦終於重新開機了,“媽,難道只有這個辦法,才能救我麼?”
倒不是我故意在暮姐姐跟前裝模作樣,而是這種事情,尤其是當着這麼多人的面,說出來確實有點那個啥。
放在平時也就算了,畢竟我和鳳淵之間早就已經到了這一步。可現在,若真的按照暮姐姐的方法去做,一旦我的傷勢好轉,那這屋子裡的人,豈不都知道我那個啥了嗎?雖然我臉皮不薄,但也沒厚到這種程度不是?
“嘖嘖,你這孩子!”暮姐姐佯裝無奈的嘆了口氣,“剛纔不是還答應的好好的,怎麼一回頭,又害羞了呢?”
“要真有別的辦法,娘會不告訴你?”
“可是……”我犯難的掐着自己的手指頭,說話間,眼角偷偷朝某人的方向瞥了一眼。發現這貨垂着眼簾,壓根沒有在看我。只有像刀刻一樣的薄脣,若有似無的勾着一抹弧度,泄露了他此刻的心情。
尼瑪,還用說,肯定在偷着樂呢!
“小魚兒,娘知道你在擔心什麼。”或許是看我猶豫不決,暮姐姐打斷我的話,語重心長的說道,“你是怕別人知道了,日後會取笑你,對不對?”
“這一點娘保證,絕對不會!”
“是啊,老夫人說得對!小紅葉你放心,我們大家不會取笑你的!”得到示意的小白,趕緊附和,“再說了,和身體比起來,其他什麼都不重要!”
“你看,這道理小白都懂,你還怕什麼?”見我沒吱聲,暮姐姐趁熱打鐵,“小魚兒,就算拋開爲了身體早點好起來不說,你也應該想想,你和鳳兒這一路過來不容易。反正以後都是一家人,總會走到這一步,早點晚點又有什麼關係?”
“不是!媽,我只是……”很明顯,暮姐姐誤會了我的意思。
她哪裡知道我和鳳淵曾經有過同一個孩子?我現在遲疑,僅僅只因爲當着這麼多人的面,有點不好意思罷了。
“這就對了!”結果話沒說完,已經被暮姐姐一口打斷了,“娘決定,擇日不如撞日!”
“爲了能夠讓小魚兒安心,也爲了讓鳳兒負起一個男人該有的責任,在此之前先把你們的婚事給辦了!”
“……”怎麼又扯到婚事上面去了?
“因爲鳳兒的靈力,還有兩天才能恢復,所以這婚事,不如就定在第三天!三天一到,把婚一結,等圓了房,小魚兒的傷勢自然也就痊癒了。”在暮姐姐做出這一系列決定的時候,我全程都是懵B的,直到她拍了拍我的手背,笑盈盈問,“小魚兒,你看這樣如何?”
“再晚的話,實在不能拖了,娘怕你的身體會吃不消。”
“呃……我沒有問題,都聽媽的。”話已經說到這份上了,好像也沒有什麼回頭路可以走了。更何況,和我結婚的人是鳳淵,又不是別人。當然,暮姐姐的意思我明白,我還沒有到法定結婚年齡,所謂的婚禮,說到底只是名義上辦個酒席而已。
不過對我來說,這些其實全不重要。辦婚禮的唯一好處是,在和某人圓房時,聽上去會稍微名正言順一點,日後說出來也不會太過尷尬。
“既然小魚兒都答應了,那鳳兒你呢,意下如何?”我怎麼看着,感覺暮姐姐好像是故意這麼問鳳淵的?
“兒子沒有意見,一切全憑母親做主。”鳳淵畢恭畢敬的回答,態度是從來沒有過的謙遜。也是,我都答應了,這貨敢說一個“不”字麼?
我沒好氣的斜了一眼站在暮姐姐身後的人。只見他雙眸微眯着,長長的睫毛在眼眶上投下來一片小小的剪影,只有脣角邊掛着一抹頗有深意的笑。察覺到我在看他,也不避諱,反而神色輕挑的衝我眨了一下眼睛,彷彿在無聲的調侃——老婆,你終於是我的人了。
你的人你妹!得瑟什麼勁,典型的得了便宜還賣乖!
“太好了,小紅葉,恭喜你!”事情一定下來,小白第一個坐不住,“剛纔還在擔心你的身體,結果這麼快,沒想到就變成了大喜事,真是因禍得福!”
因禍得福,是麼?
呵呵……可是我怎麼看,怎麼覺得,自己被一對母子給趁人之危了呢?
想到就樣稀裡糊塗的把自己給“嫁”出去了,我便忍不住一陣鬱悶——見鬼,這也太便宜這個蛇精病了!
可回過頭來想想,爲了活命,也只能作罷!
正在暗自腹誹間,不經意的瞟了一下眼睛,恰好對上沈白鱗的目光,心裡忍不住“咯噔”了一下。
這個大海怪到底怎麼了?爲什麼這兩天總感覺怪怪的?我看着神色冷峻,一雙桃花眼深不見底的人,實在捉摸不透,他心裡在想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