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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飯的時候秦宿接了一個電話,我見他走到陽臺上去說話,看他臉色倒像是遇到了一些爲難的事。沒多會秦宿便打完了電話。

“怎麼了?”我停下了手中的筷子擡頭看着秦宿。

“我可能要出去一趟” 我想不就出去一趟嗎,這有什麼不好開口的。

“那就去唄”我極大方的揮揮手,即便我與他的時間剩的不多,只想時時黏在一起。

“可是你還病着”秦宿看着我,一臉擔憂。

“我又不是小孩子,還能照顧不了自己”我沒說出口的是,沒有你的那些年我不也是一個人這麼過來了。

“能照顧自己就不會淋雨生病了”秦宿一臉不信任的看着我。

“………”我極不認同的看着他,略帶一點譴責。

“你這是什麼眼神?”秦宿敲了我一下。

“別老打頭,都打笨了”我伸手揉了揉額頭,一臉控訴的看着秦宿:“再說了,要不是某人氣性大,我哪能穿着溼衣服站半天啊!”

“……狡辯”

不管怎麼樣,秦宿還是被我推出門了,走前還像個老媽子似的叮囑了我好久,什麼空調別開太冷啦,多喝熱水啦,我不耐煩的趕緊關門,不管秦宿在外面瞪着房門,半晌無語。

秦宿走後,我總覺得自己無所事事,做什麼都沒勁頭。沒了秦宿的房子空蕩蕩的,我東瞅瞅、西看看,像是一個初來者,看着這個房間裡的一東一西。

沙發上又新添了一個靠枕,跟之前那個顏色相近,看着就像是一對。廚房裡掛了一個花裡胡哨的圍裙,這是之前去超市我偷偷塞在購物車裡的,事後被秦宿發現了還被訓了很久。洗手間裡整整齊齊的擺了兩副牙刷,顏色跟玄關的拖鞋相似。衣櫃裡的另一邊掛滿了大一碼的白黑色調衣服,我輕輕拂過那些衣服,上面似乎還帶有秦宿特有的氣息。

許是剛退熱,我有點精神不濟,沒多久便有些昏昏欲睡了。我蒙在被子裡,被子裡滿是秦宿的氣息,沒一會我便進入了夢鄉。

我夢見自己變成了個小蘿蔔頭,那時父母整日爭吵,我常常也是他們爭吵的源頭之一。我看見弟弟依偎在母親身邊,撒着嬌,母親朝他溫柔的笑着,我也想這樣,可還沒湊近便迎上了母親冰冷的目光。那時我不知道,爲何他們不愛我。起初我還會問,後來,我知道了,別人的愛奢求不來,即便偶然得到也會良心不安,能愛你的只有自己。漸漸的,我不聞不問,默默的扮演一個不會哭笑的木頭人。

今日的夢似乎有些不一樣,夢裡的我在父親那受了委屈,大哭着跑出去。我跑到一個沒人的巷子裡,哭的極其傷心。可這時卻出現了另一個小人兒,那人問我爲何如此傷心的哭,我睜着淚濛濛的雙眼,看着他委屈的說道:“沒有人愛我,嗚嗚,他們都不愛我……”

小人兒笑了笑,“這有什麼好哭的,沒人愛你,我便來愛你。”小人兒伸出手輕柔的擦掉我臉上的淚水。

沒了眼淚的阻擋,我看清了小人兒那雙含笑的眼睛,眼尾微微上揚,眼裡似帶星光。

可還沒待我仔細看清他長什麼樣,小人兒的身影卻漸漸模糊。我極力挽留,卻發不出一點聲音,握不住一襲衣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