倫敦的冬季來得比洛城更早一些,不同於那裡的漫天飛舞的鵝毛大雪,這裡的雪花細小而溫柔,化解了城市的陰沉。
寒冷的天氣讓我只想待在有暖氣的宿舍裡看書。
維奧納明顯不願意就這樣浪費了難得的週末,她和布萊恩打了一個小時電話後把我拉起來:“卡羅爾,天氣這麼好,我們去國家野生動物園玩玩吧!”
天氣這麼好?我瞅着窗外灰濛濛的天熱,她如果不是睜着眼說瞎話那是什麼?
不過她提到國家野生動物園倒是引起我的興趣。就在昨天我看新聞的時候就有一條“國家野生動物園犀牛羣離奇死亡”的新聞。
在好奇心的驅使下,我欣然同意一起出行。
賽斯的小車很快停在樓下,布萊恩殷勤地撐傘替維奧納打開後座門,待她上車後,收了傘,一屁股跟上去,很自然地關上車門。
“上車吧!”好在賽斯即使接替了布萊恩的位置,替我拉開副駕車門。
“謝謝!”
國家野生動物園在市區北部,開車也就一個多小時,天氣陰冷,雪花紛飛,遊客卻很多。
公園內有一條專供遊客行駛的車行道,進入前,工作人員提醒,爲保障遊客安全,不能偏離主路,更不要徒步在園裡行走。
車隊沿着道路緩緩行駛,偶爾路邊可以瞥見大象甩着鼻子或是掉了毛的駱駝在雨雪中疾馳。
即使離得車行道遠遠的,我也能察覺它們的不安與暴躁。
我側目看賽斯,他眉頭微皺,似乎也感覺到說不出的不妥。
車隊一直向前,遠處有一大片地方被警戒線圍起來,停了不少車輛,更多遊客的車在這裡停下。
“繼續往前,這裡不能停車!”動物園工作人員穿着雨衣指揮着車輛。
“這裡怎麼了?”我降下車窗問。
“警察在取證,請你們去別的區域遊覽。”工作人員抹了把雨水走向後面的車輛。
“卡羅爾,就是這裡了。”維奧納小聲地從後車窗向外看,“今天早上新聞說這裡犀牛羣離奇死亡,看來大家都是來湊熱鬧的。”
“被警方封鎖起來了。”布萊恩看着車輛都被趕走,小聲說。
“裡面有個遊客中心,說不定可以打聽到什麼。”賽斯說完踩下油門調轉了方向。
“維奧納,你真的很有新聞觸覺,比我更有實踐性,在藝術系太大材小用了。”我轉身向後看着她。
“你以爲我不想啊!”維奧納撇撇嘴,“不像你,各科學分都高,專業任你選。我當初理論分數不夠才投的藝術系!”維奧納挺起胸脯朗聲說:“我骨子裡是屬於新聞系的。”
“真是太難爲你了。”
遊客中心佔地很大,進門處是以三維動物創造展示區,圍繞的都是園區內的野生動物,然後就是商務區和休閒區。
此時咖啡廳里人滿爲患,我們好容易找了個角落坐下,點了些熱飲驅趕寒意。
整個咖啡廳裡瀰漫着獨有的香味,令人精神振奮,我環視四周,傑夫和卡尼爾竟然也在,他們湊在一起小聲說話,表情神秘。
“幾位,你們的熱飲!”服務員很快把送來。
“謝謝,今天好熱鬧!”我接過熱巧克力投以感謝的目光。
“要不是出了事,這種天氣可沒這麼好的生意。”服務員笑眯眯地說。
“這裡都是來打聽消息的吧!”
“園方消息都封鎖了,在這裡也打聽不到什麼。”服務員機智地應變,“幾位請慢用,有需要再叫我。”說完轉身離開了。
“我就不相信沒有。”維奧納對熱度的追尋和真相的求知慾讓我很是欽佩。
服務員離開後,我發現對面少了卡尼爾,眼角瞥見她正好推門出去。
“我去下洗手間。”我急忙站起身跟上去。
卡尼爾走過商務區,這裡人熙熙攘攘的,我遠遠地跟着。繞過幾個彎,卡尼爾推開衛生間的門進去了。原來真是去衛生間的。
我正準備離開,見兩個身着內部員工服裝的男人結伴進入安全出口,看樣子是煙癮犯了,說不定能有什麼小道消息。
我把安然出口推開一條縫,輕微香菸的味道隨着冷風竄進來。遠遠地聽見兩個男人說話的聲音。
“今天怎麼這麼好的生意?”
“還不是因爲前天晚上犀牛羣集體離奇死亡的報道嘛!”
“犀牛羣集體離奇死亡?”
“園裡發生這麼大的事,你都不知道啊?”
“難道你知道啊!”
“那當然!雖然園長及時把消息封鎖了,但我還是知道的。”
“說給我聽聽!你舅舅是院長,你肯定知道。”
“好吧!看在這根好煙的份上,我就告訴你了。”
昨天早上,飼養員照例巡邏到犀牛區,遲遲找不到犀牛羣,最後在它們飲水的池塘邊發現全都橫七豎八地躺在那裡,喉嚨被撕裂,將整個池塘染紅,空中瀰漫着血腥的味道。因爲最近一直小雨加雪,草地上留有類似貓科動物的腳印,但又比獅子的腳印大了一倍,還有斑斑點點被腐蝕的痕跡。
我迅速回到咖啡廳,把聽來的消息低聲告訴他們。
“沒道理啊!”布萊恩說:“犀牛雖然平時比較溫順,以它們的體型,皮糙肉厚,想制服一頭都困難,竟然一晚全死了。”
“聽起來就覺得興奮!”維奧納眼底泛着光彩,“到底是怎麼樣的動物能將它們團滅呢?”
“的確很有意思!”賽斯饒有興趣地抿了口咖啡。
“難不成是異形?”維奧納大膽地假設。
“如果可以去現場看看就好了。”我單手托腮撐住桌子上,“不如我們開車在附近兜兜?”
“卡羅爾,你的主意太好了!”維奧納猛地站起身,引來旁人異樣的眼光。
賽斯駕車載着我們圍繞野生動物園轉了好幾個圈,發現這裡工作人員異常警覺,稍微偏離一點地方就被趕回正道上。警車也多,除了穿着警服的警察外,竟然還有一些穿着白色隔離服的人來回忙碌,我們一無所獲,最後只能打道回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