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的殘局有的收拾,棺材被重新埋回原處,倒塌的房屋重建,安撫人心,寬帶山鷲大王以及他們和自己的士兵,當然這些是他們的國務,王芳覺得安全了就好了,他們的死傷統計以及財產損失估計也都是他們的事,唯一想着的就是五祖大師從這裡出去向世間傳播道法除魔大計一事,王芳很在意這個,這說明此地有通往外界的通道。李富商和何武把酒言歡,何武恢復到往常的樣子,喝得李富商有些不自在,和何武乾的杯數還沒有與王芳喝的多。
等到張伯回來,沒見到白芳,王芳把事情和張伯說,問他五祖大師當年是怎麼出去的。張伯說他不知道,他來的時候,五祖大師封印血妖於跳腥河並外出傳道已經是往事了,要問得找大王。可是,國事尚且混亂,他們乾等了十多天才等到了大王有空暇時間,而時值山鷲國和三臂國簽下協議,要促進文化交流共進友誼,大王心情大好,張伯趁機向大王提了此事,大王態度也好,問張伯:“我這裡還是留不住你呀!”張伯嘴上笑說:“不是不是,大王一直以來都重用我,再說我這麼大年紀,也不想再走了。”
其實,張伯對往事一直念念不忘,現在年紀大了,想出去是不可能的了,但是年輕的時候,自己不知道多少次請求老大王如何出去,都沒有得到同意。大王如此爽快和他爹態度不一樣,張伯提前準備了不少話,防止大王不同意,他得慢慢勸說,既然大王一口答應了,那事情好辦了。大王拉着張伯說:“不是我爹當年不讓你走,而是火燒崖下面那條河,沒幾個人有能耐過得了的,而且要穿過閻森殿,都是一片片死亡地帶,我爹當時沒讓你去,一是因爲閻森殿有魚人妖物還有封印的棺材,另外就是火燒崖下面的紫沙河兇險萬分,凡人過不去的。”
張伯多年的心結一下釋懷了,原來是自己一直以來誤會了老大王。“可是,火燒崖就在邊境處,穿過閻森殿幹嘛?”張伯突然想到兩國就是以火燒崖爲界劃分界限的,上面還有自己的三座傑作,而閻森殿是在底下的聖牆的後方,兩者根本沒有直接關係呀!大王才說了其中的秘密:“火燒崖你不知道嗎?萬丈深,火焰從兩邊向中間噴,下不去的,張伯,底下有河通往外界,這是機密,族人裡只有我一人知道,你的那三位親人要是敢冒險那就可以順着河出去,不過,具體有些情況,我得和他們說說。”
“他們就在門外。”張伯說。大王請張伯坐下說:“奧!那好啊,請進來呀!”三人你擠我我擠你進來,顯得十分不自在呀,偌大的殿堂裡,說話的回聲都是巨大的。王芳唯唯說了自己意已決,要出去。大王把剛纔的話說了遍,“河水湍急,而且好多地方都有淺石,容易翻船,而且閻森殿是聖牆後的禁地就是因爲裡面多出妖魔,不過,這次血妖被封,妖魔可能是沒有了,但是,一旦進去了,很容易迷路的,我沒進去過,進去過的人也都不在了,你們只能靠自己。”
大王說的是緊張兮兮的,問有沒有其他路了,大王說:“我們這裡是世外桃源,用張伯的話說,要是有那麼多路出去,外人豈不是早就進出自由了。”看來必須要冒這個險了,張伯問他們誰想留,李富商和王芳都表態說不留,只有何武神情尷尬,王芳問:“是不是想留在這?我們不強求你。”何武擡頭看着王芳,說:“不留,我要是留了,你們兩個力單勢薄的,哪行?”張伯感動了,說:“出門在外,靠的就是團結,大王,你不是要給他們指點幾下嗎?”
大王說:“是是,我馬上派人給你們把船裝上軲轆,這樣省勁,河水十分急,你們得隨時調整船的方向,最重要的奧,紫沙河勁頭會有三條分叉,記住找紫沙顏色最淺的河道走,聽講顏色最淺的紫沙河中有一個白髮老翁,他有一件紫色護身衣,上面的火燒崖有一段是塌下來的,所以要穿上紫沙衣纔可以安全通過,你們呢,我去給你們安排。”
船是臨時打造的,工匠還是從山鷲國請的,差不多要失傳了。船裝了四個輪子,被人擡到古柏下面,聖牆已經有人在維修了,後面的閻森殿已經成了灰的海洋,這倒顯出藏在叢林中的小道。白芳給他們裝了足夠的糧食和水,大王說行程不會很長,所以白芳沒有在他們包袱裡裝太多的衣物,減輕負重,蠟燭火把準備了幾十根,臨行前,張伯又是哭又是招呼。前一夜,白芳和張伯商量她也想出去,張伯不同意,白芳就喋喋不休地強調她是多麼地想到外面看看,張伯沒辦法,拿仁和來作理由勸她說:“你一意孤行一走了之了,仁和怎麼辦?”
當地女子都是很靦腆的,別人一提及到男女私情,女方都會害羞的,白芳嘴上遮遮掩掩,不承認,心裡還是在意仁和的,從小一直幻想的夢想竟然破碎在意中人的手上,白芳想拿決心決定,最終在他們三個離開時,仁和還是留住了她才沒使白芳從這裡走出去。張伯的話真是講不完,無非是些注意安全保重的話,王芳一邊捨不得張伯,一邊期待着早日出去,可是想到哥哥的死,她便又失落,想前方的路途漫長一點,或者是乾脆留在這了,何武一拽她長髮說:“喂!走了啊!”
跨過聖牆,拖着船走進去時,恐懼感一下上來了,那種總感覺哪裡都不安全的感覺重新連接上身,火把點三把太少,根本照不到多大的一塊範圍,王芳給船身上加了兩把火把,一左一右,路上盡是燒焦的樹木,散落到處都是的灰燼,還好有兩個人說話,不然,上面就像一個巨大的黑色罩子套在頭上一樣,讓人氣都喘不過來,無邊的黑色,和這片區域的名字,王芳心裡總把這和閻王殿聯繫在一起,閻王殿該是冤鬼惡鬼聚集的地方吧?
自己嚇自己往往真能嚇到自己,王芳忽然改變主意,想回去了,前路漫漫,該走到何時?“我回去了----”王芳聲音顫抖。“回去?”李富商吃驚。何武也“啊?”火把的火快樂地跳動着,這是擬人手法,王芳看着火星閃閃爍爍,頭上冷汗直出,李富商一把脈,浮虛脈象,“你生病了。”王芳說:“不會是撞鬼了吧?剛纔還好好的呢?”她瞎說着,流的是虛汗,“我看你是自己嚇出病了。”
“我們都在一起,出什麼事情,我給你們罩着。”李富商意思指自己背上有漩渦眼封印,可是何武給他掀起來,背上的漩渦眼不在了,李富商說:“靈氣沒了。”王芳彷彿置身一座上古世紀的大原始森林中,像是當年有人在這裡混亂作戰的,地面狼藉,要知道血妖是從這裡衝破聖牆的。大王之前說了,紫沙河上游和跳腥河在同一處,血妖是從跳腥河沿着紫沙河上來的,閻森殿中也有血妖過來的痕跡,可是火燒燬的柴木產生的灰蓋住了路上的痕跡,所以沒辦法辨別,這好不容易勸說了王芳,李富商一隻腳竟然被什麼東西旋住拔不出來了。
火把一照,“嚯”,紫色的流沙坑,中間成螺旋方向,李富商的腳就插在中間,越動越下,再看其他地方都沒有流沙。何武用刀撥開燒得透徹的爛樹殘葉,發現灰底下一處也有同樣的流沙。何武有經驗的,去過一些墓穴,遇到過流沙,流沙和水銀都是防盜的手段,他忽然領悟到,“之前那口銅棺,沒有大禹的真身。”他們連拖帶拉將李富商拽出來後,沙忽然全部下去,露出一個洞,而用刀搗搗地面,幾個流沙坑全部下沉,這塊地面坍塌出來一個長方形的坑,露出一層木板,用刀敲敲,中空的。
“是不是棺材?”李富商自己講這話時,都覺得害怕,三個人,這麼黑的地方,挖墳?何武無所謂,盜墓挖墳這事,就得趁天黑,以往在深山老墳崗裡摸寶拿值錢的寶物時,沒月亮沒火把,完全憑眼力好使,都沒怕過,何武大膽地下到坑裡,找到木板邊一摳,木板被摳起來了,底下是一口雙龍戲珠門扣大銅棺,一顆巨型銅珠鑲嵌在棺蓋正中間,怎麼知道是大禹真身棺材的呢,因爲棺材底部印着一把開口耜,治水用的工具。
開始,李富商還不相信,等何武摳到棺材縫隙,一掀開棺蓋,裡面躺着一具白骨,李富商纔信以爲真,裡面放着一疊爛布衣服,手一抓都粉了,還有幾把耒耜,胸骨這裡帶着一個圓形銅鏽圈圈,系它的繩子一碰也粉了,何武在裡面翻了一通,只找到一對環形玉,而且玉身缺了兩釐米的一段,何武隨手裝起來,死人一般把貴重物品放在口中的,可是大禹嘴裡沒有,後腦勺搬起來,也沒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