屬於夜麒城的奔馬家族行宮內,蘭特在會客廳內準備讓自己的部下蓋茨比·蘭鴛離開,然而在即將挪步的一瞬間,蓋茨比提起了魔女。
自從將基里斯拉夫六王子杜羅鬆的營地徹底揚掉之後,他所庇護的魔女們就被轉移到了夜麒城,由蘭特自己的信仰大妖精赫提雅·聖火親自看管。
這些魔女們大部分都揹着人命債,蘭特只能讓麗麗和法尼爾兩位心靈大師,慢慢地試探和甄別她們。
還有一些剛剛激發了血脈的女孩,被收攏在帕德米拉城堡之內,跟其他激發了血脈的侍從一起學習魔法。
然而不管是蘭特還是他的部下們,都有着統一的看法:魔女們非常危險,一旦逃出監控,很可能造成極大的麻煩。
也因此,犬牙幾乎一聽到魔女兩字,就開始對着蓋茨比大聲吼道:“蓋茨比!你是不是瘋了!那些魔族是被魔網所通緝的人,你居然敢……”
正要大段駁斥蓋茨比,犬牙就看見蘭特擺了擺手,示意他停下。
“魔女之中確實有一支被魔網通緝了,”蘭特轉了轉眼睛,悠悠地說道,“但也不是每一名魔女、每一位有魔族血脈的人都被通緝了。”
“殿下說的是!我絕不敢對魔網和您有任何質疑!”蓋茨比再次下跪說道,“但如果有的魔女對您沒有威脅了,您是否願意讓她們換個地方……”
“你是說有人想買走她們?”
蘭特的語氣中沒有任何情緒,讓蓋茨比和杜根等人一時判斷不出他的態度。
“也可以僱傭,或者租賃,總之不會讓她們做任何違背您利益的事情!”
沉默了許久之後,蘭特只說了三個字:“看價錢。”
“感謝殿下!”蓋茨比的心裡看到了巨大的希望,他甚至不敢擡頭看蘭特,只是磕了頭就轉身離開。
留在屋裡的杜根·藍龍和犬牙·丹特已經怒不可遏了。
“這是背叛!”犬牙低聲吼道,“他之前在領地裡倒賣您沒有追究,現在不僅打着您的旗號兜售甲具,甚至去打那些魔女的主意。”
杜根卻是說道:“大人,您真的打算把魔女交給他?”
“不會交到他的手上,但我確實不想讓那羣女人都呆在地下遺蹟裡面,我的遺蹟是一座工廠,不是封印她們的地方,但把她們拉到龍牙城,那恐怕就真的惹麻煩了。”說到這裡,蘭特沒來由的問了一句,“伱們說,他會把魔女交給誰呢?”
“還能有誰,必定是他自己的家族,”杜根沒好氣的說道,“我聽以前騎士團的朋友說,現在他有個‘了不起的蓋茨比’外號,號稱供應了蘭鴛和白梟兩家族大半私兵的武器盔甲和魔法材料,
白梟家在北方的幾個種植園和工坊產出的材料,也拜他所賜賣到了南方王國,翻了好幾倍的利潤。”
“真是了不起!”蘭特隨口說了一句,“可這個傢伙在白梟和蘭鴛家族的眼皮子幹這些事情,蘇西·蘭鴛和李琪·紅龍一點也不知道嗎?”
“怎麼可能不知道,他倆甚至獎勵了他大筆的股份。”杜根冷笑着說。
“您恐怕不知道吧,他最掙錢的並不是售賣賬本上的這些奔馬學院產品,而是藉助於江豚族的貨運渠道,代理獸人高原上的特產。”
“什麼?”犬牙瞪大了眼睛,“那些特產不是在帝國境內屬於違禁品嗎?” “300年前,帝國將獸人控制地區的特產全部列爲違禁品,目的是限制獸人的發展。
現在公爵跟獸人已經停戰了,帝國的限制自然鬆動了很多。”杜根說道,“但據我所知,除了他夾帶的東西,除了正常的商品,還有各種武器、致幻魔藥、獸人奴隸……”
“杜根!你就放任這個敗類打着夜麒城的名號在這裡胡搞?”犬牙真的生氣了。
“我的伯爵,我是行宮的指揮,每天光大大小小貴族想要安插進來的孩子就是幾十個,哪有可能還分出精力監視他去!”杜根辯解道,“這羣兔崽子的膽子一點也不比蓋茨比小,他們真出點事情,那纔是直接把殿下拉下水了!”
“行了,蓋茨比他就姓蘭鴛,他在這裡做生意,就不可能只按照我的意志來行事,”蘭特讓兩個部下安靜下來,“另外,小紅雀和雨翎她們,一直在監控蓋茨比的生意,杜根說的這些,每次她們都會報給我,……”
蘭特很清楚,那些武器和利潤頗豐的違禁商品,絕對不是蓋茨比一個人能做的生意,他的角色最多隻是一個代理人。
“哎,真可惜……”蘭特搖搖頭,“一時半會還真找不到這麼一個人運營在王都的黑市貿易。”
“您想找人替代他?”聽到蘭特的話,犬牙詢問道。
“恐怕,我還沒找到人的時候,他就被那些人捨棄了。”
帝都的大家族之間,幾乎沒有什麼秘密,走私武器、豢養魔族、勾結獸人,這些事情如果所有人都在做,那就不會有人追究。
但蘭鴛家族並非實地貴族,而是依附王位和相位的宮廷貴族,這樣的家族希望成爲新的魔族豢養者,尤其是在如此關鍵的時刻,必定遭致飛龍家族的瘋狂打壓。
從剛纔提出購買魔女的那一刻,蘭特就明白蓋茨比是把命賭上了,並且不是賭在了自己領主的身上。
蘭特轉頭跟杜根說,“跟小紅雀說一下,從現在開始,除了蓋茨比已經支付全款的貨物,不要再向他供貨了。”
“您是說他……”
“我不相信飛龍們在蘭鴛巢裡一點眼線都沒有,一旦發現他的行動,恐怕他的性命也就沒了。”
蘭特正要繼續解釋,侍從稟報剋夫特藍·喬亞森,也就是蒂爾尼的父親求見。
“大人,城內發現了魔族,巡邏隊問您是否要進行抓捕?”一見面,剋夫特藍說道。
“魔族?”
“是的,據說是一個叫崔斯特的家族”剋夫特藍·喬亞森並不清楚大家族之間的秘密,但他做了一些調查,“根據我們的偵查,這些魔族包括了至少一位黑導師和4名魔女,他們以幫派爲掩護躲藏在城外區,一個小時前他們突然出發前往了埃馬紐爾·喬的地盤,您看咱們是否要去看一下?”
“走吧,正好咱們看看凌晨4點的王都夜景。”蘭特笑着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