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溪雙眸微眯,張開的那點半點透露不出情緒水汽朦朧的。腳步極有規律地向前,Roll有些驚愕地握着辰溪此時微涼的手,林中樹木縱橫交錯毫無規律,就是眼睛睜得大大的也冷不防下一步面前便會當上一個蔥鬱的大樹,但是辰溪看似恍恍惚惚卻比睜大眼走的自己更加準確。後面的黑衣人中有幾人相互對視一眼,無言的繼續跟上。
辰溪額間不易被發現的那點點銀光閃爍頻率愈加迅速,辰溪腳下即時加快了動作,跟在身後的Roll擡手揉了揉自己的胸口,不知爲何忽然覺得悶悶的,呼吸急促,腳步也變得沉重,竟覺得有些跟不上辰溪了。若說自己身上的那病痛之感,剛纔已經發作完畢,今日定是不會再有異樣了,但爲什麼身體漸漸有些吃不消。
Roll不經意地瞟了一眼身後緊跟着的那黑衣小隊,見他們中幾人已經搖搖晃晃幾欲倒地,另外較好的幾人也似自己這般腳步沒有方纔輕盈,切切實實踏在了地上,底下的樹枝樹葉被踩得“嘎嘎”響。怎麼了?難道這一路走來被人下了什麼藥嗎?但是爲何辰溪卻又是這般模樣。,不同於自己和其他黑衣人。
當即Roll心下一橫,左手施力狠狠一拉,辰溪那如離了魂的模樣頓時映入眼簾,臉色微紅,眼眸低垂,迷濛不知何處,精緻的五官竟全部染着一層淡淡的銀粉色,紅潤的脣輕輕抿着。Roll大力一扯過後更覺自己有了飄飄然之感,好似身體漸漸處於了無重力狀態,但是分明深思清明得很。Roll無力地忘了辰溪一眼,身子軟軟地靠在一棵樹上,一隻手始終緊緊抓着辰溪那雙柔嫩的手,滿心的煩躁和擔憂。
“通通通”連着好幾聲從背後傳來,悶悶的。Roll吃力地轉過些臉取,看着地上已經到了好幾個黑衣人,心裡的不安佔據了所有,當下深藍色的雙眸愈發深沉,現已到了話到嘴邊竟然說不出的地步,只希望辰溪能看到他眼裡的擔憂,哪怕只是一星半點,只要讓自己知道她未有什麼事情便好。但如今辰溪長髮乖順地垂在背後,林中明明有徐徐的風來回遊走,卻連辰溪的半點衣裾都未吹動,那黑黑的髮絲更是安靜,這一切的一切都顯得辰溪有些格格不入,彷彿她實施一個幻影類似於海市蜃樓,真真切切卻最是虛幻
。
Roll有些哀慟地看着眼前的人,心裡滿滿的自責,怎麼到了如今,自己竟還是未能保護好她。你睜開眼瞧我一眼吧,你睜眼看看,是不是你最想看到的並不是我,是不是?若你······真想見他,出去後我便陪你去見他,好麼?只是你睜眼,先睜眼啊,不要那麼不真實了,讓人好怕、好怕。若是自己這般莫名其妙丟了性命,那晶亮的黑眸,那藏在拒人千里的冷漠底下濃的化不開的不安和溫和還會不會被人小心呵護?若是她再也不能健健康康地走在自己身邊,那這條好不容易保存下來的命又有何意義?
Roll深藍色的眸裡一片波瀾晃動,盈盈閃動着淚光,心裡像有千萬只螞蟻在齧咬輕噬,痛的那麼真實。長長的睫毛覆蓋了大半的情緒,只是身體輕微地顫着。倘若我告訴你,告訴你我剩下的日子不多了,你會不會讓我陪着你?肯不肯滿心都是我,不再想他?
此時的辰溪還浸潤在這陣溫暖如洋一般宏闊的溫暖中,雙眼微閉,神思緊緊抓着那赤色影子的尾巴處,隨着那莫名其妙讓人心安的力量。忽然感覺徜徉在周身的那股暖流微微地顫着,一絲絲濃重的酸楚點點襲來,彷彿一根根刺插進心裡,越差越深。不自覺放了那赤色影子。頓時那迷迷濛濛的景色消失還原成了着夕陽下的樹林。
“Roll。”辰溪的聲音如夢如幻,輕輕迴響在滿臉悲痛之色的Roll耳邊。無力地雙眼猛地一睜,掙扎了下無力的身子,見那人正站在原地愣愣地看着自己,有些不爭氣,竟然又想哭又想笑,臉上的表情想想也知道有多麼怪異。
Roll蒼白的脣微微蠕動了下,卻始終發不出那喜悅的聲音。但是她沒事,她剛纔分明開了口,喊了自己的名字。喜悅的情緒慢慢從脣邊從眼角溢出,見她溫潤玲瓏的臉頰紅撲撲地,自己心底也就緩了口氣。但是這口氣一放下,Roll身子微微一抽,猛的一口鮮血噴出,無力地倒在樹下。
“Roll!”還暈乎乎不知所謂的辰溪湖人心裡冰冷一片。怎麼會這樣?不知所措地跪下身,伸出一隻手不知該怎麼辦,猶豫片刻緩緩放在Roll的悲傷,輕輕地拍着,另一隻手輕輕扶起他輕的異樣的身體,雙手不自主地抖了抖。
“哼,沒想到、總部的大將、也不過······如此,果然,還是實驗的,失敗品,而已。”一直沉默坐在一邊的黑衣人頭領,一邊捂着胸口一邊艱難地開口道。
辰溪微微一晃神,實驗?失敗品?這些和Roll有什麼關係,難道······辰溪不願深入去想,當即搖搖頭,煩躁地看着那黑衣人頭領,沒好氣地問道:“究竟是怎麼回事!快告訴我!”
“哼,分明是你······領的路,你,不自知?騙······誰?咳咳······爲什麼,只有你,未中毒,你當我們·····傻嗎?”那領頭的黑衣人不屑地斷斷續續着說道,只是那陰狠的三角眼裡卻含着不懷好意的光。
“不要胡說,我怎麼會?不是我······不是我,是嗎?”辰溪一瞬間慌了神,自問自答一般開始懷疑者,難道又出現了以前那樣的詭異情況?自己真的那麼恐怖嗎?
Roll在辰溪的輕撫下,呼吸漸漸均勻,吃力地睜眼,見他怔怔望着前方,漆黑的雙眸滿滿的疑慮和淡淡的卻帶着危險的自責,臉色蒼白如冬日的薄霧,冰冰冷冷毫無血色。
“飛······”Roll心下一疼,用盡心力張嘴出聲,這傻瓜又要多想了。見辰溪被着聲輕呼吸引過來,當下便用盡剩下的力氣,勉強着自己勾起嘴角,安心的笑容花了好久的時間才慢慢爬上臉龐,但轉瞬間就崩下來。
“這笑,真醜。”辰溪癡癡了笑了笑,眼角的淚水不受控制地留下來,見Roll這麼吃力想要自己放心的模樣,心裡的酸澀制不住蔓延,吞噬着不安和焦躁還有那可以殺死自己的埋藏起來的自卑。當初洛他們見到了自己什麼模樣纔會露出那樣的表情,雖然已經過去,他笑着接收,擁抱,但是恐懼早已埋藏進了辰溪的心裡,怎麼都撤不去。究竟自己是什麼樣的人?
“哼,好一幫不是人的人!”早上那林中人渾厚的聲音再次響起,此時聲音淡淡的傳來,不見怒氣卻席捲來壓迫人心的恐懼和無力感。“我生平最討厭的就是不正常!你們這般人不人鬼不鬼,還要來打擾老朽!今日怕是要破戒了!”那人聲音依舊平淡如水,但是一種陰測測的低氣壓霎時間將真個樹林包裹,更像是吞噬。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