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爲鄭小左的寬宏大度,訂婚宴終於順利的結束,程易陽的父親在臨走前還專門將他叫過去,讓他好好的跟鄭小左解釋,原先對鄭小左頗有微詞的程易陽的母親也因爲鄭小左的鎮定,甘拜下風,認定了這個兒媳。
看着他們滿意的神色,鄭小左覺得自己是因禍得福,但是她還是不高興,在賓客散盡之後,她拖着秦沫沫就走,還不允許程易陽跟着。
浪漫溫馨卻又帶着幾分狼藉的訂婚宴之後不久,鄭小左就和秦沫沫去了秦城酒吧,燈光迷離紛亂,音樂躁動難安,可是隻有在這樣的氣氛中,鄭小左才能安下心來。
“小左,林墨軒什麼時候走的?”秦沫沫想起什麼一般,問努力要把自己灌醉的鄭小左。
因爲懷孕,訂婚宴上的鄭小左喝的酒都被秦沫沫換成了水,可是鄭小左來到秦城酒吧,就說自己今晚上要一醉方休,一點都不爲自己肚子裡的孩子着想。
所以,秦沫沫只能讓鄭小左清醒,而這個時候,能讓鄭小左清醒的只有林墨軒。有幾個光點落到鄭小左的臉上,又快速的消失,鄭小左卻只是喝酒,一口又一口。
“你真的沒感覺了?”秦沫沫輕聲的問道,說話的間隙,鄭小左將杯子裡的最後一口一飲而盡。然後笑着看向秦沫沫,輕聲的說了一句:“沫沫,你只告訴我,光盤是不是你換的?”
雖然是問話,但是卻是肯定的語氣,這個訂婚的現場,秦沫沫是唯一一個能做到的人,自己左思右想,只是不敢相信,畢竟,這是十多年的好友,可是遇到林墨軒之後,什麼不可能都能成爲可能不是麼?。
“你爲什麼這麼做呀?你不是也說程易陽能給我幸福麼?……”鄭小左低下頭,瘋子一般的抓起了桌子上的另一杯酒,紅色的,在迷離燈光的映襯下一片瀲灩。
“小左,我得和你說明白,林墨軒他……”秦沫沫剛說到林墨軒,鄭小左就伸出手來不斷地擺動,她告訴秦沫沫,自己不想聽到那個名字,能讓一直理智的秦沫沫做出這樣的事情,那理由只能是林墨軒。毋庸置疑。
秦沫沫很是期待的神色突然地停在了那裡,怔怔的看着鄭小左,輕聲的說了一句:“我不說,你會後悔的。”
鄭小左看着秦沫沫,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最好的朋友,現在在做拆散自己感情的事情,而且不留餘地的做,在自己已經狼狽不堪的時候,還要痛打落水狗
。
“沫沫,做人要厚道。你以爲我不知道,你喜歡林墨軒,可是我沒想到,你會破壞我的訂婚,你應該知道,這訂婚對我意味着什麼,我終於決定要嫁人了,可是你……”鄭小左說話的時候,眼角的淚水已經流了出來,在燈光裡將整張臉都變得斑駁。秦沫沫看着鄭小左,想解釋,可是……
秦沫沫的心底也全是苦楚,她最盼的不過是鄭小左能嫁人,這樣,林墨軒和自己纔有可能,可是自己不能看着她所嫁非人,在她的心底,還是隱隱的希望鄭小左會因爲今天自己的任性,恨上林墨軒。這個世界上,會破壞鄭小左訂婚典禮的,只有林墨軒。
這個世界上,最瞭解鄭小左的,除了林墨軒,還有秦沫沫,所以在訂婚典禮的“事故”之後,鄭小左是不會和林墨軒一起的,她現在已經認定了是林墨軒破壞她的婚禮,自己不解釋也罷,再者,自己確實是存了私心的。
“咱們朋友一場,別讓我說出難聽的話,你什麼都別說了,走吧……“鄭小左一邊將酒杯放到自己的脣邊,喝着杯中酒,一邊伸手指了一下門的位置,臉上的淚水已經不斷的流出。
秦沫沫,是她在乎的朋友,只是這朋友要破壞自己的幸福,不管是私心也好,或者是對自己好也罷,在訂婚典禮上讓自己出醜,這不是自己朋友該做的事情,早就準備好的光盤,早就放到了她的手中,不是她,還會是誰。
秦沫沫離開不久,就有人坐到了鄭小左的身邊,輕聲的問了一句:“美女今天心情不好?”
鄭小左不看來人,只看自己杯中的紅色流光,臉上帶着笑容,輕聲的說了一句:“今天於我而言是個值得紀念的日子。”鄭小左的話語中都帶着酒氣,她現在真的很爲難,不管是林墨軒還是程易陽,或者是秦沫沫,她都不知道該怎樣的面對了,只是不敢面對,或者說無法面對。
那男子說些什麼,鄭小左已經記不清楚,只是看着他的嘴分分合合,自己甚至都沒有分辨出這個男子的容貌,她只是靜靜地看着面前的男人,看着他的臉變得越來越模糊,直到模糊成一道自己看不見的影子。
秦城酒吧,依舊是燈光搖曳,音響震天,裡面全是或喜悅或哀傷的男女,只是在這喧囂中,不辨悲歡,也沒有人看到有個喝醉的嬌俏人影,已經靜靜地依偎到了身畔男子的肩頭。
那男人很是得意的將自己的手放到鄭小左的肩上,她
的肩很是瘦弱,但是摸上去有讓人心癢的溫暖,嘴裡,有淡淡的酒氣,還不算的說着話,說的全是一個人的名字:林墨軒。
“你好,麻煩您把手放下來。”一個清冷的聲音突然地在這個興奮不已的男人耳畔響起,男人本能的擡頭,看向說話的男子。
林墨軒正低着都看向他,神色溫和,嘴角甚至還帶着笑意,眼睛很是冷冽,帶着幾分微薄的怒氣。
“憑什麼?”那男人心中還有幾分不甘,只是說話的時候神色中已經有了幾分的怯意。
“憑她嘴裡在叫着我的名字。”林墨軒說的話依舊簡短,但是瞬間讓面前這個男人灰溜溜的離開,那男子突然抽空的身子,讓依偎在他肩頭的鄭小左直直的向着地板撲去。林墨軒眼疾手快,卻也只是緊緊地抓住了鄭小左的胳膊,然後用力,將她拽入了自己的懷中。
鄭小左無疑是的將自己貼到了林墨軒的胸口,溫軟的呼吸,讓林墨軒有幾分的失神,他努力的控制着自己慌亂的心,緊緊地將鄭小左抱在懷中,逃跑一樣的離去,好像擔心自己懷中的寶貝被別人奪走一般。
他將鄭小左放到車的副駕駛座上後,準備起身,關上車門的時候,鄭小左卻環住了他的脖子,溫熱的氣息在他的胸口蔓延到脖頸,他低下頭,想看看鄭小左的樣子,下頜正好撞上了鄭小左的脣,粉紅的,帶着誘惑,讓自己迷醉。
八年的時間,自己就是忘了自己,都不敢忘記她,不敢忘記她在自己懷中睡去的樣子,不敢忘記吻上她時自己心底的慌亂無措和甜蜜,八年的時間,他以爲什麼都忘了,其實,什麼都忘不掉,即使他們已經不是八年前的樣子……
心底連綿泛起的疼痛,讓他不由得深深嘆了口氣,看着鄭小左,他終於覺得,自己回來是對的。
林墨軒很是不捨得將鄭小左的胳膊在自己的脖子上挪了下來,原先的她從來不會這樣的纏人,現在,她的動作竟然這樣的嫺熟,她應該經常這樣粘膩在程易陽的身側吧?心底的酸澀,波濤一般的洶涌澎湃,自己可憐的意識控制不住他心頭的嫉妒和疼痛。
他終於狠心關上了車門,雖然車裡的女子,自己看上一夜,都不會厭倦,但是自己的心會疼,自己不知道該怎麼辦,倚在車門處抽菸,暗夜裡,他能看的到菸頭的明滅,那漸漸灰敗的火光像極了自己掙扎的內心,他看着菸頭,任青煙將自己的世界縈繞。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