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個幽暗的地下洞穴,洞穴兩側被精鋼製成的柵欄圍成一個一個的囚牢,洞穴中間的地面上流淌着黑紅色的血液,血液透着淡金色的光芒,看上去格外邪魅。
兩個獄卒模樣的中年人行走於洞穴中間的小路上,小路兩旁的囚牢中,數以千計的囚徒正在瘋狂地自相殘殺,兩個中年人似乎見慣了這種景象,他們一邊視察各個囚室的情況,一邊有一搭沒一搭地說着閒話。
左邊的那個黑臉的獄卒嘴裡叼着一根菸,他淡淡地呼出一口煙霧,神色享受地眯起了雙眼:“剛剛又一個實驗品爆炸了,內臟濺了一地,真麻煩,又不怎麼容易打掃,時間長了這地方就跟豬圈一樣臭。”
“沒辦法啊,誰讓我倆攤上這麼個苦差事呢,這些個實驗品爆炸不是常事麼,倒是剛剛我聽說似乎四元素的第三個也出現了,也不知道這最後一個什麼時候出現呢,早點出現最後一個【風元素】,我倆也可以早點離開這個【風之牢獄】啊!”旁邊那個稍微白一些的獄卒嘆了一口氣,他從口袋裡摸出一支成色很差的煙,用火柴引燃,然後叼在嘴裡吸了一口,吐出一口煙霧。
“這麼說,【水元素】已經出現了?你有沒有看見過長什麼樣子?我見過第二個【火元素】的,好傢伙,那個傢伙看起來簡直就是個怪物,渾身的表皮已經被熾熱的溫度燙掉了,只看見殷紅色的肉和淡青色的血管,當時我就嘔吐了,真不知道上面的人對這麼個傢伙有何感想。”黑臉的獄卒踢開腳下的一截斷臂,臉色嫌惡地皺了皺眉頭,“哪怕最後一個【風元素】長成哥斯拉的樣子我也認了,只求他快點出現,也可以讓我倆早點離開這個鬼地方。”
“很難想象啊,這種變態的方式下,居然會有實驗品存活下來,並覺醒血脈成爲【元素使】。說起來,長成你說的那個樣子一點也不奇怪,就算這幾個【元素使】頭都沒有我都信了,畢竟這個地方估計鬼進來了都活不下去。”白臉的那個獄卒輕輕地摸了摸精鋼製成的柵欄,突然,一個實驗品瘋狂地衝過來,尖銳的爪子狠狠地抓向了白臉獄卒的手指,白臉獄卒連忙退出一步,那個實驗品“砰”的一聲撞在鋼柵欄上,只聽一聲震耳欲聾的巨響,那個實驗品的頭顱毫髮無損,鋼製的柵欄上居然出現了一個凹痕。
“你小心點,誰知道這個柵欄結實不結實,要是這些實驗品一發狂,撞破了柵欄逃出來,我倆就算是徹徹底底的完了,到時候,怎麼死的都不知道。”黑臉的獄卒挑了挑眉毛,他鄙夷地望了白臉獄卒一眼,然後吐出一個菸圈。
“這些傢伙還真厲害!”白臉的獄卒心有餘悸地拍拍胸脯,他拍了拍鋼製的柵欄,發現柵欄還挺結實,於是放心地笑了笑,“沒事,結實着呢。”
“這可說不準。”黑臉的獄卒拔出腰間的強力電棍,他按下按鈕,穿過柵欄狠狠地捅在那個實驗品的腦袋上,那個實驗品頓時兩眼一翻,無可奈何地昏了過去,“真不知道是誰研究出了這種噁心的玩意兒,居然把那種基因注入普通人類的體內,讓這些普通人自相殘殺,然後覺醒出其中的【元素使】,這樣的方法得死掉多少人吶!”
“誰知道呢?說不定研究出這種方法的人就是個瘋子。”白臉的獄卒吸了一口煙,然後偷偷地湊到黑臉獄卒耳邊,“我悄悄地告訴你啊,據說這個實驗一共有99999個實驗品,這99999個人裡面最終只會覺醒四個【元素使】,你想想看,這是怎樣的一個機率!差不多兩三萬裡面選一個的機率吶!”
黑臉的獄卒一口把嘴裡的煙吐到地上,他不可置信的睜大了雙眼,然後狠狠的嚥下一口唾沫,情不自禁地往後退了退。
白臉的獄卒嘲諷的望着黑臉獄卒的表情,說道:“你的膽子不會這麼小吧?這麼個事情就把你給嚇成這樣了!”
不料黑臉的獄卒毫不動容,他仍舊是目瞪口呆地望着白臉獄卒的後方,雙眼瞪得老大,嘴裡可以塞進一個椰子。
“喂喂,你這是怎麼啦?發病了還是怎麼的,你別嚇我啊,我的心臟可不好,搞得你好像變成了那些實驗品似的。”白臉的獄卒推了推黑臉的獄卒,不料黑臉的獄卒一下子癱倒在地,濺起了一身髒血。
白臉的獄卒終於有些害怕了,他正要準備順着黑臉獄卒的目光回過頭去看看到底是什麼把他嚇成這個樣子,不料黑臉獄卒大喊一聲:“千萬別回頭!”然後一下子跳起來,抓住白臉獄卒的手腕瘋狂地向小路的前方狂奔過去。
一路跑,白臉獄卒非常納悶,不過他相信黑臉獄卒不會無緣無故嚇成這個樣子,等到跑出幾十米的距離了,他忍不住回過頭看了一下。不料剛剛回過頭,一個血紅的身影如同一道疾電瞬間出現在他的面前,白臉獄卒定睛一看,三魂頓時離了七魄、差點兩眼一翻徹底嚇死——身前的這個,是一個渾身血紅的實驗品,他的眼珠翻在外面,半邊臉已經被徹底地撕下來了,完全可以看清裡面殷紅色的血肉。他的後方,一個囚牢被不明原因破出了一個大洞,那個囚室所有的實驗品發狂一般從裡面衝了出來,循着生人的氣味直奔兩個獄卒的方向飛奔而來。
“媽呀!”見到如此景象的白臉獄卒比先前跑得更快了,他的腸胃中止不住的翻江倒海,不過最後的理智卻是提醒他——只有拼命地跑,不然就會沒命了。
“這是怎麼回事,都怪你這個烏鴉嘴說柵欄會撞破,這下可好,我倆要是就這麼完了,我下輩子跟你沒完!”白臉的獄卒一邊跑一邊跟黑臉的獄卒說話,正說了一句,突然,他想起了腰間還彆着上面派發的強力電棍,於是他一個急剎車回過身來,鼓起勇氣面對這些噁心的實驗品。
“你怎麼停下來了?快跑啊,不跑我們就完了!”黑臉的獄卒也是一個急剎車,他納悶的望着白臉獄卒,看到了他手中握着的電棍這纔想起了什麼似的拔出腰間的電棍,“你還真聰明,我怎麼把這茬兒給忘了。”
“小心,這些傢伙很厲害!”白臉的獄卒臉上浮現出一絲凝重,他緩緩地舉起手中的電棍,大拇指按住按鈕,身形一動,電棍狠狠地摜在一個實驗品的胸膛上,那個實驗品經受了高強度電流電擊之後瞬間頹廢下來,軟軟地倒在了地上。
“算我一個!”黑臉的獄卒狠狠地啐出一口唾沫,他的腳尖在地面輕輕一點,身影瞬間出現在半空之中,與此同時,手中的電棍拼力捅在一個實驗品頭頂,那個實驗品正在發愣,下一秒,已經全身焦黑地躺倒在地。
“不行啊,完全搞不定這麼多,數量太多了!”白臉的獄卒側身躲過一個實驗品發出的風刃,他的身手已經算是很敏捷了,不過比上這些實驗品還是差了很多,“而且他們幾乎一個個都算是鬥氣與魔法雙修的陰陽師,我們兩個普通的四級煉氣師,怎麼可能打得過這麼多的風系陰陽師?”
“特麼的完全搞不定!”黑臉的獄卒狠狠地咬了咬牙,他把電棍砸在一個實驗品的臉上,拉起白臉獄卒的手臂就往另一邊跑,“的確太多了我們還是跑吧!”
他倆剛剛跑出了兩步,一個黑色的身影擋在他倆面前,不知什麼時候,一個實驗品居然已經悄無聲息地來到他們後方,他倆絕望地望了望後面,這下子前有阻礙、後有追兵,算是徹徹底底的完了。
於是乎,他倆齊齊嘆了一口氣,無奈地閉上了眼睛。
不料此時異變驟生,只聽聞一聲驚天動地的爆炸聲,一股強大的勁風把兩個獄卒雙雙撂倒在地,他倆一起睜開雙眼向後看,看見這個實驗品居然發出了一個巨大的風暴螺旋把他倆後方的實驗品通通消滅了,他倆驚訝地張開了嘴,簡單地打量了一下這個實驗品,發現這個實驗品與其他的實驗品大有不同,雖然他身上的同樣是破破爛爛,不過他的皮膚完好無損,身上也沒有一絲傷痕。
那個實驗品瞬間秒殺其他的實驗品之後,淡然地轉過身來,這是一個看上去比較清秀的少年,他淡淡地眨了眨眼睛,輕輕地對兩個獄卒說:“帶我去見你們老大。”
“你是……”兩個獄卒異口同聲。
“呵。”實驗品的臉上掛着邪魅的微笑,他輕輕地揭下臉上貼着的人皮面具,露出其下俊美的臉龐,這是一個妖冶邪肆的少年,他的微笑溫暖如日光,卻是冷冽如冰川。
就是這樣詭異的組合矛盾地統一在這張溢美的臉頰上,他輕啓朱脣,淡淡地吐出幾個字來:“【風元素】方汶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