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嚇到了？”
程兮看了看路小梨臉上的表情, 微微皺眉，喃喃道:“還以爲你膽子有多大……”
“你，怎麼在這兒？”
路小梨清晰的感覺到了自己發燙的臉……
“你說呢？”
“……”
程兮自己其實也沒想好怎麼回答這個問題。
是啊, 他怎麼在這兒？難不成告訴她是因爲在路上偶遇, 所以一路跟過來了嗎？
不, 他絕對不會這麼說的……
*
路小梨聞見了淡淡的酒氣, 混着他身上若有似無的花香, 迷幻的讓人眩目。
*
“誰讓你把錢給我的？”程兮假意的冷下臉，半張臉都變的刻薄起來。
路小梨退了半步，避開那雙眸子, 小聲說:“我自己有錢，可以還她……你和韓書禹都不用……”
“……韓書禹也替你給錢了？”
“嗯……”
程兮挑起眉, 問道:“所以, 弟弟的錢就可以？我就不行？”
“不是……”路小梨不安的舔了舔嘴角, “等會兒回家我也會還給他的……”
“我倒是真沒看出來……”程兮抱起手臂。
“……什麼……”
他抿嘴一笑，“你挺有錢的……”
不知爲何, 路小梨覺得他說的並不是什麼好話。
巷子口一陣笑聲由遠及近而來，一羣男男女女，看模樣像是初中生，他們身上還穿着校服，男孩子們的外套全系在了腰間, 袖子擼到了手臂, 女孩子們則嘰嘰喳喳的說着話。
那羣人路過他倆的時候還好奇的看了好幾眼。
女生看程兮, 男生看路小梨和……程兮。
“唔, 好帥啊！”
“啊, 真的好帥啊！”
路小梨往旁邊躲了躲，讓開了路。
那羣人有一大幫, 巷子本就不寬，這麼涌進來有些擠。
男孩子們推推搡搡的，程兮生怕路小梨那小身板被撞了，伸手把她扯進了懷裡，路小梨抿緊了嘴，左閃右躲的不像離他那麼近。
初中生們中不知道誰喊了一聲，在安靜的巷子裡清晰無比。
“那個姐姐，哥哥這麼帥，做錯什麼不能原諒啊？”
這麼一喊，其他人全捂嘴笑起來。
“就是就是……要是我早就撲上去啦。”
“噗……那個姐姐，快快，讓哥哥抱一抱就好了……”
路小梨覺得自己的臉一定是紅透了。
程兮剛纔還有些冷漠的臉瞬間軟了下來。
這幫小孩……挺可愛的……他可從來沒有哪次覺得煩人的初中生這麼可愛過。
於是程兮又成了那副懶洋洋的模樣。
“嘖，那個哥哥，雖然你長這麼帥，不過女孩子可不是這麼哄的哦，裝高冷是沒用的……”
“嘻嘻嘻，琳琳你懂的挺多嘛……”
“那可不，隔壁班的傻小子沒少哄她呢！”
“嘿嘿嘿……”
這羣孩子一邊說笑一邊走出了巷子……沒一會，巷子又安靜的跟幾分鐘前一樣了。
程兮好笑的看着路小梨紅撲撲的臉，低聲問道:“你說要怎麼哄？”
路小梨咬着嘴，“……你別胡說了……”
“不如你把韓書禹的錢還給他？”程兮微微彎下腰，湊近了路小梨的臉輕聲說。
“我，我本來就是要還他的……”
“那不如，你就用我的錢？”他的臉湊的更近了。
酒氣和甜香幾乎把路小梨給圍了起來……她的臉要燒起來了，頭一點也不敢擡。
“路小梨。”程兮壓着笑意，“你的臉很紅哎……”
路小梨輕輕的推了推他，低聲道:“……你離我太近了……”
“是嗎？”
“是。”她飛快的轉身，“我要回家了……”
“等等。”
路小梨的手腕被人拽住。
“我陪你回去。”
“……”
她根本不知道該怎麼拒絕……將書包往上拉了兩下，加快了腳步。
*
那天晚上，路小梨作業寫到了凌晨三點……
程兮的聲音不停的在耳邊迴響，那張漂亮的臉老是在路小梨的眼前晃悠……
韓書禹搖搖晃晃的上樓時，她正躺在牀上瞪着眼睛睡不着。
關燈以後的房間裡，鋪天蓋地滿是程兮。
路小梨覺得自己一定是瘋了！
*
第二天一大早，韓書禹整個就是宿醉未醒，路小梨也是眼下烏青，只有韓悠悠一個人活力四射，嚷嚷着要多吃一個荷包蛋。
她看了眼哥哥，又看了眼路小梨，不屑的撇撇嘴，心中嘆到，長大可真麻煩……他們把自己折騰成這副模樣，好玩嗎？
韓書禹按着太陽穴說: “韓悠悠，你今天自己先走，我要再睡一會。”
韓悠悠白眼一翻，問路小梨，“你呢？今天不用坐公交車？要跟我一起走嗎？”
她心裡只覺得路小梨在裝腔作勢，爸爸媽媽不在家，她就不早起了，瞧瞧，瞧瞧，論裝乖巧，還有誰比路小梨厲害？
路小梨搖搖頭，“不了，你先走吧。”
韓悠悠把最後一個荷包蛋塞進嘴裡，看都懶得看，背上書包就走了。
韓書禹還在慢悠悠的倒着牛奶，那牛奶濺的到處都是，他也不管，眼神發直的盯着杯子。
好一會，直到路小梨吃完早飯，他纔想起來桌上的錢。
“那錢……”
“還你的。”
“呵。”韓書禹一聲冷笑，幽幽的說:“怎麼？還是程兮的錢比較好？也是，人家可是花了幾十萬呢……”
路小梨雖然沒聽明白，還是說:“他的錢我也還了。”
韓書禹倒牛奶的手頓了頓，可奶瓶並沒有停下來，乳白色的液體就這麼滿了出來。
“……你那個……”路小梨低聲提醒。
韓書禹皺起了眉，猶豫着問:“你是說，程兮的錢也不要？”
“……我爲什麼要他的錢？”
路小梨只覺得一大清早又聽見程兮兩個字十分頭疼……
“……路小梨，你還真是不知好歹。”韓書禹冷笑了兩聲，隨手把空了的牛奶瓶子丟進垃圾桶，譏道:“希望你能一直保持這種冷靜，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