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二章:
“啊？什麼意思？”
袁爾可瞪大了眼睛。
韓悠悠叼着一根雪糕站在客廳之外愣住了。
路小梨抿緊了嘴, 臉色越來越蒼白。
林美珺投去了好奇的目光。
陳音茹則微微皺起了眉。
韓書禹幽幽道:“爲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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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嗒……”白色的瓷盤被放回了玻璃茶几上，蛋糕晃動兩下，軟綿綿的倒在了盤子的另一側。
“……對不起, 阿姨, 我還是先上去吧。”路小梨站了起來, 同樣的, 對陳音茹也說:“陳阿姨, 對不起，我……我今天坐了太久的車，有點不舒服, 想先上去了……”
她慌了。
並不是因爲程兮說了什麼……
而，僅僅是因爲, 他說話了……
那個聲音, 路小梨一刻也聽不下去……她沒有辦法若無其事的坐在這兒, 做着那些無關緊要的寒暄……
沒意義。
什麼都沒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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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美珺咳了兩聲，“哦哦, 也好，怪我，我都忘了小梨今天是趕過來了的吧……肯定累了，你上去吧，睡一會, 房間已經打掃好了……”
韓書禹想伸手拉住她, 卻被袁爾可一眼給瞪了回去。
現在這個時候, 確實不是最恰當的時候……
可, 究竟什麼時候, 纔是最恰當的時候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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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兮沒說話，反而伸手拿起了面前的杯子, 像是什麼也沒有發生一樣，淺淺的抿了一口。
陳音茹:“……也好，早點休息，明天還要忙上一天，這樣，我們也回去了，美珺還有不少事情要忙吧？”
林美珺擺擺手，“……都差不多了……”
路小梨抱歉的笑了笑，頭也不回的上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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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剛送走了程兮和陳音茹，韓書禹立刻就要上樓去看路小梨。
袁爾可拉住他，低聲道:“還是我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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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小梨抱着膝蓋縮在了窗邊。
沒一會，有一輛全黑的車子從韓家的地下車庫開了出來。
尾燈的光印進路小梨的眼底深處……
她看了一會兒，伸出手捂住了自己的臉，把頭埋進了膝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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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咚……咚……小梨，是我。”
袁爾可在門口等了一會，仔細聽着裡面的動靜。
腳步聲越來越近，房門被人拉開。
然後她明晃晃的看見路小梨臉頰的眼淚順着下巴滴在了腳上……
她滿臉淚痕，眼睛紅得像是隨時能滴出血來。
路小梨有些呼吸困難……剛纔的哭泣抽光了全身的力氣，這樣站着，眼前都是花的……
袁爾可愣住了。
“小梨……”
路小梨靠在牆上，順着滑坐在了地上，輕聲說:“……你是來問我有沒有事嗎……嗯，我有事……我……很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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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爾可嚇了一跳，急忙關上了門，想把她從地上扶起來，誰知道路小梨沒有半點要起來的意思……她也不想硬拉，乾脆跟着坐在了地上。
“……想哭就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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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兮穿着西裝，滿眼的冷淡。
路小梨穿着一條裙子，淺淺的笑着。
訂婚宴的步驟不算複雜，只用了兩個多小時。
這是路小梨第一次以韓楓女兒的身份出現在衆人的面前。
賓客們還來不及感慨着原來韓家還有這麼一位美麗的女兒，就已經有人認出了這張跟在小沈總身邊的臉。
議論聲不絕。
連陳音茹的臉色都有些不好……更別提程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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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會結束後，小輩們自然有別的活動。
韓書禹定了一個KTV最大的包間。
然後袁爾可衝路小梨眨眨眼，小聲說:“有酒呢……不去嗎？”
路小梨昨晚有多需要酒。
她看見了。
路小梨抿了抿嘴，然後笑了。
“……我又不是酒鬼……”
袁爾可挑眉，“是誰昨晚哭着要找酒？”
路小梨頓了頓，問:“他……也去嗎？”
“管他去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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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袁爾可坐在地上聽她哭了很久，然後她問:“小梨，你跟沈焰正式在一起了嗎？你還愛程兮嗎？”
路小梨微微閉着眼睛，痛苦不已。
“我跟沈焰……我不知道……”
“還愛嗎……我也不知道……”
袁爾可伸手擦了擦她臉上眼淚，幽幽的問:“如果你不知道，那你又在難過什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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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理石的桌面，堆滿了酒。
路小梨喝光了整整一瓶紅酒纔想明白那個問題。
她到底在難過什麼……
沒法去迴應別人，例如沈焰。
沒法去忘記他，例如程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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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喝了。”韓書禹拉住她的手腕。
路小梨笑了笑，“我去一下洗手間。”
她選擇了外面的洗手間，然後把那瓶紅酒吐了一半出來。
路小梨伸手接了點水拍在臉上，爲了訂婚儀式畫的妝有些花了，她抽出一張紙巾把脣上的口紅全擦掉了，可嘴角還是留下來紅色的印子，怎麼擦也擦不乾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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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麼晚？”
袁爾可靠在門口衝程兮挑着眉。
程兮淡淡的看了她一眼，低聲道:“訂婚了還這副模樣？”
袁爾可的腳尖頂在門框上，把程兮攔在了門口，然後一擡手指着走廊盡頭說:“她在那兒。”
程兮皺眉，“……我不是來找她的。”
“得了吧。”袁爾可翻了個白眼，“我幫你問了，路小梨從頭到尾，根本沒有和沈焰在一起過……但是，如果你還是這麼端着，可就不一定咯。”
“不說話啊？不說話也不許你進去。”
“……這麼久了，你就沒悟出點什麼嗎？”
程兮退了半步，靠在牆上點了根菸，淡淡的問:“悟出什麼？”
袁爾可晃着腦袋，幽幽道:“比如，還愛她？還想把她抱進懷裡？又或是，從此以後，她只屬於你一個人的？”
“嘖，這樣的慾望，你沒有嗎？”
咖啡色的瞳孔收緊。
夾着菸嘴的手指也微微一頓。
袁爾可聳聳肩，“小梨喝多了，這會兒，可能在吐。”
“程兮，你最好去看看。”
“真不怕她就這麼答應了別人嗎？”
“愛上別人，被別人抱緊，然後永遠只屬於那個別人？”
程兮猛的皺眉。
心驚肉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