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六章:
她晃了晃還掛着點酒的杯子, 一擡手又添了一半。
路小梨從桌上拿起程兮的酒杯塞進他手裡。
“叮……”杯子碰撞發出細小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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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笑嘻嘻的又喝掉了半杯。
其實路小梨很困。
她在飛機上沒有睡着……整個人都處在一種耳鳴頭暈的狀態。
兩杯酒下去，她卻更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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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回去了。”路小梨伸手摸了摸程兮的頭髮，湊近了他的臉低聲說:“很困, 我需要睡覺, 你幫我拿一下行李吧……我去旁邊開個房間睡一會兒。”
程兮手裡還握着路小梨剛纔塞過來的酒杯。
他的表情不太好, 路小梨說不出來的奇怪……整個人像是已經喝醉了一樣……
“你……”程兮拉住她的手, “你說你要去哪？”
路小梨淡淡的掙開他的手, 低聲道:“程兮，我真的累了……沒法陪你坐在這兒……”然後她衝周圍的人，包括韓書禹笑着說:“不好意思大家, 我剛下飛機，還有時差, 你們玩的開心一點。”然後她拍拍程兮的胳膊, 轉身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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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書禹覺得她生氣了……
程兮當然也看出了不對勁。
他追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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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去哪？”
“睡覺啊……”
“路小梨, 你……”程兮遲疑道:“是不是生氣了？爲什麼生氣？”
路小梨搖搖頭，“沒生氣, 就是累了，你記得幫我拿行李。”
程兮拉着她的手不讓她走，抿了抿嘴，沉着嗓子道:“說清楚。”
“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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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兮想了想，問:“……孟雲禾？剛纔那個女的？”
路小梨微微皺眉, “……你的同學？怎麼了？”
“……你在氣這個？”程兮皺眉, “我跟她沒有關係。”
“……”路小梨笑了笑, 伸手勾住程兮的脖子, 臉頰貼上了他的肩頭, 輕聲說:“……好，我知道了, 我真的只是累了，你不用擔心……”
程兮被那個淡香混着酒氣的擁抱弄糊塗了。
“路小梨……你在美國，發生什麼事了嗎？”
路小梨搖搖頭，“什麼也沒有……我睡一覺就好了……真的……”
程兮沉默了一會，伸手抱住了她低聲說，“我去陪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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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路小梨躺在牀上睡着，程兮坐在了牀邊，盯着她安靜的側臉微微皺起眉。
程兮:【韓書禹，你把路小梨的行李拿着丟我車裡。】
他給韓書禹發完消息後就再也沒有看過一眼手機。
牀頭燈很暗。
路小梨只是翻了個身，手腕就從被子裡滑了出來。
程兮扯了扯被角想給她蓋好，誰知道一眼就看見了淡淡的疤痕。
一點一點的傷痕連成小片，遮去了原本白淨的肌膚。
路小梨閉着眼睛，睡得很沉，幾乎是下意思的握住了那隻拉着自己手腕的手，口中呢喃:“……程兮……”
“……我在……”
“程兮……”路小梨含着他的名字微微皺了皺眉……
程兮咬了咬嘴，輕嘆了口氣，順着被子也躺了下來，伸手把路小梨抱進了懷裡，輕輕的拍着她的頭低聲重複:“我在……路小梨，我就在這兒，哪兒也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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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小梨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
她睜開眼睛的時候還是晚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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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了？”程兮拎着一堆打包盒從門外推門進來。
路小梨眼神有點發直，“……幾點了？”
程兮勾了勾嘴角，“路小梨，你真的很能睡，現在六點半，但是已經是第二天的六點半了……”
“……”路小梨反應了一會，驚道:“那，今天不是大年夜嗎……你，你怎麼不回家？”
程兮將打包盒一個一個的拿出來擺在了桌上，笑着問:“你要跟我回家嗎？”
路小梨瞪眼，“別胡說。”
程兮聳聳肩，“……知道你不願意，所以，今天我就在這兒陪你。”
路小梨掀開被子下了牀，“……你怎麼能不回家過年呢……快回去吧……”她站在桌邊，桌上鋪了滿滿的菜。
程兮一邊掀着打包盒的蓋子，一邊幽幽道:“去穿鞋。”
路小梨撇嘴，“……地上有地暖……”
“……那也把鞋穿上……”程兮抽了張紙擦了擦手，一扭頭見她還站在原地發呆，他抿嘴一笑，一把把路小梨抱了起來。
轉身往淋浴房走。
“……你，幹嘛……”路小梨有點臉紅。
“洗澡，然後吃飯。”程兮把她放在了浴缸裡，伸手去解她身上的衣服。
“……你……”路小梨嚇得舌頭都打結了，“我，我自己……我自己洗……”
程兮暗笑，“誰說要幫你洗了……好，你自己脫……”
“你出去……”
程兮挑眉，倒也不做停留，邊走邊道:“快點兒啊，等會你的年夜飯要涼了……”
路小梨見他關上了門，這才鬆了口氣。
順着浴缸爬了下來。
她只想隨便沖沖而已……淋浴房裡的玻璃上有水，旁邊還有一條已經用過的毛巾……
路小梨有點臉紅。
這不是她第一次跟程兮兩個人待在酒店裡。
可她每一次都會臉紅……
猛然間想起了施蒔曾經問的那個問題。
(你願意嗎？)
路小梨靠在溼漉漉的玻璃上垂下了眼睛。
我願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