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第十七章

送走了韓夜, 我獨自回到我們的家,可是這一次我並不沮喪孤獨。

我是抱着希望的,我也堅信, 等他再回到我的身邊的時候, 我一定會和他說我愛你。

每一天, 每一秒, 我過的都很充實, 我儘量的回憶着以前的事情,偶爾的在ICQ會碰到韓夜,雖然隔着冰冷的機器但這也不失爲另一種浪漫, 藉着他的描述,我認真的回想着。

不論那是好的, 還是壞的, 甜蜜的, 悲哀的,我都不想失去, 因爲那是我的一部分,就算是另人唏噓的哀傷痛苦,我也想找回來,因爲那裡有他——韓夜。

耳邊傳來門鈴的聲音,會是誰?

我走了過去, 從貓眼洞裡看看, 猶豫了一下, 我還是給他開了門。

方青喝酒了, 我從他的身上聞着淡淡的酒氣, 今晚這個男人沒有了以往的神氣,一副頹敗的樣子, 看上去很失落。

“怎麼樣?過的還好嗎?”他問。

我側身要他進來,“還可以!”

他用力的坐在沙發上,仰着頭,望着天花板呆呆的。

“你——愛他?”問的些許苦澀!

我到了一杯水就給他,不可否認,在某一方面我是討厭方青的,從心裡有一種厭惡感,可是今夜我想把他當作我的朋友,我自私的希望可以和他成爲朋友,看到他這個樣子,心中有點不忍,也許我的心並不是那麼的冰冷與殘酷。

“喝一點吧,這個樣子可根本不像你!”

“哦?在你的眼裡我應該是什麼樣子的?”他坐直身體,盯着我!

呵呵,我笑了“在我的印象中你一直都是精神熠熠,永遠要別人摸不清楚你的腦袋中到底想的是什麼,你就是一個獵人,張好了網,等待着獵物自己掉到網裡!”

“我真的那麼差勁?”

“我想——是的!”我如實的回答說。

“是嗎?再你眼裡我就是那樣的人呀!”他喃喃自語“我真的不明白,爲什麼是韓夜?無論韓夜怎麼樣對待你,最終你還是會選擇他?我就不行嗎?爲什麼你就是不接受我呢?”

音,你愛過我嗎?這句話差一點就衝口而出了。

他的眼神有點落寞,我看的出來現在的他沒有絲毫的掩飾,完全的將自己最脆弱的靈魂擺在了我的眼前。

“你——在意夜?”我試探的問。

“誰說的?誰說我在乎他!”突然他像一隻被觸碰到傷口的野獸,露出凌厲的牙齒向我反擊。“他有什麼是我沒有的?我爲什麼要在意他?”

方青看向我,他的眼睛裡露出邪佞的神色。

“對呀!他所擁有的,我也全部擁有不是嗎?包括你,我也擁有過,不是嗎?而且,我還是你第一個男人呢!這點對韓夜也算是個不大不小的打擊吧!”

看着眼前的男人,我不知道是該厭惡還是該可憐,面對着他打量的目光我竟然沒有感到害怕,我反而有種錯覺,是我奪走了原本屬於他的韓夜。

“我討厭你們,我討厭韓夜,也討厭你!爲什麼你們可以幸福的生活,我討厭看見你們這麼幸福的樣子,我討厭!爲什麼你要出現?爲什麼你要破壞原本的和諧?爲什麼你不可以喜歡我?爲什麼你要搶走我的朋友?”他向我咆哮着。

我看着他,看到一個企求溫暖的孤單的靈魂。

“爲什麼你不喜歡我?告訴我?我哪裡比不上他了?爲什麼他把你當作玩具丟掉之後,你還是放不下他?我一直都在你的身邊呀!爲什麼你都不看我一眼?爲什麼?你告訴我好嗎?”他沮喪的站起身,搖晃着向我走來,身體一軟倒在了我的身上。

就這樣一個男人,一個功於心計的男人趴在我的身上哽咽。

對於這個男人,我的心情是十分的複雜的,我並不愛他。

這一點我是十分清楚的,可是我卻用他來派遣我內心的寂寞和顧忌,也是他陪着我走過最荒唐的歲月。

我厭惡他,他是我人生頹廢的見證!我討厭看到他那雙把我玩弄於股掌間自若的神情!

可是直到今天我才知道,與其說我厭惡他,不如說我厭惡我自己,厭惡那個彷徨的,焦慮的,沒有任何目標的自己,我一心一意只顧着自己的感覺,可是竟然在無意之間傷害了這個看似堅強其實很脆弱的男人。

“方青——!”

“我是喜歡你的,小音!我真的是喜歡你的!”他這樣叫我的名字,很認真的叫着。

酒,迷亂了他的理智。

而我的沉默更是加深了他的錯覺。

“你也是喜歡我的吧!”他的脣在我的頸間摩挲着,吐着溫熱的氣息。

“小音……!”他叫着我的名字,充滿了絲絲柔情和難以掩飾的愛意。

我用力的推推他,“方青,你不要這樣!”

而他自顧自的沉迷在自己的醉話中。

“不要反抗我,不要反抗我!”他有力的雙手箍着我推開他的手,他的脣也漸漸湊上我的,似乎只要吻上我的脣,就能讓他安定下來,我似乎就是他沉淪中的浮板。

顯然的,他的舉動要我很不安,可是我並不害怕,在我內心的深處我還是願意相信他只是嚇唬我而已,畢竟以他這種男人是不會勉強女人的,他的自尊心不會允許的。

可是隨着他逐漸激烈的動作,我才意識到我自己的錯誤是多麼的嚴重,現在這個人根本上是失去理智了,他一心一意想要得到我,以證明他是比韓夜來的優秀。

我反抗他,可是在他這種強勢下,我的反抗根本就是毫無意義的,在衣衫掩映間我絕望了,我停止了掙扎,對於現在的方青而言,越是掙扎越是引起他男性的征服感,所以我放棄了。

閉上眼睛,也不在推開他,我任他的脣,親吻上我冰涼的脣,任由他帶給我的恐懼席捲我的世界。

可是良久之後,我感到他嘶啞的嗓音在我的耳邊響起,“爲什麼不掙扎了?怎麼,那麼想失身於我嗎?”

我試圖平靜自己的心跳,要我的情緒安靜下來“這是□□!”我說。

我的說辭似乎是激怒了他,他的聲音陡然的升高,“□□?哈哈!”他看着我緊閉的雙眼,咬着牙,“好呀!就算是□□好了,反正今晚我是事在必得的,無論你怎麼做都沒有用的!”

我在心底嘲笑着我的自作聰明,如果今晚的事情是註定的,那麼我不再反抗了,隨他好了,只要忍受過今晚就好了。今晚我的身體就當作是我欠他的人情好了。

可是,韓夜——想到這個名字,我的心就無比的難受。

我用牙狠狠的咬着下脣,忍受着這個男人的無禮,獨自流下眼淚。

不知道爲什麼我想象中的不堪並沒有發生,當我流淚的瞬間,方青似乎停下了他所有的動作。

他扳正我的臉,“爲什麼要哭?是要哀悼即將失掉的貞潔?還是因爲失望我的行爲?”

一個原因是因爲韓夜,另一個是因爲我,小音,你是爲誰流淚?

看着我的默不作聲,他挪動着他着他的身體坐了起來。“放心吧!我不會再對你做什麼了!”他承諾。

許久之後,我也坐起身,拉好不整的衣衫。

“對不起!方青,對不起!”我哭了,在他的面前再次流淚,這麼多年是我傷了他,或許說我們是在錯的時間錯的人,我們都辜負了青春,辜負了彼此。

“哼!真是奇怪,我這個施暴者竟然聽到被害人在跟我說對不起!這是個笑話嗎?”他嘲笑着問。

“如果今天你得手了,我也不會恨你的!在我放棄反抗的時候,我忽然意識到我以往只顧慮到自己的痛苦,爲了安慰我不明所以的心,利用你的感情,我發現我真是荒唐的可以,我不知道我該怎麼說你才聽的懂,我——!”

“別在說了!”他擺手“我知道了!”長吁了一口氣,他似乎是想通了什麼

“不論我做什麼都是沒用的,原來你們都是屬於你們彼此的!”他該放棄了,真的放棄了

“對不起,小音,我不該對你做這種事情!”

“我沒有怪你,你沒有真正的傷害到我!或許在我心裡真的相信,你從來沒有想要傷害我吧!”

我不知道這種想法是不是對另一個人的背叛,我猶豫片刻“韓夜——”

“放心,我不會和你老公說的!”

“不——我的意思是說你和韓夜還是朋友嗎?”

他顯然沒有料到我會問這個問題“誰知道呢!”他說。

“希望你和我們成爲朋友,可以嗎?”

“哼!”他嗤之以鼻,在他走出大門的時候,他回頭看我“也許吧!”

我的一顆不安的心終於放下來了。我想他根本沒有喝醉,也許他真的是想對我作出不好的事情,可是他內心深處的理智與驕傲最終壓過了慾望,我想他真的是喜歡我,爲了不想傷害我,他畢竟是停手了。

對不起,方青,爲我以往的自私。

謝謝你,方青,謝謝你這樣喜歡着我,我必定會抱以感恩的心,希望你找到屬於自己的另一半。

希望我們是永遠的朋友!

午夜的電話鈴劃破了我的思緒,我迅速的抓起電話。

“夜,是你嗎?”

電話那頭的人沉寂了一會兒

“是我”

接着我們彼此又沉默了半餉,

“我—”

“我—”

“你先說吧!”

“夜,我想你了,你什麼時候回來?夜,我想你了,你快回來好嗎?”我的聲音有點哽咽。

無語,是他給我的唯一答覆。

過了好一會,電話那頭傳來他低沉的嗓音“我不會在再丟下你了,真的,再也不會丟下你了,你等我,再過2天我就回去了,你要等我,知道嗎?”

猛然間,我的頭腦中閃現一個模糊的片段,少年對着女孩信誓旦旦的說“音,你乖乖的等我,我很快就來找你,知道嗎?”

女孩點了點頭,堅定的看着她最信任的人,可是這一次他卻騙了她,他沒有回來,他用最溫柔的語氣說下了最殘忍的話,他沒有回來。

直到女孩爲了等他,淋雨生病而得肺炎住院的時候,他依然沒有回來

“等我,等我回來。”這句話成了他給女孩設下的最甜蜜而又最殘忍的魔咒。

瞬間的記憶讓我的心很痛,淚水忍不住的流了下來,“是你嗎?夜,你回來了,你真的回來了?你回來找我了,是嗎?真的是你嗎?是你嗎?夜——”

“你想起來了?你記得我是誰了,是嗎?”他的聲音聽起來有絲焦急

“我恨你,我恨你,我恨你,爲什麼你都不回來?爲什麼你要我等待?爲什麼?爲什麼?”眼淚如潮水一樣從眼眶中涌出,此時我已然泣不成聲“爲什麼要我恨你,爲什麼要我忘記你?爲什麼要丟下我不理?討厭你,夜,我真的討厭你——”

“不會了,我再也不會丟下你了,再也不會了……”

這一切都如同是做夢,突然而來的記憶,讓我無措,要我彷徨,我的丈夫竟是我隱藏在記憶最深的愛戀。

“現在我找到你了,所以我再也不會要你忘記我,我們結婚了,這樣我們就可以永遠的在一起了。所以我不允許你再恨我,我會永遠的在你身邊,永遠……”

“夜,我等你,這一次我在家等你……”

當我在機場見到他的那一剎那,我抑制不住我狂亂的心跳,我奔向他的身邊

我們相視而笑。

“這裡是我幸福的終點站,我在也不會離開了!”他說。

“是,我再也不要你離開我了!下次如果你要飛翔,請帶我一起!”

“我愛你,小音!”終於他可以在陽光底下,大聲的說出這句話。

我喜極而泣,只能點頭。

家,是幸福的終點站,回到這裡就在也不願離開,因爲這裡有你,我的心之所繫!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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