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畫展開幕

畫廊的開幕酒會, 熱鬧非凡。來了不少商界,政界,的大人物。琦敏的父親不知道是怕場面不夠熱鬧, 還是怕話題少, 竟請了當紅的性感女星白靡蘭剪綵。於是乎, 大批的娛樂記者紛紛擁在門前, 場面那叫個壯觀。

白靡蘭算是娛樂圈有名的話題人物。人長的漂亮, 身材好,個性獨斷獨行,完全不在乎別人異樣的眼光。關於她的緋聞流言, 層出不窮……

最離譜的傳聞。有人說她十八歲就出來就做小姐,磕過藥, 吸過毒, 進過監獄, 賣過淫。二十三歲被某導演看中,拍了一部社會紀實片, 從此星路無阻,這幾年在國際上也頗有名氣。

報紙雜誌到處都是她的新聞。不是傳她與某某導演有曖昧關係,就是某某富商花重金博她一笑。反正不管是誰,只要是個男人站在她身邊,第二天準保新聞頭條, 祖宗十八代恨不得都能給翻出來。

這樣一個女人, 喬心怎麼也沒想到廖嶽生會認識。倆人看樣子還挺熟。

“喂, 你不跟過去看看。她可是男人的殺手, 小心把你老公拐跑了。”琦敏遞給她一杯香檳, 湊在她耳邊說。

喬心斜了一眼琦敏,拿起香檳喝了一口。頗爲無奈的說:“我不是沒過去, 而是被那些記者活生生的擠出來的。”

琦敏點點頭。笑說:“也是,難得捕風捉影的畫面,那些記者怎麼可能放過。不過,喬心!這可是你和廖嶽生以夫妻身份出席的第一個場合,可別到時候弄得被人寫成夫妻失和。”

喬心胸口壓着一口悶氣,視線一直盯着人羣中央。

廖嶽生談笑自若的樣子,讓她想起了他們結婚前。那時候他給人的感覺就像現在這樣,溫文爾雅,器宇軒昂。

廖嶽生不知道跟白靡蘭說了什麼,她忽然轉頭看向她。笑容可掬,標準的45度側臉。

喬心將手中的杯子遞到琦敏手裡,面帶微笑走了過去。

“你好!喬心。廖嶽生的妻子。”

她伸出手,報上名諱,宣誓着主權。她淺笑着,伸出手輕柔的觸碰了一下。

“沒想到我出了趟國,你竟然就把婚結了。你也太雷厲風行了。”

這話白靡蘭是衝着廖嶽生說的,可是目光卻一直盯着喬心打量,有一股審視的味道。

廖嶽生低頭看了眼喬心,伸出左手環在她腰間,衝着白靡蘭指了指別處。她意領神會,輕輕點了點下顎。

既然是參見畫廊的開幕,總得象徵性的看看畫。廖嶽生和喬心並肩遊逛着……

喬心沒好意思追問他與白靡蘭的事兒。她怕他覺得她小氣,嫉妒心強。可她太不善於僞裝了,她的表情透露出她的不悅。

兩人貌似認真的在欣賞畫作,一直沉默着沒說話。廖嶽生時不時的用餘光瞄她一眼,刻意打破僵局,隨口問說:“最喜歡哪副?”

她停下腳步,指着手邊的畫作。面容有些冰冷的說:“就這幅。”

那是幅抽象的油畫,名爲‘救贖’。

“它讓我想起你。”她注視着畫作,遲遲移不開目光。

畫中一名男子被繩索捆綁着,雙手握着畫筆和畫盤。身體扭曲,五官突出,目光一直注視着右上角投射出的光線,背景是不勻稱的黑色系。

廖嶽生對於這種抽象的藝術,完全就不能理解。在他眼裡,這畫還比不上小孩子畫的。

“爲什麼?畫的很像我麼?”他皺着眉頭指着畫中扭曲的男子說。

她忍不住輕笑出聲,看着畫作解釋說:“這幅畫的作者已經去世了,這是他生前畫的自己。”

她指了指傍邊的標籤簡介。接着又說:“作者是想表達在病痛的折磨下,仍不想放棄自己的夢想,不想就這麼死去,他希望出現奇蹟。”

他無趣的撇了撇嘴,仍不明白這幅畫跟自己有什麼關係。

“每個人的心境不同,看到的感覺自然也不同。我看到的是他在反抗他的命運,不甘心被人任意擺佈而已……”

廖嶽生這才聽出她的意思,轉頭剛要開口說話,正好看見許秀淑挽着喬正德往這邊走來,頓時表情就有些愣住。據他所知,許秀淑並不喜歡這種活動,他沒想到她會來。

“找了你們好一會兒了,原來你們在這。”喬正德走過來,笑呵呵的說。

喬心一聽見父親的聲音,立刻迎上去抱住他,親了一口臉頰,撒嬌的說:“爸,我都想死你了。”

喬正德詳裝怒氣的瞪着她說:“想怎麼不回家?真是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

喬心扭捏的撅着嘴,衝着廖嶽生使了個眼色。他走到喬正德的面前,點頭喊了聲:“爸。”

喬心和父親對視了下眼神,連忙挽起許秀淑的手臂,笑呵呵的說:“還有媽,媽也過來了。”

廖嶽生輕輕點了下下顎,並沒有過多的表示。許秀淑臉色微帶尷尬,拍着喬心的手背,笑說:“你爸非要帶我出來逛逛,你們忙你們的,不用在意我們。”

她的話剛落,廖嶽生就將喬心拉回身邊,彎腰客氣的說:“爸,我那邊還有幾個朋友沒有打招,我過去應酬下。”

喬正德見倆人都不自然,也不想過多勉強。就點點頭。

得到應許,廖嶽生拉着喬心轉身走進人羣,不知怎麼地突然變的熱絡起來。一會兒跟這個說幾句,一會兒跟那個打個招呼。喬心在旁邊笑臉迎人,配合的恰到好處。

喬正德夫婦剛轉身消失在拐角處,廖嶽生就垮着臉,冷眉怒目的瞅着喬心,簡直把她當仇人一樣。

只要一碰上許秀淑,他就跟個炸毛的獅子,怎麼捋也捋不順。喬心躲開他的目光,心虛的望着遠處。

“廖總,你在這啊!我正到處找你呢!”一位中年男子迎面走過來,熟絡的搭肩,將他領到一旁。

喬心頓時鬆了口氣。得救了~

她走到角落靠在牆邊,視線一直沒離開廖嶽生。也不知道那男的跟他說了什麼,只見他表情凝重,時不時扶着下巴沉思。喬心不自覺的跟着皺了眉頭。

“廖夫人。”

西裝挺拔的男子站在她身邊喚道。她微微一愣,半晌才意識到他是在叫她。

“不好意思,第一次有人管我叫廖夫人,一時有點反應不過來。你還是叫我喬心吧!聽起來親切些。”

這個男人她認識,她結婚的時候他是伴郎。貌似是廖嶽生的屬下叫……肖……

“肖彥。”

“對!肖彥。你好,你好。”

她笑着點頭,有些不好意思。畢竟忘記人家姓名是一件不禮貌的事。

“上次見面是在你們的婚禮,當時忙忙碌碌的也沒時間自我介紹。”他拿出一張名片遞給她。

廖嶽科技,技術總監,肖彥。

她歪個脖子笑言:“看你的歲數應該不大,沒想到竟然是技術總監。”

他推了推銀邊眼睛,有些不好意思。

“那個男人是誰?工作夥伴麼?”她指着廖嶽生身邊的人問道。

宵彥側臉瞅了一眼。“嗯,算是合作伙伴。原本談好要借錢給我們公司週轉,現在不知道怎麼的突然變卦了。”

“廖嶽科技的財務有問題麼?我怎麼沒聽他說過?”她睜大了眼睛,不敢相信的看着他。

“我老闆那個人你還不瞭解麼!他可不是有什麼事愛跟別人商量的人。你可別跟他說是我說溜嘴的。不然我肯定得被‘卡擦——’”他拿手做了個末脖的動作。

喬心點了點頭,仍然不相信的說:“廖嶽科技現在不是正在和我父親的公司合作開發項目麼,怎麼可能財務會有問題。”

“就是因爲這個項目。你也知道廖嶽科技成立至今也不過就六七年而已,公司裡所有的資金都放在了擴展開發這一塊。現在與喬氏合作的項目這麼龐大,光是墊付預付款就已經讓我們吃不消了,何況我們手上還有一些別的項目,總不能擱置不做吧!”

喬心越聽表情越凝重,難怪他一直埋頭工作,原來他壓力這麼大。

“他沒跟我父親說麼?喬氏那邊不能先墊付支出麼?”

肖彥搖搖頭,表情無奈的說:“怎麼可能說。你們倆的關係擺在這,多少雙眼睛看着呢!本來接下這個項目,外面就已經說三道四的了,如果再有什麼風聲傳出去,你父親的面子掛不住,廖嶽科技的名聲也會受損。”

喬心對這些商場上的事也是一知半解,不是很清楚。但聽肖彥的語氣,事情怕是挺嚴重。她望向廖嶽生,見他眉頭緊鎖,表情凝重,一直喋喋不休的說着什麼。對面的男人時不時的搖頭,一副很爲難,很勉強的模樣。半晌,轉身走了。

見狀,喬心立刻走了過去。

“沒事吧?”她輕聲的問道。

廖嶽生撓了撓腦袋,低聲嘆了口長氣,繃着臉搖頭。

喬心擔心的瞅着他,心疼的不知如何是好。

“放心吧!錢的問題,我會幫你想辦法,我們回家再說。”她拉起的他的手,不容他拒絕,轉身就往外走。

廖嶽生一頭霧水,不明所以。關錢什麼事了?只不過是工廠那邊延誤交貨,不能在規定的日期完成樣品而已。肖彥一知道消息,怕他不高興,就把人直接帶過來詳談,看看能不能想點別的法子。

肖彥——?

他衝他擺的那個手勢是什麼意思?笑的怎麼這麼讓人匪夷所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