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濛濛的天色下,夢境裡的運動場上,蔣一鳴的大刀依然橫在盧永豐的脖子上,沒有挪動半點。但也沒有繼續移動,看起來似乎被警察驚住了。這也確實,畢竟日常生活裡警察這種暴力機關很有威懾力的。
暫時保住性命的盧永豐的心裡又升起了活下來的希望,雖然是在夢境死去。但是經受過一次的他敢保證,這種經歷絕對夠真實夠恐懼,絕不想再來一次。
“救命呀!警察叔叔快來救我,我爸是盧子亮。”
剛剛出聲的三十左右的男性警察杜閭皺了皺濃眉,嚴肅地說:“我不認識盧子亮,不過卻不會看着一場兇案即將發生!那位同學,放下大刀的話,我們可以既往不咎,不追究你的責任。”
蔣一鳴就像是沒有聽到警察說話一樣,大刀沒有移開,反而對着盧永豐繼續嘲笑:“嘿嘿,你老爸好像一點都不出名吧,只有幾個小錢,以後就不要再把你爸的名字掛出來了,因爲沒用呀!”
“臥槽,你敢這樣說我爸!”
盧永豐的臉色更加猙獰,像極了一隻即將噴射毒液的蜘蛛。要是讓他咬住了蔣一鳴,肯定在第一時間噴出致命的毒液。
“這可是你先提你爸的,怪我咯?”
蔣一鳴看到敵人的中了心理戰術心裡受傷,心情愉快得很,要知道內心的傷害可要比身體傷強大多了。
杜閭看了看無動於衷的蔣一鳴,心裡也冒氣了怒氣。但是有着多年警察經驗的他知道,在這種時刻生氣是要不得的。帶着情緒對於工作不但沒有好處,還有大大的壞處。
“最後一次警告,你要是不放下兇器,我就要採取措施了!”強壓下怒火,一身警服的杜閭帶着警察慣有的強硬語氣最後勸道。
這時他恨不得有同事在這裡,哪怕只有一個也可以悄悄從後面制服這個冥頑不靈的傢伙了。可惜的,這次進入夢境的嶽鹿區警察們都分散考察了,現在只有他一個人。
“這位警官,夢境裡又不會真的死人,死了就會回到現實,何必管那麼寬呢?這樣你好我好大家好。”蔣一鳴對於這個警察的堅持感到不解和疑惑。
“哼,制止犯罪需要理由嗎?我可是警察!”杜閭一臉正氣地說道,聲音擲地有聲,一股強烈堅持的信念撲面而來。
蔣一鳴都被震到了,還有不少圍觀的羣衆,在這股正氣下覺醒了一點良心,紛紛勸道:“可以啦,得饒人處且饒人,你也給盧永豐很大的教訓了。”
面對正氣逼人的杜閭,本來覺得心裡有點小慚愧的蔣一鳴,在聽到周圍觀衆的勸告,忽然驚醒過來:臥槽,剛纔盧永豐追殺我的時候,你們怎麼沒勸?這下都變成好人了?
強者不光是力量的強大,心靈也必須強大,這才稱得上強者。蔣一鳴忽然想起德魯伊傳承裡第一句話,掛在所有的職業知識前方,只是一直都沒有注意。
要是被別人一勸就放棄自身的準則,那不就是成了應聲蟲,這還成什麼強者?不是說不要聽有益的意見,而是要有自己的判斷,自己承受後果。
現在的情況對於蔣一鳴來說,警察的威脅並沒有大不了的,因爲夢境並不歸屬現實的政.府管轄。在後果並不嚴重的時候,難道還由不得自己開心?
“哈哈,差點被你們說服了,不過沒有那一條法律說了在夢境殺人需要接受制裁吧!所以盧永豐你還是準備去死吧。”
蔣一鳴可不會給時間給盧永豐安全返回,刀鋒一直在緩緩劃破他脖子上的皮膚,讓他分心,這樣才能防止他回到現實。
杜閭這下真的生氣了,眼前這個學生仗着夢境的緣故,居然敢在警察面前行兇,這還了得!必須要打下這股歪風邪氣!身爲刑警隊長的他本能地維護制定好的秩序。
啪!杜閭從腰上的槍套上取出手槍,對着空中開了一槍,清脆的槍響讓一直嘈雜的運動場突然安靜下來,鴉雀無聲。
然後一大波驚歎和議論快速響起,沒人覺得這支槍是警察在夢境裡找到的,西江大學都沒有槍好不好。
“哇,警察還能帶槍?”
“你這話說的,警察當然能帶槍了,這是小孩子都知道的事情。”
“麻痹的,你故意曲解我的話是不是?我的意思是槍是如何帶進夢境裡的?我們進來的時候可是兩手空空,手無寸鐵呀!要冒着生命危險去哥布林手上搶木棒。”
“老公,下回你可要帶着武器進來呀,別再被哥布林打得半死了。”
“誰去問一下這個警察?或許體會告訴我們如何帶武器進來。”
“你去吧,這個撲克臉的警官一看就是不好說話的,搞不好給你來一槍。”
蔣一鳴也非常吃驚,要說起來這手槍比起火球、荊棘什麼的殺傷力更大,手指一扣就能幹掉一個人,比慢悠悠的火球快多了。心裡懊惱:怎麼沒有往槍支上想呢,既然火球可以想出來,那麼現代的火器也想得出的嘛。
不過除了軍訓時打了幾顆子彈,蔣一鳴還沒有摸過槍,一時想不到那是正常的。何況他只在電影上看過那些一閃而過的槍支,具體哪個型號也是認不出,要在夢境裡具現出來有很大的難度。
“警官,你手上的槍是你經常使用的吧?估計有一些年頭了,有的地方都磨掉了漆,應該是你的配槍。”
蔣一鳴仔細觀察着杜閭的手槍,說出了自己的觀察結果,心裡卻是舒了一口氣。他認爲這手槍和衣服一樣,由於經常使用的緣故,被主人帶進了夢境裡。
要是誰進入夢境前抓住一個東西,就能不消耗精神力具現出來,那就太破壞平衡了。不過這樣一來,以後有可能出現帶手術刀進來的醫生,帶鋤頭進來的農民和帶鋼筆進來的領導等等。
“爲什麼我就沒有帶雙截棍進來?要知道我每天都練它的。”
“你才練了幾年?別人可是當了十多年的警察。”
“不行,以後我要買一把刀,每天抱着它睡覺,這樣就不用空手進來了。”
“切,你們都弱爆了,要是我睡在藍翔挖掘機裡面,到了夢境可就無敵了!”
“牛!就一個字。”
聽到蔣一鳴的話,比較近的圍觀者也明白了這個竅門,紛紛腦洞大開,計劃帶什麼武器進來了。
“哼,你的觀察力還不錯。”杜閭眼神一直盯着蔣一鳴,像是一雙鷹眼一樣,一字一句地說,“放下那個人,不然我就要採取行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