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幽谷
太陽光傾斜而下,耳旁伴有陣陣鳥鳴。
景空緩緩睜開眼睛,發現身旁盡是斷枝殘葉還有正昏迷的血狼。他搖醒血狼,望着旁邊被壓斷的樹枝,慶幸是頭上一棵蓊鬱參天古木擋下了從斷崖掉下來的衝擊力,使他們並沒有摔死,只是衣服被樹枝刮破,身上留有幾處傷痕。
景空清醒過來,但見滿山青翠,層層疊疊,山風過處,竹海起伏,如大海波濤,蔚爲壯觀,內心頓時爲之一寬。
他深深的吸了一口幽谷的空氣,活動下身子,提着長劍拉着血狼走進竹林。竹林大竹林立,竹製堅硬,越是竹林深處,越是蓊鬱。
淡淡的薄霧飄蕩在林間,如輕紗一般,小徑兩旁綠意正濃的竹葉上,有晶瑩露珠,美麗剔透。
走了一會兒,便置身綠色海洋之中,這裡竹子大多高聳,枝葉繁茂,直插入天,光亮從枝葉縫隙間隙透下來,在地上留下一片一片陰影。景空左看右看,打量了擋住小徑的大竹子,比劃一下,便舉刀欲砍。
“彭!”,忽然一聲悶響,景空覺得腦門一陣疼痛,確是被一物砸中額頭。他低頭一看,地上滾着一枚堅果。這裡前前後後都是竹子,竹筍倒是不少,堅果絕對沒有。
他想了想,嘴角露出一絲笑容,向身後看去,大聲道:“血狼,是你砸我嗎?”
聲音剛出口,他就意識到好像不對勁,自認識血狼起,就知道血狼並不是那種愛開玩笑捉弄人的性格,正要再喊,忽然腦門又是一陣疼痛,往地上一看,居然又是一枚堅果。
血狼此時也緊跟着過來了,納悶的望着景空握着腦門,說:“你沒事吧!"
景空狐疑的望着血狼,隨即搖頭轉開視線,還輕嘆道:“不是你,那會是誰?”正想着,頭頂上方,傳來“嘰嘰嘰嘰”的尖叫聲。
他忍痛擡頭看去,只見在這大竹上,不知何時爬着一隻金毛猴子,猴子手中抓着幾枚堅果,尾巴倒懸在竹枝上,“嘰嘰嘰嘰”尖聲笑着,大有幸災樂禍的樣子。
景空愣了一下,竹林都是竹子,哪裡來的堅果,只有在竹林外才有青松,不知這猴子怎麼跑過來的。
他正想着,忽見那猴子手一擡,他心中一跳,急忙躲開果然又一枚堅果砸下來,正中血狼額頭。景空慶幸提前躲了,要不然砸中後又是一陣疼痛。
血狼尖叫一聲:“哪來的臭猴子?敢用堅果砸我。”
血狼剛向前走兩步,忽聽見耳邊風聲響起,躲閃不及,“彭”的一聲,血狼後腦勺又被堅果砸中,這一下力道可不輕,血狼只覺得眼前一黑,忍不住又一聲尖叫。
景空回過頭望去,只見那猴子在竹枝上拍手大笑,晃來晃去,大是歡喜。血狼也緩過神來,大怒隨手撿起一塊大石頭,衝竹子上的金色猴子扔去,但見金色猴子用尾巴纏繞另一根竹枝,全然不懼,反而“嘰嘰嘰嘰”笑個不停。
景空見那猴子甚是囂張,心想還奈何不了區區一隻猴子,心中升起一團惱火,舉起長劍猛砍那根大竹子。那猴子也不害怕,也不離開,只是懸掛在竹枝上饒有興趣的看着景空。
景空砍了三四下,眼看就要砍斷了,忽見竹子上一聲尖叫,擡頭望去,只見那金色猴子尾巴一蕩,身形飛起,居然跳到旁邊另一根大竹子上,然後“彭”的一聲,又扔下一顆堅果。
血狼滿是怒火,也不管那猴子聽不聽得明白,指着猴子,大罵:“還有完沒完,臭猴子。”
金猴抓了抓腦袋,歪着頭想了半天,估計不明白血狼說啥,只是放聲大笑,又衝着血狼大作鬼臉,隨即“彭”的一聲,一顆堅果從猴子手中打出。
血狼神經有些敏感了。聽到“彭”的聲響,急忙閃躲,果不其然,躲掉砸下來的堅果。
景空、血狼不料那猴子玩上癮了,連着好幾次往他們扔堅果。他們額頭被砸得青一塊紫一塊,疼痛不已,覺得被一隻猴子耍來耍去很是丟臉。
血狼摸着紅腫的額頭,苦笑一番,隨即指着金色猴子大罵:“我非要抓住你不可?”
幽谷涼風習習,徐徐吹來。
血狼、景空追着猴子拿起靈棍、長劍就砍。只是那猴子太靈活了,尾巴一卷,身子飛起,就跳到另外的竹子上。
景空突思奇想和血狼耳語一番,就假裝睡,試圖將猴子騙下來,只要猴子一下來,他們迅速猛撲,一定能抓住那金色猴子。
猴子看到兩個人突然平靜下來,也嚇得大吃一驚,狐疑的舉起手抓抓腦袋,似乎搞不懂他們在弄什麼?猴子看到樂子一下就沒了,於是緩緩跳下,試探性的挑逗正假寐的景空。
這時,血狼疾如閃電,寬實的大手奮力撲向猴子。
不料那猴子極是機靈,眼角一喵,立刻反應過來,兩腿一蹬,快速彈開,又躥上竹枝。血狼怔了怔,抓了個空。
猴子似乎受到驚嚇,立刻搖擺跳動,從一根竹子跳到另一根竹子再到下一根竹子,意圖逃跑。
血狼抓了個空,被猴子這般捉弄,肯定不甘心讓它逃跑,急忙大喊:“追!”景空俯身急起。邁開腳步就跑,大步追去。
若在空地之上,景空、血狼可以調用靈氣,加快速度,不消片刻就可以抓住那隻金猴,但在密密麻麻的竹林中,大竹子擋住路和視線,甚是礙事。
那金猴極其聰明,不以直線逃竄,在林間左蕩右晃,彎來繞去,拼命向前奔逃。血狼、景空一邊要注意猴子的蹤跡,一邊還要看着前面的竹子,防止撞柱子,很是費勁。
兩人追着猴子,追了半個小時,那猴子也不知什麼怪種,全無疲憊之意,依然逃得飛快,一路往幽谷深處逃竄。
景空、血狼加快腳步,只見前頭樹木漸漸稀少,光亮透進來,隱約是片空地,似乎還有水聲。這是金猴尖叫聲越發倉促,想不到這兩個人窮追不捨,追了這麼長時間還不放棄,只顧往前逃命。
過了不久,眼前豁然開朗,果然是塊開闊的空地,地上碎石到處都是。再往前看去,是一個深潭,水波盪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