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風起之卷_九 斬草除根(5)(一)

大統制當然不知道鄭昭此時在想什麼,仍在低聲說着:“那支匪軍是個死而不僵的百足之蟲,不能把他們徹底消滅的話,遲早會死灰復燃。這些年來我好幾次曉之以理,要丁亨利放下私情,以國事爲重,爲共和國解決這個心腹大患,可他就是不聽,現在甚至提出這種要求,難道還不能看出他的真實用心麼?哼哼,我已經得到過密報,這些年他對西來之人特別有興趣,多次打聽匪軍下落。那時他沒有異動,我也由他,現在他居然擺上檯面來了,豈能再容他胡作非爲!”

丁亨利的確該死。鄭昭心裡在呻吟着。也許,大統制的決議纔是上上之策,乘着五德營還沒有死灰復燃,以雷霆萬鈞之勢徹底消滅他們,徹底解決隱患。他道:“南武兄,只是你爲什麼定下出兵之議不先告訴我?出動重兵不是易事,謀措軍費就讓人焦頭爛額了。你若早些告訴我,我在定明年的國策時就可以將這一筆開支定下來。”

大統制笑了笑:“此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所以我讓人直接給你的文書,好讓旁人儘量少牽涉進去。出兵以前一定要保守機密,讓匪軍自以爲得計,你要知道他們這些人無所不用其極,在共和國一定還留有密探。我把決議傳給你,就知道你一定會過來的,也正是爲了要你再做一件事。”

“是什麼?”

“儘快找出匪軍的耳目。”

大統制說着,從懷裡摸出了一個金幣。確切說,是半個,而且是用種鋸齒形的利刃切斷的。鄭昭接過來道:“這是什麼?”

“到時會有個拿着另外半個來找你。此人是我安排下的影忍,到時你要給他提供方便。”

影忍是刑部的一個秘密機關,專門破獲那些妄圖顛覆共和國的組織。在共和國初建時期,這種組織有不少,大多是些前朝遺老搞起來的。影忍平時打扮成平民,在各地活動,專門蒐集各種集會之類的情報,一旦拿到證據,刑部就派出人員緝拿。不過影忍一直與刑部聯繫,國務卿府定的全國的國策,要和影忍聯繫尚屬第一次。鄭昭怔了怔道:“是要經費麼?”

大統制搖了搖頭,道:“影忍自有經費來源。我要的是你給他們提供方便。”

鄭昭心頭猛地一動,低聲道:“難道國務卿府裡也有五德營的耳目?”

他的心已經提起來了。當看到大統制微微點了點頭時,鄭昭更是如同浸在了冰水裡。不過,在這種徹骨的陰寒中他也有一絲欣慰,因爲至少可以說明,大統制並不認爲自己與五德營有勾結。

離開了大統制府,鄭昭上了車。魯立遠見鄭昭出來,解下馬疆道:“國務卿,現在要去哪裡?”

“回府吧。”鄭昭說了一句,懷裡那半塊金幣似乎在燒灼他的胸口。國務卿主管全國政務,是個很大的部門,吏員上上下下不下千餘人。他雖然有讀心術,但施這種秘術要耗費很大的精力,他已經老了,而且政務纏身,不可能對每一個人的心思都刺探一番。大統制想必也體諒這一點吧,可是他仍然覺得,大統制沒有要他對國務卿府所有人員篩選一遍,真實的原因還是不夠相信自己。

如果僅僅是不相信自己的能力,那還好辦一些。假如他不相信自己會找出真的耳目來,難道就是說明大統制仍然在懷疑自己麼?想到此節,鄭昭心中更是如同什麼重重紮了一下。他一直以爲自己與大統制生死與共,輔佐他創下了如此龐大的事業,早就應該肝膽相照纔是,此時才發現自己的確是太天真了些。

不行,一定要打好退路了。坐在車裡,他閉上了眼。不管怎麼說,這一次面見大統制,自己總算不是全無收穫。

回到國務卿府,司閽老王過來把馬從車上解下,正要牽到一邊,鄭昭見一邊的馬廄裡只剩三匹馬,問道:“司楚還沒回來?”

鄭司楚很愛駿馬,當初那匹在兩年前遠征朗月省一役中被斬斷了雙足。但這匹馬極爲神駿,鄭司楚不忍它這樣死去,幸虧當時一同出征的上將軍方若水幫忙,將這匹馬硬生生搬了回來。雖然斷了腿,但鄭司楚用木頭給它削了兩條假腿,縱不能跑,卻已能站立。以其爲種馬,鄭昭又請相馬高手物色了一匹年歲相當的牡馬,與那匹斷腿馬相配,已生下了兩匹小馬。因爲最早時他母親的坐騎是匹名叫飛羽的神駒,這匹斷腿馬正是那匹飛羽爲種生的,鄭司楚乾脆把所有的馬都取名飛羽。現在馬廄裡就是那匹斷腿馬和它的兩匹小馬在,鄭司楚慣常騎的那匹飛羽卻不在廄中,只怕鄭司楚出去尚未回來。

老吳牽着馬進馬廄,一邊道:“少爺他去西山看老師去了。”

“幾時去的?”

“大人你出門沒多久,他就出去了。”

鄭昭微微皺了皺眉。他並不喜歡鄭司楚那個老師,但夫人堅持,而老師的槍法的確稱得上天下無雙,他也沒有反對,只是不希望鄭司楚與老師接觸太多。只是現在鄭司楚已是個成年人,又剛經歷了這麼大的挫折,他向來對老師極是尊敬,有什麼話向老師說說也不奇怪。只是鄭昭心中總是有點微微的難受。

僅僅是因爲老師與那個人的關係吧?不過老師也答應過絕不會向鄭司楚提起,應該不會食言。

他微微搖了搖頭,正要向自己的居室走去,老吳忽然回頭道:“對了,我還差點忘了。大人你剛走沒多久,驛差就送了夫人的信過來,我讓他們放到大人你書房裡了。”

國務卿府裡,鄭昭有一幢三樓三底的大宅子。只是現在夫人遠在五羊城,這宅子一下子顯得空了許多。聽得夫人來信,鄭昭的臉上終於露出了一絲笑意,也不回居室了,直接向書房走去。

書房的桌上,放着一個木匣。打開來,裡面是一件衣服,看得出正是夫人親手縫的,另外還有五羊城特產的荔枝卷。荔枝卷是從幹荔枝裡剝出肉後一個套一個疊成了長長一卷,可以用來煨湯,也可以當零嘴吃,是種滋補品。鄭昭撕開了一卷,拿了一個放進嘴裡,見那些荔枝肉都是精心選過,一個個黑得發亮,多半是夫人親手剝的。在木匣裡,還有一封信,撕開火漆看了看,倒也沒什麼要緊的話,無非是報些平安,送上什麼什麼東西,要自己保重一類。雖然這些都是套話,但鄭昭心中仍然感到一陣溫暖。從這封看似平淡的信裡,他分明看到到夫人對自己的關心。

國務卿與夫人分居已有多年了。雖然夫人說是住不慣北方的霧雲城,要回老家五羊城去,背地裡卻有人猜疑是國務卿和夫人吵架了。不過就算夫妻吵架,也不至於鬧到從此分居,只通書信,而國務卿仍然對夫人十分關懷,隔個十天半月就寫信遞東西去,又顯得兩人並沒有鬧翻,旁人看來自然百思不得其解,只能認爲夫人水土不服的理由是真的。只是,鄭昭自己當然清楚分居的原因。

雖然白薇永世不會原諒我,但她對我終究不能無情。

鄭昭嚼着嘴裡的荔枝肉,一邊看着信,默默想着。事實上,這些年來自己對鄭司楚視若己出,鄭司楚幼年時生過一場大病,自己爲了他求醫問藥,甚至比白薇更關心,她就算嘴上不說,也看在眼裡的。何況,是她先對不起自己,而自己從來沒有提起過此事,儘管大家心照不宣。在她心裡,至少自己的份量並不比那個人輕,甚至還可能更重一些,因爲她畢竟嫁給了自己。

他不禁苦笑起來。他自幼修練讀心術,當時還不知道有什麼後果,事實上修成了讀心術後就不能人道,永遠不會有子嗣了。這一點白薇嫁給自己時自己沒有對她說,所以仍然是自己先對不起她。這樣看來,只要大家一直心照不宣,維持現狀,就是最好的情況了,至少鄭司楚一直將自己當成親身父親。事實上,因爲鄭司楚和自己住的時候多,爲人性格,甚至相貌都有點像自己了,有時他都忘了這個兒子其實與自己並無血緣。自己對鄭司楚的關心無微不至,這樣也對得起那個人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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