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三:地裂之卷_五  樂逢知音(1)

五 樂逢知音

左暮橋陪着鄭司楚牽着三匹馬出來時,施國強等得心煩。他知道左暮橋一錢如命,雖然主人是他老主顧,但怕他奇貨可居,又要漫天要價。看見鄭司楚和左暮橋出來,連忙迎上來。還沒說話,身後車上突然探出一個頭來,那人沒好氣地道:“施管家,還沒好麼?”

施國強連忙轉過身,點頭哈腰地道:“王公,馬上就好,馬上。”

鄭司楚見這人一臉的不快,心道:“這姓王的脾氣可真不好。”施國強苦笑着過來,向左暮橋拱手示意。左暮橋現在心情大好,向施國強還了一禮道:“林公這回請了王靖川來麼?”

施國強小聲道:“是啊。一個賣刀的,若不是會幾手琵琶,要不主人才不請他。”

鄭司楚一聽那人竟叫王靖川,心裡一動,也低聲道:“他是不是也叫王真川?”

施國強一聽這話,道:“施先生也認得他?”

鄭司楚一聽那人居然就是王真川,當真欣喜若狂,暗叫僥倖。本來還打算明天去綁這王真川的票,因此今晚急着就要渡江回去,沒想到王真川居然也和自己一般過江來了。現在原先的計劃已行不通,必須隨機應變。他心思機敏之極,馬上道:“久聞其名。”轉身向左暮橋道:“左公,那我便隨施管家前往林府。自茲一別,還望左公多福多壽,克享遐齡。”

左暮橋聽得他變了卦,又要自己送貨去了,不知鄭司楚打什麼主意。但現在鄭司楚走得越快越好,他自不多說,只是道:“多謝施公,也望施公一路順風,安然回返。”

施國強聽鄭司楚也改了主意,詫道:“施先生,您不用連夜再回東平了?”

鄭司楚笑道:“左公聽得我還有一些南貨,馬上願以善價收購。既然左公要,那自然不能再給別人,所以今晚便要去叨擾貴主人了。”

施國強本來就不願再連夜送鄭司楚過江回去,一聽他改了主意,更是高興,道:“那再好不過了。施先生請。”

此時左暮橋已叫了些夥計出來卸貨。將半車貨再卸掉一半,鄭司楚道:“左公,明日便請你再派些人去東平城的時元棧,將那兒的一千斤南貨帶來吧。”

他知道王真川今晚就在林先生府上,打算見機行事,時元棧那半車南貨便做個順水人情,送給左暮橋,也好再安安他的心。左暮橋聽得還有兩千斤南貨白送,肚裡已在不住算着這兩千斤南貨能有多少錢好賣。一輛大車兩千斤,現在從車上卸下的有五百餘斤,裡外裡一千五百斤,就算是最便宜的鰻幹,這價錢也不算小了,不要說裡面還有不少貴重海產。他更是欣喜,深深一躬道:“多謝施公。”施國強見他樂成這樣,心道:“怪不得左公還送了施先生三匹好馬,我只道他轉了性子大方起來了呢,原來還有這內情。”

上了車,沉鐵見鄭司楚回來,小聲道:“施公,怎麼樣?”

這沉鐵心思也極是縝密。現在雖然沒有旁人聽得,但他口吻中仍然不露破綻。鄭司楚道:“情況有變,見機行事。”

他記得與那林先生有過一面之緣。這林先生是個樂癡,家裡養了個樂班,聽施國強所言,那王真川居然也擅琵琶,怪不得林先生要巴巴地請他過來。只是宣鳴雷根本不說這一點,可能因爲他兩人同擅琵琶,各不服氣。當初林先生與宣鳴雷極是熟絡,現在宣鳴雷到了五羊城,便退而求其次請這壞脾氣的王真川了。

車一路前行,他坐在一蒲包一蒲包的醃臘中,心裡不住轉着主意。那王真川是大統制的狂熱追隨者,自然不可能自願拋家隨自己去五羊城。但三匹飛羽已經拿了回來,到時真個不行,就直接綁了王真川倚仗三匹飛羽硬闖。他肚裡尋思了半日,已覺這個臨時所變之計大爲可行。

林先生家在城西。鄭司楚上回來過一次,此番再來,心中頗有感觸。就在林家,他向宣鳴雷攤牌,宣鳴雷最終決定隨自己一家南奔。但他直到現在還不知道宣鳴雷爲什麼會最終打定這主意。不錯,宣鳴雷是狄復組成員,但這是個秘密,只有天知地知,他自己不說,連鄧滄瀾都不知道,他有什麼好怕?想到這兒,鄭司楚心裡又是一動。只覺與宣鳴雷現在算得熟到無話不談的地步了,但他顯然還有什麼瞞着自己。只是,父親當時就相信了他,難道宣鳴雷一見父親,就把這秘密說出來了?

回去,一定要逼他把這內情說出來。

他正想着,前後兩輛車已停下了。林宅的院子相當大,燈球火把點得通明,燈光下,只見林先生正站在檐下,那王真川一下車,林先生便笑道:“王公,一路勞頓,林某實是有愧。”

王真川脾氣不好,但在林先生面前倒是很謙恭,也拱手道:“林公青眼有加,真川豈敢。”

這時鄭司楚也下了車,林先生卻不認得,施國強上前道:“林先生,這位施正先生是霧雲城商人,剛帶了批南貨過來,我正好碰上他,蒙施先生大度,送了一批南貨過來。”

廣陽城的醃臘食物向來極受歡迎,上檔次的酒宴從來不可或缺。林先生今晚設宴,請的客人都極好此味,家裡偏生已無存貨,東陽城居然都買不到了,才讓施國強去東平城採購。本來也沒抱太大希望,見施國強居然不負所托,當真大喜過望,忙過來道:“原來是施先生。多蒙施先生成全,天色已晚,林某不知可有幸請施先生賞光?”

王真川見林先生對一個商人都如此客氣,在一邊輕聲哼了一聲,臉上大爲不屑。但他自己也是客人,當然不好多嘴。鄭司楚看得清楚,卻只作不知,滿面堆笑道:“久聞林公好客,今日得見,施某三生有幸,恭敬不如從命了。”

這時邊上“錚”一聲,卻是王真川從車裡取出一面琵琶來,生怕路上碰壞了,正撥絃試了試音。他心中一動,又笑道:“哎呀,原來王先生是琵琶高手。”

王真川又哼了一聲,理都不理他,林先生見這商人說起琵琶,倒是大投脾胃,也笑道:“原來施先生也精擅樂理麼?當真沒想到。”

鄭司楚心想說別個樂器我也說不出多少來,但琵琶和笛這兩位樂器可是知之甚多。他的笛子是蔣夫人傳授,盡是精要,而平時和宣鳴雷喝酒聊天,談起樂器來,說的亦是這兩樣。他雖然彈不了琵琶,但現炒現賣,當真算得上是個嘴上高手。他見王真川所用琵琶比宣鳴雷慣用的要稍短一些,想起宣鳴雷說琵琶一道,分南北兩派,稱南穆北曹兩善才。宣鳴雷學的是北派曹善才的三才手,這王真川學的大概是南派琵琶,怪不得兩人勢同水火,宣鳴雷從來沒說起這麼個人來。他道:“看王先生所用,應是穆善才傳承,是南派高手了。”

這話一出,不但林先生大吃一驚,便是王真川都動容。他們做夢也想不到,這麼個滿身醃魚味的商人居然只看了一眼就說出王真川的傳承來了。要知琵琶南北兩派,形制完全一樣,南派琵琶比北派的只短半寸,尋常人根本分不出南派還是北派。他們哪知道鄭司楚在五羊城不知和宣鳴雷與申芷馨合奏過多少次,宣鳴雷抱着琵琶的樣子他看得熟而又熟。王真川和宣鳴雷個子差不多,一抱在懷裡,他馬上就看出是南派還是北派了。

林先生驚道:“真是人不可貌相!施公,不知您是哪一派?”

鄭司楚一語說得如此內行,林先生對他越來尊敬了。鄭司楚搖了搖頭道:“一介販夫,哪裡有閒暇著意這些清玩。我只是聽我一位遠房姨母說起,說得多了,也就記住了。”

林先生張了張口,王真川卻已搶道:“你姨母是哪一位?”

王真川對鄭司楚這麼個商人一直看不起,但現在實在壓不住好奇心。鄭司楚心道:“不錯,先聲奪人,先把你鎮住了再說。”他道:“我姨母姓蔣……”

他還沒說完,林先生已大叫道:“蔣夫人!”王真川卻叫道:“花月春!”

卷三:地裂之卷_十六  劈波斬浪(4)卷四:雲飛之卷_二十一  以瞻家邦(1)(一)卷五:天舞之卷_三  大局已定(3)卷五:天舞之卷_三  大局已定(1)卷四:雲飛之卷_十三  遠赴西原(1)卷二:海嘯之卷_二 我命由天(4)卷五:天舞之卷_十三   鐵甲艦(3)(二)卷二:海嘯之卷_十六 碧波紅血(1)(一)卷三:地裂之卷_十四  各展其能(4)卷三:地裂之卷_四  絕境逢生(3)卷二:海嘯之卷_四 破網而走(4)(一)卷三:地裂之卷_十八  狂風烈火(4)卷一:風起之卷_九 斬草除根(1)卷五:天舞之卷_十八  血火激戰(1)(二)卷一:風起之卷_二 勢弱用奇(下)(一)卷二:海嘯之卷_七 瞞天過海(4)(二)卷四:雲飛之卷_九  生死有命(3)卷一:風起之卷_十四 曲中鋒芒(1)卷五:天舞之卷_一  內亂將起(2)卷二:海嘯之卷_四 破網而走(4)(一)卷四:雲飛之卷_十六  句羅水軍(3)卷一:風起之卷_十四 曲中鋒芒(5)卷二:海嘯之卷_二 我命由天(2)卷二:海嘯之卷_七 瞞天過海(4)(一)卷一:風起之卷_十五 兵不厭詐(6)卷二:海嘯之卷_八 最後關頭(4)卷五:天舞之卷_十一  血火飛迸(1)(一)卷四:雲飛之卷_六  國事爲重(2)卷五:天舞之卷_十四  亂命不從(1)(二)卷二:海嘯之卷_六 酒中豪傑(2)卷二:海嘯之卷_十四 風暴將至(4)卷二:海嘯之卷_十四 風暴將至(1)卷一:風起之卷_十三 人人平等(3)卷四:雲飛之卷_十三  遠赴西原(3)卷一:風起之卷_二十 天下雷行(6)卷四:雲飛之卷_十九  牆邊血戰(4)(二)卷一:風起之卷_十 知我心憂(5)卷一:風起之卷_四 天網之漏(3)(二)卷一:風起之卷_十八 血洗刀兵(2)卷二:海嘯之卷_十九 燃海之火(4)卷三:地裂之卷_十七  各出奇謀(3)卷二:海嘯之卷_十六 碧波紅血(2)卷五:天舞之卷_一  內亂將起(4)卷四:雲飛之卷_十二  燃眉之急(4)卷一:風起之卷_十一月月末談卷三:地裂之卷_十八  狂風烈火(1)卷四:雲飛之卷_二  調虎離山(3)卷三:地裂之卷_二十  生死關頭(5)卷三:地裂之卷_十一  強中之強(4)(一)卷五:天舞之卷_六  大江東去(3)(一)卷三:地裂之卷_七  逃出生天(3)卷五:天舞之卷_十六  疾風驟雨(1)(三)卷三:地裂之卷_十二  咫尺天涯(4)卷二:海嘯之卷_十四 風暴將至(2)卷四:雲飛之卷_十二  燃眉之急(4)卷四:雲飛之卷_九  生死有命(2)卷三:地裂之卷_十  中分南北(3)卷三:地裂之卷_三  玄蓋門人(2)卷三:地裂之卷_十二  咫尺天涯(2)(一)卷五:天舞之卷_二十  天翻地覆(1)(三)卷三:地裂之卷_十七  各出奇謀(1)卷一:風起之卷_五 功虧一簣(1)卷一:風起之卷_三 燎原之火(下)(一)卷五:天舞之卷_二十  天翻地覆(2)(三)卷四:雲飛之卷_十四  東征中原(3)(二)卷三:地裂之卷_十五  殺人有道(3)卷五:天舞之卷_十四  亂命不從(1)(二)卷五:天舞之卷_八  共和新政(1)(一)卷五:天舞之卷_四  風雲突變(1)卷二:海嘯之卷_五 險死還生(2)卷二:海嘯之卷_十 自立門戶(1)卷五:天舞之卷_六  大江東去(4)(一)卷三:地裂之卷_十一  強中之強(1)(一)卷五:天舞之卷_十  絕後之計(1)(二)卷二:海嘯之卷_十 自立門戶(4)(二)卷二:海嘯之卷_十七 知彼知己(3)卷三:地裂之卷_一  南北決裂(1)卷二:海嘯之卷_九 俯仰之間(1)卷五:天舞之卷_二十  天翻地覆(2)(三)卷五:天舞之卷_十四  亂命不從(1)(三)卷三:地裂之卷_十三  風雪之夜(2)卷三:地裂之卷_十七  各出奇謀(3)卷三:地裂之卷_六  絕後之計(1)卷四:雲飛之卷_十七  當機立斷(2)(二)卷一:風起之卷_十八 血洗刀兵(1)卷二:海嘯之卷_十三 再造共和(2)卷二:海嘯之卷_十九 燃海之火(2)卷五:天舞之卷_十九  快刀亂麻(2)(二)卷五:天舞之卷_十一  血火飛迸(1)(一)卷五:天舞之卷_九  三箭齊發(2)(三)卷三:地裂之卷_十一  強中之強(1)(一)卷五:天舞之卷_二十  天翻地覆(2)(二)卷四:雲飛之卷_五  風雲際會(2)卷二:海嘯之卷_十四 風暴將至(1)卷一:風起之卷_九 斬草除根(2)卷二:海嘯之卷_十一 一觸即發(4)卷五:天舞之卷_一  內亂將起(2)卷一:風起之卷_十一 誘之以利(3)卷四:雲飛之卷_二十  掌握民心(4)(二)卷二:海嘯之卷_六 酒中豪傑(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