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周圍突然之間圍過來的人,藍曉緊繃着神經,一雙眼睛中半是警惕半是戒備。
葉丹墨身邊,張彩兒臉色變化最劇烈,她似乎難以適應眼前的奇峰突轉,忽然尖叫一聲,朝葉丹墨撲過去。
她本就身形靈巧,這下更如迅疾的豹子,雙手屈指變爪,就扼向葉丹墨的喉嚨!
這下可以說是突然間發難,加上不可思議的快速度,這狠狠的一抓理當會將葉丹墨抓的皮開肉綻。
就連高臺之上的張家人,都一時振奮了精神,包括張老太,那雙詭異的眼珠都朝這裡轉過來。
俗語言擒賊擒王,在任何情形下這都是扭轉劣勢的關鍵一招!
可是,就是這絕無可能躲過的攻擊,在還沒有碰到葉丹墨衣角的時候,就見葉丹墨眸中陰翳之氣一閃,他擡起的鐵壁就反手死死箍住了張彩兒的上臂。
張彩兒吃痛的連叫都叫不出,只聽清脆一聲響,說不上是否葉丹墨扭斷了她骨頭。
葉丹墨冷冷道:“老太太,看來你張家也出了不聽話的。”
說着鬆開了張彩兒,張彩兒身子就仆倒在地上,輕輕顫抖。
張老太一句話也沒有再說,她甚至不再看張彩兒,灰芒的視線再次轉向了出口處對峙着的李哲謙白夜。
張彩兒臉色慘白,手還痙攣地指着葉丹墨咒罵:“你這個,畜生……”
可惜葉丹墨從頭至尾連看都不曾給她一個眼色。
李哲謙的表情都一時間僵在了臉上,他的笑容慢慢收回去,目光在面前的那些人身上來回的掃過。
“你們怎麼敢在這裡隨意傷人?”
他有些嚴肅地盯着一羣人。
依然是張老太笑了一下,對李哲謙慢悠悠道:“莫非李先生還以爲,這座酒店裡面,除了在座的這些人,還會有別人?”
李哲謙變了臉色,立刻看向身旁白夜。白夜低頭沉默不語,這就是他剛剛想到的忽視掉的一個極大問題,那就是,他之前根本就是判斷錯誤,這座酒店中,其實根本一個普通住客都沒有。
李哲謙慢慢轉過頭來,他面上透出沉靜之色:“你們到底想幹什麼。”
“只是想請李先生做個見證人。”人羣中,忽然就響起了一聲。
李哲謙一怔,皺眉道:“什麼見證人。”
那羣人忽然就開始互相傳遞眼色,看樣子,就像有什麼重大秘密諱莫如深似的。
李哲謙快速道:“好,你們有什麼話留下來跟我說,先讓我這兩個朋友走。”
白夜這時候猛然擡頭看了他一眼,下一刻,他再次抓緊了藍曉的手。
藍曉非常沉默。
李哲謙表面鎮定,心裡委實捏了把汗。看這些人對他的身份是一清二楚,然而,似乎他們根本不認識白夜。
這就值得賭一下,只要讓白夜和藍曉能離開這裡,他獨自周旋這些人就沒問題。
很沉重的腳步聲響起來,李哲謙回過頭,看見葉丹墨噙着冷笑靠近過來,他心頭有種不祥的預感。
葉丹墨指了指藍曉:“你那位朋友可以走,但是這位姑娘,就走不得了。”
連李哲謙都驚愕了
,白夜則在一瞬間臉色冷得像冰塊。
葉丹墨的笑容,詭異的盯着藍曉。
李哲謙緩緩地,再看向白夜。瞥到白夜鼻樑上的眼鏡,好像就明白了。
他看着高臺上的沉默如冰的張家人,事到如今,他反而不怕張老太那靈敏如神的耳朵聽見了,這天台上爭着競拍的這樣東西,明明是人人心知肚明。
李哲謙定定看着白夜,就這麼輕輕問出來:“那個東西,到底是什麼?”
聽到這個問題,應該說在一瞬間,白夜臉色很不好,他並沒有回答李哲謙。
李哲謙皺了皺眉,身體一冷一熱,他終於知道白夜爲何一直沉默了。
白夜並不是要撇清他自己,不說,是爲了保護他身邊的另一個人。便是此刻,最茫然無知的藍曉。
因爲他不能慌,只要他露出一點破綻,就有可能他們三個人,沒有一個能離得開這裡。
李哲謙簡直都要笑了,是絕望的笑。
這葉家人陰陰鬼鬼,總感覺與常人不太一樣。這麼多人很顯然不是一夜之間冒出來的,看他們的面孔,依稀可以辨認得出都是之前在酒店中遇到過的。
只不過那個時候,他們互相之間做着自己的事,沒有任何交流,也給別人認爲,他們是普通的住客。
張老太在那一瞬間似乎也明白了什麼,她忽地笑起來:“難怪這葉小畜生之前總對人姑娘獻殷勤,原來果然是對人家有企圖。”
說着,不知爲何她看了一眼張彩兒,那神色之中充滿了嘲弄。
白夜忽然就擋在了藍曉的面前,手上抓住了什麼,嘴裡念着東西。
其實他只是嘴巴在動,並不曾發出聲音來,距離他最近的李哲謙看到他這樣,臉上立刻就白了一片。
就在白夜嘴裡快速翕動的時候,面前像冰山一樣擋着他們的人,忽然身上飄出奇異的腐味。這腐味就是類似與臭味,隨着白夜念得速度加快,這種腐味越來越濃烈,開始不僅限於面前的人身上飄散,而是整個天台上,那些分佈在各處的,穿着黑衣的男人身上都開始傳出了這種氣味。
李哲謙嘴脣都顫了,“老白,你可不要害死我們。”
白夜已經朝着面前擋路的人踢出了一腳,抓着藍曉二話不說朝着缺口衝了過去。
李哲謙也豁出去了,一咬牙,就給了前面的人一記左勾拳,自己也撒丫子往出口處奔。
葉丹墨臉上一陰,就在這時,本已經毫無氣力的張彩兒,忽然發難跳起來,再次直撲向他,兩隻手臂像是遊蛇一樣緊緊箍住了葉丹墨的脖子。
從白夜有變化,到現在也就是頃刻之間的事情,白夜他們已經拉開了大門,消失在了走廊盡頭。
張老太眼露失望之色:“太天真了。”
葉丹墨不理會纏着他的張彩兒,冷冷吐出一個字:“追。”
一衝出天台的大門口,白夜他們就知道出問題了。應該說,整個兒都是不對勁的。
李哲謙看着黑洞洞的眼前,情不自禁說出了一句“出不去了,老白。”
應該燈火通明的酒店,此時連一盞燈都沒有亮起來。就在剛不久前,他們走進來的時候,
這裡還是金碧輝煌,可是此刻看着,就是在黑暗中抹黑。
白夜一咬牙,再次扯着藍曉走。“我知道樓梯的路。”
李哲謙只得跟着他後面,白夜的眼鏡能在黑暗中視物,在這種突發狀況下,不知道是幸還是不幸。
藍曉顫抖的聲音終於響在身邊:“你們,究竟是誰。”
白夜咬着牙關,根本不知如何回答她這話。
李哲謙也沉默了。因爲眼前的情況,根本無法向她解釋。
藍曉在那一瞬間,真的很想掙脫手。但是她到底還有理智,身後那些人那麼詭異,非要在這種情況下兩權相較取其輕,明顯還是白夜這裡要更信得過。
可是她再也無法真的相信任何人。
她甚至都有懷疑,這些事,是不是都跟母親讓自己來這裡的事有關。 ωωω¤tt kan¤c ○
在白夜的帶領下,他們很快就找到了樓梯口。但是,這裡的安全門,卻是鎖上的。
李哲謙馬上道:“讓我來。”
他上前,在自己手腕上摸了一把,他手上始終戴着手錶,這時候也看不見什麼一閃,那瑣就被他扭了下來。
幾人拉開了門,在那一瞬間,李哲謙回了一下頭,看到黑暗之中,竟有幾道影子,就像電一樣朝他們閃過來。
那種速度,不如說是,飄過來。
就他這種心理素質,都抖了一下。白夜厲喝:“不要回頭!”
李哲謙趕緊踏入了樓梯,白夜反手帶上門,幾個人開始飛快下樓梯。
這種情形似曾相識,以前也發生過。
樓梯間給人一種壓抑的氛圍,就算白夜自己能看見,但是帶着藍曉和李哲謙,他們不可能像在平地一樣奔跑。所以他們只能慢下來,一個臺階一個臺階的摸索。
李哲謙又看了眼藍曉,居然沒有嚇得六神無主,也沒有尖叫,實在很不一般。
要知道現在的她,記憶中並沒有曾經那些險境,她脫胎換骨,應該是和任何一個普通的女孩子一樣。
“老白,那姓葉的身上飄出腐味,他到底是什麼。”李哲謙又補充一句,“這種東西,怎麼沒被張家收了。”
張家世代除魔,那所謂葉家身上,在白夜的咒語下現行,顯然不是正道。那張老太如此自負,怎麼住在這酒店這麼久了,連人家的影子都不知道?
白夜慢慢往下走,聲音卻像浸了寒風冷意:“那葉家,和張家是一樣的。”
李哲謙沒懂,還反問:“什麼和張家一樣?他們這種穢物,怎麼會跟張家一樣?”
白夜的呼吸在樓道間飄散:“他們本來也是驅魔世家。”
李哲謙愣住了。
半晌,他纔有些顯得艱難地開口:“那種東西,怎麼會是……驅魔家?”
白夜沉沉道:“葉家起源比張家還要早,和張家是陰一路鬼一路,葉家就是鬼一路。他們走鬼道,張家是立於陽光下的,包括你在內,都只知道張家的存在。”
(很久之前就在想,如果有一對相愛的人,其中一個人忘掉了一切,他們還會不會在一起。這個故事的構思就起源於這裡,不管悲和喜,希望都是讓人銘記的一個故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