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軒抹了一把口角旁的鮮血。
如驚夢初醒一般看着眼前,那道安靜懸浮的赤色小劍。
一時間,摸不着頭緒。
周遭空間籠罩的炙熱高溫,已經逐漸消散而去。
露出了其中,一片狼藉的場景。
好幾道頗深赤色火槽,遺留在周邊融化的山石,腳地之上,觸目驚心。
顯現出方纔,那一場如夢如幻的鬧劇。
那三道分散在腹中山洞的黑影之屍,也不知道在何時被焚滅成了三堆白灰,不復存在。
白軒目光收回,輕嘆一聲,“塵歸塵,土歸土。”
“這樣也好,下輩子投個好胎吧。”
他沉吟片刻,纔是緩緩伸出右手掌,對着眼前赤色小劍抓去。
雖不知因何原因,讓得這把神秘赤色小劍對他產生變化。
但從眼前種種來看,此物應該對他沒有太大的敵意,更不會做出什麼傷害他的事情。
這般想着,白軒伸出的手掌,已然跟赤色小劍齊平。
嗡嗡嗡!!
赤色小劍頓時發出一陣輕快的劍鳴之聲。
似明白他心中所想,無比靈性的飛落至他掌心。
白軒緊握赤色小劍,突感一陣明悟,自心頭升起。
那似一種流經千古百世的輪迴,讓他沉寂在其中。
好半晌,白軒方纔再次緊握住赤色小劍。
不同的是,這一回他感受到的,乃是一股炙熱的力量。
剎那,流經包裹住他全身。
似雨後春露一般,滲透到他軀體各處。
滋潤着他那受創的內傷,軀體。
呼,一口濁氣隨着他緩緩吐出。
原本變得煞白的面色,也是多了一絲血色。
“果然不是凡物。”白軒內心道,忍不住讚歎一聲。
他凝視着手中的赤色小劍,想了想,還是將它系在右手腕內測。
有着大衣袖口的掩蓋,平常倒不至於輕易被人發現。
此等神異之物,還是越少人知道越好。
一番收拾好,白軒的目光落到一旁,那處破碎的山石位置。
因在那裡,遺留下一塊流轉着微弱藍芒的碧綠玉佩。
還有一道卷積而起的泛黃之物,似是一卷畫軸一般的東西。
白軒毫不猶豫的走了過去,先是抓起那捲似畫軸一般的物件。
打開後才發現,原來這是一部古老介紹,羅列出的“靈火功法。”
在羅列功法的一旁,繪畫着一副長髮披肩的中年男子。
男子丰神俊朗,目光閃爍,很是富有神韻。
上書介紹,此人乃是一介散仙。
因一手超凡入聖的靈火功法,聞名於世。
外稱,“靈火散人。”
“原來此間主人,乃是一介強大的散仙。”
“怪不得,先前能有如此絕強的禁忌波動出現。”
白軒撇了眼那處陰暗中毀壞散落一地的塑片,有所明悟。
“能讓靈劍山一脈之勢都垂涎不已的東西,自然不是凡品。”
喃喃一聲,白軒將手中卷軸收起,放入懷中。
又在抓起一旁那塊散落下的碧綠玉佩,想也沒想,一同放進懷中。
“今番打擾,還望海涵。”
“有幸得前輩功法傳承,日後小子定將它發揚光大。”
白軒對着黑色塑片散落的地方,默了默,跟着頭也不回的出了山洞。
山洞外,一道赤色流光閃過。
整個山體露出的赤色山門,又在被完美匿藏而去。
一層繁茂枝葉紅花攀附其上,勃勃生機。
天邊陰沉的天色,逐漸泛起絲絲亮光。
“不覺中,倒在這裡折騰了數個時辰。”
白軒搖頭,此番倒算得上是一次不小的機遇。
小心銷燬周遭遺留下的種種痕跡,白軒身形一動。
展開身法,極速對着部落方向而去。
時間一長,怕會惹人質疑。
而腹中山洞,那大量遺留下的金銀,靈晶之物,他絲毫未動。
對此之物,他沒有什麼需求之意。
再者,那也算是一筆不小的修行財富。
爲了後續部族的需求發展,他甘願棄之。
一路而行,白軒並未發現任何的風吹草動。
想來,以十斬坐鎮部落,也不會在發生什麼事情。
片刻,白軒停下身形。
打遠看去,只見黃沙彌漫的部落大門之外,站立戒備着幾個強壯的部族之人。
他們手持兵器,目光銳利的打探着周邊。
顯然,整個部落的戒備狀態,還未從前一晚的那則夜襲事件中得到緩解。
默了數息,白軒身影消失在漫天卷積的風沙下。
他悄無聲息的潛進部落,間不停歇的對着通天木鬼之地而去。
巨大槐樹底下,十斬亦如老僧入定,穩穩打坐於此。
不同的是,這一刻的十斬,雖表面上平靜無比。
但白軒卻是能夠清晰察覺到一股無法形容的刀鋒之意,自他周身不斷滲出。
仿若一把人形刀影,攝人心魂。
最終,他的目光定格在那把被十斬橫臥在膝前的長刀。
那是一把有着一尺之長,單面鋒銳的彎刀。
周天光芒照射,長刀周身凝聚,流轉着一股不散的璀璨光輝。
打遠看去,就似一尊盤踞的刀龍,散發凌厲之芒。
隔着好遠,白軒都是忍不住,不由自主的打了個冷顫。
“此刀不是凡品,最起碼也是能夠媲美我手袖中的那把赤色小劍。”白軒心中想到。
“你回來了?”
“昨夜裡,沒受到什麼驚嚇吧?”十斬看向白軒,微笑而道。
白軒搖頭,走向他,道,“一直未曾看過你的刀。”
“不想,卻是一把不可多得的寶刀?”
“昨晚,那一道驚人刀意,也是出自你手吧?”
十斬不可否置,直言道,“此刀不出,爲的也是避免一些不必要的麻煩。”
“昨晚的那幾人,你可探知他們的來歷?”白軒點頭,目光閃爍道。
“不知,年比已近在眼前。”
“能夠嗅到空氣中,那股醞釀的血腥氣息嗎?”十斬有意岔開話題。
“西出故地,無陽關。”
“只要出了劍域之地,就是一片廣闊無垠的大荒之地。”
“在那裡,無人管轄,沒有限制,有的,只是不停的血腥廝殺。”
“你等此行之地,就在西邊。”
十斬看向那縹緲的西方,悠悠道。
白軒順着他指的方向看去,無聲點了點頭。
“剩下的時間,就在這隨我靜心的坐上一坐吧。”
“明日這個時候,相信整個大荒的世界,都會迸發出不一樣的氣機。”
白軒收回目光,靜了靜心。
將腦海中的雜念,通通拋之。
跟着十斬,進入到打坐調息的狀態。
腹中山洞遭遇一事,他也並未多提一句。
不是對十斬不信任,反倒是另類的一種關心。
正如十斬,不曾向他提起手中的那把神秘之刀一樣。
有時候,知道的越多,反倒成爲一種負擔。
隨着兩人的相繼入定,整個槐樹下的氣氛,又在變得沉寂無比。
偶爾有着風沙吹過,當中摻雜着,乃是一股濃濃不化的硝煙之氣。
遠處的天際,不知何時,已卷積起多股滾滾長煙。
似長龍,席捲九天。
無形宣誓,爭端將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