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初九,早,天晴。
剛做完了臺手術,讓‘鯤雞團’又多了個戰士的李浩,語氣輕鬆的和岳雲閒談着。
“這幾天上百臺下來,手術的成功率基本能穩定在八成以上了,之後就是標準化和增加產量了。
這邊已經用不到你了,之前我說過,另有件要事予你,你意下如何?”
岳雲連連點頭,小心翼翼的偏着眼瞧了李浩一眼,鏗鏘有力的答道:
“長老儘管吩咐!雲必鞠躬盡瘁死而後已!”
只要能離了伱的身旁,刀山火海我岳雲也去。
你知道每天和一個和自己是死敵的道標朝夕相處,還根本不是對手,這種恐懼感對我幼小的心靈是何等的傷害嗎?
“哪要你做這些事!”
李浩隨手拍了拍岳雲的肩膀,驚得他心中七上八下,才懶洋洋的安排道:
“太尉高俅,被外魔入體,性情大變,還練了門奇奇怪怪的操屍之術,恐爲天下大害。汴京鉅變之後,他亦不知所蹤。你性子穩重,領隊帶些弟子去調查他的去向吧!”
什麼外魔入體,怕不是是個道標吧?
岳雲腹誹了兩句,可面上卻趕忙恭敬的領命稱是。
雖然岳雲現在根本看不到擊敗任非正的可能,已經有點想躺平了,可能多知道一個道標的信息總是更好的。
岳雲奉命離去,李浩看着他遠去的背影佇立良久,才搖了搖頭,轉身往山上喬峰住處去了。
算了,除了自己的六個道標,已經有三個直接間接的死在了自己的手裡。
除了個自己還不知道的道標外,岳雲、高俅的水平也就那樣,離李師師都差的遠,對‘挾喬峰以平天下’的自己造不成什麼威脅。
(李浩完全不知道高坎的存在。)
況且,岳雲怎麼說在各個演義、說書中都是正面人物,看在比他還小一歲的他爹的面子上,就不趕盡殺絕了吧。
居然連和自己有競爭關係的對手都能放過,果然我李浩就是天降聖人,註定的光的夥伴啊!
李浩一路不停的踢着塊小石子,把石子從半山腰踢到了山頂,就看到了喬峰院前烏泱泱的一大羣人。
“任長老,你可算來了!”
蹲在喬峰小院門口的呂章猛地站了起來,原本就沒剩幾根的頭髮又被風挽留了幾根,可呂章卻渾然不覺,急迫的迎了上來。
“幫主他說是恢復大戰消耗,可是好幾日都沒出來了!會不會我們之前的所做作爲惹惱了他?還是說幫主他根本就不想當天子”
呂章有些患得患失,身後的衆人也是精神緊張,神色各異。
要知道,丐幫已經明文自立、傳告天下了,要是這時候自家的皇帝不想自立,那可是成了天下最大的笑話了。
也不怪呂章等人緊張。
別人能當皇帝,那肯定十分有九百九十九分願意,可是依喬峰視財、權、美色如糞土的性子,可真不一定。
呂章想來想去,還是帶着衆人,還帶了幾壇喬峰最愛的酒,想着來再探探口風。
“無妨!我再去問問.”
李浩從呂章手裡奪過他用力‘勸進’的美酒,就要往小院裡去。
吱!
破舊的木門自裡而外,緩緩推開。
辰時初升的太陽將光輝毫不吝嗇的打在木門上,打在推開木門的漢子臉上。
喬峰一張糙臉,算不上黝黑,但也稱不上白淨,可竟然在這濃烈而又刺眼的陽光的照耀下,白的發光。
就好像早晨八九點的太陽,將自己的希望寄託在他的身上,朝氣蓬勃。
李浩看見了,便忍不住笑,笑得開心,笑得自在。
見‘丐幫攝政王’任非正都笑了,不明所以的衆人也趕忙露出笑容來,對喬峰笑臉相迎。
喬峰倚在木門上,銳利的雙眸掃過衆人,衆皆垂頭,他才堅定而緩慢的說出了他自黃袍加身以來,在丐幫衆人前的第一段話:
“自神宗朝後期以來,民力盡於無用,財寶盡歸朝賊。暴露凍死者流屍無算,死飢死兵者近半。吾,不忍也!”
喬峰往前走了幾步,微闔雙眼,擡頭看向了天空中的朝陽,鏗鏘有力的說道:
“吾曾聞,愛天下如愛己身者,可以託天下。如今天下人之飢使我面有菜色,天下人之傷痛使我如兵戈加身!
諸君,隨我平定這亂世吧!”
“諾!”
六月初十,一個平平無奇的日子。
就在這一天,二十個偶像戰團的戰士開始了大規模的選拔;就在這一天,喬峰踏上了一條最艱難的道路。
六月中,兩千媲美假形境的偶像戰士以百人隊的規模開始征伐各地反王和流寇,配合着無處不在的丐幫弟子,效果斐然。
很快,喬峰也親自加入了這場戰爭當中:
他派出了自己操縱的‘戰姬’,在未佔領區行俠仗義、除惡揚善,把那些吸食民脂民膏的士紳和官宦盡除。
喬峰的戰姬,各個能有假形巔峰,而且自帶‘戰神’屬性,基本非真形境不可敵。
本世界雖然武力值高,可普通的士兵還是以青壯爲主,源氣境都能當個什長、兵頭了,到了假形境,哪怕在重文輕武的宋廷,都能混個校尉之流。
成編制的假形境,哪怕鼎盛時的宋廷也最多湊一兩支百人隊來。
各地的地主豪紳、劫匪流寇、官員反王,哪見過這般豪奢的配置?自然是聞風喪膽,見了掛着‘喬’字的旗幟就乖乖投降。
這下,‘蕭王’喬峰的地盤擴大的更快了,甚至形成了模式:
戰姬先行俠仗義一波,把豪紳中爲富不仁、爲官不仁的先殺光,戰團緊接着入場,擊潰州府、反王的軍隊,之後丐幫的幫衆入駐,進行均地分田、勞動改造。
八月。
喬峰已有宋廷百州。
同時,北邊遼國遼主耶律輝御駕親征,傾國而起,發兵二十萬,兵分四路而入,劫掠山東、山西、河北。
田虎、晁蓋二反王勉力抵抗,仍然是被遼國以一國之力碾壓,一路橫推。
九月。
田虎向遼主稱臣,晁蓋不敵遼兵,數敗之下,兵馬潰散之中中了暗箭,歸營數日後身死,麾下諸將作鳥獸散。
十月中。
喬峰攜又擴編了一輪的戰團和拼湊出來的十萬大軍北上伐遼,會戰於華北。
是役,喬峰出了一招。一掌擎天,將遼國領兵的三個真形生擒。
諸戰團立功心切,又有大軍相助,殺得遼國兵微將寡、人馬皆無,又有魯智深福緣深厚,迷路之下,竟剛剛好遇着了倉惶逃竄的耶律輝,將其生擒。
遼國國主、將領、大軍盡失,猶如只剩背扣沒解開的美女,只能任由喬峰麾下大軍攻城略地,不過月餘,就佔了遼國大半。
待到次年二月,春風又起之時,長江以北,已經盡歸喬峰所有,單論國土,猶要勝過大宋頂峰之時。
也就是在二月的早春之時,方臘撲滅了反叛的慕容復,將其於金陵城外曝屍三日,統合了江南之地。
至此,天下由原本的宋、遼、西夏,變成了喬、方、西夏三分。
四月,在汴京之亂中失蹤了大半年的明教光明左使虛竹,回到了方臘麾下,受到了極爲熱情的接待,並很快被委以重任。
什麼?你說虛竹失蹤這麼久,會不會已經叛變?
笑話!
在一次高層小會當中,方臘親自怒斥了這種沒有根據的污衊。
當初,‘虛竹’爲方臘捨身擋刀,引開基多拉,已經足以證明他的忠誠,尤其是和狼子野心的慕容復對比之下,方臘更是對其信任有加。
再說了,虛竹和喬峰麾下的頭號馬仔任非正有奪雞之恨,他就算叛變了,任非正能原諒他?
你以爲任非正也是原諒俠嗎?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又一年七月,還是太湖,還是方臘,不過這一次的敵人換成了喬峰。
北軍南下,長江天險亦難阻止會飛的‘鯤雞’戰團,方臘數戰連敗,只能使添油戰術,佔據要地,囤積重兵。
陰差陽錯之下,雙方大軍又對峙於太湖南北。
戰前,身穿龍袍的方臘站在太湖邊上的一處高臺之上,看着下邊數以萬計的將士們,心中無限感慨。
太湖之上,波濤依舊,在日光的照耀如龍蛇戲水。
‘太湖之景,此前千年如此,此後千年亦當如此。可我呢?’
拽下耳側兩根花白的頭髮,方臘強打起精神,朝着‘虛竹’點了點頭,才上前幾步,開始了演講。
這幾個月來,方臘諸事不順,屢吃敗仗,反而是對‘虛竹’更寵信更依仗了,因爲虛竹說過,他方臘是真命天子!
高臺之上,大風烈烈,方臘的聲音隨着風聲傳入了無數將士耳中:
“太湖地方,歷代大規模.數年之前,也正是在太湖,我有幸親率數十萬健兒討伐童貫,大獲全勝!”
啪!啪!啪啪啪!
‘虛竹’一套成功學講師的誇張鼓掌,引來了方臘讚賞的目光,衆多將士也紛紛學着李浩瘋魔般開始鼓掌。
很好,很有精神!還是虛竹大師懂我!
方臘滿意的點點頭,接着朗聲道:
“我不明白,爲什麼大家都覺得此番會戰,凶多吉少?數年之前,我就是從太湖開始了王霸之路,江南諸州遂盡歸於我。
本教本軍所到之處,民衆竭誠歡迎。那種勃勃生機、萬物皆發的境界,猶在眼前!”
又是一輪誇張的鼓掌舞。
方臘也被這整齊如一的鼓掌所激勵,施了呼風喚雷的神通,招來雷雲來,想再玩一次當初起義時用過的‘神蹟’來激發士氣。
“.不論如何,我軍佔據天時地利,優勢在我!”
微微細雨當中,方臘結束了演講,等着天空中的烏雲裂開口子,把陽光投射在自己身上。
唉?怎麼沒反應?
烏雲依舊昏暗,雨流依舊刷刷的落下,就是陽光沒有灑下。
裂開啊!
龍袍下,方臘攥緊了手,使了十分力,可烏雲還是沒有迴應他。
到底是怎麼回事?
方臘疑惑的擡起頭,可迴應他的只有一張遮天蔽日的巨手。
巨手粗暴狂野的撕開了烏雲,讓陽光能盡情的灑在每一個士卒身上。
撕開天際的巨手沒有給方臘麾下造成一兵一卒的損失,可原本好不容易被他提振起來的士氣卻是一瀉千里。
巨手消失,然後遠遠的便已有哨馬馳騁威風,領着數路精兵來襲,鼓聲震天,旌旗映日。
喬峰怎知得我訓話時間?還剛好抓了個最好的時間點?
方臘腦中疑惑一閃而過,已來不及多想,趕忙調撥軍兵,列旗四方,高震戰鼓,展開陣型,阻擋來襲的敵軍。
打頭的幾個戰團爭先恐後,領着先鋒大軍就自四面八方直直衝陣,頃刻間就將方臘大軍陣型衝散。
方臘趕忙命中軍立起將臺,令撥法官二人上去,居於十數米高的將臺上揮旗指揮,左右連招,調整陣型。
陣勢才完,勉強將大軍抵擋住,只聽得天空之中‘嗡嗡’作響,就有數百個黑白巨鳥自東而來,其胸膛之下似乎還都吊着幾個藍色的球。
方臘定眼一看,這些巨鳥原來是羣藉助特殊羽翼飛行的人!
這正是‘鯤雞’戰團是也!
不同戰團所擅長的武學、武器大相徑庭,這個戰團擅長的正是一門模仿‘雞’的武學。
這可撞到李浩的心巴上了!
他把自己在割雞江湖所創的‘飛翼武道’傾囊相授,又特地爲他們打造了高威力球形爆破雷,把這個戰團徹底變成了重型轟炸雞機羣。
轟隆!轟隆!
自天而降的藍球炸彈在方臘大軍的中軍開了花,把他們的指揮系統和旗官摧毀了大半!
“可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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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臘大怒之下,就要拉着李浩去天上摧毀這羣轟炸雞,可剛騰空幾步,就有一面圓耳大,膀大腰圓的大和尚前來邀戰。
魯智深隔着老遠,狠狠的將手中禪杖擲出。
李浩飛身阻擋,將禪杖原路打了回去,卻稍顯浮誇的痛呼一聲,歪歪扭扭的飛向了方臘。
方臘毫無防備的一手接過李浩,驚異的問道:“虛竹大師,這和尚怎的如此厲害?”
和方臘肩並肩、手牽手,李浩終於露出了絲滿意的笑容來,神色怪異的看着方臘道:
“教主,聽過一句話嗎?”
“什麼?”
“藝術,就是爆炸啊!”
反手扣住方臘,李浩直接引爆了‘虛竹’!
一道耀眼璀璨的煙花驟然綻開,刺眼的白光之後,巨大的蘑菇雲沖天而起。
不知過了多久,‘當’的一聲,魯智深用禪杖撬開了處被高溫燒成琉璃色的石頭,撿起個環繞着雷紋的顱骨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