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屋從籌建,到裝修,再到佈置,最快也要半個月以上的時間。
不過半年時間只過去了一半,李慕也不用着急。
放心的將這件事情交給柳含煙,李慕則是更努力的修行,煉魄境界的他,就像是一個拿着大刀的孩童,手中的兵器固然鋒利,但孩童的力氣太小,刀再鋒利,在他手中也是浪費。
法力太弱,道行太低,是李慕目前最大的短板。
如果他有蘇禾的道行,配合各種玄妙的道術,不說中三境無敵,最起碼第六境洞玄以下,都能橫着走。
可惜蘇禾不願意和李慕一起生活,要不然,遇到危險的時候,他只需讓蘇禾上他的身,什麼妖鬼邪修的,在他面前,統統都得跪着說話。
現在他只能儘量多備一些神行符,見勢不妙就往碧水灣跑,不得不說,道門這幾宗,符籙派是最特殊的一個。
論煉丹術,他們比不上丹鼎派,論陣法,也不如靈陣派精通,論神通道術,不如南宗北宗和玄宗,符籙派最大的優點是,道行不夠,符籙來湊。
沒有人知道,符籙派到底有多少種符籙。
也沒有人知道,他們的符籙威力能有多強。
和符籙派弟子鬥法時,很難從表面判斷出他們的實力,一個手握天品符籙的煉魄境小修,可以輕易的滅殺中三境高手。
當然,天品符籙,成符率極低,需要上三境的高手,數千次的嘗試,才能畫成一張。
這種符籙,即便是在符籙派,也很罕見,一年出不了幾張,只有極少數人能夠擁有。
驅邪符,定神符等,是最低級的黃階符籙,稍微有些法力就能施展,神行符已經屬於玄階,書符至少需要煉魂境修爲。
這道符籙可謂是跑路必備,以李清聚神的修爲書符,一般的神通境修行者也未必能追上。
不管遇到什麼危險,只要李慕能跑到碧水灣,他就將立於不敗之地。
所以他打算從李清這裡多求幾張,以備不時之需。
李慕來到值房的時候,只看到李清一人,他走進值房,說道:“頭兒……”
看到李慕進來,李清揮了揮手,值房的門直接關上。
李慕微微一怔,詫異道:“頭兒,大白天的關門做什麼?”
李清站起身,一臉肅然的看着他,問道:“你教我的“清心訣”,是從哪裡得到的?”
李慕見她表情認真,小心問道:“這,這很重要嗎?”
李清深吸口氣,說道:“我原本以爲,此決可以節省記憶符文的時間,昨天書符的時候才發現,它竟然能夠提高書符的成功率,你知道這意味着什麼嗎?”
李慕怔怔道:“什麼……”
李清肅然道:“越是高階的符籙,便越難書寫成功,天階符籙,往往要書寫數千次,才能成功一次,整個符籙派祖庭,一年產生的天階符籙,也不超過十張……”
李慕知道這意味着什麼了。
意味着符籙派的人,如果知道清心訣,就能量產天階符籙。
天階符籙,在修行界,是核武器一般的存在。
它只有第七境以上的強者才能書寫,可以在符籙中封存他們的一式神通。
符籙品階越高,成符率就越低,整個符籙派,每年產生的天階符籙,兩隻手也能數的過來。
如果天階符籙能夠量產,到時候,符籙派人手一張天階符籙,煉魄殺神通,聚神滅洞玄,就和吃飯喝水一樣簡單,符籙派將稱霸十洲,無人能擋……
李清緩緩道:“如果此事傳出,會爲道門帶來一場浩劫,到時候,不管是你還是我,都無法逃脫,這清心訣,你還沒有沒有告訴其他人?”
李慕對此的反應,並沒有李清這麼大。
清心訣算什麼浩劫,如果他將九字真言,將《道德經》散播出去,那纔是道門真正的浩劫。
如果再加上《心經》,連佛門也跑不掉。
柳含煙是自己人,值得信任,爲了不讓李清擔心,李慕搖了搖頭,說道:“沒有,這個世界上,只有我和你知道。”
在一個女人面前,隱瞞另一個女人,這讓李慕的心中產生了一種奇怪的感覺,
李清疑惑道:“那你是怎麼得到的?”
李慕沒有過多解釋,只是說道:“總之頭兒相信我,清心訣絕對不會傳出去的。”
李清目光望向他,心中似有猜測,並未再多問,說道:“你要記住我的話,此決一旦泄露,會爲你引來殺身之禍。”
一個清心訣她便緊張成這樣,若是將九字真言教給她,恐怕她的反應會更大。
李慕只好將原本的想法暫時擱置,說道:“頭兒,可不可以幫我畫幾張符?”
神行符和搜魂符對李清來說,沒有任何難度,她直接畫了一沓給李慕,李慕將搜魂符收了起來,神行符則是貼身攜帶。
這兩樣符籙,李慕要等到凝魂境時,才能書寫。
他和李清走出值房,迎面碰到一座肉山。
看到李清,吳波碩大的臉上露出笑容,“李師妹,好久不見了……”
李清淡淡說道:“吳師兄好久不見。”
吳波笑了笑,說道:“午時快要到了,李師妹要不要和我一起去吃午飯?”
“不用了。”李清拒絕了吳波,說道:“我還要巡邏,吳師兄自己吃吧。”
吳波嘆了口氣,說道:“李師妹,我們同屬一脈,你又何必每一次都拒師兄於千里之外,你知道的,我是土行之體,你我若是能雙修,五年之內,你一定能晉入中三境……”
李清面色清冷,說道:“抱歉吳師兄,我喜歡一個人修行。”
說完,她便不顧吳波,徑直走了出去。
李慕在心裡冷笑一聲,土行之體有什麼了不起的,無論是修行速度,還是雙修好處,都不能和純陽之體相比。
李清如果真是貪圖雙修好處的人,李慕早就被她糟蹋了,還輪得到這胖子嗎?
除了體重,他哪一點比得過自己?
李清走出縣衙,李慕正欲離開,吳波忽然道:“站住。”
李慕停下腳步,看了他一眼,問道:“吳捕頭有事嗎?”
吳波看着他手中的白乙,說道:“你的劍哪裡來的,我記得這把劍是李師妹以前用的。”
李慕道:“這是頭兒送我的。”
“看來李師妹對你很看重。”吳波笑着拍了拍李慕的肩膀,說道:“不錯,李師妹看重的人,一定有什麼過人之處……”
吳波笑着離開,李慕站在衙門口,臉色卻陰了下來。
就在剛纔,吳波拍他肩膀的時候,將一絲陰煞之氣送進了他的體內。
普通人,甚至煉魄境的修行者,可能只會察覺到體內一閃而過的一絲涼意,但李慕身具佛門法力,對陰氣煞氣極爲敏感,縱然吳波做的隱秘,又將這一絲陰煞之氣藏得極深,還是沒能逃過李慕的感知。
吳波此人,雖是修行者,心腸卻歹毒狠辣之極。
如果李慕只是一名普通捕快,被這一絲陰煞之氣侵襲,會在接下來的幾日裡,大病一場,如果他單純只有煉化三魄的道行,這一絲隱藏在體內的陰煞之氣,也會成爲日後修行的阻礙,非常容易在他突破修爲的時候爆發,讓他功虧一簣。
李慕體內金光一閃,那一絲陰煞之氣,便被他驅逐出了身體。
做完這一切,李慕沒有回家,而是又返回了衙門。
韓哲正在正在值房看書,看到李慕走進來,急忙將那本《一簾春夢》藏到桌下,擡頭問道:“你來這裡做什麼?”
既然已經和吳波結怨,李慕當然要提前打聽好他的底細。
他和韓哲雖然也不怎麼對付,但好歹也是一起打過殭屍,追過邪修的戰友,李清,韓哲以及吳波都來自符籙派祖庭,李慕不好去問李清,韓哲是一個很好的突破口。
他看着韓哲,問道:“你對吳捕頭瞭解嗎?”
“你說吳波?”韓哲瞥了他一眼,問道:“你打聽他幹什麼?”
李慕道:“好奇。”
韓哲倒也沒有繼續追問,說道:“我們都來自符籙派祖庭,他和清姑娘是同一脈的師兄妹,他爺爺是那一脈的長老,有造化境的修爲……”
韓哲簡單幾句話,便將吳波的重要信息都告訴了李慕。
隨後,他又狐疑的看了李慕一眼,提醒道:“吳波這個人,心眼極小,睚眥必報,你最好不要去招惹他……”
“我招惹他做什麼,我又打不過他……”李慕擺了擺手,說道:“你剛纔看什麼書那麼開心,借我看看唄……”
韓哲面色一正,坐直身體,說道:“這本道書很深奧,你看不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