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天成生氣自然是有原因的,他不明白爲何一夜之間,牢房裡所有人都對李東昇畢恭畢敬的,甚至不怕被他的責難。
牢房的衙役雖說會收銀子辦事,但是他們還是有底線的,一般上司不讓他們幹,他們也不敢揹着幹,可是這一次,這些衙役明顯和郭天成對着幹。
徐三和郭天成對着幹,郭天成可以理解,但是其他衙役也這樣,郭天成就想不明白了,還有那幾個無賴都能被李東昇給收拾了,難道一個小小的商人還是深藏不露的高手?
徐三吃完飯就是去找郭天成了,想讓郭天成不要老是和李東昇對着幹,可是郭天成出去有事,所以徐三一直沒有找到他。
李東昇慢悠悠的從牢房裡走了出來,看着一臉怒氣的郭天成說道:“郭大人,不是說提審我嗎?怎麼還不走?”
“走!”郭天成怒氣衝衝的往外走去,兩名衙役一臉苦笑的押着李東昇跟在後面。
陽曲縣縣衙審案分爲大堂、二堂,一般讓百姓圍觀的時候,知縣大老爺就選擇在大堂開庭審案,要是不想讓人圍觀就選擇二堂。
王大虎今天跑來告訴錢大元,說是找到了人口失蹤案的疑犯,已經關到了縣衙的牢房裡,這讓錢大元那叫一個高興。
錢大元雖然是陽曲縣的縣令,可是在這個從龍之地,一個區區七品的縣令真心不算什麼。
衙門裡的官吏都是本地人,和本地的鄉紳多有勾結,這些人表明上尊敬他這個大老爺,暗地裡卻把他給架空了,他身爲知縣,可以說是什麼也做不了。
因爲對於縣衙中的官吏來說,知縣都是外來戶,遲早要走的,而這些官吏纔是本地的土霸王,他們沒有必要討好一個小小的知縣,去得罪本地的鄉紳。
錢大元急需一件事情來樹立威望,可他卻不能拿這裡的鄉紳開刀,剛好最近出了一件人口失蹤的案子,如果他能夠破了,必定在陽曲縣聲望大振。
可是破案哪有這麼容易,衙門裡的官差對他是陽奉陰違,出工不出力,破案總不能他一個人去破吧,現在聽到王大虎抓到了人口失蹤案的疑犯,他是喜出望外啊。
他原本以爲王大虎身爲捕頭和縣衙裡的其他人一樣,對他是陽奉陰違,沒想到王大虎竟然這麼拼命,將嫌犯都抓來了。
錢大元立馬讓王捕頭升堂,提審李東昇,還選在了大堂,讓陽曲縣的百姓看一看他是不是一個爲民做主的父母官。
大堂之外早已經擠滿了百姓,王大虎按照錢大元的吩咐,讓衙役去街上大喊大老爺要審人口失蹤案,現在人口失蹤對於陽曲縣的百姓來說是大事,所以即便是做生意開店鋪的,也都關了店門來聽審。
兩班衙役早早的站在堂上,圍觀的百姓也在那裡嘰嘰喳喳的看着,討論到底是什麼人作案。
“聽說了沒有,犯案的是一個外鄉人,非常有錢,年齡還不滿二十!”
“什麼,不滿二十就做下這天大的案子,怎麼可能?”
“怎麼不可能,那年輕人抓了男的賣去當苦力,女的賣到青樓,有錢人家的就要贖金,不然他一個不滿二十的娃娃,父母祖上有沒啥田產留給他,他怎麼會這麼有錢!”
“哎,年紀輕輕的,就做這種事情,要遭報應的!”
“聽說他還帶着家眷呢,女的長得賊漂亮了,跟畫上的仙女似得,我看肯定也是被他拐來的,不然他怎麼能夠娶到這麼漂亮的小娘子!”
“噓,你這話可有什麼憑證?”
“你們還不知道吧,我告訴你們,你們不要告訴外人,活神仙不是找到過那些失蹤的人麼,結果今天他就來報復了,剛一進城,就去砸了活神仙的攤子,我告訴你們啊,別看那人年紀輕輕的,可厲害了,一個人打倒了一羣捕快呢!”
“那人真有這麼厲害?”
“沒有這麼厲害,怎麼敢做綁架勒索的活!”
“好像是的啊,造孽啊!”
……
百姓們議論紛紛,有心之人在其中傳播謠言,縣令還沒有開堂,這些百姓幾乎就認定李東昇就是兇手。
玲瓏也帶着來到了縣衙外,聽到了這些百姓的議論。
老胡在一旁說道:“這些人的話怎麼這麼耳熟,這不是老闆以前經常乾的事情麼?現在被別人用來對付他,老闆娘,你說是不是報應!”
敢和玲瓏這麼開玩笑的只有老胡,玲瓏不想被人看出相貌,戴着白色的面紗,她看着越來越多的百姓往縣衙趕過來,說道:“那個道士不簡單,玩弄人心的把戲也非常的純熟,不容易對付啊,元芳!”
“屬下在!”李元芳躬身說道。
“你回客棧盯着,小心他們栽贓嫁禍!”
“諾!”李元芳答應了一聲,孤身離開了,客棧之中還有幾個護衛在那裡,再加上他,足以應付了。
老胡不緊不慢的說道:“怕什麼,就算對手栽贓嫁禍,大不了將身份亮明,看他們還有什麼辦法!”
玲瓏說道:“師兄情願被他們抓進去也不暴露身份,肯定是想查出幕後黑手,我們要是暴露身份,那些被綁架的人只有一個下場,毀屍滅跡,等我們離開以後,這裡依然會有人失蹤!”
“哎,所以我說呢,當初我們跟着大船一起北上,就沒有這麼多麻煩事了!”老胡無奈的說道。
“師兄讓你跟蹤上陽子,你發現了什麼沒有?”
老胡說道:“我去見上陽子的時候,他倒是沒有什麼異常,現在他已經離開了陽曲縣,到了山上的一個道觀之上,我想我應該是去遲了一步,他將一切都安排好了,就抽身離開了。我去他住的地方也查了一遍,沒有發現什麼?”
“那間道觀呢?”
老胡搖頭說道:“也沒發現什麼,道觀太小,人太多,我怕被他們發現,不敢仔細查看,不過那上陽子到了道觀之後,就自己鑽到了一間房間中唸經去了,幾乎很少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