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牢頭比張翰有點節操,他一邊讓人購置東西,一邊等大理寺卿回來,畢竟將牢房佈置成新房那樣,還弄幾個美女進去伺候李東昇,這種事情可不是他一個小小的牢頭可以做主的。
可是他要是不答應李東昇,先不說李東昇那指誰誰死的法術,就是門口幾百的羽林衛也不會放過他。
牢頭站在牢門之外,看着頭頂的藍天,無奈的嘆了口氣,你說皇帝關人就關人吧,還不把官職給撤了,擺明以後還要放出去的,這讓他一個小小的牢頭怎麼做?
要是不當大爺伺候着,等裡面那位爺出去,不,不用等那位爺出去,都能夠收拾死他。
可是他聽說裡面那位爺和滿朝文武都不對付,哄好了那位爺卻得罪了上官,一樣吃不了兜着走。
這年頭做男人難,沒想到做個牢頭都這麼難,悔不當初啊,在家種地多好。
大朝會哪能這麼快的結束,李東昇是提前退場,所以那些獄卒將李東昇要的東西都買來了,那些個大理寺的官員都沒一個回來的。
牢頭無奈,只能讓獄卒先去收拾牢房,他可不想惹李東昇生氣,然後成爲第一個在牢房被囚犯虐死的牢頭。
李東昇現在非常的悠哉,比他在外面的時候還要悠哉,他讓獄卒打開了清虛子的牢門,讓人整了些酒菜,端了進來,然後找了小板凳坐了下來,準備和清虛子聊聊人生,談談理想。
這個以前道貌岸然的老道士此刻卻一點風度都沒有,看到酒菜就是狼吞虎嚥的,根本不用筷子,直接上手,本來李東昇還想吃一點,可是他看到老道士髒兮兮的手,頓時沒有了食慾。
李東昇看着清虛子可憐的樣子,嘆了口氣,說道:“清虛子啊,你也算是老前輩了,雖然騙人的手法拙劣一些,但是也不至於混的怎麼慘吧,你看這裡的獄卒,一個個呆頭呆腦的,你隨便使個手段,忽悠他們,還不是手到擒來的!”
被稱爲“呆頭呆腦”的獄卒聽到李東昇的話以後內心是崩潰的,可是牢頭囑咐過,這個人他們得罪不起,他們是敢怒不敢言。
清虛子沒有回答李東昇的話,因爲他的嘴沒有閒着,又是吃,又是喝,不一會,就將一桌子酒菜給吃完了,他這纔打着飽嗝說道:“哎,老道那點小手段,連你都看不上,更別說他們了,這裡什麼忽悠手段都不行,有用的只有錢,可是老道什麼都有,就是沒錢,清風觀被你炸了以後,自然是什麼都沒了,那些弟子也被抓了起來,發配的發配,充軍的充軍,只有老道運氣好,在這裡苟且偷生。”
他上下打量着李東昇,看着李東昇身上白色的道袍,胸前那鎏金的八卦,羨慕的說道:“我看你這身打扮,想來是混的極好,可不一樣被抓來進來,天師,他們剛剛還喊你天師,是怎麼回事?”
李東昇呵呵一笑:“天師,還能有什麼意思,我自然是大周的天師了。
清虛子,你看我的樣子是被抓進來的,我只不過是在大朝會上睡覺,惹了皇帝不高興,被皇帝關幾天而已,過段時間我就出去了!”
清虛子嘴巴長得大大的,這才一年不到的時間,當初那個劉家村的傻小子竟然搖身一變變成了當朝天師,看李東昇嘚瑟的樣子,現在應該是皇帝面前的紅人。
他這是在監獄之中,消息不靈通,要是知道李東昇在外面的那些作爲,估計早就嚇得趴下了。
他嘆了口氣說道:“老道這輩子閱人無數,自認爲精通相人之術,可是唯一一次的看走了眼,卻要了自己的老命,時也命也!”
李東昇看着那些幫他打掃牢房、忙來忙去的獄卒,笑道:“和我作對的人,一直都沒有什麼好下場的,你的運氣還算不錯了。其實我剛剛想了想,我們之間並不算有多大的過節,我斷你財路,你陷害我,也算是扯平了!”
清虛子想了想,苦笑道:“現在說這些有什麼意義,你是高高在上的天師,而我,不過是階下囚而已!”
“如果我能夠放你出去呢!”
“你說什麼,放我出去?”清虛子渾濁的眼睛裡立馬射出兩道精光,剛剛還沒有一絲光彩的眼睛立馬變得神采飛揚。
可是轉眼間,他又變得非常頹廢,坐在地上,無力的說道:“你就不要騙我了,你怎麼可能幫我,我們之間雖然無大仇,但是我陷害你真,我看你這人也不像一個大度之人,怎麼會這麼好心幫我!”
李東昇輕輕拍了拍手,說道:“老道士你的相面之術果然不差,我自然不是平白無故幫你,我需要你幫我做一件事情!”
說完,他蹲了下來,湊到了清虛子的耳邊,小聲說了一段話。
清虛子在聽這段話的時候表情十分的精彩,時而興奮、時而恐懼、時而激動,等李東昇說完以後,他拿起酒壺喝了一大口,說道:“你這件事情可不簡單,九死一生啊!”
“九死一生不是還有個生麼!”李東昇笑了笑說道,“只要你辦成這件事情,榮華富貴唾手可得,而且惠及你的兒子、孫子,可你要是不答應,就只能呆在這大理寺的牢房裡,直到老死!”
“你就那麼確定我會答應?”
“因爲你和我一樣,都是神棍,一個專業的神棍,絕對不會放過任何一個求生的機會,而且這個機會還能給你帶來很大的好處!”
清虛子將手中的酒壺放下,整理自己的頭髮,不知道從哪裡找來一根繩子,將自己的頭髮束好,說道:“老道還有什麼不答應的,我的兒子、孫子在哪你都知道在哪裡,老道的底細你都一清二楚,老道還能有選擇麼!”
“我喜歡和聰明人談話!”李東昇笑了笑,站了起來,這個時候他的牢房已經佈置好了,四周用紫色的布簾遮住,外面的人根本看不到裡面任何動靜。
他走出清虛子的牢房,回到了自己的牢房,看了看房間的佈置,該有的東西都有,不僅乾淨,還有一股淡淡的幽香。
他還算滿意,對身邊的一個獄卒問道:“小妞呢,我要的小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