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太子府……

孫玄極站在府中的涼亭裡,表情凝重,望着湖水。因爲他離線索又近了一步,所以才沉思着任何一條線索。

“你在幹嘛?”

這時,身後傳來卿蘭的聲音,孫玄極立刻放下沉思轉身看向卿蘭。

“小蘭~”

“我也算看出來了,讓你在這陪我也是對你的折磨,可能辦案來說對你也是種樂趣。”

“額……啊……沒有……沒有……”孫玄極趕緊趕緊擺擺手。

卿蘭嘆了口氣。

“其實我也沒什麼大礙,你該去幹嘛就去幹嘛吧。”

“真的?”孫玄極慢慢摸索。

“是。”

但此時的孫玄極已經感覺出火藥的味道,只得趕緊示好。

“怎麼可能嘛~答應你了陪你就陪你一天呀~”

卿蘭點點頭,轉過身。

“別人家的相公都是小奶狗,你看你呢——就佔了個狗字。”

“可不是嗎……小奶叫你給佔了……”

此刻的孫玄極見眼前的卿蘭猶如巨人般身後冒着火焰,好似要吃了自己。

“開個玩笑……開個玩笑……”孫玄極尷尬的笑着。

孫玄極看着卿蘭的身段,突然陷入了沉思。這麼長時間頭一回這麼仔細的看她的身段,潔白的臉頰紅潤的臉蛋珍珠般的雙眼,纖細的腰前突的胸後翹的臀。

“喂——你在看什麼?”

“啊……沒有……沒有……”孫玄極使勁的撓着頭。

“沒想到我的皇太孫也有當發情的猴子的時刻。”

“什麼嘛……”孫玄極無語。

“傻狗……”

“我怎麼是傻狗了?”

“。”卿蘭支楞着眼盯着孫玄極“你不高興了?”

“額……”

“我還不高興呢!”

“我沒說我不高興……”

“你自己反思反思你做錯啥了。”

“我又幹嘛了……”

“你變了,變的不耐煩了……”

此時的孫玄極不知傻傻的愣在原地。

“沒關係,愛咋咋地吧。”卿蘭揮揮手。

“你找把刀捅死我吧……”

“哈哈哈哈哈……”卿蘭捂着肚子笑了起來。

孫玄極捂着臉,搖搖頭。

“看在你都要自盡的份上~原諒你了~”

“我tm謝謝你……”孫玄極咬着牙。

“我餓了……”卿蘭摸了摸肚子。

“這回我帶你吃點好的~”孫玄極一拋衣袍。

“吃什麼?”

“你猜~”

轉眼,兩人來到御膳房圍牆外。

“到了?”卿蘭四處環顧着。

“今兒帶你體驗體驗錦衣衛辦案的過程。”

“那你來御膳房幹嘛?偷皇上的吃的啊?”

“試試唄~”

“這……不好吧……”卿蘭摸着下巴。

“你乾的不好的事多了還差這一兩件嗎~”

說完,孫玄極圍上面罩。

“在這等我,哪都別去。”

孫玄極一登牆翻入院內。

“這是家裡飯不夠吃了出來偷了……”卿蘭捂着臉搖了搖頭。

院內,孫玄極跨進橫亭,摘下面罩,正大光明的走在路上。

“哎呦~給太孫請安——”

一個小官連忙跪下。

“起來起來——”孫玄極將他扶起。“幫我拿點吃的。”

“哎——”

孫玄極打撲打撲手,將手背了過去。

不一會兒,小官拎着飯桶忙跌跑來。

“太孫~這是小官讓弟兄們從現做的飯裡拿的,熱的~”

孫玄極接過飯桶,從腰間拿出一個錦囊,裡面裝滿了銀子。

“給弟兄們分分~”

“謝太孫賞錢——”小官作揖後,接過錦囊。“那小官先告退了~”

“走吧~”

那小官轉身便要走,可他這一轉身,孫玄極卻發現了些什麼。

“等等!”

小官小了一跳,瞬間定在原地,孫玄極快步走上前,在小官的背後發現了一小塊白色粉末。

孫玄極能如此斷定這白色粉末不是一般麪粉之類的東西,是因爲這白粉如冰晶般附着,且仔細聞會有淡淡的藥味。

“你這衣服上的白粉哪弄的?”

“回太孫,這衣服是小官剛從禮部領來的衣服呀!這……這怎麼……”小官十分慌忙。

“你先去忙吧~”

“哎好!”小官匆匆離開。

孫玄極也轉身從圍牆翻出。此時的卿蘭正蹲在牆根底下可憐的等着飯。

“到手了?”

“嗯~你先回去吃吧,我有件很重要的事要去辦。”

說着,將飯桶塞進卿蘭手中。

“你……”

卿蘭失望的看着孫玄極。

“好……你去吧……”

孫玄極轉身快步跑開。

獨自站在原地的卿蘭攥着拳頭,眉頭緊鎖。

遠處,孫熙岸和孫熙英正遠遠眺望着她。

“你說這小子有個這麼漂亮的老婆,要身段有身段要長相有長相,幹嘛非得總往鎮撫司跑呢?”孫熙岸皺着眉。

“可能人家就不好這一口吧。”孫熙英一撇嘴。

“說真的,我都好久沒見過這麼漂亮的姑娘了~給他都浪費~”孫熙岸奸詐的笑着。

“三哥,別胡說八道。”孫熙英推了孫熙岸一巴掌。

“我說的是實事。”

一路狂奔的孫玄極來到了禮部府,禮部府中的幹員們來往給孫玄極行李,孫玄極只是草草回禮便進入了府中。

“小哥——幫我把胡彥尚書叫來。”孫玄極隨手拉住一名幹員。

“是。”

小哥跑開後,孫玄極開始四處觀看。

“恭迎太孫——禮部尚書胡彥拜見太孫——”胡彥衝着孫玄極作揖。

“胡尚書,你知道御膳房鄒總管的官服在給他下發前是放在哪的?”

“太孫請隨我來——”

兩人來到了一間庫房,胡彥打開房門,孫玄極匆匆走進裡面,見裡面還堆積着許多物資。

孫玄極四處觀望。

“來人!給我拿個鐵球來!”

一個侍衛捧着鐵球走來,孫玄極接過鐵球,慢慢的放在地上,鐵球慢慢滾動,在北面的牆角下停住。孫玄極走到鐵球旁,推開那裡的物資,抽出腰間的繡春刀一刀插入地下。

果不其然,這一塊地不是石頭做的,而是上面蓋了一層碎石,下面都是木板。因爲這裡長期囤積物資,也不總點燈。

“這個密室是幹什麼的?”孫玄極看向胡彥。

“回太孫,下官也不知道。”

孫玄極打開木板,裡面果然是一間地下密室。

孫玄極走入密室,胡彥也跟了上來。

“太孫小心點兒,裡面黑。”

說着,胡彥走進密室深處,拿出腰間的火柴點燃,點着了裡面原有的油燈。

孫玄極一眯眼,將刀插回鞘裡。

“神盜七一——”

胡彥聽了這一句,小愣了一下。

“太孫說什麼?”

“你剛纔說你不知道有這個密室,進來以後你卻能在這伸手不見五指的地方準確的找着油燈的位置。”孫玄極指了指他的肩膀。

“太孫,這話可不能說的這麼絕對~”

“昨日我在義坡得知臘月初一時義坡縣衙門丟失了一塊官帽的瑪瑙石,而我在吏部查的時候正好你那日不在崗,說是回香庭老家一趟。”

“有何不可嗎?”

“胡彥尚書祖籍是安京義坡。”孫玄極嘴角微微上揚。

胡彥聽了瞬間不說話了。

“況且你身上有白粉~”孫玄極指了指胡彥的肩膀。

胡彥低頭笑了笑,一扯衣服瞬間變了個人。只見一位身頭戴白色藍邊飛碟帽,穿白色短袍,下踏白色布靴的***在孫玄極面前。

“你倒是挺道德的,偷完東西還給放回去,何必呢?”

“太孫,神盜以偷盜爲生,不偷不盜我如何稱之神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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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告訴我胡尚書在哪?”

“就在這院子裡~”神盜七一拉了拉帽檐,“太孫,我們後會有期~”

說完,神盜七一掏出一個圓形物體往地下一扔瞬間爆炸,爆炸產生的煙霧讓人什麼也看不清,當孫玄極衝出煙霧時,發現神盜七一早已沒了蹤影。

孫玄極握緊拳頭。

回到太子府中,孫玄極還在思索着神盜七一的事,這次他看見七一的模樣了,也就是說他離捉住神盜七一又近了一步,可他卻把被自己耍了的卿蘭獨自拋在家中的事給忘的死死的。

這時一陣風吹過,卿蘭腰間的香囊的味道傳入孫玄極的鼻子中,孫玄極這才反應過來,連忙跑進後院的太孫閣。

孫玄極推開房門,見卿蘭正坐在牀邊看書。孫玄極躡手躡腳的走到卿蘭身旁。

“小蘭……吃飽了……嗎?”

“吃飽了。”卿蘭沒看孫玄極,只是翻了頁書。

“額……你還生氣嗎?”

“當然不生,你是太孫。”

孫玄極心想果然,便尷尬的埋起頭。

“我錯了……”

“你沒錯,你是在辦正事。”

孫玄極抱住卿蘭的大腿,使勁拿臉蹭。

“衣服蹭壞了你再給我買去。”

聽着,孫玄極立刻停下蹭。

“一提錢馬上老實。”

“額……”孫玄極的表情逐漸凝固,“我錯了……”

“你錯哪了?”卿蘭放下書看向孫玄極。

“我不該拿臉蹭你衣服……”

“接着跪着吧。”卿蘭又拿起書。

“哎哎哎——”孫玄極連忙阻止,“我不該放你鴿子……”

卿蘭嘆了口氣,放下了書。

“你這麼直……我當初是怎麼被你騙來的……”

“那你自己上當了你賴誰……”

“你又來勁了是吧?”

“我該死該死……”孫玄極趕緊打撲自己的臉。

“查案子積極是好事,你別給自己累着——我看你吃飯也想睡覺也想,這個神盜現在成了你的心頭之患了。”

“我已經逮到他了~”

“是嗎~哦……”卿蘭攥了攥衣服,“那你現在能好好休息了?”

孫玄極微笑着點了點頭。

“我晚上帶你出宮看煙火~”

“算了吧……好不容易落着空閒你還是在家歇歇吧……”

“跟你在一塊兒纔是享受嘛~”

“準了~”

提在孫玄極心裡的石頭終於落地。

“我問你個問題。”

“愛過——”

“什麼嘛……你知道我要問什麼啊……”卿蘭有些無奈。

“問什麼?”

“你對我的第一印象是什麼樣的?”

孫玄極兩眼一轉想了想。

“那是一個風和日麗陽光明媚的早上~”

“嗯~”卿蘭有些期待。

“我在天境山瀑布旁透氣——我看見你拔劍衝着我就來了——”

“然後呢?”

“當時我有兩顆心,瞬間就變成一顆了。”

“爲什麼?被我勾走了?”卿蘭睜大眼睛。

“因爲噁心死了。”

卿蘭一聽,眼皮又耷拉下來。

“你是不找點事你難受是吧。”

“哎哎哎……”孫玄極擺擺手,“別急呀——還記得我和你第一次共進晚餐~那天晚上我見到你,我像是沒了什麼東西一樣……”

“是心沒了還是魂沒了?”卿蘭美滋滋的等待着孫玄極的回答。

“胃口沒了……”

“你信不信我打到讓你這個皇太孫重新冊封?”

“逗你玩呢~”孫玄極劃了劃卿蘭的後背,“別生氣~”

“你說皇宮貴族的女兒們都金光耀眼玲瓏剔透的,我要什麼什麼沒有……”

“別這麼說你自己呀……你有的她們沒有。”

“我有什麼呀?”

“自知之明。”

“你滾!”

孫玄極被退出門外,可剛想再探頭看看一本書就飛了出來,嚇得孫玄極趕緊躲到牆後。

“晚上我等你啊!”

臨走還不忘喊一嗓子。

中軍軍帳中,身穿戰甲的徐之陽看着桌上一份份的摺子。

此時他的部隊還暗兵在原地不動,等着元軍來攻。

“稟大將軍——朝廷欽差奉旨前來!”

隨後,身穿官服的龔箭拿着聖旨走了進來。

“光字營二品主將徐之陽聽旨——”

徐之陽不敢怠慢,起身走到龔箭面前跪了下來。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愛將在外征戰數日,且愛將年又甚高,朕甚是擔心愛將身體,着即日起官升從一品,任提督驃騎大將,着愛將三日內反京任職,欽此——”

“謝皇上——”

徐之陽知道,這番加封並是什麼好事,雖然提督驃騎大將軍官居從一品,但這是京官,兵權全部由皇帝親自把握,虎符在不受皇帝下旨時是絕不會到主將手裡的,相比這個二品的京外主將,可謂明升暗貶。

“徐大人——請起——”

龔箭將徐之陽扶了起來。

“將軍不必擔心虎符的事。”

龔箭這一句給徐之陽嚇得不輕。

“皇上除了讓我帶聖旨來,還有密信要給將軍。”

說完,龔箭從袖子裡掏出一封信,雙手遞了過去。

“這是什麼?”徐之陽接過信。

“將軍一看便知。”

徐之陽拆開信,但沒想到又嚇了徐之陽一大跳。上面寫着大大的四個字:欲爭尊位。

“這……”徐之陽不知如何是好。

“徐將軍,您可能有所不知,您的兩位副將和四位參將帶着一支虎符已經退往鎮南關,您現在這隻有三萬部隊,鎮南候卿將軍的十萬軍隊已經準備來和您換防,還望將軍收拾東西,準備啓程——”

徐之陽被氣的不輕,渾身青筋暴起,他拿着信,又咬咬牙。

“我知道了。”

“請大人即刻啓程——”龔箭又拜了一拜,最後走到徐之陽身邊,“您的那四位義子已經隨部隊入關,你鬥不過皇上,還望大人識趣點兒。”

“我堂堂一個從一品提督驃騎大將軍還輪不到你說三道四——再說了,皇上是賞我,我何樂而不爲呢?”

“那下官就不打攪將軍了,一刻鐘後,請將軍隨下官返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