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新戲開拍

本是青燈不歸客,卻因濁酒戀紅塵。

8月11日,早晨起牀的陳卓接到房產中介甄誠實的電話,房屋貸款下來,房子可以交付了。

當時那房子陳卓和阿虎一起去選的,距離陳卓租住的地方不遠。

不久,陳卓到誠實房產中介和屋主見面,他們一家要移民澳洲了,臨走之前把一些房產變賣,讓陳卓撿了個便宜。在轉讓協議上簽字,一手交錢,一手交房,雙方都沒有了糾紛。

陳卓也痛快的把另外一半中介費給了甄誠實。

“謝謝您的惠顧。我們誠實房產中介秉持誠實的原則,歡迎您再來諮詢。”

陳卓盤算了一下,手裡只剩下兩萬多港幣了。幸好施南生說第二批三千盒的跑酷錄影帶已經銷售完畢,他可以得到一萬五千港幣的提成。

拿着鑰匙到了新家,一個七十五平的小三居室,電器齊全,多少有點感嘆,自己纔來香港三個月,竟然已經拼下了一套房。

陳卓用新家的座機給元彬師傅和阿虎他們打電話,告訴他們自己要搬家,讓他們過來幫忙。

其實陳卓也沒什麼家當可搬,傢俱家電都是房東的,就是一些零碎的衣服。和房東結清水電費,陳卓搬到了新家。

元彬師傅和阿虎他們拿着酒菜,晚上大家就辦了一個“喬遷新居宴”。

8月12日,陳卓把空閒的阿虎他們叫到樂富公園,準備兌現自己的承諾,將“跑酷”技巧全部教給他們。

“多找些人,凡是願意學的都可以來。”

陳卓倒也沒有敝帚自珍的想法,跑酷,要形成一種團伙,大家一起玩才更有意思。

於是在樂富公園的空地上,就看到一羣羣的年輕人圍着圈,看陳卓教授基礎的跑酷動作,這些精力旺盛的青年開始笨拙的模仿。

但帥酷的動作,吸引着越來越多的年輕人聚集。

施南生聽說後,再次拍姜國民過來拍攝,把陳卓教授的過程錄製下來,形成一個“跑酷教學”帶,準備趁着熱度,再次推出五千盒錄影帶投入市場。

“告訴這些願意跟我學習的人,只要連續來學習夠五天,我會免費送他們一卷教學錄影帶。”

陳卓做出了承諾,也算是第一次對自己的粉絲團體作出回饋。

陳卓的承諾讓來學習的年輕人熱情更加高漲起來。經常有一羣年輕人在公園裡騰挪跳躍,還有一些跟隨陳卓在街頭老舊小區奔跑。愛好者團體初步成型了。

十天後,陳卓把基礎都交給了他們,剩下的就是不斷練習熟悉了。陳卓也兌現了承諾,現場發出145盒教學錄影帶。

“卓哥,你說我們這些愛好者叫什麼名字啊,說出去也威風一些。”

“我們的運動叫跑酷,因跑動而帥酷;而跑酷的人可以叫遊俠,遊走街頭卻秉持俠義。所以,我們這個愛好者團體就叫跑酷遊俠。”

經過陳卓的定義,“跑酷遊俠”這個概念開始在愛好者團體中傳播開來。

“我們不是尋釁滋事的古惑仔,我們是熱愛運動,熱愛生命的跑酷遊俠!”

8月23日,《拳王》導演劉國昌打電話,劇組組建完畢,要他帶人去匯合。陳卓也只好中斷了“跑酷”的教學,帶着阿虎和阿豹去劇組匯合。

劇組基本組建完畢,主要演員已經找好。燈光、攝影、劇務等保障體系已經完畢。

拍攝場地就選在一個六樓老舊小區的天台,那裡搭建成了落魄的武館模樣。武術指導就是幾位得過泰拳.自由搏擊賽冠軍的師傅陳德興、陳文義。

主要演員中,主演方卓的扮演者就是陳卓。

方卓的父親方信扮演者是劉江。劉江也是TVB的老演員,83版射鵰中的完顏洪烈、大俠霍元甲中的大哥霍元武。一副老派武館館主的模樣,而且他本人也確實習練武術多年。

方卓的哥哥方超,是武館裡的教頭。也是緩和弟弟與父親關係的調節器。戲份不多,陳卓推薦了阿虎來扮演。

“飛鷹”搏擊拳館的老館主,扮演者是香港規模最大的富德拳館創始人江富德,這個老人也是十幾年前征戰泰拳,唯一未敗,而以和局回港的英雄。

“飛鷹”搏擊拳館的大教頭阿德,扮演者是柏龍拳館創始人陳德興,爲人脾氣暴躁,卻面惡心善。陳德興可是實戰派,本人曾多次奪得“全港自由搏擊精英大賽”冠軍,他的拳館內明星弟子也最多。

“飛鷹”搏擊拳館的二教頭阿義,扮演者是鐵虎會創始人陳文義,爲人溫和,善於用語言安慰拳手。陳文義也是一員拳壇悍將。獲得過很多榮譽。

拳館弟子中的大師兄,扮演者是tvb新晉小生呂頌賢。呂頌賢剛剛在無線電視臺展現頭角,爲了這次的機會也是很拼,據說已經開始健身了。陳卓知道他,電視劇《笑傲江湖》裡的令狐沖嘛,薄嘴紅脣,瀟灑不羈。

方卓青梅竹馬的小翠,扮演者是tvb的小花朵劉玉翠。陳卓對她最深的印象就是黃日華版《天龍八部》裡喬峰的小姨子阿紫。和陳小春版《鹿鼎記》裡的建寧公主。個子不高,卻古靈精怪。

還有其他七個拳館弟子,裡面有五個真拳館弟子,外加兩個tvb的新人,一個叫林保怡,一個叫林敬剛,有臺詞的劇情都是他們演的。陳卓趁機讓阿豹也進入跑個龍套,沒有臺詞,當個背景板也好。

真拳手給錢少。我都拍電影爲你宣傳了,還想要報酬?

tvb的演員便宜。都是演電視劇出身,身價低。

看來這個電影還真是小成本製作,經費不足。

陳卓過去和大家打了個招呼,很快熟悉起來。

“阿卓,你體重多少?”江富德老爺子眼光毒辣,直接問道。

“81公斤!”

“以前練過搏擊嗎?”

“沒有。”

“沒關係,可以學。你的身體條件很好,而且才19歲,還可以學出來。先跟着阿德練習練習,減去六公斤吧,”

“什麼?六公斤啊?”陳卓爲了競爭趙雲這個角色,特意進行過增重,讓自己體型顯得魁梧,想不到現在又要減下去。

“你身上脂肪太多,真正的拳手,是需要控制體重的。”

“好吧。”

陳卓也不怕吃苦,不過是控制體重而已,他以前爲了修長體型也進行過相關訓練。

“先不忙着減。我們先拍阿卓剛進入拳館的戲份,這時候他白白淨淨,身體有點脂肪的樣子更加符合實情。等阿卓開始進行訓練的時候,我們再去減重。”導演劉國昌說道。

“還是導演考慮周到。”

“既然大家聚齊了,那麼我宣佈明天舉行開機儀式,大家沒意見吧。”

衆人都點頭。籌備了這麼久的劇組,終於要開始運作了。

8月24日,在臨時搭建的舊拳館公寓樓前,劇組舉行了開機儀式。可惜,老闆潘廸生對電影公司已經沒有太大興趣了,投入少的結果就是娛樂記者來的少,只有小貓三兩隻。

搏擊界的人士卻來了很多,許多拳館教頭都來捧場。盧惠光和陳會敏也來了,他們都是學泰拳出身,和在場衆人都有交情。

不久,一羣古惑仔也來了,當頭一人,四方大臉,戴着大金鍊子,肌肉虯結的胳膊上繪着雙色虎紋身。

“是蘇龍,他怎麼也來了!”

“是你邀請他的嗎?”

“沒有。”

“看來是惡客上門了。”

蘇龍真名蘇世龍,也是八十年代崛起的泰拳高手,如今是新記的拳腳總教頭。新記五虎十傑中許多都在他的拳館學過拳,“灣仔之虎”陳耀興、“尖東之虎”杜聯順、“尖東虎中虎“黃俊更是他的入室弟子。

盧惠光和周星星也在他的拳館學過一段時間。

所以盧惠光看到蘇龍,趕緊過去低頭喊了一聲師傅。

等這些人到了近前,陳會敏最先罵道:“TMD,蘇龍,你來這裡幹嘛?”

前段時間,蘇龍的弟子陳志明挑釁陳會敏,被陳會敏教訓了一頓,然後蘇龍爲弟子出頭,把陳會敏打的牙都掉了兩顆。

陳會敏身爲14k尖沙咀老大,當然咽不下這口氣,招呼小弟們把蘇龍的拳館給砸了。而蘇龍也是狠人,第二天就派刀手伏擊,陳會敏身中四刀。

雖然後來新記龍頭項先生出面調解了糾紛。但兩人的矛盾依然存在。

“怎麼?你這個手下敗將能來,我就不能來?我是來看江師傅的,你以爲是來看你這張衰臉啊。”蘇龍嘲笑道。

身後的小弟們哈哈大笑助陣。

蘇龍揚武揚威一番之後,給江富德老爺子行了一禮。

蘇龍師承馬來西亞華裔明星解元,而解元和江富德是一個輩分。所以蘇龍只能以弟子禮見過。

江老爺子面無表情的點了點頭,其他拳館的教頭也都臉色不自然。

陳卓湊到自己劇中的師傅“阿德”陳德興身邊,悄聲道:“大家對這個蘇龍到來,似乎都不樂意。”

“哼,那是當然。我們教拳是爲了強身健體,爲國爭光,是正經生意。可不願意跟黑澀會牽扯上聯繫。這個蘇龍現在不但完全投靠黑澀會,創辦的拳館還叫“大和搏擊會”,我呸,他怎麼不叫扶桑搏擊會,這個敗類。”陳德興低聲罵道。

蘇龍卻絲毫不在乎衆人對他的排斥,高聲道:“我聽聞搏擊界要拍攝一部講述泰拳自由搏擊的電影,說到泰拳,怎麼能少了我蘇龍。我以前得過搏擊賽冠軍,後來我的徒弟盧惠光又是連續幾屆的搏擊賽冠軍。現在我的小弟子陳志明也功夫大成,被稱爲香港膝王。如果說要拍這個題材,我可是很有發言權的。”

“蘇龍,你別在這搗亂!”陳會敏出聲道。在場的其他人都是拳館的館主或教頭,但說白了還是守法的普通人,面對黑澀會大佬,多少有點顧忌。也只有陳會敏纔有足夠的身份來頂。

“搗亂?不,不,不,我不但不是來搗亂,還是來提供幫助的呢?我的徒弟陳志明。”蘇龍向後一招手,一個身材矮壯的青年站了出來,也是大金鍊子小手錶,一副古惑仔打扮。

“我的徒弟陳志明,前段時間剛把澳門拳王打倒,被稱爲香港膝王。他來演主角,我看就綽綽有餘嘛。那個什麼劉導演,你說是不是啊?”

劉國昌雖然接觸過社會黑暗面,但還是第一次面對幾十萬幫衆的新記總教頭的壓迫,不禁退後了兩步,一時沒有言語。

“放.你.媽.的.狗.屁。”雖然上次單挑失敗了,但陳會敏可不服這個蘇龍,挺身擋在了劉國昌身前。

“阿龍,你不過過分了。拍戲有拍戲的規矩。不是你想怎麼樣就怎麼樣的。”江富德老爺子也站了出來,他德高望重,輩分又高,蘇龍也不好直接頂撞他。

蘇龍目光捭闔了一圈周圍的拳師,心中暗罵了一聲廢物。你功夫再好,有自己現在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權勢厲害嗎。

蘇龍眼睛瞟了瞟,看到了站在陳德興旁邊的陳卓,嘴角一咧,走了過去,道:“你就是這部戲的男主角陳卓啊。”

陳德興上前一步,擋住陳卓道:“蘇龍,你想怎麼樣。”

“陳德興,我是看在你師傅的面子上,不跟你一般計較,怎麼,你也想挑釁我?你還不夠資格。”

“你!”

陳卓從陳德興背後走出來,道:“阿德師傅,多謝了,還是我來應付吧。你好,我是陳卓,有什麼指教。”

陳卓主動站出來,挺直身體,目光直視蘇龍。

“倒也有點膽氣!”蘇龍上下打量了陳卓一番,看到他白皙的皮膚,富含脂肪的胳膊時,嘴角露出一絲輕蔑,道:“聽說你學武術的,知道什麼叫搏擊嗎?”

“我正在學。”

“學?那也是分人,看天賦嗒,年輕人!別以爲學了幾年武術就不知道天高地厚,你還差的遠。如果你跟我的徒弟打,一分鐘打趴你,信不信!”

“我信!但我學習半年後,能一分鐘打趴他,你信不信?”陳卓毫不畏懼的說道。

“你說什麼?”粗壯身材的陳志明縱身上前,就要去揪陳卓的衣領。

“幹什麼,幹什麼!”

陳德興、陳會敏、阿虎、阿豹他們都擠了過來將陳卓護在身後。那羣古惑仔也涌了上來,雙方的衝突一觸即發。

“都在幹什麼?給我散開!”

一輛汽車開了過來,從車上下來一個西裝革履的中年人。中年人相貌威嚴,看着面前的一幕,冷聲呵斥道。

“啊,是坤青先生!”

“坤青先生好!”

衆人紛紛過來問候,連剛纔拽的二五八萬的蘇龍也低着頭過來討好道:“想不到坤青先生您也過來了。”

“我不過來,不是讓你翻天了嗎?你知不知道這個電影是我推廣的?”坤青先生皺了一下眉頭。

“不敢,不敢,我是真的不知道。”蘇龍低頭道歉,擦了擦額頭的冷汗。

“瑪。德,回去就把通風報信的小弟給做了,這麼重要的信息他竟然沒告訴我!”蘇龍心中暗罵。

坤青先生掃視了一眼當場,看衆人都分開,這才走到江富德老爺子身邊,交談了一會兒,瞭解了前因後果。也不禁朝陳卓看了過來,似乎頗爲滿意的點了點頭。

“事情我瞭解了,既然你徒弟陳志明想要出演,那我就給他一個機會,這裡面有個大反派,就是自由搏擊精英賽冠軍黑豹。就讓他來演吧。”坤青說道。

“好好,我替他謝謝坤青先生。”

“嗯”坤青應了一聲就不在關注,不久吉時已到,開機儀式正式開始。

燒香,拜神,揭紅布,分貢品。

“阿德師傅,這個坤青先生是什麼人啊,大家好像都怕他!”陳卓悄聲問陳德興道。

“他呀,是泰拳界的最高榮譽金環宗師的獲得者,坤青就是他年輕時的藝名。而他真名叫徐佳傑,是香港廉政公署的執行處副處長。實實在在的政府高官。連香港警隊都對他畏之如虎,何況是這些古惑仔矮騾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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