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世上沒有後悔藥,如果有,牀普先生一定想買兩顆。
一顆備用,一顆現在就吃!
真是太特麼欺負人了!
可因爲簽了合約的關係,哪怕爲了女兒的願望,他也得繼續演下去。
“他在哪兒?”
追逃隊長卡爾一把將牀普從破牀上抓起來,狠狠的搖晃着,拽着衣領拉到房屋中間。
“咔!牀普先生,請你把表情做的再驚慌一點。凌晨還沒起牀,突然被幾個陌生的大漢持槍闖進家裡,頂着你的腦袋問你問題,你應該很驚慌失措,而不是一副無所謂的樣子。重來!”
“他在哪兒!”
卡爾又一次把將牀普拽起來,差點甩他一個跟頭。
“你們是.......”
牀普扮演的獵人掙扎着問道。
“你閉嘴!”
卡爾用槍指着他的頭,兇狠的打斷他。
“你要是敢說謊,我就把你和你的孩子們,連同這間房子一起燒掉!”
“咔!牀普先生,你的表情,表情在哪裡?哦,算了吧,攝影機拍他的後腦勺,不要露出他那張不知所謂的臉!”
導演安東尼找到了報復牀普的機會,發揮了黑人嘴皮子利索的特色,簡直妙語連珠,說的牀普根本沒有反駁的餘地。
電影繼續拍攝,這次只拍攝牀普的後腦勺,只剩下卡爾的表演,以連姆尼森影帝的演技,順利完成。
“咖啡和點心,女孩!”
追逃隊的海斯從另外一個小房間裡叫醒依萬卡,一路盯着她進入廚房,目光上下游動着。
老人布里控制着那個八歲的金髮小男孩。
年輕人伯德在屋內四處翻箱倒櫃的搜索着可用的線索。
“他在哪兒?”
追逃隊長卡爾再次厲聲詢問牀普。
“他,他一定是天一亮就走掉了。”
牀普看到屋內已經沒有陳卓的身影,語帶驚慌的猜測道。
“我們來的時候天才剛亮,蠢貨!”
盯着女孩準備咖啡和點心的海斯罵了一句。追了一夜,他現在還沒吃東西呢。
“他來的時候行動方便嗎?”
卡爾厲聲問道。
“不,不方便。”
牀普扮演的獵人可憐兮兮的搖頭道。
“你有沒有給他補給或者來福槍?”
“No!但是他自己有支手槍。”
“那應該是他殺了墨西哥人之後,從他身上奪走的。”
海斯一邊提醒着,一邊目不轉睛的繼續盯着女孩,剛起牀的女孩只穿着蓬鬆的單衣。
“你給他馬了?”
卡爾繼續追問,逃亡者有馬和無馬的區別可是非常大的。
“no,no!我沒有馬給他。”
牀普扮演的獵人連忙否認。
“Mister,我不知道你們從哪裡來,我們只是幫了一個受傷的人,天不亮他就走了,僅此而已。”
依萬卡扮演的女兒見到父親被逼迫,鼓足勇氣說道。
卡爾聽到這話,手中的槍放了下來,只要對方無馬,就無法逃離自己的追殺。
而年輕人伯德卻從牀上搜出一個布包,裡面有十幾塊金子。
“頭!”
伯德拿着金子遞給了卡爾看。正是他們金礦出產的金塊。
“混蛋,膽敢說謊!”
憤怒的卡爾一槍托將牀普扮演的獵人打倒在地。
“咔!”
導演安東尼又跳了出來,說道:“牀普先生,對方的槍托還沒到你臉上,你怎麼就倒下了?這是高清晰的電影,你這樣太假了,再來!”
“難道我非要捱上他一傢伙?”
牀普有點害怕,那多疼啊!
“請你有點爲藝術獻身的精神啊!”安東尼喊道。
“爸爸,你的表演不能那麼假的。”女兒也勸道。
“放心吧,我不會真的狠打的。”連姆·尼森也安慰他。
“好吧,但請一定要輕些。”
牀普也只好做了妥協。
“好,各方面注意走位!第二十三場第四幕,開拍!”
“混蛋,膽敢說謊!”
憤怒的卡爾一槍托朝牀普砸去。
雖然說是輕點,但公報私仇的安東尼早就示意連姆·尼森假戲真做,一槍托將川普扮演的獵人打倒在地。
“ohoooo,真疼啊!”
倒地的牀普驚叫,但是女兒過來看了看,發現其實就只有一個紅印而已,略帶不滿的看向爸爸。
“額,額,這個嘛。我金貴的身軀,跟他們這些糙漢是不一樣的嘛。”
牀普紅着臉解釋了一句。
拍攝繼續。
“你把什麼賣給他了?他給你錢買了什麼?”
卡爾朝着地上的牀普怒吼,但牀普只需要躺在地上翻白眼裝昏迷就可以了。
女兒看到父親被打倒,情急之下,拿起咖啡壺向卡爾砸了過去。被卡爾側身躲過。
一直盯着女孩看的海斯獰笑一聲,一把抓住女孩的頭髮,將其摁倒在桌子上。吐着舌頭,就像一個飢渴的野獸。
“夠了,海斯!”
卡爾皺着眉頭走過來,阻止了海斯的行兇。
“我不是花錢僱你來玩/女人的!”
卡爾將海斯推開,將淚流滿面的女孩扶了起來,撫了撫她凌亂的頭髮,還好心的將她散開的衣釦繫上。
“跟我說說那個男人。”
卡爾溫柔的語氣讓女孩在驚魂不定中放鬆了下來,略帶感激的看着他。
“如果讓我覺得你在說謊,我就殺了你弟弟,並把你交給海斯先生處置!”
卡爾發覺自己的懷柔戰略不太管用,於是露出了兇殘的真面目。讓剛纔還有些好感的女孩瞬間失望,看了看可憐兮兮的弟弟,躺在地上生死不知的父親,流淚說道:“他來過這裡。”
“但半夜就離開了。”
“似乎還偷走了一匹母馬。”
女孩最後還是不敢說賣馬的事,如果被這些人知道她們一家賣馬給對方,後果將是災難性的。
“那金子是怎麼回事?”
卡爾厲聲問道。
“我不知道。”
女孩咬死不能鬆口,一旦鬆口,她們一家就全完了。
“我真的不知道。”
面對卡爾懷疑的目光,她咬死不能承認。
正在這時,八歲的金髮小男孩站了出來。
“是我偷的!”
小男孩勇敢的走到卡爾跟前。
“那個男人睡覺的時候,我從他袋子裡偷的。”
“我只想買一支槍。保護家人。”
小男孩鼓足勇氣與卡爾對視。
卡爾掃視了一下女孩和小男孩,放下了手中的槍,對小男孩道:“孩子,這個世界上,沒有誰能保護的了誰!”
“你越早認識到這一點越好。”
卡爾從年輕人伯德手中搶過那袋金子放進了自己的腰包,帶着衆人離開了小屋。
女孩和小男孩緊緊抱在一起,後怕的顫抖,但也慶幸逃過了一劫。
“就這麼放過她們?”
卡爾他們走出獵人小屋之後,海斯還是有些不甘心。
“不,堵住房門,燒死他們!”
卡爾冷酷的說道。
不一會兒,獵人小屋冒起了滾滾濃煙,火苗很快封鎖了整間屋子,全木構造的房子非常容易燃燒。
在女孩和小男孩驚恐的哭喊聲中,卡爾、海斯、老人布里、年輕人伯德一行四人,揹着燃燒的房屋,騎馬而去。
而此時,一道山樑之外,已經趕路一段時間的陳卓停下來休息一會兒,從馬背上的揹包裡拿出幹餅吃了起來,幸好遇到這間獵人小屋和善良的屋主,補充了食物和水,還給自己包紮了傷口,否則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活到明天。
陳卓吃着吃着,忽然一拍胸口,感覺少了點東西,將幹餅咬到口中,在懷裡摸索了一番,拿出布包一抖,裡面掉落幾顆石子,裡面的金塊全都不見了。
“怪不得,那個小傢伙不愛說話,原來是忙着偷東西。”
陳卓看着空蕩蕩的布包,並不覺得惱怒,反而自嘲的笑着。
“算了,反正是從金礦搶來的金塊,就當送給獵人一家作爲救命之恩的謝禮吧。”
陳卓笑着自言自語道。
正當他三口兩口將幹餅吃完,想要繼續上馬趕路時,突然看到了來時路上的滾滾濃煙。
“那是?”
陳卓站在山樑上舉目遠眺,但是因爲有樹木阻擋的緣故,看的不是很真切。
“但那個方向,似乎是獵人一家!”
“不行,我得回去看看。”
陳卓立刻跨上馬背,一路狂奔而下。
陳卓lv5的騎術,已經達到人馬合一的境界,在馬背上奔馳的姿態非常瀟灑。爲此導演特意多給了他好幾個騎馬奔馳的鏡頭。
半路上,陳卓小心的避開了卡爾四人的追索,在樹林中目送他們遠去,這才繼續上馬往回趕。
但是等他回到獵人小屋,看到的只剩下被焚燒剩下的殘垣斷壁。
“No!!!”
東方思想講究“滴水之恩當涌泉相報”,可看到幫助自己的獵人一家慘/遭、殺/害,他頓時怒不可遏。
衝進還有餘火的殘址中,找到了三具灼燒的不堪的屍體,陳卓忍痛在屋後的空地上給他們挖了三個淺坑,將他們入葬。
此時,天空又飄起了小雪。一臉憤怒與悲傷的陳卓做了三塊木頭墓碑釘在了他們墳頭。
“啊!!!”
駐足三人墓前,陳卓撕開自己的衣服前襟,露出虎頭紋身,悲傷的揚天大叫。
之後,陳卓收拾行裝,原本他可以向相反的方向逃離卡爾他們,但他卻毅然追蹤卡爾一行人而去。
“Tooth for tooth, blood for blood!”
“這些人渣都該付出代價!”
陳卓驅馬狂奔,這次,他不再是獵物,而是兇猛的獵人。
風雪轉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