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七章 禮崩樂壞止於劫(五)

玄妙天下,浩瀚的黑胡大宇宙,下屬四個截然不同,各自獨立運轉的星域。

蒼生找準了自己的存在定位,一路引領着宇宙大帝黑胡娃,宇宙之母白光以及一衆修者同僚來到文明星域九天之上的觀察使位。

雲煙飄蕩中,遙望文明星域,黑胡大帝掩飾不住一臉震驚之色。

九天之上,俯視星域。

人如螻蟻,山川河流纏着歲月的印痕。生老病死,百轉糾纏,蒼天在上,卑微在下。下方任何存在,都無法加上個有關於大與長久的略微修飾,存在微渺而不自知,生命卑微至此!!!

人間圖卷,蒼生如筆!

精密複雜的分工,羣落,城市,如織道路,新生命的誕生,一切一點一滴的改變,樂觀歡笑着,彼此相信……

這是螻蟻的吶喊還是蒼生的偉力?

生命偉大,何至於此!!!

面對如此複雜且鋪展的畫卷,黑胡娃除了震驚就是覺得自己腦袋似乎不夠用了。

細微處竟全然不懂。瞭然於胸,一眼洞徹的世界竟然被改造的高深莫測,鑽天,挖洞……鬧哪樣?

而其他修者,在蒼生講述那充滿血腥暴力,就連他們被追殺的逃竄數個宇宙都沒經歷過的絕望和殘忍,更是與眼前美妙且欣欣向榮的畫卷充滿巨大反差,一時難以確信究竟哪個纔是文明星域。

曾經……過往……眼前……所見……

哪個纔是你?

黑胡娃凝視良久,這個良久中,對於文明星域的存在者來說,便是千百年,更是其內任何生命都無法承受之歲月逝去。

可這,只不過是黑胡娃一次不算太久的沉默與思考。

而後,文明星域已經處處濃黑的雲霧翻滾,滄海桑田,遮蔽淹沒了蒼生,管你是自卑還是驕傲。

這對於其他修者來說了可能沒什麼感受,可對於黑胡娃來說,卻是徹頭徹尾的失望。

二十萬年前星域初成,生命誕生,而文明星域用了二十萬年才走到文明時代,起碼是創造了文明這個動聽的字眼兒,不忘初心,一直文明着。

但從文明時代走向劫滅,不過用了數千年,卻並未有超越級,代表希望的生命引領者誕生。

一定是這個世界選定的星球太大了……那唐玄,真的是從這樣的星球走出來的普通人族?????

“我要給蒼生一場關於神的奇蹟!”

黑胡娃有些沮喪,元氣都變得有些萎靡了起來,但還是一字一句的說道。

想象中,不久的將來,他要帶着白光和修者們,遠離這個即將泯滅的宇宙,拋開一切繼續流浪。

這種無處歸依的感覺很不好。不過能有這種感覺同樣也是種殘忍的幸福。起碼具備了存在下去的權力。

如果不是經過元生界的洗禮改造,恐怕即使在這裡爲所欲爲,作威作福完了,想拍拍屁股走人都做不到。

只能大吼一聲:我與你同在之後,了賬。

起碼這個時候的黑胡大帝與白光,比那神話中“與天地同壽”牛多了,天地崩了還能……活着!只是身邊的修者活不過歲月,卻越來越少了。

“這種沒房子的日子……啥時候是個頭……”白光不滿嘀咕着。

黑胡大宇宙不是第一個,看文明星域的糟糕情形,估計也不是最後一個。

二十多萬年不過瞬息而過……希望……希望!眨眼就房倒屋塌,也是,也是夠了!

“那似乎並非劫滅!”黑胡娃忽然自言自語,華貴閃爍雲霞星辰光澤的大帝袍不受控制的獵獵震盪着。

劫滅,當然有劫的氣息,而文明星域蕩起的極具刺激性的滾滾黑雲,雖然連接、糾纏、陰森,但卻並沒勾連、浸染星域障壁處他親自設下的屏障。

劫滅!

白光差異的望着黑胡娃,其他修者目露疑惑之色,當然不清楚,更也不敢問。

……

……

“天武帝國,皇帝制曰: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天武立國,歷經數千載······此處省略五百字左右關於帝國雄起的描述。”

擺在大執政,大教皇,佛主面前,放在火封信封裡面的黃封套裡面,是個華貴精美的卷軸樣聖旨,當然他們讀不懂這裡面究竟是什麼意思,無論抑揚頓挫也好,抑或是矜持中帶着無比強大力量的宣示,都沒什麼卵用。

擺弄一會兒精美的綢書,他們不約而同的掏出信封內自己人的呈報。

“南洋、東洋港口出現來自東方國家的千餘艘大船,滿載金銀珠寶,有搞頭。對方態度很諂媚,有搞頭。不過隨員衆多,且攜帶不知名擁有巨大殺傷力的桶狀武器······請定奪、請聖裁、請指示。”

深入溝通意見之後,大執政派出了世界島禁衛軍統帥一行人,而大教皇派出了天帝騎士團長,佛主手下三大在世活佛,率領着護法團依次出發。

於紫色海邊緣處三支隊伍彙集之後,按照商定好的組成,飛赴兩方,車馬不停,幾乎同時於三個月後到達南洋、東洋新建立起來的港口。

地依布,地克己自然不知道自己到的是同一塊大陸的不同兩個方向,一邊爲歷盡千辛萬苦終於走到了一個戰心的大陸前而慶幸着不辱使命,一面爲數年海上漂泊死去衆多的忠誠戰士而黯黯神傷。

不過最頭疼的就是與新大陸對接的人員交接過程極不順利,有時候自己急吼吼的講出自己天朝上國來此的目的:送溫暖,求溝通,一起友好。可對方總會在搖頭擺尾中將這種善意領會成即將進攻的惡意。

幾次小摩擦之後,船隊不得不開炮,開了炮但並未傷人之後,事情反而順利了起來。

手勢、語氣、畫圖,甚至不惜脫着帶病的身體,親自而友好的帶着對方參觀船上滿載的奇珍異寶······要知道,最艱難的時候,寧可拋棄生病的士兵,輜重給養,也捨不得丟下這些滿載天武大帝希望的奇珍異寶,送溫暖送的徹頭徹尾。

站在船頭,地依布,地克己同時在左右的簇擁下,在天武帝國九龍旗幟的獵獵聲中,遙望遼闊而蒼茫的大陸,回望茫茫的水天,心潮起伏。

數年下來,他們都蒼老了不少,憔悴萬分。

再看眼前,似乎是新建立起來的港口,設計粗陋,還在緊張的施工中。

整個工匠的技藝和效率,乃至佈局,實在是難登大雅之堂,若在天武帝國,那是要誅九族的大罪······

可看到那些工匠們談笑自若,三五成羣的悠閒工作狀態,他們的心中又有所觸動。

······

當西方大陸聯盟的代表團耀武揚威的揚塵而來的時候,帶來的西方語言專家,而地依布、地克己的隨行語言天才與太監們也紛紛與之接洽。

第一次見面是禮貌、含蓄而尷尬的,反正不管對方几裡哇啦什麼,都是全然聽不懂。

好在沙灘上擺上幾根木棍,也大致猜得出來,正式會面應該是在三十五天後。

雙方語言專家從啓蒙開始,而對方也保持空杯心態,緊張的學習着交流共同的聲音表達與姿態手勢。

緊張而沒有退路,不成功就殺頭的環境下的學習效率,無疑是超高的。

東方的語言天才甚至太監,在西方語言的學習上展現出令對方羣震的驚人天賦。

而在正式會晤的時候,當天帝騎士團長,名僧活佛、禁衛軍團長髮現,自己象徵性的給予對方點貝殼、肉類、鳥毛冠之類的紀念品,就換來金銀珠寶,奇珍異寶,精美的瓷器,華貴的絲綢,口味獨特小清新的茶葉的時候,有些不好意思的同時,又同時眼前一亮。

氣氛更加友好而熱烈!

相關情報很快被送到大執政的桌前,大教皇的案旁,活佛的齋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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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三個月後,地依布、地克己以昂貴的代價採購了大量西方大陸特產決定返航的時候,龐大的船隊還帶上了數萬西方大陸的各學科專家、教授乃至牧師、活佛、工商業代表,還有大執政、佛主、大教皇共同簽發的關於永久建交,通商往來,開闢陸路通道的國書。

五年後,面露老態,滿面滄桑的地依布率領着倖存隨員迴歸天地城,幾乎掉了一路喜極而泣的淚,而另外一方的地克己,卻因船隊捲入海上旋風,船上的一切生命、貨物以及西方隨員與國書,統統石沉大海。

當然,這一切是悲喜交集的地依布感受不到的。

一切都在變,只有太監們的容顏和人數未變,這是一羣忠誠且有着生命難以理解的頑強生命力的詭異羣體,也因其特點,深受歷代帝王的寵幸。

即使他們也是劫後餘生,即使他們都很激動,可保持着完整陣型迴歸的他們,垂手垂首在地依布的左右,依舊默默的,而於沉默中自有一股令人心悸的深沉。他們這羣不言不動,不苟言笑的羣體,纔是天武大帝真正的使者!

古力奧多羅,西方使團的負責人,正側目這個羣體,並輕聲打聽着什麼。他敏感的感受到了這一羣體的不同尋常卻又神秘莫測處。

當隨員將大概情形略微小聲描述,古力奧多羅大使不由得驚呼出聲“啊買噶!”,隨後目光偏向別處,再也不去望他們一眼。

······

旌旗十里,鮮紅的地毯,盛放的鮮花,載歌載舞的帝國百姓,以及道路上鋪陳的軟而潮溼的黃沙,抑或是道路兩旁纏絲裹綢,花枝招展的樹木······這一切都彰顯着天武帝國的強大與富庶,又表演了一出上下同心,軍民同心的規模盛大的舞臺劇,而這一切,都在以古力奧多羅爲首的西方使團心中,留下不小的陰影。

口號喊得嗚嚕嚕,國書寫的義正言辭,可大執政、佛主、大教皇打的什麼主意他可是心知肚明的。

這個東方新世界,不光要承載西方大陸過剩公民的殖民要求,還是未來的原材料掠奪基地以及商品傾銷地,有可能的話,還是廉價勞動力的提供地······西方世界的體制與公民尿性,很多髒活累活,非人乾的活,還非得要奴工才行。光是三大勢力清洗七色海獲得的那些奴工還遠遠不夠。

光靠搶的自然好,但一是天塹阻隔,還有戰員損耗與利益獲得之間的比率關係,能否保證西方社會的秩序穩定,東方世界國家究竟怎樣,強到如何程度?很多東西,都需要謀定而後動。

當然,如果將東方納入到西方秩序裡,不管是經濟還是人口,那麼事情就會變得簡單的多,付出的代價也會小的多。

在西方世界,百姓富裕,工商業者安樂,秩序井然自然就是國家強大,武力雄厚的表徵,只是不知道他看到這富裕表演的背後是什麼,還會不會做這感想,抑或是畏懼什麼。

古力奧多羅在天地城受到了熱情的接待,而地依布則深夜被天武大帝招進帝宮,在周圍那些面無表情的太監注視下,彙報了這歷年來的情況。

其實這情況早就擺在了桌面上,天武大帝也不過是爲了印證什麼而已。

是也,帝宮養心齋燈火通明。

······

五個月後,古力奧多羅難掩面上的欣喜與心中的迫切,告辭回國。

而留在天地城以及天武帝國各個主要城市的大使館,承載着冠冕堂皇以及不可告人的使命,很快便被建立起來,而長相怪異的西方人,逐漸也就這麼安頓下來。

接下來的幾年是蜜月期,西方大陸的產品找到了新的廣闊市場,而受到蠱惑的東方世界的老百姓,也在天地城的默許下,陸陸續續踏上去西方尋夢的漫長旅程。

雖然他們再也沒有回來過,可是有關於他們存在的美好,生活的美妙卻是絡繹不絕的盛傳於世。

面對西方大陸的商品傾銷與貴金屬掠奪,天武大帝迴應了一句話:給他們知識!

於是一些可以給,但卻雜亂無章,可以用,但卻高深莫測的文書、典籍以及瘋瘋癲癲的學者便被輸送了過去。

很快,西方大陸就進入到了富裕而又知識大爆炸的時代。

馬紮驢山脈,橫亙東西大陸之間,是兩者之間陸路交通的最大阻隔。當然,這座山脈在東方有另外一個稱呼。

在兩個大陸,億萬生靈的努力下,愚公尚可移山,何況集合兩個大陸的龐大力量。

歷時三十年之久的東西大路落成之後,東西大陸之間暗地裡互捅,表面風輕雲淡的關係變得曖昧了起來。

被西方刺激到,逐漸被豐厚的利潤所吸引的東方商人與西方商人之間的摩擦開始劇烈並升級。

隨後引發雙方駐軍小規模的摩擦,接着便是砰砰砰砰的局部戰鬥。

過後,大主宰、大教皇、佛主以及天武大帝都現身說法,出來澄清:這只是個誤會。

但隨着科技的出現並被奉爲真理,早就被浩如煙海的理論塞得頭昏腦脹,不顧一切的大陸生靈們,創新出了飛機大炮乃至會飛的彈的出現,文明星域這個核心星球,終於迎來的鬥爭的第一次烈度全面升級。 wωω ●Tтká n ●¢o

一切以進無止境,只求更有效率的毀滅同類順便連自己也搞死的發明創造,淚如泉涌般涌現着。

大路戰役、馬紮驢山會戰、東方保衛戰、代號七色海······林林總總,在接下來的二百年內,正面戰場上,東西方大陸死亡人口數已然超過了三億。

直到核武器這種近乎於終極威脅,喪心病狂的星球滅絕級別的武器出現,才最終讓雙方安靜下來,似乎又回到了最初。

可是恐怖平衡,終究是不存在的。

即使未來可能削弱或消減這種恐怖平衡,對於生命存續的制約程度,但可以想象,那一定是一個更爲恐怖,更加無解的存在。

·······

天武大帝站在天地城城門上,長空萬里無雲。

城樓下,是一場殺人的表演,而他正在觀刑。

事情的起因很簡單,那是幾年前,天武大帝御駕親征,指揮東方保衛戰,盡滅西方大陸軍于山海關一線的戰役中。

戰役的慘烈程度無需描述,和本次事件無關。

即使那樣事關天武帝國前途命運的大會戰,他仍舊帶上了青梅竹馬,最珍惜熱愛的妃子-德妃。

戰役結束,德妃就死了,據御醫說是勞累過度,外感風寒,再加上體弱多病,產後體虛······一大堆聽不懂的玩意兒,令心痛欲絕的天武大帝當場捅死了那個二百五的御醫。即使迴歸帝都,卻再也沒有了發泄的途徑,不過怒氣卻只是壓抑,並未消解,還隨着對德妃的思念愈深,而變得愈加爆裂。

幾年後,當他從心腹太監口中無意得知,德妃可能是被害死的時候,立即爆發。

於是,所有與德妃有關的宮女、太監、侍衛、侍女乃至於這些人的十族,就因爲無意、可能等字眼兒,皆被下旨凌遲!

消息的真假他無需分辨,這是帝王的威嚴與憤怒。

城樓下,數萬被剝光了宮女、太監等男男女女,早已經血肉模糊,在劊子手小而鋒銳的刀鋒下,慘嚎聲也從尖銳變得有氣無力,眼前數十個分屏上,同樣的事情也在進行中。而這樣的情形,照例會延續數十天······畢竟數十萬人的凌遲,他又要觀刑,怎麼的,都得讓皇帝盡興纔是。

天武大帝面無表情,心中的憤懣一點點的減少,而心思漸漸飄向他處。

“先下手爲強麼?”他以文化侵蝕對抗西方的經濟掠奪,間雜着軍團大規模的會戰。

可無論再怎麼驕傲,天武大帝都得承認,在這場延續了數百年的戰爭中,東方帝國全面處於弱勢。

總體的國策東方是對內嚴苛,對外寬鬆,以天朝上國自居,而西方恰恰截然相反。

於是大量百姓外逃,洋洋灑灑不下億萬;大量“東奸”產生,統計統計也有億萬;軍隊戰鬥力強但持續能力弱,最近越來越覺得兵員補充困難,而老百姓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姿態,更是氣的他夜不能寐。

朕,錯了麼?東奸也好,外逃也罷,真的全怪那些刁民?

在這樣下去,東方從屬於西方是可以預見的未來,而他這個東方帝國至高無上的天武大帝,下場恐怕和動物園裡等待觀瞻的動物們相比,未必好到哪裡去。

······用大教皇的話來說,天武大帝此時因殺戮而變得愈發陰暗的心,逐漸向地獄沉淪下去。

而掌握在東方帝國手裡,足以毀滅星球無數次的超強武器,開始啓動。

······不管黑胡大宇宙經歷了多久,演化了多久,發展了多久,文明瞭多久,生命發展到自己玩死自己的一天,終於迫不及待的來臨了。

······

世界島,還是那個房間。

大教皇肆無忌憚的笑着,眼前堆滿了東方西方各種書籍,“智巧,智巧·····不過一堆垃圾罷了!”蹩腳的東方發音,故作低沉威嚴的腔調,換來的卻是佛主含蓄而得意,大執政開懷的笑聲。

與其說是武力的較量,不如說是掩蓋在武力之下文明認同感在生命之間的重量的博弈,與其說是不同文明認同感之於生命認可的博弈,倒不如說是緣起于思想深度之間的一場沒有硝煙的戰爭。

在這一場經濟、軍事、人口、制度、思想、智慧儲備等全方位,歷時數百年的萬維戰爭中,東西方的世界被允許的全公開透明化的思辨裡,他們作爲西方世界的主宰,同樣預見到了未來。

“還鼓勵和扶持我們建立核電站?”大執政充滿不屑的笑着,語氣同樣滿是輕蔑,“稍微長點腦袋不用屁股想事情的都清楚:核廢料的處理根本是星球文明無法攻克的命題,現在的瘋狂,不顧一切,卻將一切希望寄託在理論與未來上,這是何等的,何等的······變態!一個200萬千瓦的核電站,40年功成身退產生的1200噸核廢料,即使能夠處理,可一旦有絲毫疏忽,造成的核輻射足以殺死一千億人口······也不知道那天武大皇帝是怎麼個腦回路,自己都不搞的事情,淘汰了的東西,還想我們大肆使用······哈哈哈!”

佛主笑道:“衆生虛妄,又有幾個如大執政、大教皇這般通達、透徹?這個善意的提醒,還是我們給予大皇帝的警告。”

教皇笑而不語,一時間,小房間裡充盈着勝利者的味道。

只是這想象中的美好,卻不包括天武大帝最後的瘋狂!

是對自己人好點,對外人苛刻點還是對自己人無所不用其極,根本不當人看,對外人卻極度謙卑,毫無道理的諂媚,卻還講着雷人的道理,兩種主流頂層意識形態之間,哪種更具有生命力,已經不言而喻。

勿需說故老相傳,更不用講什麼延續,如果一個時代的謬誤無法在當代獲得糾正,必然會在將來產生相應的結果。

一片低迷,萬里陰雲,天武大帝的心情卻格外開朗,掌中那精緻,只有兩個紅、黑按鈕按鍵,宛如遙控器一樣的物體,不斷旋轉翻滾着,一個瞬間凝滯,而後按下。

經歷過第一波核洗禮的西方世界滿目瘡痍,哀鴻遍野,很快連哀嚎聲都聽不見了,七色海上空,濃煙滾滾,濁浪滔天,又翻滾着席捲世界的天空。

而第一時間,西方大陸的復仇者應急反擊系統便立即啓動,無數核彈掛着呼嘯風聲,飛向遙遠而又切近的東方世界。

·····濃煙滾滾,世界已非世界。

所有生命以生命見證下,什麼纔是極致的瘋狂抑或是創造出這玩意兒本身就是一種喪心病狂。

所謂恐怖的平衡直到打破的那一天才會發現,平衡從未存在過,而恐怖卻終將降臨!

文明星域!

呵······文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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