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南醒來時已是深夜了,他睜開眼就看到莫愁正坐在他的身旁。見他醒來,莫愁盈盈一笑:“你的恢復能力還不算好,睡了兩天才修補好身體裡的所有傷。”
楚南不好意思的笑笑,爬起來活動了下身體,發覺精力充沛,沒有一點不適。
“那白衣女子是誰?”楚南問道。既然他並不認識,想必是來找莫愁麻煩的。
莫愁也是一臉茫然:“我也不認識。”她隨即嫣然一笑:“那女子不是說了句話麼,你的女人全都要死,看來是你的仰慕者,因愛生恨。”
楚南當然不信,他身體纔好,心情愉悅,忍不住開玩笑道:“那你就做我的女人吧。”說完自知失言,忙停住話頭。
“好啊!”莫愁的回答讓楚南差點跳了起來。
“你……開什麼玩笑……這怎麼行?”
莫愁輕輕一笑:“怎麼不行?嗯,我知道了,你是嫌我比你大幾千歲,太老了。”
“沒有……”眼前的莫愁雖然年紀是自己的一百多倍,但看起來最多隻有二十歲左右,優雅的氣質和絕美的容顏讓楚南一陣激烈心跳。
“那……你嫌我是殭屍了?”
“也沒有……”楚南馬上否認,莫愁的身份雖然是殭屍,他卻從沒有覺得她與別的殭屍是同類,那些殭屍恐怖可惡,而莫愁卻是個幾乎完美的女子。
“那有什麼不行的?”莫愁微笑問道。
“這個……那個……”楚南還沒這個那個完,已經直了眼睛,莫愁居然一拉腰帶,身上的衣服全都落在了地上,呈現他面前的是一個在星光下散發着悠悠清香和淡淡光輝的**身體。
楚南腦中一片混亂,想要躲開卻挪不動腳步,想要不看,脖子彷佛僵硬了一般。
“非禮勿視!非禮勿視!”不知道是不是和神妖兩族這些動輒活了幾百數千年的老古董相處久了,楚南心底居然突然冒出了這樣一句話。只是他心中雖然不停唸叨,眼睛卻全不給心的面子,依舊緊緊盯着莫愁那起伏的高聳山巒。
“別多想了,我知道你需要!”莫愁輕聲道,說着走上前來。
楚南腦中劇烈轟鳴,心也狂烈跳動,額頭上汗水小溪一樣不停流下,只覺脣乾舌燥,呆了一樣,不能言語。莫愁將胸膛貼近了他的,再伸手勾住了他的脖子,微微閉上了眼,將小巧的脣湊上了楚南的嘴。
一陣香甜從莫愁脣上通過楚南的嘴,直透進他的心裡,楚南心中一股熊熊火焰驀然燃燒了起來。
那就燃燒吧!楚南用僅有的理智這樣的想。
……
鳥鳴啾啾,宣示新的一天再次在神蹟山中到來。
楚南翻了個身,伸手去攬旁邊的莫愁,觸手處卻空無一人。
楚南立即清醒了過來,睜眼一看,周圍也沒有莫愁的影子。他馬上一躍而起,感觸向四周快速延伸,直至幾千米之外,除了探測到不少鳥獸之外,依然沒能找到莫愁的行蹤。
莫愁去了哪兒?楚南大急,力量運轉全身,飛速在神蹟山中狂奔,驚起了不少獸類紛紛躲避。就這樣直到白天過去,楚南幾乎用高速跑遍了神蹟山的每個角落,始終沒有得到莫愁的一點訊息,當月亮再次升起的時候,他才終於失望的停止了下來,放棄繼續尋找。
楚南是真心想和莫愁永遠在一起的。
昨晚他沒能抵抗住莫愁的誘惑,當莫愁在他身下輕輕喘息,低低**時楚南還是心中迷惘,直到一切結束後,莫愁溫柔的依靠着他,突然問:“你喜歡過我麼?”沒等楚南迴答,她又補充道:“我不是說現在,而是第一眼見到我的時候。”
第一眼見到怎麼可能立即會喜歡她?這問題實在古怪,楚南不想騙她,正要開口時,突然想起才見到她時的異樣感覺,也許,那時真的有些喜歡她了吧。
莫愁凝視着他,驀然展顏一笑:“你有些喜歡我,是麼?”她似乎開心之極,眉梢眼角盡是笑意:“我終於明白了,你是喜歡我的!”
楚南一頭霧水,莫明其妙,但也發覺自己確實是喜歡着莫愁的,也許不夠深,卻不能否認這種感覺,否則自己也不會心甘情願答應她守護神妖兩族,也不會見她被白起和史天德打傷後怒火萬丈,更不會陪着她在山頂上安心住了十幾天的時間。
楚南忍不住抱緊了莫愁,心想,只要你願意,我會陪你到生命的最後一刻。
薛冰已死,和葉苓已經成爲陌生人,陪在他身邊的只有莫愁了,既然兩人有了親密接觸,不管是有感情,或者僅僅是爲了道義,只要莫愁願意,楚南決定這一生永不負她。
莫愁在楚南的懷中悄悄地流着淚,楚南問道:“你爲什麼傷心?”
“不,我是開心!”莫愁低聲回答,楚南能感覺到她沒有說謊。
但是現在,這個昨晚還在開心的女子卻已經悄無聲息的失去了蹤影。想起和莫愁相處的這段日子,以及昨晚的抵死纏綿,每個與他親近過的女子都不能長久,楚南心中煩悶,忍不住仰天長嘯。
“如此美景,靜謐安詳,閣下這般放聲狂呼,不覺大剎風景麼?”一個男聲像從九天上飄落下來。
楚南一驚,他在這兒已經呆了不短的時間,觸覺早遍佈於四周,沒想到有人藏身於附近而自己居然毫無所覺。他再次仔細用觸覺搜索,這才發現前方的一座千米高山頂上有着一團極其強烈的靈力。這團靈力和他已知的任何一種都不相同,似乎與天地渾然一體,恰纔疏忽之下竟沒能發覺。
也許他知道莫愁的下落,楚南一念及此,身體冉冉升空,轉眼已出現在高山頂上。
如果不是楚南的感觸特別敏銳,真要以爲在他眼前的不是一個人了。這人懶懶的靠在山崖上,身上的氣息與岩石全無二致。有風吹過時,他彷佛又與風融入了一體。若有花瓣飄在他的身上,接觸花的部位立即發出與花完全一樣的氣息。他的整個人,竟似沒有自己的靈氣特性,不停的隨着周圍環境的變動而變化。
楚南收回了試探的感觸,轉用眼睛仔細觀看,這是個與自己年紀相仿的男子,身着一襲淡淡黃衫,身材修長,面容英俊非凡,此時手中正拿着一個大皮囊,不停向嘴裡倒去,周圍的空氣中充滿了濃烈的酒香。
“這酒不錯……真不錯,很久沒喝過酒了……你也喝一口吧。”男子仰頭喝了一大口後,用手抹抹嘴,對楚南邀請道。
楚南依稀覺得這男子有點熟悉,但仔細回憶,從來沒有在哪見過,如果真的曾見過他的話,這樣出色的人不可能忘記。
“怎麼?不敢喝?”男子笑問。
楚南也微微一笑,大步上前,坐在男子的身邊,接過他手裡的皮囊,仰脖便喝了一大口。
一股香甜從楚南脣齒間泛起,沿着喉嚨向下,直入他全身的每一條神經中,然後身體裡的每一個部位像着了火一樣同時變得滾燙,且夾雜着一點點辛辣,最後這些感覺一起衝入了他腦中,所有的思緒在瞬間全都消失,楚南自覺頭重腳輕,猶如坐在一大堆棉花上,身子一歪,差點摔倒在地,忙使出力量在體內轉了一圈神智才恢復過來。
“好厲害的酒!”楚南訝異地道。
黃衫男子臉上笑意更盛,道:“這酒名爲醉神,傳說就連天神喝上一口也會大醉一場,你很不錯,這麼快就沒事了。”
楚南酒勁過後,但覺飄飄欲仙,一種前所未有的舒適從身體裡生起。自從薛冰死後,他再也沒有過完全真正開心的日子,此後各種匪夷所思的變故一直跟隨着他,接着又是葉苓和莫愁的相繼離他而去,若不是心智堅定,換一個人恐怕早已瘋狂了。這時喝下酒後的感覺,讓楚南宛若回到了大學時光,那時雖然卑微,沒人重視他,但有薛冰,那是他最開心的一段日子。
楚南忍不住又將皮囊湊近脣邊,如長鯨吸水,不停大口吞嚥裡面的美酒。
黃衫男子含笑道:“只聽說你力量很強,沒想到酒量也很不錯。”
楚南一聽,立即停止繼續喝酒,警覺地問道:“你知道我是誰?”
“楚南!”黃衫男子笑意不變,又道:“該我喝了。”
楚南把皮囊還給了他,道:“你怎麼會知道我?你又是誰?”
黃衫男子喝了一口酒,道:“叫我戰天吧,難得萍水相逢,何必多說廢話,今晚我們一醉方休如何?”
自從來到神蹟山後,奇人異士層出不窮,楚南也見怪不怪了,見戰天眼中頗有挑釁的意味,豪氣大生,道:“好,今晚看誰先醉,只怕……這酒太少,不夠我們兩人一較高低。”
戰天“哈哈”大笑:“這酒少麼?待會你就知道了。”說完將皮囊又遞給楚南:“該你喝了。”
兩人就這樣你來我去,共飲一皮囊美酒。喝了大半個時辰後,楚南已經頭暈眼花,他微覺奇怪,以他們現在的喝法,就算幾倍皮囊多的酒也早該喝盡了,他搖搖皮囊,發覺裡面仍有大半,這些酒像是永無飲盡的時候。
戰天也比他好不了多少,醉眼惺忪,拍拍他的肩:“不明白了吧?這個袋子可是難得一遇的寶貝……”他張開手比劃道:“就算裝一座山也不是難事,當年爲了爭奪它死了不少修煉高人。”
“你現在居然用它來裝酒?”戰天若無其事,楚南卻爲他心痛了。
“酒能解愁……能忘憂,你說,還有什麼寶貝比酒更好?”
楚南一聽大有道理,連連點頭,拿起皮囊又是一陣痛飲。戰天站了起來,披散了頭髮,手指不停虛空彈去,空氣中便傳來各種樂器的聲音,就着這悠揚樂聲,戰天長袖飄飄,舞了起來。楚南也伸出手掌向空氣中虛拍,每一擊怕下,空氣中就發出一聲脆響,爲戰天的舞蹈擊拍助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