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氣、妖氣、仙氣外加一股若隱若現但卻極其強大的力量共同集於一體,你還能活到現在,着實不易。”天問一邊在段風背上施針一邊說到。
段風經過幾年的修煉,身上有氣元並不奇怪,妖氣來自於那條北方巨蟒,這一點段風也早就想到了,至於仙氣則應該來自於那棵仙靈草,而至於那股神秘的力量,段風就無從知曉,天問也無法說清它的來歷。
“四股力量在體內互相博弈,無法融合,這也是你的氣境爲何如此不穩定的原因,更爲重要的是,我發現,你體內的那三股力量正在被那股神秘力量漸漸吞噬。”
“會不會是寒冰蛇的緣故?”段風悶悶地問到。
“之前我也以爲是寒冰蛇的緣故,但是現在看來,並非如此,寒冰蛇隸屬天靈獸,只會吸收邪祟之氣,沒有理由連仙靈草的仙氣也吸收掉,而且據我所知,你之所以能夠駕馭寒冰蛇,就是因爲有了這股神秘力量的緣故,由此可見,這股力量要遠遠超出了寒冰蛇的力量之上。”
“如此說來,寒冰蛇爲何會吸收馭氣師的氣元?莫非馭氣術並非正義之術?”
天問呵呵一笑,道:“寒冰蛇原屬仙獸,在仙的眼裡,任何有悖於仙法正道的能量都屬於邪術,人族的馭氣術也不例外。”
“馭氣師體內氣脈共有兩道,掌控異能氣術,修煉無上道體是爲天道,摒除心中邪念,成就萬古精魂是爲地道,氣元在兩道氣脈中自由循環,互不干涉。現在我將你體內的兩道氣脈分爲四道,以控制你體內的那四股力量,將來如有機緣,再將四股力量合而爲一,方能徹底解除你體內的邪祟。”
段風只覺得體內忽冷忽熱,似有千年寒冰突然投入到烈火之中,周身四道不同顏色的氣霧環繞,四道煙霧上下反覆,瞬間合爲一道白光滲入體內,在體內膨脹撞擊進而消失。
讓段風感到吃驚的是,自己體內的幾股氣元就像幾道微不足道的青煙在天問的手裡被來回擺弄,放在以往,任何一股力量都足以將一名亞聖級別以下的馭氣師打成重傷,而在天問手裡,這些力量顯得都是那麼的微不足道。
段風不知道這個天問究竟是什麼身份,他從未見過氣境如此之強的人,即便是自己的父親在天問眼裡,恐怕也只是一個無名小卒而已,莫非他是上仙?段風想到,但是隨即又排除了這種想法,若是上仙,怎麼會屈尊到極北之域,那些上仙各個高傲的很,就算是人界他們也恥於降臨。
經過幾天的修養,再加上天問的藥膳調理,段風感覺彷彿換了一具身體,不僅能夠行動自如,而且氣境也有了大幅度增長。
而且段風發現,自從寒冰劍的咒語被破除後,自己對於寒冰劍的駕馭越來越熟練,而且寒冰劍的威力也越來越大,如果不加以控制,恐怕利劍一出鞘所散發出的劍氣就足以將人殺死。
這天,段風正在院子裡練劍,突然一個小孩子闖了進來,“天問老頭!”小孩子的出現讓段風躲閃不及,來不及收劍,順勢將劍鋒斜向上一指。
“轟!”
只覺大地爲之一振,段風遠遠望去,遠處高聳入雲的山峰上冒出一股白煙,隨即一塊數十丈高的巨石轟然倒塌,段風看了看手裡的寒冰劍,只見劍刃上仍然閃着一絲未消的白光。
小孩子匆匆瞥了一眼遠處的山峰,並沒有感到驚訝,而是神色匆匆的朝天問的藥房跑去,這讓段風感到有些吃驚,自己剛纔的舉動在這個小孩子眼裡似乎很平常,沒什麼只得大驚小怪的。
“這個孩子一定和天問很熟悉,不然怎麼敢直呼天問的名諱。”段風看着小孩子徑直跑進來遠處的一座小草屋。
段風一看這個孩子也就十來歲,瘦骨嶙峋,一看就是營養不良,進來就直呼天問老頭,略顯不懂禮數,段風一想這也許是天問的什麼親屬。
但是段風此時並不關心這個孩子,這些天來找天問瞧病的人太多了,自己早已習慣,他更關心的是剛纔那一劍,練功的時候,他只覺得自己使出了五分氣境,雖然知道自己的氣境大有長進,但是卻不知道已經進化到這種地步。
“看來以後要小心出劍纔好。”段風心想。
孩子一見天問,就趴在天問的懷裡嚎啕大哭,求天問救救自己的父親,原來自己的父親是附近村子裡的獵戶,進山打獵的時候被野獸所傷,現在在家躺着,危在旦夕。
天問安慰了一下小孩,匆忙走到裡屋背起一個小木箱子,跟着孩子快步離開藥房。
段風一想,自己來這裡這麼長時間從未外出,何不趁此機會外出走走,這些天憋的着實有些煩悶,況且還可以出去熟悉熟悉環境。
天問想了想,說道:“那好吧,不過你一定要緊跟着我,不能離開我的視線,更不能過問山下之事。”
“那是自然。”段風保證到。
一路上,段風向天問打聽村子的情況,天問對此並不隱晦,而是如實相告。
原來,這個村子就是一個散魂族的聚集地,名叫三裡村。至於這些散魂族是怎麼來的,天問並沒有說,只是囑咐段風到了那裡不要多說話,更不要亂碰裡面的東西。
而這個孩子名叫林文,父親叫林政,是個獵戶,三裡村中的大部分人都已打獵爲生,林氏父子從小就住在山下的村子裡。
繞過兩個山樑,兩人就來到村子,一路上段風驚訝於小孩子的體力,雖說孩子瘦骨嶙峋,一副營養不良的樣子,但是走了這麼長的山路竟然絲毫沒有累的跡象,換作普通孩子早已精疲力竭了。
段風一看這裡的村落建築與人間沒有什麼區別,只是街道上略顯乾淨,沒有任何雜物,不熟悉的人會把這誤認做是人間的村落。
這裡的人對天問都很熱情,一路上有不少人都向天問問候,天問也都一一回應。
來到這名孩子的家,天問趕緊走進房間,打開醫藥箱開始爲林政治傷,而段風只是在一旁站着靜靜的看着。
林正右臉已經被咬的露出森森白骨,甚是可怖,左腿也被咬斷,膝蓋以下的部分只有一層皮肉與大腿相連,腹部則被掏出了一個拳頭大小的血洞,白花花的腸子也已裸露出來,“都這樣了還能活着?”段風心裡納悶。
更讓段風納悶的是,不多時,林正像一個木乃伊似的出現在人們眼前,雖說受了這麼中的傷,但是林正此時依然頭腦清醒,還能開口說話,“謝謝天問老頭。”林正微微擡着脖子說到。
“好好休息,過幾天就好了。”天問安慰道。
這時林政的老婆提着一籃子蔬菜走了進來,天問接過籃子,並未囑咐什麼,也沒有開藥,轉身準備離開。
段風心想,天問救了他丈夫的命,就算這家很窮,也不能只給一籃子蔬菜吧?段風雖然疑惑,但是和天問有言在先,所以也沒敢多問。
正在兩人在路上走着的時候,突然前面傳來一陣打鬥聲,天問一聽,臉色瞬間沉下,他知道三裡村的人向來和善,同族之間從不逞強鬥氣,這種情況下,只能是有外族人入侵,如果是人族,那道好辦,如果是精靈,天問不敢多想,急忙擠進人羣。
一看竟然是柳雨微,天問心裡突然鬆了口氣。
只見柳雨微手裡拿着不知從哪裡撿來的一把種地用的鋤頭,和周圍的人打作一團,雖然柳雨微也練過武功,但是畢竟敵衆我寡,也沒佔到什麼便宜。
段風一看,立刻跳進人羣,一把扯着柳雨微的胳膊,飛身跳出圈外。柳雨微一看段風來了,底氣一下就上來了,又開始向周圍的人挑釁。
段風趕緊呵斥了柳雨微,並不停的向人們道歉。
正在衆人爭持不下的時候,天問老頭站了出來,衆人一看是天問,馬上規規矩矩的站在一旁。
天問詢問怎麼回事,原來柳雨微偷聽到天問和段風的對話,知道他們將要下山,自己在山上憋了那麼長時間也想下來看看,但是她知道天問的脾氣,若是直接說,天問定然不會同意,所以只好悄悄跟在他們身後。
誰承想,走到這裡兩人就不見了蹤跡,恰在此時柳雨微覺得有些口渴,所以隨手摘了路邊樹上的果子吃了,這時被路過的人發現,冤枉自己是賊,於是雙方就打了起來。
聽完柳雨微的話,天問向村民道了歉,並說柳雨微是自己的人,還把手裡的籃子送給村民作爲補償。村民們一看這樣,哪裡敢收,紛紛稱這是誤會。
天問帶着段風和柳雨微離開三裡村,回到山上,狠狠責罵了柳雨微一番,好像她犯下了不可饒恕的彌天大罪一樣。
柳雨微雖然自知理虧,但是還是覺得天問有些小題大做,嘀咕道:“對此很是不服氣,不就是一個蘋果嗎,至於這麼認真嗎?”
旁邊的天問聽後,嘆了口氣說道:“你們是有所不知啊?”
段風問道:“其實我一直有個疑問,不知當講不當講?”
天問思考良久,嘆了口氣,說道:“我知道你要問什麼,其實這件事本不應該告訴你們,怕你們知道後惹禍上身。現在看來,還是告訴你們吧。”
段風問道:“什麼事?”
話說十幾年前,天問正在屠龍谷採集草藥,突然聽見草叢裡有人**的聲音,心中正疑惑,自己自從進入這裡幾百年間從未見過人族,於是好奇的走進一探究竟,卻發現三名被綁着的人族,天問四下張望,猶豫良久,才決定將他們帶回家。
據這三個人說,他們是被精靈衛士丟到那裡的,已經有三天的時間了,期間也遇到過野獸,但是奇怪的是野獸似乎對他們並不感興趣,雖然時而會撕咬他們,但是卻並沒有要吃掉他們的意思。
天問一看,三人雖然面黃肌瘦,但是全身並沒有一點傷痕,並不像被野獸撕咬過的樣子,心中甚爲疑惑。
三人吃完飯,天問還替他們檢查了身體,確認三人確實沒有什麼傷,詢問三人,他們也給不出合理的解釋,只是一口咬定確實被野獸咬過,看着三人誠懇的樣子不想在說謊。
隨後天問替三人詳細診脈,這才發現了其中的秘密。
天問問道:“你們是怎麼到這裡的?都經歷了些什麼?”
根據三人的回憶,他們是被鬼商們騙到了鬼市,然後被精靈帶到這裡來的。進來之後,他們就被關在一個大宅院裡。
再後來,他們被帶到一個地下室,然後莫名奇妙的就昏了過去,醒來之後就在屠龍谷了。
天問聽後,思考良久。天問在給他們把脈的時候,發現他們竟然沒有脈象,也就是說他們已經死了。但是,他們竟然還有體溫。
天問心想:“難道他們是散魂族?只聽說過散魂族的存在,從來沒有見過,這種人只有在人死後,心中執念很重,三魂長期附於肉體纔會產生,這種情況極其稀少,這裡怎麼會有散魂族呢?”
天問把三人安排在家裡住下,自己打算慢慢查明真相。
在以後的日子裡,天問經常在屠龍谷發現散魂族,有時三兩個,有時一個,天問都把他們帶回家。後來由於來的人太多,天問乾脆把他們集中安排在了山下的,也就形成了現在的三裡村。
“後來又怎麼樣了?”柳雨微說道。
天問繼續說道:“由於極北之地氣候陰冷,食物緊缺,而且他們又不敢去和精靈做生意換取糧食,只能自己種植,但是收成極其有限,有些人會冒險去打獵,但是,這也很危險。稍有不慎就會發生今天這樣的事。所以,在這裡,錢是不管用的,只有食物纔是最寶貴的。”
“難怪他們會爲了一個蘋果跟我這麼拼命。”柳雨微說道,“那他們爲什麼會被抓到這裡呢?”
“這件事我也是偶然之間才知道的。”天問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