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五章 強者

淳于夜的氣息極爲混亂,臺下的百姓們也騷動起來,但在高階修行者的世界裡,對戰臺上卻安靜到了極點。

雪落無聲。

錚錚錚!

淳于夜瘋狂揮舞着長刀向李稷衝過去,轉瞬之間兩人就刀劍相交發生了上百次碰撞!

如果說之前兩人的對戰是過慢,此時就是過快,快到空氣被刀鋒撕裂,快到所有人目不暇接。

淳于夜瘋狂地揮砍,身上瀰漫的氣息極爲可怖,不少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他的身上,以爲他就要開始反擊了。

“這形勢是逆轉了嗎?”

“到底是西戎的翟王,鬼華君到底是鬼華君,終究還是一場苦戰啊!”

在議論紛紛的人羣中,姬嘉樹卻緩緩呼出一口氣。

苦戰嗎?

“春華?”正爲臺上的對戰揪心的陳子楚對他的反應有些意外,姬嘉樹擡頭看向臺上輕聲開口,“他一步都沒有後退。”

陳子楚一愣,嬴抱月目光微凝,她知道姬嘉樹也發現了。

淳于夜的進攻乍一看可怕,李稷看上去只來得及招架,但只要將注意力都集中在李稷身上就能發現一個可怕的事實。

李稷他,一步未退。

接了一百多招,一步未退。

這證明他只靠手上的劍法就接住了淳于夜的狼刀。

“這……這是水法劍?”湊在他們這邊的杜思齊也注意到了這一幕,小臉煞白,要知道不靠腿腳的力量用劍接刀法是多麼困難,連他之前能夠卸去對手大部分力量的劍法都做不到。

風火水雷四派中,最多隻有雷法劍有這樣的爆發力,但臺上這個青衣男人可是水法者啊!

“他不是一般的水法者。”

姬嘉樹深吸一口氣,靜靜注視着那個身着青衣的男人。

他終於明白爲什麼在大朝會上東吳王和東吳國師會讓他當大朝會的禮官,手握巨闕劍。

在水法者凋敝的現在,臺上的這個男人,就是世間劍技最高的水法者。

同時姬嘉樹也明白了東吳爲什麼不會讓李稷輕易地動劍。

他的劍法和境界太特別了。

臺上刀劍碰撞的聲音還在響,淳于夜的雙眸紅得宛若要滴血,李稷身上的氣息卻沒有絲毫的變化,就像是絕對安靜的水面,沒有人能在他的表面留下波紋。

碰撞,彈開,嗡鳴,他看着沒有動,但他手中的長劍卻精準地到達了任何一個位置,即便在背後也可以反手禦敵。

他看着沒有動,但事實上他身上真元的運作卻比任何人都要快,他的劍招看似無鋒,卻將每個細節調整到了極致,姬嘉樹發現李稷的好幾招居然正好擊打在淳于夜的刀尖上。

這樣的劍法……他見過。

神出鬼沒的角度,精巧細緻的陷阱,先人一步的預知,以及對劍法浸透血肉一般的理解。

姬嘉樹定定注視着臺上的男人,慢慢側過頭,看向他身邊的少女。

嬴抱月專注地注視着臺上的李稷,姬嘉樹的目光卻落在她和許義山的身上。

許義山注意到了他的目光,像是知道他在想什麼一般向他額首,露出一個苦笑。

姬嘉樹收回目光,擡頭重新看回臺上的李稷,心中感情複雜難言。

沒錯,從一開始在南楚他就發現嬴抱月的水法劍和許義山不一樣。

從她境界還低的時候開始就和人不一樣了。

嬴抱月的劍法有着難以想象的控制力,看上去是一劍,但其實她已經準備好了許多劍,她甚至能將對手誘導到她預想的那一劍。

猶如水包容萬物一般,她將整個賽場包含在她的世界裡。

姬嘉樹注視着李稷的身影。

這種打法,他見過。

但姬嘉樹沒有想到,他會在另一個人身上,再一次看到這種胸有溝壑的打法。

和嬴抱月不同,李稷的真元更充沛,創造的世界更幽深,也更爲可怕。

姬嘉樹宛如看見了嬴抱月如果升入高階會達到的境界。

不,也許一樣,也許也不一樣。

姬嘉樹定定注視着臺上氣息沒有一絲紛亂的李稷,他的劍法中,有着只有他纔有別人沒有的特質。

李稷的劍法沒有那種天才般的氣息,顏色淡薄,就像是日復一日從山澗中流淌下的水。

單調,樸拙,安靜,穩定,水滴石穿。

大道無鋒,唯執着爾。

姬嘉樹怔怔看着臺上的男人,嬴抱月也定定看着李稷手上的劍,看着他的劍,衆人心中只有一個想法。

那就是他到底把這些劍招練了多少遍?

李稷的劍,沒有花哨的招式,沒有刁鑽的詭計,有的只有千萬次重複中達到的安靜。

劍招像是融入了他的每一滴血每一縷肉,他站在高臺之上,心如止水,遊刃有餘。

在這樣的劍招之後,他到底付出了多少的努力,多少年的守望?

姬嘉樹閉上了眼睛,忽然想起了他的父親唯一一次談起東吳昭華君時說的話。

那時候他將東吳的戰國六公子是東方儀義子的事彙報給父親,剛閉關回來的父親皺眉看了一眼手中的越王劍,淡淡開口,“原來上次被我打斷全身經脈還沒死麼?”

他聞言悚然,忍不住向父親詢問那位昭華君是個什麼樣的人。

他父親只是靜靜看了他一眼,“不是個天才,但你如果遇見他,不要和他進行生死對戰。”

第一次知道李稷就是昭華之時,姬嘉樹曾經驚訝過,因爲李稷看上去太過安靜,並不像是會和他父親血戰的那種鋒芒畢露的人物。

但這時他才明白爲什麼他父親希望他避免和這個人交戰。

李稷的確不是個天才,這個人最可怕的不是他的境界甚至不是他的劍招。

“爲什麼……能一動不動……”姬嘉樹耳邊傳來陳子楚喃喃的聲音,他看向愣愣盯着李稷的陳子楚,明白這個對環境敏感的風法者已經被李稷拉入了他的世界,陳子楚話中的一動不動並不單指李稷的身形一動不動。

八方不動,水波不興。

東吳昭華君最可怕的地方在於……

姬嘉樹擡起頭,看着李稷朝着已經完全失去理智的淳于夜靜靜擡起劍。

這份冷靜,讓人害怕。

最讓人姬嘉樹印象深刻的,是李稷這種山崩於前卻依然冷靜到放鬆的安靜自持的態度。

像是這世間萬物,沒有什麼能撼動他的心。

“姐姐,我就這麼劈下去就好嗎?”

臺下無數人注視着他,但李稷只是看着自己手中的劍,漆黑的雙眸中搖曳着茂密的林木。

沒有人知道,不管在什麼地方和什麼人對戰,他都會回到同一個地方。

在雲霧繚繞的森林裡,他看見一個小男孩在樹下擡起手中的木劍,一個高個子的女子揹着手站在他的旁邊,指尖從他的劍刃上拂過,她的聲音猶如清泉,滋潤着他的心靈,讓他不再懼怕,心無旁騖。

“阿稷的角度找的很好,就這麼劈下去就好,你記住,最後一劍的時候什麼都不要想。”

嗯。

李稷微微笑起來,揮出了最後一劍。

劍光火石,水底的世界碎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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