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色的紙面,黑色的墨汁滴落下來,然後暈開來,消失不見。
白色的纖維,紅到發黑的液體浸透,將所有白色都滲透完,濃濃的血色,直到所有白色發黑。
大片大片的冰山,一簇一簇的纖維團晶瑩透亮的血滴落到了白色的棉質布料之上,泛成一片一片的紅,鏡頭一拉,這個血液赫然是滴落在袖口上,一雙戴着塑膠手套的手在努力擦拭着袖口的血液,將紅色完全糊了開來,隨着暈色越來越深,紅色已經深深地滲入了袖口的布料裡。
僅僅是一個開篇,就讓場內的觀衆覺得有些頭暈目眩,但血滴的出現卻又帶着一些疑惑,拉開了電影的序幕。
埃文一貝爾就坐在克里斯托弗一諾蘭的身邊,右手邊則是剛纔打斷埃文貝爾和克里斯托弗一諾蘭進一步交流的羅賓一威廉姆斯。“克里斯,驚豔。”這是埃文一貝爾對開篇的評語。克里斯托弗諾蘭但笑不語,只是動了動嘴角,視線並沒有離開大屏幕。
影片在埃文一貝爾那雙蒼老的眼眸中廾始了故事的講述,準確的說,是威爾一多莫的雙眼。僅僅是一雙眼睛,兩次閉眼,眼底的一抹疲憊,就似乎意味深長。
電影在一種略顯緩慢而沉重的氣氛中推演了開來。這似乎是一個再簡單不過的故事。老道的警探威爾一多莫到阿拉斯加小鎮奈特幕協助調查一起少女謀殺案。情節的推進也很正常,威爾一多莫一下飛機,就到警局聽取了調查進度,觀察了屍體,並從屍體的細節開始推測兇殺案的細節。
在死者房間裡的搜索找到了一些可以追尋的線索,威爾一多莫要求去學校找死者少女的同學聊聊。不過,女警探艾lì阻止了他,因爲“現在是十點,晚上。”
威爾一多莫就站在窗戶邊上窗外陽光明媚,再對比艾lì那句“晚上十點”怎麼都覺得有點黑色幽默的意思。電影院裡不少人輕笑了起來。這裡是阿拉斯加,處於一年中的極晝季節,太陽永不落。
在威爾一多莫和同事哈普的晚餐中,觀衆才發現,原來此時威爾一多莫自己也是麻煩纏身。威爾一多莫在洛杉磯抓獲了一個案件嫌疑人因爲要將其定罪,不得不捏造了假證據此事已經被內務部調查。在來阿拉斯加之前,哈普被內務部召喚詢問了三個小時,不過暫時沒有透露任何消息。但哈普認爲他應該向內務部坦誠真相,這對於威爾來說也是好事,但威爾不這樣認爲。因爲威爾認爲,與內務部妥協,就意味着罪犯將逍遙法外。
隨着證據的一點點揭露威爾一多莫在逐漸接近少女謀殺案的犯罪嫌疑人:同時,威爾和同事哈普之間的爭執也進入了白熱化。
威爾和哈普通過一件證物吸引犯罪嫌疑人到達了案發的小屋。他們跟蹤罪犯來到了礁石林立、霧氣瀰漫的海灘,而罪犯卻突然消失在了迷霧中。犯罪嫌疑人槍擊擊傷了威爾身邊的另外一名警探,威爾奮力追了上去。在茫茫大霧之中,犯罪嫌疑人逃離了威爾的視線,威爾在迷霧中看到了一個身影,他撥動了扳機一聲槍響,那個身影到在了血泊中。
威爾走近一看,發現那個被自己擊中的人居然是哈普!
“你想殺我滅口嗎?”哈普的一句話,將電影代入了一個完全不同的基調。
在白茫茫的霧氣之中威爾開槍時,也許沒有看清楚對方的面孔但至少看到了對方的輪廓,即身高和體型。作爲一名出色的偵探,威爾之前就展示出了自己出色的觀察力,那麼在霧氣之中,他是否在判斷出對方是自己的搭檔之後,依舊選擇了開槍?亦或者是,阿拉斯加的極晝讓威爾判斷力已經開始失去重心了?
此時,除了少女謀殺案之外,電影的第二條主線浮出水面,威爾開槍打死了哈普,究竟是要殺人滅口還是出於無意呢?到後來,就連威爾自己都說不清楚了。
威爾誤殺了哈普,帶着內疚的心情,加上極晝的影響,他連續幾天陷入了失眠的境地。幻聽,幻覺,焦躁,恐懼,他在清醒與模糊之間搖擺,但是對於誤殺哈普的真相,卻被他詭異地隱瞞了下來。錯誤,就從這一刻開始踏上了無法回頭的不歸路。
在迷霧中,罪犯看到了威爾的所爲,他在夜半的時候打電話給威爾,通過此事要挾威爾。威爾和罪犯在電話之中的對峙,張力一點點充溢。
威爾在死者留下的證物中找到了罪犯的線索,即隱居小說家沃特一芬茨,他匆忙的趕到了沃特的家中。威爾和沃特展開了激烈的追逐,正面對峙的張力到達了巔峰。威爾和沃特從小屋裡開始追逐,一路跑到了小河邊,在河面浮木上的追逐讓威爾已經見底的體力暴露了出來,一個失足。威爾跌落了河底。
河面上漂流的浮木將浮出水面的所有空隙都堵死了,威爾在水底掙扎,深藍色的水底,氣泡的咕嘟聲和浮木相撞的隆隆聲,浮木細細的間隔之間透露出外面清冷清冷的光芒,讓所有觀衆緊繃的情緒到達了巔峰。不要說捕捉到沃特了,威爾能否從這個可怕的地獄裡逃出生天還是未知數。
終於,碼頭下放的樓梯帶來了一絲曙光。威爾牢牢地抓住了樓梯,整個人終於浮出了水面,大口大口的品嚐着新鮮空氣。精疲力竭的威爾站了起來,回頭一看,狡猾的沃特站在河邊回望,不緊不慢地逃離了威爾的視線。
當威爾再次回到沃特家的時候,錄音電話響起,沃特在電話裡冷靜的跟他分析着事態的發展,要求和沃特達成協議,即兩個人互不揭發。
威爾和沃特在輪渡上見面了!
沃特就像一個老謀深算的惡魔,手握着威爾無法拒絕的籌碼,一步一步將威爾引入罪惡的深淵。這也是整部電影沃特和威爾最出彩的正面交鋒,雙方撕下了僞裝面具之後,相互投射到彼此身上的心理弱點:惡與善僅一線之隔,如同硬幣的正反兩面。
在這一瞬間,所有觀衆既同情又厭惡的情緒被跳動了起來,電影的高潮在此被撩撥到了至高點。沃特和威爾的對抗,將內心所有的秘密都釋放了出來,似乎殺人者好似都有他們充分的理由,從情理上說值得同情,從道義上講法不容情。
最終,威爾被沃特誘惑了,落入了沃特的控制中,威爾失眠的症狀越發嚴重,他一面爲自己的行爲深深自責,一邊爲了怕事情敗露而一次又一次的幫助芬茨,互相掩蓋事實。
影片過半,兇手就已經出來了,但顯然,電影從破案的情節進入了另外一個節奏,心理層面鬥智鬥勇的局面,辦案過程已被掩蓋罪行的種種行徑取代。罪惡的深淵需要喪失正義與泯滅人性爲養料,盛開出人性腐敗的huā朵。威爾和沃特的對峙,威爾和失眠的對抗,威爾和心中正義感的對陣,讓電影從簡單的破案故事昇華到了克里斯托弗一諾蘭處心積慮設置的深層次。
至此,謀殺案的元兇及作案手段及案犯的心理剖析已不重要,影片主題彰顯的喪失原則與迷失的正義感及在職業操守與私心己欲下的人性混亂影影綽綽地浮出水面。
此時,奈特幕的女〖警〗察艾lì卻在一步多接近真相,她慢慢從威爾的行跡中發現了端倪,她也開始一步一步接近真正的兇手沃特。
對於威爾的失眠症,艾lì說到“好〖警〗察睡不着是因爲對公事的責任,壞〖警〗察睡不着是因爲良心的折磨”這句話是艾lì最爲崇拜的〖警〗察威爾一多莫說的。可此時,威爾卻記不起自己曾經說過這句話了。他已經開始了和魔鬼的交易,無法回頭。
威爾和沃特的每一次交鋒,都是如此劍拔弩張,而依舊在和良心和失眠鬥爭的威爾,他的精神已經瀕臨了隨時崩潰的邊緣。這也讓現場所有觀衆的精神被繃到了極致,隨時都可能因爲威爾的爆發而崩斷。
然而在艾lì找到證據時,死者的男友藍迪經過威爾和沃特的設計,成了替罪羊,案子結束,威爾可以返回洛杉磯了。
此時,影片開端滴落在袖口上的血液也揭曉了謎底,那就是威爾一多莫在洛杉磯時,爲了將犯罪嫌疑人定罪,捏造假證據的畫面。
在離開的時刻,艾lì去沃特那裡取得死者的信件,威爾突然驚覺不妥,飛速趕往沃特的小屋。他趕到的時候,艾lì已經被沃特打暈,兩個人在爭執時,艾lì從昏迷中醒來,聽到了他們的談話,局面變得一片混亂。沃特打倒了威爾,從小屋裡逃走。
而留在小屋裡的威爾,在艾lì的質問下非常羞愧,這時候對面小
屋裡的沃特拿起獵槍,攻擊兩人。威爾將自己的槍給了女〖警〗察,在和沃特的對抗中,雙雙身亡。
影片的結尾,艾lì痛苦地望着威爾,面對那個她非常崇拜的好〖警〗察,準備將可以指控威爾射殺了哈普的證物扔掉,卻被奄奄一息的威爾拒絕了,他告訴艾lì要堅持自己的原則,然後在平靜和滿足中,終於閉上眼睛,擺脫了失眠的困擾,長眠在這個小鎮。
“好〖警〗察睡不着是因爲對公事的責任,壞〖警〗察睡不着是因爲良心的折磨”威爾最後終於“睡着了”因爲他選擇堅持自己的額原則不讓惡魔逍遙法外,他終究還是作爲好〖警〗察閉上了眼睛。
但同時,威爾槍擊了哈普,究竟是失誤還是刻意爲之,一直到最後他也沒有給出〖答〗案,這也給所有觀衆留下了困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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