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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來,我幹得不錯。”這是埃文貝爾回到後臺之後,對泰迪貝爾說出的第一句話。
埃文貝爾自己都沒有看過“斷背山”成品,也不知道自己的表現如何,觀衆反應如何,影評人觀點如何,這就直接拿獎了,這着實有點荒謬和詭異。同時,也讓埃文貝爾對於電影成品帶上了一點期待,也許,他的表現真的不錯。回想一下拍攝“斷背山”期間的突破,那種暢快淋漓的感覺確實很不錯。
值得開心的是,明天飛往多倫多之後,埃文貝爾就可以在那裡親眼看到“斷背山”的作品了,手中這個威尼斯影帝的獎盃就不會那麼莫名其妙了。
威尼斯電影節頒獎典禮沒有奧斯卡的繁瑣和冗長,整個節奏都非常快。埃文貝爾的身體還停留在巴塞羅那外景地的節奏,這就出現在了閉幕式的紅地毯上;心情還沒有來得及調適到頒獎典禮的節奏,這就站在舞臺上拿到最佳男演員獎了;從後臺走回座位上,還沒有來得及坐下,頒獎典禮就已經接近尾聲了。
雖然最佳男演員和最佳女演員都算是小小的意外,原本的大熱門雙雙落馬,但嚴格追究起來,都不能算是冷門,埃文貝爾和喬凡娜梅佐喬爾諾可以說是憑藉實力順利問鼎,只是剛好不是熱門而已。
此時記者們心中的疑惑解開了,埃文貝爾當然不是回來當頒獎嘉賓的,相反,他在這個舞臺上贏得了國際三大電影節的第一個影帝頭銜。而被組委會召喚回來的喬治克魯尼也拿到了最佳劇本,那麼還有阿貝爾費拉拉、李安呢?組委會召喚他們回來又是爲了什麼。
懸念很快就揭曉了,緊接着頒發的評委會大獎被阿貝爾費拉拉拿下了,這位美國導演,憑藉美國意大利合作影片“瑪麗”贏得了這一獎項;最佳導演銀獅獎則頒發給了來自法國的導演菲利普加瑞爾,他的作品“制服戀人”也是本屆電影節上的大熱作品。
當埃文貝爾回到座位上時。已經只剩下最後一個重頭戲獎項最佳影片金獅獎了,這也是威尼斯電影節上分量最重的獎項。埃文貝爾根本沒有來得及和李安說話,李安只是露出一個笑容,用口型說到“恭喜”。再次對埃文貝爾表示了祝賀,緊接着,宮崎駿就走上了舞臺。
這位今年已經六十四歲的動畫大師,早已經發白蒼蒼,留着漂亮的白色絡腮鬍,帶着一副圓形的黑框眼鏡,顯得精神抖擻。宮崎駿僅僅是出現在舞臺上。全場的掌聲就已經響了起來,雖然他今天上臺領取終身成就獎的時候,全場就響起過一次雷鳴般的掌聲,但這一次所有人依舊毫不吝嗇地把掌聲再次送給了他。
這是一份榮譽,也是一份認可。沒有任何的花哨,沒有任何的取巧,沒有任何的捷徑,依靠一部部出色的作品。累積下來的聲望。不是因爲那座終身成就獎,而是因爲在場的觀衆發自內心對宮崎駿送上了內心的欽佩。
宮崎駿也沒有太多的客套,簡單說了幾句話。就打開手中的信封,準備揭曉今晚最後一個獎項的得主。究竟是從頭到尾呼聲最高的“晚安,好運”,還是其他作品爆冷勝出呢?
埃文貝爾也不能做任何的預測,自從去年“神秘肌膚”拿下威尼斯電影節的最佳導演銀獅獎,隨後今年的奧斯卡上“撞車”戰勝“百萬美元寶貝”拿下最佳影片小金人,埃文貝爾就知道,自己所瞭解的歷史似乎已經在一點一點地偏離軌道,雖然大方向上不會有改變,好作品依舊是好作品。但是頒獎典禮的結果埃文貝爾所瞭解的事實已經悄然發生了變化。
今天也是一樣,就埃文貝爾記憶中的情況,上一輩子“斷背山”在表演方面的獎項都是收穫提名,得獎的並不多,題材本身還是禁錮了演員們在各個獎項上的進一步突破。但就在十分鐘前,埃文貝爾拿下了他人生中第一個三大電影節的影帝。這也和上一輩子不一樣了。所以,即將揭曉的金獅獎,埃文貝爾無法做任何的預測。
第六十二屆威尼斯電影節最佳影片金獅獎,這個最大的也是最後的懸念,終於揭曉了。宮崎駿的聲音透過話筒傳了出來,“‘斷背山’!”
冷門,這纔是真正的冷門。比起之前最佳男女演員方面的意外,“斷背山”戰勝了“晚安,好運”,成功奪取金獅獎,這纔是本屆威尼斯電影節上最大的冷門,不同於以往大熱電影順利奪下金獅獎的趨勢,“斷背山”在第六十二屆威尼斯電影節掀起了一股冷空氣。
埃文貝爾立刻緊緊地抱住了李安,臉上露出了欣喜的表情,開心地說到,“恭喜!”剛纔拿到最佳男演員的喜悅,此時又再次揚了起來,笑容就好像上午十點鐘的太陽,完全釋放了開來。
李安的笑容並不張揚,只是一個微笑,但是眼中的激動卻是清晰異常的,埃文貝爾可以清楚地看到。在“綠巨人”的滑鐵盧之後,無數評論都認爲李安在“臥虎藏龍”的成功之後,已經靈氣喪失,無法再創造當年的輝煌;也有人說李安迷失在好萊塢的紙醉金迷中,逐漸淪爲平庸。被戛納電影節拒絕不算什麼,威尼斯電影節的金獅獎比起獎項本身來說,作品重新得到認可的這份喜悅,纔是李安真正激動的原因。
埃文貝爾退了一步,走到了走道上,讓李安上臺領獎。在最佳影片的領獎人上,三大電影節和奧斯卡也是不同的,奧斯卡是讓製片人領取最佳影片獎,而三大電影節則是讓導演上臺領獎。當然,這都不是硬性規定,只是更多時候情況如此罷了。
李安卻是伸手做了一個邀請的姿勢,邀請埃文貝爾一起上臺。埃文貝爾作爲“斷背山”的製片人、編劇兼演員,的確是有資格一起上臺領獎的。埃文貝爾也沒有推辭,和李安並肩走上了舞臺。
李安從宮崎駿手中接過了金獅獎座,埃文貝爾則和宮崎駿大大地擁抱了一下,並且還並肩在舞臺上讓記者拍了一系列的照片。看來,另外合影倒是沒有必要了,能夠站在一起出現在舞臺上,這就是明天頭條新聞的最好選擇了。
李安回頭看了看埃文貝爾,示意讓他先說得獎感言,埃文貝爾卻是搖了搖頭,往後退了半步,把這個榮譽讓給了李安。
李安沒有再推辭,他站到了話筒之前。此時他的激動情緒已經平復了下來,就好像他電影裡那份屬於東方人的內斂一般,李安很少把情緒泄露出來,更多時候都是一副溫文爾雅的姿態,“‘斷背山’只是一個小製作的影片,能得到這樣的肯定,讓我在感動之餘也有點意外。”李安不疾不徐地說到,“我要感謝安妮普羅克斯寫出這篇感人而偉大的美國愛情故事,還要感謝埃文貝爾對這個故事進行了完美的改編,並且選擇我成爲了導演,讓我有榮幸能夠製作這部電影。對我們而言,這是一個很好的經驗,它是獨一無二又具有普世價值的電影。我很高興這部電影取得了成功,而且在這裡受到如此熱烈的歡迎。”
說完之後,李安就一臉淡定地往後退了半步,看了埃文貝爾一眼。現場的觀衆們都有些傻了,李安的得獎感言也太簡單了,他那一臉的雲淡風輕倒顯得寵辱不驚。其實瞭解李安的人都知道,李安就是這個個性,即使是在大喜過望的情況下,也是完全淡定的。
李安和埃文貝爾接到組委會通知回來參加閉幕式的時候,就知道肯定有個獎,只是獎分很多種,是金獅還是銀獅,亦或者是演員、編劇,這都是獎。所以,李安得知獲得金獅獎之後,更多是意外,短暫的激動也只是在座位上的那一瞬間,很快就壓抑下去了。
埃文貝爾原本根本沒有打算說得獎感言的,因爲他該說的在拿最佳男演員的時候就說了,現在的金獅獎只能說是意外中的意外。但是李安如此快就說完了,埃文貝爾腳步只是稍微頓了頓,就往話筒走了過去,“嗨,我又出現了,雖然我原本不應該站在這裡的,但總之,我又站在這裡了。”這一句略顯慌亂的話,讓現場大家都輕笑了起來,“‘斷背山’其實只是一個愛情故事,一個七十年代美國的愛情故事,很高興,有那麼多人爲這個愛情故事加油鼓勁。我不會說通過這個愛情故事希望大家知道一點什麼,或者明白一點什麼,我只想說,這個普通的愛情故事能夠得到大家的喜愛,就是這部作品的成功。幸運的是,我們成功了。”說到這裡,埃文貝爾頓了頓,透過舞臺前並不刺眼的燈光看到了舞臺下放,“所以,謝謝。”
掌聲,就這樣響了起來,無需更多的解釋,也無需更多的煽動,發自內心的掌聲就全場響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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