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彆着急,你馬上就成急重病人了,如果你能在這兒站五分鐘時間,就算我輸,怎麼樣?”
“胡鬧!”聽到莫楓的話,韓覆成的臉頓時陰沉得象是能擰出水般,他暗下決心,一會兒就去找徐少峰,如果他不把這個莫楓弄走,自己就不幹了,和這種人共處一室簡直就是對自己的侮辱。
反倒是坐在對面的消化科主任牛得立一臉笑呵呵的,醫院平時太冷清了,有點熱鬧看看也能調濟一下心情,他一直在仔細觀察這個眼睛異常明亮的小夥子,他看得出莫楓很冷靜,並不象是無的放矢的樣子,那麼,他的信心來自哪裡?
“好。”鄭濤生怕莫楓會反悔似的,連忙一口答應下來,隨後轉頭對旁觀的醫護人員說道:“還請大家幫忙做個見證,看看莫大神醫說的準不準,我到底能不能在這站五分鐘。”
鄭濤心裡那個得意啊,心道這個莫楓還真是一個生瓜蛋子,稍微激一下就迫不急待的跳出來了,自己並沒有感到身上有哪不舒服的地方,別說五分鐘,就是五十分鐘也沒問題。
“嘿,哥們,這次是不是有點大了?實在不行的話,我幫你把他打出去算了!”
聽到莫楓這麼說,朱富貴此時也有點坐不住了,用胳膊輕輕碰了碰剛剛坐回來的莫楓,一臉擔心的問道。
莫楓被朱富貴的餿主意當時就給逗笑了,“不用,你就坐着等好吧,怎麼,對我沒信心?”
“那就好。”朱富貴的神色頓時鬆緩了下來,身子一轉,蹺起二郎腿用幸災樂禍的眼神望向杵在食堂中間盯着腕錶計時的鄭濤,“現在我迫不及待的想看那孫子給你磕頭時的樣子了。”
食堂牆上那面鐘錶上的秒針在衆人的目光中一格一格的從錶盤上劃過,隨着約定的時間漸漸逼近,衆人的心也慢慢的縮緊。
......
“小子,還剩最後兩分鐘,你現在可以熱身了。”待牆上的鐘錶轉了三圈後,鄭濤的目光從表上收起,衝着莫楓得意洋洋的說道。
不只是在場的衆多醫護人員,此時就連朱富貴也開始變得緊張了起來,眼睛開始在牆上鬧鐘和鄭濤之間不停的移動。
只剩下九十秒時間了,鄭濤還好端端的站在那裡,沒有人相信莫楓會贏。
八十秒
七十秒
五十秒
......
時間已經剩下不到一分鐘了,衆人已做好看莫楓滾出醫院的準備,急診科的幾個醫護人員甚至把手機都拿了出來,準備把莫楓的滾出醫院時的狼狽樣錄下來。
當時間還剩下最後三十秒鐘的時候,鄭濤眉頭微微一皺,隨後笑容傾刻間凝固在臉上,雙手猛地捂住肚子,腰彎得如同一隻煮熟的大蝦一般。
鄭濤的異常被衆人看在眼裡,一個個禁不住面色大變,就連對莫楓不屑一顧的韓覆成也大睜了雙眼,臉上掛着一幅驚訝的表情,朱富貴更是噌的一下從椅子上站了起來,一臉不可思議的望着痛苦不堪的鄭濤。
“怎麼回事?”
“鄭濤怎麼了?剛纔不是還好好的嗎?”
“是啊,看情況不對呀!”
......
此時的鄭濤壓根沒有心思去關注別人的議論,他感覺自己的肚子裡如同刀絞,一陣陣強烈的便意如泄閘的洪水般一陣猛過一陣的衝擊着自己的腸道,唯一的辦法只有夾緊雙腿強忍着。
還有二十秒,堅持......還有十五秒.......鄭濤身子弓得越來越低,嘴脣被牙齒咬得一片青白,兩眼死死的盯着表上的秒針,現在的每一秒對他來說都是如此的漫長。
此時在衆人眼裡,鄭濤的面部劇烈的扭曲着,冷汗從額頭上一滴接一滴的掉在地板上,濺起一朵朵水花,身子顫抖着如同得了瘧疾一般,任何人都知道鄭濤的忍耐已經快到了極限。
當距離五分鐘還有最後十秒的時候,鄭濤動了,他再也忍受不住了,一手捂嘴一手捂着肚子便朝着衛生間的方向一路小碎步飛奔而去......
鄭濤竟然真的沒有挺過五分鐘。
靜,整個食堂一片寂靜,衆人沒有去管鄭濤,齊刷刷的把目光投向了角落裡一臉淡定的莫楓,一個個臉上掛滿了驚駭和不可思議,這,也太神了吧?
急診科包括王永亮在內的幾個人,面色很是難堪,這次急診科輸了,輸得莫名其妙,也很徹底。
特別是王永亮,簡直快恨死了莫楓,本來計劃的好好的,利用這次事故向院方提出增漲工資和福利的條件,最不濟也能把醫院的處罰降到最輕,可誰承想到全被莫楓給攪亂了。
沒有理會衆人的眼神,雖然贏了,莫楓臉上的表情不但沒有放鬆,反而更加凝重了起來,他從鄭濤的氣色上發現,如果鄭濤這次得不到有效治療,極有可能會有性命之憂。
鄭濤的雙脣色澤非常淺,內裡隱隱泛着青紫色,而呼出的口氣裡有淡淡的魚腥味,鼻頭上有一絲絲細微的紅痕纏繞......
從這些症狀上莫楓推斷出一個結論,那就是鄭濤胃氣將絕。中醫上講,胃氣在則生,胃氣絕則亡。
鄭濤的脾胃本來就虛弱到了極點,可午飯鄭濤吃的卻是極難消化的紅燒肉,這對幾乎快要失去運化受納功能的脾胃來說絕對是一種不可能完成的挑戰,脾失運化胃不受納只有兩個結果,那就是吐和瀉。
因此,莫楓纔敢打賭鄭濤五分鐘內必定出現吐和泄現象。
良久,寂靜了好一會兒的食堂終於再次有了動靜。
“這也能贏,蒙的吧?”
“靠,這小子難道是神棍?未卜先知?”
“這運氣完全可以去買彩票呀,絕對必中五百萬。”
“太厲害了!”
......
韓覆成也是一臉驚駭的表情,這小子竟然真贏了?這運氣也太逆天了吧?
韓覆成壓根沒想到莫楓打這個賭時已是胸有成竹,望氣斷病這種神技,別說見了,連聽說都沒聽說過,你要他如何相信。
倒是那個牛得立用玩味的表情望了莫楓幾眼,他剛開始就覺得這個莫楓有些不一般,因爲這個年輕人太鎮靜了,要知道萬一輸了的話他可是得用身子滾出醫院去,既然敢打這個賭就說明他有信心,難道他早就知道鄭濤撐不了五分鐘?
想了半天牛得立也沒想出個所以然來,最後只得無奈的把這一切歸功於莫楓的運氣上面,的確,這種詭異情況除了運氣外別的還真解釋不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