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會不會引起德國政府的不滿?反正艾倫威爾遜沒有想這麼多,他忙着賣書呢,在官方層面上他不能對美國的無所作爲進行批判,而且還要捍衛英美特殊關係。
一時措辭不嚴謹是可以原諒的,就不如境內沒有美國駐軍就少了麻煩,但大方向不能錯。
但美國人批判自己的國家就不在白廳的權力之內了,末**近是美國作者在一九七八年史蒂芬·金寫的一本有關末日的小說,講述了藍色專案中,新型流感外泄,造成美國超過九成人口死亡,故事就此展開。
當然小說寫多了,總會有些預言家的潛質,《末**近》按照某點的分類應該在科幻頻道,大背景是故事中的主人公所在的小鎮,鎮上工廠被亞洲企業衝擊不得不關門大吉,而主人公也因此失去工作,小說中整個美國社會在亞洲的衝擊下,工業衰敗、經濟破落,處處瀰漫着一種壓抑而絕望的氣息……
“美國還會好麼?”、“下一代美國人還會富足麼?”、“美國人還會自由麼?”,是這個時代的美國人心頭揮之不去的陰霾。
這十分符合現在日本企業在美國戰後的放任當中做大,已經對美國主要產業形成競爭的大背景,這就齊了,妥妥的預言成爲現實,美國已經爆發了不治之症,外部日本企業正在將強大的美國經濟踩在腳下。
“要不說還是美國人瞭解美國人,還有一點就是作家是天生的反賊。”艾倫威爾遜翻閱着精裝版,在妻子面前感嘆着。
“既然作家是天生的反賊,你有對付的辦法麼?”探過頭來的女首富,下巴搭在丈夫的膝蓋上,興致勃勃的詢問。
“那肯定是有國外勢力支持的,具體辦法麼,不管甚麼時候從內部瓦解都是最好的辦法。”
艾倫威爾遜吹了一個口哨,再不行的話,一個奪朱非正色,異種盡稱王的帽子扣上,什麼問題都解決了。單獨就這句詩來說,他真覺得反詩。
正這麼想的時候,帕梅拉蒙巴頓卻無意識的說了一句,那這種工作應該着重放在馬來亞上面。
“說得對啊,我的工作有疏忽的地方,我雖然懂漢語,但不會說馬來話,有些過於忽視了馬來亞的原住民。”
艾倫威爾遜眼睛一亮,似乎想起來了自己工作上的重大疏忽,不能瞧不起馬來人,無上權威是堅信人人平等的,拐着彎的內涵英國不是某個族羣的專利,誰說馬來人就不會這麼幹,萬一有呢,應該好好查一查。
往日本頭上打了一發照明彈的同時,白廳也在評估如果爆發貿易戰可能對英國帶來的影響,美國目前遭受日本企業的衝擊巨大。
但一旦採用關稅等手段的時候,一樣絕對不會放過歐洲的,英國企業也絕對不可能倖免。
認爲美國放英國一馬那絕對是不瞭解美國,誰知道美國是不是對英法兩國沒有徹底倒下心存遺憾?遺憾是肯定遺憾的,但處境肯定是比現在的日本好一些,歐洲畢竟是重要利益所在,日本就一個次要方向。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英國還有空關心波蘭的團結工會,去年年底波蘭發生了“團結工會”的罷工風潮,波蘭政府發佈戒嚴令,宣佈實行軍事管制。波蘭的事態發展激起了自由世界的嚴重不安。
作爲自由世界的一個重要發言人,撒切爾首相譴責了波蘭違反了“人權原則”,並指出其中有蘇聯的介入。
“反正我是看不出來,有什麼意義。無非就是抓住波蘭的事情咒罵蘇聯兩句。”
在唐寧街十號的艾倫威爾遜,手中拿着英國和蘇聯的管道合同,樣子絲毫沒有莊重感,甚至有些賤次次的,“美國要求終止和蘇聯的管道維護和保養協議,首相這麼捍衛英美特殊關係的人,肯定是要相應親密盟友的號召,終止合同獨吞損失了。”
美國方面的態度是,里根政府要求西歐國家中止履行協議,禁止西歐公司參與蘇聯天然氣管道的鋪設工程;接着又下令禁止使用美國專利技術的西歐公司參加這一工程。
接到這個消息,艾倫威爾遜不由得感嘆歷史在不斷輪迴,這讓他想起來了幾十年後美國阻止北溪二號線,而且現在美國正準備對日本的經濟威脅給予最強硬的迴應,蘇聯變成了俄羅斯,日本換成了某大國,好像有所不同,但又好像沒什麼不同。
“你有完沒完了。”撒切爾夫人氣哼哼的,“作爲英國首相,我自然不能看到英國的利益受損,哪怕這個壓力來源於盟友。”
“我還是看錯了首相,現在我應該對首相進行一些評價上的修正。”艾倫威爾遜搖頭晃腦的感嘆,“要是沒有用伊拉克爲美國出氣的事就更好了。那我就先離開了,回覆華盛頓。”
艾倫威爾遜一點都不敢耽誤,在鐵娘子回答之前直接腳底抹油,兩人要算是夫妻關係,以二十一世紀的定義來說,這麼幹都算是家庭暴力。
撒切爾夫人雖然與里根總統在反蘇立場上遙相呼應,在推動整個西方對蘇“冷戰”攻勢中保持深度默契,但她並不想撕毀對蘇協議,以犧牲英國利益爲代價。所以,撒切爾政府並沒有在這一“制裁”問題上屈從美國政府的壓力。她下令英國有關公司照常履行同蘇聯簽訂的合同。
其實,如果英國一步一趨,完全遵照美國的意願行事,英國將蒙受十億英鎊的鉅額損失。
英國可以在波蘭團結工會的問題上繼續說是蘇聯施壓的結果,用以標榜英國的外交政策是從實力地位出發的。
“這有什麼意義麼?”被找上門的洛維薩·格斯塔夫有些慌亂,就好像纔剛剛提上褲子一樣,實際上也差不多,面對眼前找上門的紳士。
“對我們來說沒什麼意義,不過父親讓我來看看你,我也是剛回國待不了多長時間。”大衛撇過頭,這對於兩人來說是一件不相干的事情,只不過他和洛維薩·格斯塔夫沒見過面,總要找一個話題聊一聊。
不一會兒,布里吉特·尼爾森從臥室當中走出來,衝着似乎和自己男人關係複雜的來客打招呼。
“這位女士的身高真是令人印象深刻。”大衛也被對方的身高驚到了,但一想這位同父異母的、和兄弟同等地位的男士是瑞典人,也許人家就喜歡大排量汽車,審美這個問題沒有統一的標準,主要看個人,當然大衆審美是統一的。
“威爾遜爵士考慮,要把芬達引入東方市場。”大衛對洛維薩·格斯塔夫敘述着商業戰略上的步驟,不說不行啊,纔剛回來和費雯麗見了一面,老頭子就讓他過來,他能夠理解父親抽不開身,畢竟要照顧的人不是一個兩個。
“要是比較有時間的話,我休假完畢之後,和我一起去一趟,我們好好商量商量這件事,沒問題的話我先走了,還有事情要向白廳彙報。”
“呃,好,我總是在歐洲眼界也受限,應該到處走走見一下不同的文化。”洛維薩·格斯塔夫起身把大衛送到門口。
“他是誰,沒見你說過。”布里吉特·尼爾森半躺在沙發上詢問,“看樣子好像是一個官員。”
“呃,我的朋友。”洛維薩·格斯塔夫面對這個問題還真爲難了,自己家的關係比較複雜,無法和對方說的太明白,他現在還不能確定眼前的女人就是以後的伴侶。
關於人家母親是費雯麗,自己母親是嘉寶,但父親卻是同一個人的事還是要隱瞞。
洛維薩·格斯塔夫也心裡奇怪,正常來說這就是父親一個電話的事,怎麼派和兄弟同等地位的男人過來,是不是在忙什麼。
沒什麼可忙的,置身在波恩教堂當中的艾倫威爾遜,穿着非常正式,看着漢斯的婚禮流程,他不敢不來,以前答應過小龍騎兵,敢食言的話人家是真鬧,又要說我當時都未成年那類話,要拉着內閣秘書長一起身敗名裂,這誰受得了。
參加完婚禮之後,艾倫威爾遜來到總理府,面見德國總理赫爾穆特·施密特,會談結束之後表示會參加波羅的海油氣管道的完工儀式。
這一條已經動工快十年的油氣管道,不經過任何國家,純粹的海上油氣管道,終點在德國北部重鎮漢堡,旁邊就是英國萊茵集團軍的營地。
這個線路是英國強烈建議之後才確定的,在里根上臺之前已經接近完工,只不過用了幾個月的時間驗收,現在才舉辦完工儀式。
對於德國來說,這也是十分重要的一天,但艾倫威爾遜出現在完工儀式上,還是想起來了最近總是發出的感嘆,歷史總是這麼似曾相識。艾滋病爆發、和日本貿易戰、波羅的海一號線的完工。
英國當然是一定要從實力地位出發的,所以這一條油氣管線,必須在英國駐軍的全面管控之下,不過沒關係,英德兩國有着共同價值觀。有利益的時候就有共同價值觀,沒利益的時候,他還是要捍衛國家利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