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坤八卦,聽我召喚。乾坎艮震巽離坤兌,離之卦,火煞天燈!”人面章鬆開了我的手,我可不會就這麼放過它!上前跟進一步,左手虛抓了一團靈火對着人面章凌空打了一拳,人面章的身體立刻泛起了微微的紅色,尤其是剛剛纏着我吸血的那條觸手,更是直接燃燒起了火焰。
“啪嗒”一聲,燃燒着火焰的觸手猛地從章魚身體上斷開,緊接着,那條被鉤戟釘住的觸手也從人面章的身上斷開,人面章憑藉着剩下的五條觸手向着墓道伸出快速的爬行起來,我連忙從地上拔出鉤戟追了上去。人面章一路都在不停的慘叫着,想要追錯都難,這條墓道上也應該是存在着種種陷阱,以至於我不得不按照它的落腳點追過去,否則這大傢伙早就死在我的鉤戟之下了。
不過,壯士斷腕並不能挽救人面章的生命,對這種軟體動物來說,火焰就是它們的剋星,更何況火焰是被直接打入它體內的,人面章的速度逐漸慢了下來,直到墓道盡頭的轉角那裡時,它都是一副跑不動的樣子了。我轉過轉角,準備給它致命一擊,誰知道剛轉過去,就看到一股黑漆漆的墨汁撲面而來。
這傢伙,明明已經不行了,居然還給我玩陰的!不過也是,墨汁算是章魚最後的保命手段了吧。我抱着頭背對着墨汁噴來的方向蹲下,可能是因爲靈火的燒灼,墨汁很粘稠,量卻不大,,全噴在了我的後背上,我根本就沒去看後背有沒有事,站起身的同時,雙手撕爛了老鼠衣的前襟兒,把那件衣服整個從我身上脫了下來,扔在了一邊。再看人面章,剛剛那一口墨汁似乎消耗了它最後的生命精華,軟趴趴的攤在轉角邊的地上,不動了。
我用鉤戟戳了戳人面章的身子,那傢伙完全沒有反應,於是我毫不客氣的用鉤戟砸碎了它活人一樣的腦袋。不過砸完之後我就後悔了。一開始我還以爲人面章的那顆腦袋是虛有其表的東西,可是砸完了之後我才知道,那根本就和真人的腦袋一樣,不但有腦漿,甚至我還看到了飛濺出去的頭蓋骨,看着這噁心的怪物屍體,我的胃裡一陣陣的翻騰,回頭再看我那件老鼠衣,此時已經化作了一灘黑水几几塊零散的布片。
好傢伙,這玩意兒的墨汁也真夠毒了。順原路走回去,這一路上,我可是倒了大黴了。之前我是跟着人面章跑的,所以並沒有觸發什麼機關,但是我的記性還沒好到回去的時候還記得之前踩得是哪一塊磚,於是好好的走路,變成了打地鼠,只不過打地鼠的不是人,而是這座墓,地鼠,卻是我。一個踩不對,就是一塊巨石從天而降,拼命竄出去,不好意思,落地的時候又中獎了,好幾次都是險死還生,右胳膊的袖子都被快速落下的巨石磨出一個大口子,這才磕磕絆絆的回到了爬上來的地方。
在滿地被燒死的小章魚前大口大口的喘着充滿了焦臭味的空氣,我無比感謝高亭大哥對我的訓練,要按照我之前的體力,估計走到一半,就因爲體力耗盡被砸成肉餅了。
下面的槍聲早就停了,喘過一口氣來,我用鉤戟撥拉了一下地上的小章魚屍體,拽開了地上那塊石板,向下張望,誰知道我剛探出頭去,就看到一個黑洞洞的槍瞄準着我的腦袋。
“呼,靜兒,你們沒事吧?”說話的時候,兩個燒焦的小章魚從洞口滾了下去,嚇得靜兒往旁邊一跳,然後壓下槍口,對着那兩個小章魚就是兩個點射。“喂喂喂,你不要那麼浪費子彈啊,那都是死的!”
“那你不早說,臭表哥,收拾東西也不說收拾乾淨,還得我給你擦屁股,靜兒指了指不遠處的墓道,一顆被打爛的無皮人頭,靜靜的躺在那裡,人頭的斷頸下面,還軟趴趴的攤着幾條觸手。
“我哪知道會這樣,趕緊扔繩子上來,我拽你們上來。”喘過氣來之後,我的體力快速的恢復着,用繩子把老古和靜兒還有我們的揹包都拽了上來,老古和靜兒上來以後都被滿地的小章魚嚇了一跳,在聽我簡單說了一下戰鬥過程後,老古取出一把糯米,按在了我的左手上,立刻,一股白煙升騰而出,糯米迅速變成了黑色,我那個心疼啊。老古說人面章的身上是有屍毒的,我左手麻木無力,除了失血,還和屍毒有關,需要用糯米拔出了,可是我分明感覺在左手略微恢復知覺的同時,我的陰氣也在快速流失啊,虧大了,虧大了。包紮完傷口後,三個人繼續上路。
接下來這段墓道,走的真是有些驚心動魄了。這一次,老古讓我走在前面,他斷後,我不知道爲什麼,不過,這應該和趴在他屁股上那隻小型人面章有關吧。
好在,這裡沒有蠍子坑那樣前面踩了坑後面的機關,我只要用鉤戟對着地板一處處砸過去,隱藏着的巨石就一塊塊掉了下來。有那麼一瞬間,我都在琢磨,要是這裡所有的石頭同時從上面掉下來,會不會把整個墓都震塌了。乖乖,每一塊都有豎起來的棺材那麼大啊。砸到地上就是一陣晃。好不容易走出了這節墓道,拐了一個彎,陷阱什麼的好像消失了。
又走了十幾米,進入了一間巨大的墓室。
或者說,這裡並不是什麼墓室,只是山體內一個巨大的溶洞,隨處可見千奇百怪的石鐘乳什麼的。
“表哥,你看,那是什麼!”靜兒的手電往稍微遠一點的地方掃了一下,看到一個黑漆的木頭似的東西,我把手電挪過去一看,卻是一口棺材。不,不應該說是一口,在我們把手電光移到旁邊的時候,發現這個溶洞的中央擺滿了棺材,足有上百口。我不禁有點發毛。之前老古說人面章是寄生物,這要是每一口棺材裡都有一個人面章,我們還活不活了。
“你們看。”老古突然喊了一聲讓我們回頭去看我們出來的那條墓道,之間墓道上方的山壁上刻了一個大大的繁體“傷”字。老古掏出羅盤來看了一眼,“我們進來的方向,剛好是東方,你們往兩邊看看,是不是分別有兩個寫着‘生’和‘杜’的門?”
我和靜兒依言分別向兩邊照了過去,果然,距離這裡左右十幾米的地方,分別有一個墓道的入口,一個上面寫着“生”,一個上面寫着“杜”。
“老古,這上面的字是什麼意思?傷,意思是咱們過來會很受傷麼?”我對陰宅風水什麼的根本就是一竅不通,完全不知所云。
“這是工匠們在修這座墓的時候,佈下的八門金鎖陣。這個溶洞應該有八個入口,也就是八門,而八門從正北方開始順時針旋轉,分別是休、生、傷、杜、景、死、驚、開。其中生門、景門、開門是吉門,杜門、死門是幾乎必死的大凶之門,傷門、驚門、休門則是處在吉凶之間,進來多半要受傷的門。”
我感覺頭上掛上了三條黑線,“老古,你的意思是,咱們來的時候進錯門了?”我們身後的就是傷門,而生門就在十幾米外啊。
“唉,無所謂錯不錯的,從傷門進來就不錯了,要是從杜門進來,那才叫慘。”老古臉上露出了一副自我安慰的表情。
“我說老古,你快算了吧,這也就是我不是一般人,要把我換成陳教授,估計那個被人面章改造過的杜門,和死門也沒什麼區別。不過說起來了,如果這裡有八個條通路的話,冉天王的墓室應該在哪條裡?會不會在生門那條?”問這個問題的時候,我心裡其實知道另一個更可能的答案,那就是冉天王的骸骨其實就埋在溶洞中間的那些棺材中間。只是一想到可能有幾百人面章,我就不自覺的想要回避。
“不會,八門都是出入之門,主墓室絕對不會是在任何一個門裡,照我說,冉天王的墓室,很可能還在其他的地方。”
“其他地方?難道不是在那些棺材裡面麼?”靜兒指了指溶洞中間的棺材羣,經過這半天的手電光掃來掃去,我們也基本看清楚了,那些棺材似乎也是按着八卦方位來擺設的,好像在拱衛着什麼。
“當年的工匠既然修了這麼大一個地宮,還按照八門方位建造了八個通道,怎麼可能就把冉天王的骨骸隨隨便便的放在這個大廳一樣的溶洞裡,要我說,那個棺材陣的正中間,應該還有一條向下的通道,外面這些棺材只是殉葬守靈的士兵,下面纔是真正的墓室。”老古走到我身邊,從我的揹包上取下工兵鏟,他那把旋風鏟上的金屬杖,基本上已經廢了。“休息一下,大家調整一下狀態,然後走吧,即便那裡有人面章,我們也不得不進去,其實小沈你發現了麼,成型的人面章,其實比海量的幼體好對付多了,打爛腦袋就行了。”
對於老古打爛腦袋的說法,我深表懷疑,畢竟,那個無皮人可是被我砍掉腦袋之後,身子先發生了變異。不過有一點他說的沒錯,我們不得不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