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時分，凌然的推拿陣地轉移到了醫務室中，免得大家招風受涼。
療養院的醫務室面積不小，比得上凌家的下溝診所了，可以同時給20人以上掛瓶，還有X光機和透析機。小小的治療室裡既可以打針，也有無影燈來處理簡單的傷口。
凌然乾脆讓人依次躺在治療牀上，一個推拿完了再推拿另一個人，略微的節省一些時間。
真正能節省時間的還是系統的任務進度的顯示。
凌然一邊推拿一邊看着任務顯示，很容易就能判斷出自己選擇的推拿效果如何。
作爲大師級的頸椎推拿技術，他隨便按按都能解除患者40個小時的痛苦，而且，這裡的解除痛苦的限制是相當嚴格的，若以推拿科的標準的話，可以當說是緩解了五六十個小時的疼痛。
10000個小時的任務要求，等於隨便推拿250個人可完成，平均每人三分鐘時間的話，就是750分鐘，13個小時左右。
凌然當然不滿足於此。
稍稍積攢了一些經驗之後，凌然就開始有意識的更改推拿的方案。
力量的輕重，點按叩揉推等不同推拿法的選擇，靜力平衡和動力平衡的平衡等等，都能不同程度的提高推拿的效果。
這是凌然在技術上需要注重的部分。
另一方面，對不同的患者採取不同的方案，也是非常重要，甚至是更加重要。
像是給老紅軍的推拿效果極好，解除痛苦的時間長達370個小時，就是因地制宜的採用了較妥當的方案。另一方面，也是老紅軍的頸椎病較爲對症。
凌然一邊摸索着積累經驗，一邊思考，一邊應用。
對他來說，這是一次全新的體驗。
外科醫生其實並不總是擅長因地制宜的。
像是tang法縫合，它是不管你本身的肌腱和手部的特異性的，就是非常靈巧而粗暴的將肌腱進行對接縫合，儘可能的加強縫合的強度，然後縫皮結束開始復健。
常見的外科手術多是如此。
外科醫生也會考慮不同人的特殊性，但他們考慮特殊性的目的，是爲了儘可能的將人歸入一般性。
推拿則不同。
每一次推拿都可以是不同的，這對操作者提出了更高的要求。
凌然現在已經徹底明白，自己爲何只是拿到了大師級的頸椎推拿法，就已排名全國前50了，這樣的技術，學起來效率太低，效果又太差。
畢竟，與救人一命相比，解除幾十個小時的痛苦，獲得的成就感實在不高。
醫生的付出卻是相同的。
而在未來可見的一些年裡，高端醫生永遠是稀缺的。
不說別的，就看相同癌症在不同醫生手裡的五年生存率，十年生存率，二十年生存率，就可以發現巨大的差別。
一名強大的外科醫生有超過五成的機會，讓患者多活5年，還有一兩成的可能，讓患者多活10年，能不能多活20年主要看命。
但不管從哪個角度來看，做外科醫生都是更恰當的選擇。
凌然伸了個懶腰，又繼續做起了推拿。
對他來說，性價比並不需要被重點考慮，做手術，提高技術，纔是最有意思的部分。
叮。
尚未將所有的工作人員都推拿完，限時任務的完成度，就達到了10070/10000。
“稍等，我喝口水。”凌然還真是一天都沒怎麼喝水了，端起杯子來，就有一口氣喝乾的衝動。
終究還是隻喝了100毫升，潤了潤嗓子之後，凌然就滿懷期待的等着系統隨機技術。
系統並沒有讓他等多久，就有一個白色的箱子跳了出來。
凌然在空中虛點了兩下，就見一片燦爛中，又一本單項技能書跳出來：
獲得分支技能——脊椎理筋整骨推拿法（大師級）
“所以，首先是頸椎，接着是脊椎，隨機性很強啊。”凌然對着系統呵呵。
系統是一聲不吭的。
“任務還是一樣啊。”凌然又確認了一次，就無所謂了。
再怎麼說，都是大師級技能來着。
要是自己練習的話，不摸弄幾十上百萬根的頸椎，肯定沒有這個效果。就是摸弄了幾百萬根的頸椎，也不一定就能成就大師級。
凌然也是根據任務的進度，在調整自己的手法，要是沒有系統的推拿者，從入門到專精，再從專精到大事，如何走通這條路，還真的是很難說。
“嗯嗯……”正在被推拿的，正是此前負責發房卡的，211本科出身，985碩士畢業的生物學專業妹子。讀書讀出頸椎病的小姑娘，原本躺在治療牀上的時候還羞澀呢，被凌然手一搭，已經舒服的雲裡霧裡了。
“需不需要我再幫你做一個頸椎推拿？”凌然問。
“可以嗎？”妹子口水都要滴下來了。
“當然。”凌然說着手部一扳，發出嘎巴的響聲，爽的妹子倒吸一口涼氣。
緊接着，凌然的手就順着她的脖子滑了下去。
妹子渾身緊繃，突然有點後悔：凌醫生如果覺得我的身材不好怎麼辦？凌醫生如果覺得我太隨便怎麼辦？凌醫生爲什麼要爲我做脊背推拿？凌醫生好像是一個人住一個房間的。凌醫生的房卡還是我給他的。我是不是應該複製一張房卡。我現在應該怎麼辦？
“放鬆。”凌然說話的同時，用手點了點脖頸下方的位置。
妹子自然而然的吐了一口氣，轉瞬，就覺得一陣舒爽傳來。
又疼又爽。
又疼又輕鬆。
又輕鬆又緊張。
又緊張又想再要。
“恩……”
“嗚嗚……”
妹子發出奇怪的鼻音。
她的腦海，滿是凌然的大手在自己脊背上舞動的幻覺，她只是不停的強化自己的意志：不能叫出聲，不能叫出聲。
“唔……污污污……”妹子的鼻音裡，幾乎帶上了哭腔。
“完成了。”凌然一把丟開白巾，喘了口氣。
比起頸椎推拿，脊背推拿要稍稍費力一些。
不過，從凌然的觀點來看，與其認爲這是消耗體力，不如認爲這是體能鍛鍊……
如果能推拿一天一夜而不疲倦的話，再做tang法縫合一天一夜，也就不至於堅持不下去了吧。
能肝着，日日可肝。
再看任務提示，更新過的完成度，變成了10185/10000。
比起之前，相當於解除了115個小時的痛苦，也就是不到5天的樣子。
考慮到脊椎推拿耗費的時間還要多一些，效率並不是太高。
不過……凌然擡頭看看天色，又覺得也算不錯。
晚上時間，也就只剩下幾十名工作人員了，與其追求數量，還不如追求質量。
“接下來，我會同時進行頸椎和脊椎的推拿。想要做的可以直接在醫務室內休息，我會多推拿一會的。”凌然很快公佈了自己的決定。
“凌醫生，你不睡覺嗎？”等着推拿的人都覺得奇怪。你一毛錢不收的給人推拿，還熬夜推拿，究竟圖的是什麼？
凌然淡定的回答：“我還年輕，熬得住，也只能做些力所能及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