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夠時再往上湊是添亂。
只十幾秒,雷達召就再喊:“傷勢不重,快速擡走!”
“所有人搭把手!”
這裡的擡走是真擡走,不是其他意思。
急救隊成員都趕緊作爲支撐點用力,再加上消防員們從各個方向發力,傷員被橫託舉出來。
人多力量大,在這一刻被完美詮釋!
七八個人,把那個受傷壯漢,像玩一樣扛出且放下。
人剛落地,醫療隊成員各自檢查,一道道聲音果斷而冷靜:
“瞳孔正常!意識昏迷!”
“四肢挫傷,滲血!未見動脈性失血。”
“腹軟,無板狀腹。”
“呼吸大致正常!”
四人先後完成專科檢查,帶組組長馬上說:
“擡走!就近轉運!隨時監測生命體徵,注意補液!”
人多力量大!
不僅僅說扛人!
周邊縣市支援醫療隊趕到,每個專科的專科醫生都相對富裕!
十幾秒時間就可以完成初步篩選,讓病人得以最及時的診斷以及轉運判斷。
篩檢工作更加細緻,重症去大醫院,如民大醫院和州人民醫院,輕症就近去民營醫院或社區衛生院躺着。
人力資源儲備多的好處,就在於此。
人被扛着往外飛……
見狀,楊先明單手掰着下巴,單手掰着脖子,扭動一下咔咔作響:“人多還是好!”
“若第一時間能有這麼充沛的醫療資源,至少少死兩三個!”
“除非人人自醫,否則醫療行業的專業壁壘太大。”
吳邪回後,心神一動問:“你是第一時間趕過來的?”
“我趕來的時候,還有兩個休假的護士在現場!”
“三個人沒了生命體徵,六個人趴在地上喘氣。”
“那三個人當場心肺復甦可能有得救,而剩下的六個人,我只來得及處理四個。其他兩個。”楊先明並未細說。
“夠了!”吳邪對他豎起了大拇指!
人不是神,渾身是鐵能打幾根釘子?
一個一個救,先撿着好救的,容易救的救,就是節約時間。
若救一個重症把輕症拖死,纔是不負責。
兩個人開始往人羣外圍遊走:“若你不在,可能一個人都撐不下去。”
爲了不擋路,楊先明和吳邪兩個人規規矩矩往後撤了好幾步!
沒任務,就不要擋空間。
兩人剛纔坐下。
裡面傳來一個聲音:“不行脈搏微弱,不能再等!必須要現場開腹止血!”
“拿東西!”馬上有人開始迴應。
撕開簡易清創包的聲音頗爲刺耳。
可?這受傷的人意識清醒,聽到要被現場開刀,竟嚇得噴哭起來!
是噴哭,明顯感覺得到哭之前的前奏聲。
哭時,胸腹腔內的壓力會發生巨大變化。
胸腹開始起伏之際,嵌插進腹部的鋼筋外部固定,隨着腹部的起伏穿戳着進出!
瞬間血跡斑駁!
新鮮的滲血與血痂混合。
疼痛應激之下,她喊得撕心裂肺。
“好痛!~”
“啊!~”
見狀,最靠近女孩的醫療隊成員頭皮發麻。
怒罵:“不要哭!你越哭!死得越快!”
他把話說得直白。
她懷疑有大動脈損傷。人若昏迷了還好,至少不會情緒激動。
不移動鋼筋,短時間還不會導致大出血!
但一旦情緒激動,插進了身體裡的鋼筋挪開。
大動脈的口子暴露!
“痛!~”
“我好痛~”女子的聲音逐漸迷糊!
哭聲和抽泣一直未停,持續中,夾雜着對面臨死亡的惶恐和慌張。
“痛!~”
“嗚嗚,痛~”
“楊先明!~”
“到!”
楊先明聞言早就狂奔而來,此刻簡單地戴上了手套,且用屁股擠開了一人。
頂開口子後,如一隻兔子似的往裡面鑽!吳邪在他後面隨時待命!
冷靜地戴着手套一言不發。
楊先明到了女孩旁後,問:“哪裡痛?腹腔內痛還是皮膚痛?”
腹部內的疼痛由內臟神經支配,外表的疼痛由脊神經支配,這兩者是完全不一樣的。
在清醒的病房裡,患者未必能夠分得清晰。
“痛,不知道!”
“我好痛,救救我,我不想死……”女孩聲音逐漸微弱。
楊先明仔細觀察了女孩的表情後,說:“我先把表面的皮神經麻醉,說不出的疼痛性質很可能是內臟梗阻類疼痛。”
說完,顧不得消毒,只見楊先明拿起簡易的注射器就自腋中線往下,一一進行着神經阻滯!
沒有皮丘一說,沒有緩慢進針的原則!
針尖只是稍稍破開了皮膚表層往下一點,便果斷地注射進麻醉藥物。
其實最好的麻醉方式是腰麻或者全麻,但不適用!
表層麻醉是最適合的!
且爲精準,楊先明快速地如同小雞啄米一樣精準地從上往下進針出針注射!
且隨着楊先明的操作,女孩的肌肉纖顫和痛苦呻吟聲逐漸減輕!
且有人在嘖嘖稱奇——
“手術室外麻醉止痛。”
“不可思議!”
吳邪也是這麼想的,這楊先明的穿刺術是真有點東西!
麻醉完,楊先明說:“現在可以切腹探查。”
只是,女孩的身子被固定,且被混凝土卡壓得剩下的可操作空間本就不大。
楊先明此刻半蹲着佔據了最有利的地形,若是要退出去把位置騰空出來,還得浪費時間——
且女孩的聲音越發微弱。
神色急轉後,楊先明道:“把刀給我!~”
“嗯?”有人訝異時,吳邪已經把刀遞了過去。
與此同時,給力的消防員把混凝土想辦法給摘走,又讓出了兩條通道!
吳邪才終於得以看清楚裡面其他情況。
除了女孩,還有一人。
楊先明此刻正在開腹的女孩,被一塊大大的混泥土給砸中了腹部,側面戳入到了腹腔內,混凝土的一部分陷入了腹腔裡去。
另有一個人,左手環抱住女孩的脖子,並沒卡壓,只是環着!右手揚撐,好像就是撐起了之前從女孩頭上砸下的重物,手臂都被砸沒了,正好卡壓護住了女孩的頭部!
有可能是她男朋友。
男人的大腿,成反折狀,混凝土從中橫斷,血肉模糊……
大自然造成的傷害不講道理也沒有倫理之說,該怎麼死隨便你,它只負責傷害!
“男人的手箍得太緊,兩個人要一起轉移出來才行!”雷達召旁一個隊長,看清楚狀況後嘗試着掰了掰環護女孩的手。
如同鐵鉗一般,動不得分毫。
“要把這石頭搬開嗎?”旁邊的消防馬上問,準備幫忙。
畢竟兩條人命。
“不行,拿走了人可能沒了!必須要先完成止血。”這主任道。
大多數時候!
利弊、生死相對。
這些混凝土是之前造成兩人受傷的罪魁禍首,此刻也是他們沒馬上死亡的助益,卡壓住了動脈斷端,沒造成大噴血。
貿然搬開,兩個人肯定血如泉涌,當場沒!
如只是想把人的屍體弄出來,那沒問題!隨便搞。
但要把命儘量搶救過來的話,必須先止血。
雷達召看到吳邪正主動往裡面鑽,可被消防員當中被捉住腰!生怕吳邪和楊先明同時滲身處險境,他們不能同時照應。
“雷主任,我進去看看情況!”吳邪向雷達召求助。
“裡面有人,你添什麼亂?”
“退出去。”
雷達召忙說:“這是吳醫生,擅長動脈止血,讓他進去!”
“可是?萬一?”
“你們費力想想辦法!現在吳醫生進去是最合適的。”雷達召無法全然理解消防員的難處,但是,現在讓吳邪進去是最好的。
“先左邊的女孩!”雷達召在吳邪往裡衝時,先給吳邪安排。
吳邪卻已經如同楊先明般匍匐,緊接着馬上傳出聲音:
“我需要至少六把止血鉗。”
“有!”
“多少都有,開急救包!”有人馬上回,且把之前清創包內的止血鉗遞給吳邪,戳到了地面。
無法無菌。但繼續遞了過來。
在失去生命面前有感染的機會,就是天大的良機。
吳邪深吸一口氣!
這個男的受傷情況十分嚴重!
肉眼可見至少有五六條動脈損傷,且不是分支血管。
若要直接夾閉動脈上游的話,他又側着身,沒給吳邪操作的空間。
胳膊,胯部,都沒有操作空間。
只能對單支動脈進行臨時夾閉處理!
這增加了操作難度與操作次數,也會更浪費時間。
外面人很多,清創包更多!
吳邪的屁股後面一時間多了十幾把血管鉗,正對着他的屁股。
吳邪心裡快速巡視一圈,左右手同時拿到了血管鉗,然後問旁邊的消防員:
“我這兩把鉗子夾閉之後,你們立刻上面這個尖打掉,能做得到嗎?”吳邪的意思就是讓消防員把壓住男子的混凝土給弄走。
這些混凝土在他完成止血之後,就不必承擔止血任務。
“混凝土隨時可以取,不重。取掉了人沒事吧?”消防員相當有經驗,類似的事情發生太多了。
就有很多好心人覺得別人肚子裡塞進了石頭或者混凝土,在他們到來之前就把東西取出來,然後把人取沒的。
也不好怪別人。
“我夾閉之後就沒事!”吳邪如本命動物附身,雙手如蟹鉗,左右夾擊!
順着毀損傷的縫隙,直接把鉗子夾了進去。
緊接着吳邪彷彿是掏泥鰍一樣地上下左右晃動了止血鉗的屁股幅度之後,咔嚓兩聲!
消防員正要拿掉混凝土,打算把男子的上身取出。
可吳邪卻一把打過去,打在他手腕上,道:“慢一點!我預估錯了,還要夾閉一把鉗子!”
這人斷臂的頭靜脈也破裂,因剛剛的移動,讓他的傷口橫斷面多了大量暗紅色血液!
這是靜脈迴流出血。
吳邪左手往回抽了一把止血鉗,快速翻開並夾閉!
右手同時鬆開:“可以了,把上身先解放,他頭顱有損傷,估計還得現場開窗引流才行!”
“有電鑽嗎?”吳邪往回問。
同時把僅剩的一點學識點加點到了顱部血腫鑽孔引流術上。
現在是一點學識點都不剩了,剛好加到專精級別!
“腿不先止血嗎?”後續有人建議。
他們打算把兩個人都先弄出來,再一併現場搶救!
吳邪搖頭:“來不及。就要腦疝了!”
“必須馬上開顱引流!”
現場搶救,生命爲重!
就像無法嚴格無菌,無菌下必死一樣。
而且,如果發生腦疝且被耽擱的話,那麼下肢的徹底止血將會毫無意義!
“只有一把小電鑽!”外面有人迴應。
吳邪果斷乾脆,這個時候大家也不會掉鏈子。
信任纔是現場急救的基礎。
現場不是手術室,甚至不是醫療車,都是臨時的、簡陋的工具。
“將就用。”吳邪說話時,那邊的消防員把混凝土給打開!
水泥灰四散,不過消防員還是非常貼心地提前放置了隔層!
並沒有影響到吳邪和楊先明!
也是知道這些水泥灰若是進到了傷口裡去十分可怕。
他們也是專業的,只是專業的方向不一樣!
“幫把手,把頭稍微往外挪點。你們負責肩膀,我負責頭!”吳邪對就近的一個消防說,一邊已經是單手伸進到了男子的側耳!
他怕消防員不懂,讓他擺弄頭把方向轉歪,耽擱時間。
男子的上半身稍微平挪出來大概七八釐米!
吳邪果斷用刀切開了頭皮!
沒止血,直接憑藉着手感就把電動小電鑽給鑽了進去!
還有一個人找到了空隙後在不停地用注射器注射着生理鹽水降溫——
電鑽與顱骨摩擦的時候會產生高熱量!
不降溫會出現很多併發症的,如今的各方面器械都已經齊備,不必處處權宜……
很快,吳邪鑽通顱骨,感覺到了第一層的突破感後,電鑽回抽!
瞬間大量的血液迴流!
但馬上就就有血凝塊給堵住出口。
“還真是這裡啊!”一個神經外科的主任看向吳邪的目光略有錯愕,估計只有他才能理解吳邪現場判斷顱內血腫方向的難度。
血腫清除術操作並不複雜,複雜在定位。
“引流管!~”
“馬上隨時準備送醫療車開窗。”吳邪馬上吩咐,緊接着手裡緊握着幾把血管鉗快速轉戰到下肢!
快速把三把止血鉗插進去後,吳邪又從一個人手裡搶了一把!
止血鉗‘殘忍’地沒入到了患者的大腿殘端,吳邪的手就在那裡撬動,可以明顯看到皮膚如同中了電視裡的蠱蟲一般的蠕動了幾個回合後!
緊接着,吳邪把止血鉗的屁股一翹,咔嚓一聲就選擇了夾閉。
“拿開混凝土,轉運!”吳邪對四處喊,就要搖人。
但看楊先明操作正歡的雷達召聞言卻果斷說:
“不行,我這邊腹部止血還沒有完成,這男人手抱得太緊了!除非截肢!”
楊先明聽到這話,此刻也竟然是十分給力地直接把腹主動脈給夾閉!
他忙縮回雙手,道:
“管不了那麼多!送醫療車後再徹底清創腹腔。”
“把兩個人同時擡出。”楊先明的口罩上呲滿了血,雙手的手套上也滿是血跡斑駁。可以見得他之前在腹腔內作戰之激烈!
楊先明與吳邪退開一點點位置,把一部分讓給消防與其他醫療隊成員。
他們兩人無法保持原樣的把兩人同時舉起,需要幫助。
消防很快就把混凝土給弄掉!
往外取時,並沒有發生想象中的噴血和飆血情況!
所有人都長舒一口氣!
消防員覺得心裡鬆懈,可醫療隊的雷達召等人,卻是不約而同看向了吳邪與楊先明。
這麼短的時間,兩個人能夠處理到這樣的地步,簡直難以置信。
“核檢後轉運,送醫療車,急診手術。”
“手鬆開!”前話未畢後話就跟上且覆蓋。
“無活動性出血!轉運!馬上。”第三個人扯着嗓子吼,只是比前兩句慢了一丟丟。
兩個擔架並排着
把人轉走,跟着而去的有雷達召提前就安排了的神經外科、骨科、普外科的人。
兩個隊一路狂奔,往巷子外而去……
吳邪和楊先明不可能跟上去,他們也需要休息。
吳邪和楊先明被護着出了最一線現場後,好幾個人遞來礦泉水,說:“洗洗吧。”
吳邪在洗手的時候。
楊先明把口罩摘下,一直吐口水!
“呸~”
“啊呸!~”
沾染到患者的血跡,估計是進了嘴巴!
之前楊先明在夾閉動脈的過程中一直強忍着噁心。
人是文明的動物,動物尚且多不食同類的肉,人嘴力進了人血,是個正常人都會覺得胃內格外翻滾!
呸完!
咕嚕咕嚕地漱口着,嘴裡不斷噴出水箭……
沒人嘲笑他,誰敢嘲笑他?
忍住噁心繼續操作是職業操守,現在簌口是身爲人的本能操守!
給你一碗人血你吃不吃?
暫時沒需要緊急救援的人,雷達召馬上吩咐後撤!
給消防等人留出來更多的空間。
他們的戰鬥結束,別人的戰鬥還要繼續。
吳邪拍了拍楊先明後背。
看着楊先明都沒來得及脫手套,雙手血淋淋地拿着礦泉水瓶往嘴巴里灌入礦泉水漱口,也覺得格外心疼……
可能別人不知道!
只覺得只有鮮血、血管的味道!
但在楊先明旁邊,吳邪都聞到腸管損傷所帶出來的異樣味道。
那是腸管破裂的味道,只有普外科的人才深有體會,吳邪不得不爲這些同行致敬!
“沒事吧?”
楊先明不斷搖頭,可很快就乾嘔了出來!
脫下手套趕緊捂住胃部左右摩挲,眼淚倒灌使得眼圈紅潤,胃酸倒竄進了食管,一陣難受。
一連喝了好幾口水。
甩甩頭:“沒事!謝謝。”
“洗下手。”雷達召親自爲楊先明倒水。
雷達召這纔有空打量一下吳邪,說:“吳邪,民大醫院的?”
吳邪點頭:“是的,雷主任。”
“來人民醫院不?”雷達召問吳邪。
雖然不知道雷達召是什麼人,但是他能夠作爲醫療組的總指揮,肯定地位不低。
可吳邪還是搖頭:“謝謝雷主任,我現在蠻好。”
……
雷達召也就不再勸,默默離開。
“你們兩個好好休息!”雷達召交待。
“怎麼不答應呢?”雷達召離開後,楊先明略不解問。
都是醫學生,且都是恩市人,楊先明知道恩州人民醫院的待遇與平臺,都比民大醫院更好。
“嘿嘿!~有其他理由。”吳邪賣了個關子。
“啥理由?”楊先明追問,同時再繼續活動着有些僵硬的脖子,不過這次不再咔咔作響。
“先明你有女朋友麼?”吳邪與楊先明許久沒接觸,在他的記憶裡不知道自己與楊先明之間的稱謂,至少目前都只是以名字相稱。
楊先明默默地轉過頭去,不與吳邪回話,轉頭時翻了翻白眼。
吳邪覺得楊先明應該懂了他意思。
不過過了一會兒,楊先明才轉頭:“有過,分了,人家壓根看不上我們這樣的鄉下人。”
吳邪聞言目光閃了閃:“不可能吧,你可是協和的啊?”
京都的協和可不止是漢市的協和。
“皇城腳下,協和的又如何?”
“按照正常的工資,還是買不起房子,買不起車,甚至你買得起車,你都沒有牌,可能還要租牌照。”
“這是一個非常現實的問題。分了。”楊先明的語氣中充滿着唏噓。
“會有更好的。”吳邪也只能如此作安慰。
現實這個問題,不僅是他要面臨,任何人都會面臨。
一般家境的醫生想要留在京都的話,沒有家底是非常非常困難的。
“可能吧!~再說。”楊先明先匆匆收了話題。
然後再解釋:“談了有八年,她沒考上博士,去工作了!就分了。”
“好像是說,家裡給她安排了一個京都本地的公務員,有車有房……”
“挺好的。她也是京都人……”
吳邪深吸了一口氣,女孩如果是京都出身,那麼她不願意跟着楊先明離開京都,那麼是理所當然的事情,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選擇。
吳邪只能慶幸自己遇到的是唐玥瑋。
“我女朋友就是恩市本地的。”吳邪這般說
……
兩人交談間——
“你要做什麼?趕緊停下來,你如果再動,你會死的!”忽然遠處有大聲喝起。
聽到這話,幾乎所有人都站了起來,往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
廢墟處,有一雙手主動從內往外掏出一條通道,他的雙手上血跡斑斑,皮膚淋漓,甚至有些地方都有骨頭外露。
但他仍然在奮力地刨開着手所能及的障礙物,有鋼筋,有釘子……
其中一顆釘子他的中指中段,橫穿而過,彷彿生了根。
但手仍在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