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人力資源辦公室的紅木桌子前,面對着前面一盆君子蘭和隔着一張桌子的HR同志,張禾正在填辭職報告。
談談您對本工作的看法?
看到這個問題,張禾立刻想到了那婦孺皆知、提神醒腦的兩個字:我日!不過咱好歹是文明人,心裡的話不能寫出來,張禾隨便寫了幾個字:沒啥看法。
辭職原因?
張禾大筆一揮:不想幹了!
其實工作到現在,張禾也發現了,自己腦袋實在是不靈光。不光不會說話,不會辦事,還不懂得明哲保身,韜光養晦。不到一年就搞的領導也不待見,同事也不待見。自已唯一的價值,就是沒事背背黑鍋。
以前倒還有個女孩對張禾不錯,張禾也漸漸有了感覺,以至於那女孩都在他的春夢裡飾演過女主角了。可是到了眼下,眼見得張禾實在不爭氣,那女孩也冷冰冰起來。
話說這現實世界,跟小說裡是一樣的,都是實力爲尊,沒能力寸步難行。問世間情爲何物,是要你買房買車啊!
張禾拿着那點的工資,買個自行車都提心吊膽,害怕下半月斷糧,跟買房更是八竿子打不着,因此也就沒有了想望。
咱張禾不靈光歸不靈光,卻是個有心的人,性格還挺強,臉上沒啥事,心裡早就翻江倒海了。眼看領導憤怒,羣衆反對,被攆之勢已成必然,那女孩又無望,於是當機立斷,一咬牙一狠心,辭職了!
張禾遞交了辭職申請書,半小時就得到了回覆,東西早就收拾好了,結了工資便走出了人力資源辦公室。
走出人事部的時候,那大姐跟張禾說:“你應該知道我們對你怎麼樣,你去外面哪能找到這麼好的單位。”
張禾衝她點頭一笑。
這是金牛座特有的一笑,看上去樂的跟啥似得,心裡卻想,咱不懂人情世故,並非不知人情冷暖啊。我走了你會哭嗎?會想我嗎?會給我介紹對象嗎?會給我打錢嗎?會給我買裝備嗎?張禾知道,一定不會的。
拿着一點點工資,張禾知道吃了悶虧,被扣的就剩渣了。經過原來那個辦公室的時候,張禾向裡面看了一眼,看到了那個曾經對她不錯的女孩,她正在跟人說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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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來還意淫了一下,這女孩要面色凝重,神情憂鬱,款款地跟他說一大堆話,現在看來又自作多情了。
張禾火氣涌上來,掏出了手機。手機上的掛件,是一個木頭雕的大象,是那女孩去雲南玩的時候給他帶的。
張禾火氣一上來,連手機帶那掛件狠狠砸在地上,隨着幾聲碎片從地上彈起來的聲音,就此揚長而去。
張禾是金牛座,凡事精打細算,砸這手機,也算是事先就計劃好的。這手機是10年出的三星8500,不是安卓的系統,很多軟件都裝不了,早就想換手機了。此外,手機卡里已經不到十塊錢了,更重要的是,張禾也不想要這個號了,他很清楚,就憑自己捅的那些婁子,背的那些黑鍋,就算辭職了,也隔三差五就有人打電話來詢問情況。
所以在辭職的時候,張禾就計劃好了,要是那女孩深情地跟他說點什麼,他就把那掛件摘下了放在廁所出來的洗手池子上,要是那女孩不理他,就連手機帶掛件摔了解氣,然後換手機換號換工作,就此一乾二淨。
工作沒了,張禾也不在乎,也算買回了自由身。張禾辭了工作,房子還沒到期,也不知道是繼續在北京找工作,還是去什麼地方。
張禾乘地鐵2號線到西直門下車,走到楓藍國際大廈,拐進小區裡。張禾住的是800塊錢一個月的隔斷間,只有兩張牀那麼大的小黑屋。回到屋裡,張禾登了遊戲,不知該幹什麼,先刷會怪再說。
張禾的性格算是比較孤僻,玩不來魔獸或者英雄聯盟那種需要長時間組團忽悠的遊戲,玩的是被很多人嘲笑的DNF。到了登錄界面,張禾自己也覺得有些敗家。自己吃的是蛋炒飯住的是小黑屋穿的還是幾年前的衣服,北京區7個號卻是個個高級時裝,機械和魔道號上還各有三件天空套。
這還算一般的,張禾上大學的時候,在浙江區練了11個號,兩身天空套,一套花了1500,一套花了1800。加上各種高級時裝,節日套,寵物,高強武器,傳承套,至少花了一萬塊。一萬塊是什麼概念,大學四年,每年兩千五,一個月兩百多塊錢。爲了省出這兩百多塊錢,張禾在食堂吃飯都點最便宜的菜,衣服也不怎麼買,以至於班主任在家長信中還寫“張禾同學生活簡樸”云云。
張禾正在圖裡推怪,電話響了,聽到電話鈴聲,張禾嚇了一大跳,難道剛剛摔了的手機借屍還魂了?
想了一下才知道,這是小黑手機諾伊亞3110,裝的是浙江巖城的動感地帶卡,裡面有500條免費短信,大學畢業後一直沒捨得丟了,看了一眼卻是很久沒聯繫過的大學室友李星瀚。
“喂啊李鋼鞭。”李鋼鞭是李星瀚的外號,他們的內部說法是鞭名。
“幹嘛呢?”
“不幹嘛我剛辭職。”
“我操!”
“你幹嘛呢?”張禾道,心想操你妹呀操,爺辭職關你毛事。
“我也辭了。”
“我操!”張禾不覺高興了幾分。
“有啥打算沒?”
“有毛。”
“要不回巖城吧,咱們去投靠磊鞭。” 李星瀚道。
接下來就不用多說了,想想回到巖城,張禾還是有些興趣的,畢竟是大學呆了四年的地方,加上李星瀚一忽悠,張禾立馬打定主意,巖城見。
房子到期以前的幾天,張禾狠狠完了一把遊戲,畢竟回了巖城,就要跟北京區說再見了。
25個小時的綠皮車,回到了巖城。從火車站走出來,給李星瀚打了電話,看着這片自己曾經爲某個女孩黯然神傷的地方,張禾突然有個邪惡的想法。
巖城火車站往南一條街,張禾曾經在晚上逛過,基本上走個五十米就有個和藹可親的阿姨上來問“看看小姐不?”實話說來,張禾雖然可能有過幾次曖昧的經歷,卻從沒真的找着過女朋友,是個大齡處男。
以前來火車站逛的時候,張禾還純潔,心裡有比他小兩屆的學妹,再加上沒錢,愣是把持住了。現在看看卡里還有四千塊錢,工作也沒了,父母也不在身邊,女友還可能在孃胎裡,不覺心想,要不要找個雞?
可是張禾是典型的金牛座,整個一大悶騷,骨子裡內向的很,這找雞也不是說找就找,沒有經驗,又不得高人指點,這一次多少錢,安全不安全,質量怎麼樣,學問大大的呀!而且還有心理障礙:賣TT的機器還不會使,寫着“成用人品”的店店又不敢走進。可是沒有“成用人品”的加持,對安全性的要求就大了。張禾心中盤算,一千塊夠不夠啊?兩千塊應該夠了吧?
正想着,李星瀚來接了。
李星瀚跟張禾走在火車站往南的那條街,突然一臉神秘地說道:“要不要找個雞啊?”
張禾嚇了一跳,心裡正有此意,可是不好意思,只好連聲推脫。
“我請客怎麼樣?”李星瀚道。
不愧是室友啊,李星瀚準確擊中了張禾的要害。一說不用花錢,張禾立刻覺得合適,嘴上雖然推脫,心裡已經想去了。被李星瀚一陣忽悠,就從了。
這李星瀚是個想了就幹,幹了再說的人,火力極猛。
張禾知道李星瀚原來叫李星翰。之所以改這個名字,就是因爲火力實在太猛,誰都收不住,後來有人說在名字裡加個水鎮一鎮吧,才改成了李星瀚。因爲火力猛,再加上什麼“犀牛角壯陽”的無聊傳言,人們還給李星瀚的爹硬生生按了個犀牛精的帽子,非說李星瀚是犀牛精生的。
和許多人一樣,李星瀚的大學四年,除了一個“李鋼鞭”的鞭名之外,再沒有其他任何收穫。張禾更慘,因爲張和禾都跟鞭連起來不好念,連鞭名都沒有。
兩人寄存了行李,隨便轉悠一陣,去網吧練會遊戲,終於等到了天黑。
張禾跟着李星瀚順利找到了阿姨,那阿姨帶着兩人到了幾名女子的面前,張禾自覺身上穿的挺破,長得又不夠帥,鎮不住這幫傲氣的小姐,也沒好意思上下打量。只是突然看到一個年輕小身板的姑娘,皮膚叫個誘人,胸口本來不算保守,張禾瞄了一眼,頓時起了感覺,阿姨不愧是幹這行的,本着幹一行專一行的精神,立馬就看出了他的心思,很快安排好事宜。
李星瀚拉着姑娘的手上樓梯,想着五分鐘後的自己可是正在脫着這姑娘的衣服,心中那個興奮!看看張禾,只見張禾臉上沒啥反應,不知心裡什麼想法。
其實張禾到了屋裡,一直在跟那姑娘聊天,不得不說金牛座的內心是有點小邪惡呀。
張禾的想法是,找雞實在沒意思,而且名聲不好。因此先把這姑娘聊成朋友,到時候一想自己是把朋友給上了,那種感覺就爽多了。
張禾光顧着聊天,就不知道李星瀚這邊的光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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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星瀚跟張禾不一樣,找雞就找雞,還聊什麼天!
推倒以後,李星瀚發現了美妙的異樣:雖然自己號稱是犀牛精生的,以前一個人擼的時候,也就一分鐘的事,今天不知道是因爲遇着了真人還是自己突然強大了,居然堅持了這麼久!
過了十幾分鍾,還沒完事,李星瀚雖然開心,但是也有點警覺起來,畢竟有什麼不太正常啊。突然,那女孩的腹部亮了起來,隱隱有淡綠色光從腹中透出。
原來那女孩本是個狐狸精,修了三百年,終於勉強結成內丹,尋思着採陽補陰加深點道行,可是這法制社會,和諧世界,殺人放火的事又不敢幹,只好委屈自己,幹起了小姐這行。誰知今天碰到了李星瀚這猛人!
李星瀚雖然沒怎麼見過世面,小說還是看過幾本的,知道這多半是遇着採陽補陰的妖怪了,當下凝聚力量於膝蓋,使勁生平力氣朝那女孩的腹部頂去!
一頂之下,李星瀚只看見那妖怪的雙乳隨着自己的頂力猛抖了一下,腹中的內丹居然給吐出來了。李星瀚見狀,一把將那內丹搶在手中,硬生生吞到了腹中。再看那妖怪,已經跑出去了,李星瀚連忙趕去。
循着那妖精的背影,李星瀚沒命地趕去,越走越偏,漸漸地出了鬧市區,再跟一會,已經到了巖城的治安盲區,就是被妖精吃了也不會有人管。
十幾分鍾後,忽然聽到那妖怪尖叫一聲,李星瀚也不在意,依舊趕去,沒幾步便看到了一具屍體,滿臉是血,觸目驚心。再走幾分鐘,地上的屍體分明越來越多了。
李星瀚火力確實猛,雖然不是真的犀牛精生的,卻也不愧號稱是犀牛精生的。看到滿地的屍體,愣是沒怕,依舊追上去。
幾分鐘時間見到十來具死屍,李星瀚依舊追去,突然看到一個屍體的手裡閃出五色華光,李星瀚撬開那隻還帶着體溫的手,裡面是一顆五彩珠子,李星瀚拿了,藏在身上,覺得不保險,一狠心也吞到了腹中。
再追一會,李星瀚已經上氣不接下氣,幾乎就要跟丟。突然聽得那妖怪又大聲嬌喝了一聲,接着便聽到了那句經典的話:“禿驢!怎敢和貧道搶師太!”
又聽得另一人道:“道長法術還有欠缺,還是快快讓開,讓貧僧度化了那狐狸。”
李星瀚趕了上去,看到一絲幽幽的綠光遁了過去,隨着那綠光,看到一僧一道正在相鬥,一亮一暗的光芒閃爍間,連兩人的面貌都看不分明,只聽得兩人連聲喝罵,詭異的藍綠光芒不停閃爍,彷佛有人拎着燈泡在發抖。
李星瀚雖然沒什麼閱歷,好在還看過幾本小說,也記得書中描寫,但凡兩人相爭,就該引得他倆打個頭破血流,自己趁機撿東西,便喊道:“明明是大師法術不濟,怎麼卻說道長法術有欠缺?”
一句話喊出來,卻是剛纔吞了狐狸內丹,又吞了五色彩丹,兩股極大的氣力在體內流轉,李星瀚只覺眼前一黑,便失了知覺。
正在相鬥的那道人說話了:“禿驢,咱倆再打下去也沒有結果,還是老規矩定勝負!”
那和尚道:“正是這個道理!三二一布!”
“剪刀!”道士同時出口。那道士嘿嘿冷笑:“老賊禿,就你還跟我鬥!”
和尚道:“也罷,佛爺願賭服輸,那狐狸內丹你拿了吧。”
道士去那狐狸身上探查,卻沒有了內丹,大驚之下,連忙使出神通查看附近,便找到了李星瀚的身體,兩人去李星瀚身上探查。
“是個綠丹吧。”和尚不屑道。
“是個紫丹嗎?”見那道人不說話,和尚又問道。
“我操,不是碰着金丹了吧!”道人許久不說話,和尚急道。
“難不成是血丹?這狗日的道士撿着血丹了?” 和尚妒火中燒,不住地在心裡叨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