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女兒心思

“嗖——”

青陽鎮的不遠處,一道翠綠光華穿雲破空,青雲直上,不多時便看不見蹤影,隱約能見其後留下一條長長的痕跡。

“嗚呼——”

林凡御劍而行,少年的手中拎着一個小竹籠子,身邊清風吹拂,雲海盪漾,腳下田園山村、河流峻嶺,盡入眼中,當下覺得心中暢快無比,忍不住高聲呼喊了一聲。

“瘋子!瘋子!嚇死鳥了!嚇死鳥了!”

少年手中的籠子裡傳來一陣童音般的叫喊,籠中的鳥兒翅膀撲棱棱的扇動了幾下,爪子牢牢地抓住了一根竹棍,饒是如此,它也被迎面而來的勁風吹得來回晃動。

鳥兒低頭往下看了看,頓時又是抖擻了一下,似是害怕一般,它雖然會飛,可何曾又飛過幾百丈高,而此時的它也再不像是之前那般神情萎靡,反倒是精神頭十足,哪裡還有那病懨懨的感覺。

林凡聽着身邊叫喊,把籠子提起來,看着裡面的鸚鵡說道:“你這傢伙!之前還是一副病懨懨的樣子!怎麼現在反倒是精神了起來,還有功夫罵我?”

鸚鵡瞅了他一眼,把頭撇向一邊說道:“傻子不要命!傻子不要命!”

見鸚鵡如此說話,林凡頓時又是一陣大笑,說道:“哈哈哈!我就是瘋了!就是傻了!你能怎麼着?”

少年話音落下,腳下的斬龍劍又是一陣晃動,時快時慢,時上時下,搞得籠中的鸚鵡羽毛一乍一乍的,像是一隻惱怒的大公雞。

“壞人!壞人!不敢了!不敢了!”

見林凡故意捉弄自己,那鸚鵡嘴裡一邊罵着“壞人”一邊喊着“不敢了”,那副自相矛盾的樣子,頓時讓林凡又是一陣輕笑。

“別叫了!我們就快到了!給你尋了個女主人,以後你就跟着她吧!”

“漂亮麼?漂亮麼?”

“漂亮!當然漂亮了!”林凡先是應了一句,隨後又覺得哪裡不對,當下臉色一紅,有些尷尬的說道:“你、你這隻色鳥,你再敢亂說話,我就把你丟下去,摔成鳥餅!”

“沒說錯!沒說錯!”

聞言,林凡又忽的一笑,心中奇道:不過是一隻鳥兒,居然懂得什麼叫善惡美醜,不會是聽人們說的多了,它就記住了吧!

想到此處,林凡問道:“你這些話都是跟誰學的?難道是跟那位老人家教給你的麼?”

鸚鵡應道:“天生的!天生的!”

林凡一驚,問道:“天生的?真的假的?”

“白癡!白癡!”

“我……”

林凡聞言語氣一滯,心中更是涌上一口氣,真恨不得把這色鳥丟下雲端,摔成個肉餅,可轉念一想,一隻鳥兒罷了!難得聰慧異常,自己又跟它生什麼氣?當下又是搖了搖頭,笑了一聲。

“走嘍!”

林凡歡快的喊了一聲,體內真元一震,隨後滾滾而動,斬龍劍也是光芒大起,隱約只聽一聲龍吟,片刻間便飛出了好遠。

未過多久,一座秀氣的山峰映入眼簾,雲霧繚繞,紫竹搖曳,幾間青翠的竹屋錯落有致,一條大黑狗在院子裡蹦來跳去,不遠處還有一位紫衣女孩兒,衣衫飄動,銀鈴般的笑聲遠遠的傳來。

“小師姐!我回來了!”

遠遠的喊了一聲,林凡催動斬龍劍朝着院子裡落了下去。

“汪汪——”

二黑見林凡歸來,頓時歡喜的跑了過來,伸出大舌頭舔了舔林凡的手,又圍着他左右看了看,見他兩手空空,除了一個竹籠子外再無他物,頓時眼神一變,哀怨的看了他兩眼。

見二黑這般模樣,林凡自然知道它想些什麼,頓時笑罵道:“你個吃貨!好了傷疤忘了疼是不是?都告訴過你了,什麼時候你身上的傷都好了,我纔會給你帶好吃的回來!現在還委屈!有什麼好委屈的?”

“嗚嗚——”

二黑聞言嗚嗚叫了一聲,低下頭不再作聲,似是真的有幾分委屈,可不過片刻之後,它又對林凡手裡的籠子感起了興趣,當下搖着尾巴湊了過去,瞪着一雙大眼,想看看裡面有什麼東西。

“死狗!走開!嚇死鳥了!嚇死鳥了!”

籠子裡突然傳來說話的聲音,把二黑驚得一跳,急忙往後縮了幾步,可後來又大嘴一咧,漏出一口白晃晃的尖牙再次湊了過去!

“汪—汪汪——”

二黑齜牙咧嘴的朝着籠子叫了幾聲,籠子裡頓時又傳出一陣聲音。

“救鳥啊!要死了!救鳥啊!要死了!”

看着一狗一鳥鬧騰不停,林凡也是笑了笑,然後朝着一旁的蘇婉靈走了過去,小姑娘坐在院中的石桌旁,側着頭不看林凡。

見此,林凡撓撓頭,頓時又有些摸不着頭腦,心道:剛纔還好好地,怎麼現在臉色卻有些不快?

“小師姐!我回來了!”

“嗯!看見了!”

“你不高興?”

“沒有!”

見蘇婉靈側着頭,板着臉,林凡雖然有些不明白,可還是提起手中的籠子在小姑娘的臉前晃了晃,說道:“你看!我給你帶禮物了!”

“哦!放下吧!”

蘇婉靈故作嚴肅的說了一句,可心裡早就樂開了花,她只是懊惱林凡下山卻不帶着她,害得自己在山上苦等了大半天。

“不好奇是什麼麼?”

“是什麼?”

“你自己看看就知道了!”

林凡話音落下,便把籠子放在了桌上,等着蘇婉靈自己打開。

片刻後,小姑娘回過頭來,一看籠中竟然是一隻青羽赤喙的漂亮鳥兒頓時嘴角露出笑意,可又看見一旁林凡瞪着大眼一臉呆像,當下又把頭側了過去。

“假生氣!假生氣!”

聽聞籠中鳥兒竟然能夠口吐人言,蘇婉靈臉上不由得一紅,心中更是喜歡的不得了,其實她只是想讓林凡哄哄自己罷了。

只是這十五六歲,懵懂年華,情竇初開的小女兒心思,林凡這個愣頭青又哪裡懂得?在他心裡,小師姐人好,又長得漂亮,自己喜歡看她笑就是唯一的念頭,卻從未有過其他心思。

見蘇婉靈嘴角剛剛帶笑,可忽然間又惱了起來,林凡更是有些暈頭轉向,他也沒有往該想的地方想,只是開口說道:“你不要啊?那我扔了!”

話音落下,林凡便站起身,提着籠子就往後山走去,二黑呼哈呼哈的跟了上去,顯然對於林凡要丟掉這個奇怪鳥兒的做法很是贊同。

“等等!”

林凡未走幾步,忽聞身後傳來銀鈴之聲,只見蘇婉靈快步走來,一把奪過他手中的籠子,然後將那鳥兒抱了出來,頗爲喜愛的摸了摸。

林凡見此,當下又是一愣,看看蘇婉靈懷中的鳥兒,只見其一臉的享受,頓時又是一怔,然後將目光停在蘇婉靈身上。

蘇婉靈本想說些什麼,可一擡頭兩人便對視在一起,頓時臉色一紅,抱着懷中鸚鵡轉身就走,心中暗罵:笨蛋!呆瓜!臭林凡!壞林凡!

“什麼情況啊?”

林凡嘟囔了一句,不由得撓了撓頭,他只覺得自己的腦子實在是不夠用了,低頭看了看身邊的二黑,卻見二黑也是白了他一眼,大尾巴一晃一晃的追着蘇婉靈去了。

一對少男少女在院子中的一舉一動,自然都是被衆人看在眼裡。

紫竹軒內,蘇衡和秦怡相視一笑,皆是無奈的搖了搖頭,而宋毅的房間內,穆青、樑川、沈巖都在,他們四個擠在窗戶口,當然也是看了個明白。

樑川看了看一旁的宋毅,忽然問道:“二師兄!你看出什麼了?”

“雖然送了禮物,可小師弟還是惹得小師妹不開了心唄!這麼明顯還看不出來麼?我又不是傻!”宋毅說着白了樑川一眼。

“噗——”

一旁的三人聽宋毅說完,皆是忍不住“噗呲”一笑,搞得宋毅有些不明所以。

他撓撓頭問道:“你們笑什麼?我說的不對麼?”

“咳咳——”

穆青輕咳了兩聲,強忍着笑意說道:“對!對!你說的都對!我先走了!實在是受不了了!”言罷又是一陣輕笑,這才推開房門走了出去。

見穆青離開,樑川笑着繼續說道:“二師兄!我覺得小師弟跟你很像,真的很像很像!”

見樑川這麼說,宋毅摸了摸下巴,點頭應道:“嗯!確實像!主要是跟我一樣高大帥氣!要是等他再長大一些長高一些,應該比我都帥!”

聞言,樑川直接翻了個白眼,扶額輕嘆一聲,道:“天吶!我這個腦子!你、我、他、哎呀!二師兄!我不是這個意思,我不是說你倆外表像!”

見樑川這般模樣,宋毅更是撓撓頭,問道:“那你說我們哪裡像?”

樑川聞言更是一陣無語和鄙夷,接着嘆道:“哎呀!天吶!你殺了我吧!跟你說話太累了!”

見樑川一臉的鄙夷,宋毅也是來了幾分氣,當下說道:“那你到底什麼意思?痛快點!別磨磨唧唧的不像個男人!”

樑川聞言更是看也不想看宋毅,轉而朝着一旁的沈巖說道:“石頭!你告訴他!告訴他跟小師弟到底哪裡像?”

沈巖語句精煉簡潔,當下吐出了一個字:“木!”

聽完沈巖的話,樑川頓時豎起了大拇指,讚道:“聰明!”

兩人的話讓宋毅更加不明白了,問道:“什麼木?哪裡有木?咱們這裡只有竹子啊!”

沈巖聞言,側頭看了看宋毅,那從來都沒什麼變化的臉上此時卻是一臉的不可置信,他開口說道:“二師兄!你完了!”言罷,竟然起身就走,頓時讓宋毅又是一愣。

見沈巖起身離開,樑川也是說道:“二師兄!我也走了!臨走時師弟送你句話吧!聽人說智商高的人情商都不高!可你這麼笨,居然兩樣都不高,這就不太正常了!你自己好好體會一下!”言罷,無奈的搖了搖頭,也跟着沈巖走出了房間。

見兩人結伴離開,宋毅撓撓頭,看了看院子裡有些發愣的林凡,又打量了一下自己,嘟囔了一句:“什麼智商,什麼情商,什麼意思?老三都是從哪裡學來的話,怪里怪氣的!”

院子裡,蘇婉靈在石桌旁逗弄着林凡送給他的鸚鵡,不時被它逗得掩嘴輕笑,二黑在一旁看着,大嘴一歪,一臉的不屑。

蘇婉靈見此,笑罵了一句:“死狗!你那是什麼表情?”

“汪汪汪——”

二黑朝着一人一鳥叫了幾聲,然後朝着林凡跑了過去,大嘴一張,咬住他的衣衫,拉着他走了過來。

“小師姐!”

“嗯!坐吧!”

“哦!”

蘇婉靈見林凡一臉癡呆樣子,忍不住一笑,幽幽的說了一句:“唉!連二黑都比你聰明!”

“……”

林凡聞言又是尷尬的撓撓頭,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只覺得今天的蘇婉靈有些怪怪的。

見此蘇婉靈一笑,問道:“你覺得給它起個什麼名字好?”

“你說吧!我不會取名字的!”

聞言蘇婉靈沉吟片刻,說道:“你看它一身青色羽毛,就叫青兒吧!怎麼樣?”

“好!”

林凡聞言點了點頭,覺得這名字也倒是貼切,只是一看那色鳥在蘇婉靈懷中一臉舒服的樣子,他這心裡卻是沒來由的一陣不舒服。

片刻後,蘇婉靈輕聲喚他。

“林凡!”

“嗯?”

“謝謝你!這份禮物,我很喜歡!”

少女輕柔的聲音響起,林凡不由得看了看她,只見她面色微紅,眼中有如水般的溫柔,當下臉色也是一紅。

少年把頭撇過一邊,說道:“你、你喜歡就好了!”

見此,蘇婉靈輕笑了一聲,幽幽的說道:“真是個呆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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