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明倫的父親是王府侍衛,武功高強,爲人憨厚忠心,重規矩,雖然被趕出王府,後來又被王府下人爲難,但是他一直念着王爺的知遇之恩,從來沒有心存怨憤,做出什麼出格的事情。
姜明倫性格隨他父親,極重情義。
這次李無常和趙遜幫了他,他心存感激,安撫了母親之後,就追了出來。
“趙兄,請留步。”街道拐角處,姜明倫追上李趙二人,喊了一聲。
李無常和趙遜轉過身來,看着姜明倫。
趙遜拱拱手,道:“姜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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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真是多謝趙兄了……這位是?”姜明倫先是謝過趙遜,再看向李無常。
李無常雖然沒說話,但是姜明倫知道是他幫了自己,趙遜給自己錢是受了他的指派。
“這位統領府四公子李無常,人稱李二愣子,出了名二世祖,姜兄一定聽過。”趙遜笑了一聲,還拿李無常開玩笑。
李無常翻了個白眼,對着姜明倫拱拱手,苦笑道:“小弟李無常,見過姜兄。”
姜明倫心中一驚,他當然聽過李無常的大名,只是想不到他會幫助自己,他到底有什麼企圖,是想要自己幹什麼嗎?
李無常看着姜明倫的神色陰晴不定,無奈笑了一聲,面向趙遜,道:“遜哥兒啊,看來我的名聲真是堪憂啊,每個人初次見到我都是這副神色。”
趙遜失笑,想起了自己第一次跟李無常見面的情形,當時他還懷疑李無常劫持了王家三口呢。
姜明倫意識到自己有些失禮,道:“四公子別誤會,我只是……那個,只是想感謝你,謝謝你幫我還債,錢我以後會還給你的。”
李無常擺擺手,道:“姜兄切勿多想,我並沒有什麼特殊目的,只是看不過晉王府的人這麼囂張,錢呢,不着急還,什麼時候都行。”
接着把自己那張借據拿了出來遞過去,續道:“那,這裡還有五十兩……不小心接了個收債的任務,想不到收到姜兄這裡來了。”
姜明倫接過來一看,果然是自己母親寫的借據,聽着李無常的語氣,這才相信對方沒有任何企圖,純粹是看不過眼。
這麼想着,心中感激之情更盛,對李無常的看法也大爲改觀。
李無常怎麼看都不像傳言中那種專橫霸道,蠻不講理的紈絝子弟,反而更像一個豪邁瀟灑,不拘小節的俠士。
不過傳言中有一點應該沒錯,李無常不愧是“李二愣子”,他這麼幫助自己,擺明了連晉王爺都不怕,真的有點愣頭青的味道。
不管怎麼說,滴水之恩,當涌泉相報,這是姜明倫從小就恪守的原則,雖然李無常並不在乎那一千多兩銀子,但是姜明倫卻不能不把這當一回事。
姜明倫道:“四公子雖不在意,但是明倫當銘記於心,四公子以後有什麼需要,明倫一定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李無常笑道:“我現在就要需要你辦事。”
姜明倫一愣。
李無常續道:“拜託你不要叫我四公子,叫我李二愣子或者愣少都行,我也不叫你姜兄,直接叫你明倫,大家這麼有緣,又年歲相近,就交個朋友吧。”
趙遜接道:“對呀,大家這麼有緣,交個朋友吧。”
兩人對姜明倫頗有好感。
姜明倫這才反應過來,暗忖對方果然豪爽灑脫,當下高興道:“兩位這麼看得起明倫,那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
午飯是在趙遜家吃的。
三人年歲相仿,志趣相投,又都是習武之人,吃過飯之後,就討論起武功和武道大會來了。
姜明倫武功最高,達六品中階,用刀。
趙遜次之,達六品初階,用劍。
這兩人都是天縱之才,青年一輩中的佼佼者,僅次於“長安五公子”。
相比來說,李無常就差多了,因爲他起步晚,所以現在只有三品中階水平,但是他勝在內功霸道,經脈強韌,而且他的鑽研精神和勤奮程度都是頂級的。
園子裡。
趙遜抽出自己的佩劍,耍了花式,笑道:“愣少你應該配一把武器,赤手空拳的話,和別人鬥起來終究會非常吃虧。”
劍鋒上散發出藍芒,耀眼異常,李無常此前已經見識過了,趙遜每當發功的時候周圍都會變得寒冷,還會閃耀着藍芒。
姜明倫驚訝地看了趙遜一眼,道:“老弟,你的內功不簡單呀。”
感慨了一下,又對着李無常道:“愣少,趙老弟說的對,你應該配一把兵器,可以更好的發揮自己的實力,不知你喜歡大刀還是長劍。”
李無常想了想,道:“其實我不大喜歡揹着一把刀或者劍到處晃,我更喜歡那種小巧又鋒利的短刀或者匕首。”
姜明倫皺眉,道:“如今刀劍當道,各路高手用劍居多,用刀次之,可見這兩樣兵器的確有其出彩之處,神兵譜前十名,刀劍佔了八位不是沒有道理的。”
“神兵譜”,是江湖好事者將天下的神兵列出來,詳細描述其優缺點,然後做出一個排名,據說非常受各路俠士的追捧。
李無常聳聳肩,道:“神兵譜上的兵器當然多半是相當不錯的,不過我認爲好的兵器的確能提高使用者的實力,但是真正有實力的人,就算那一把普通兵器,別人也會認爲是神兵。”
頓了頓,續道:“我可聽說那個誰……司空盛是吧,使用的就是一把普通的刀,排名好像不低吧。”
“九江狂徒”司空盛,九品初階高手,他的武器的確是最普通的短刀,但是卻高居“神兵譜”第九名。
哪個高手不是佩戴名家所鍛造的兵器,偏偏這個司空盛怪兮兮的,明明權勢滔天,家財萬貫,卻非要拿一把破刀到處逛。
趙遜點頭道:“有道理,既然愣少不想用長兵器,用一把短刀應該非常不錯……呵,配合你那詭異的身法,當個刺客應該不錯。”
李無常想了想,確實是不錯,道:“那我回去之後就弄把水果刀藏在腰上。”
謝明倫呵呵笑道:“水果刀,虧你說的出口,你們李家好的兵器應該不少吧……不過話說回來,論武器,還是應該去武道閣去,聽說裡面有不少神兵利器。”
說着臉上露出嚮往的神色,他很想要一把好刀,不過他也知道武道閣並不是誰都能進去的。
每次武道大會結束,都會有十五到二十個名額,能進入武道閣,或學習招式秘笈,或挑選兵器。
並非武功高就能進入的,除此之外,必須是身家清白,爲人忠厚,又肯爲朝廷辦事的人才能進入。
謝明倫雖然武功很高,但是想脫穎而出,還是有不小的困難,除“長安五公子”之外,外地也來了不少青年高手,有好幾個的武功都是“長安五公子”那個級別的,他這些天都見識過了。
就算他走運,能夠脫穎而出,也不一定能進入武道閣,因爲他的父親得罪過王爺,只要王爺打聲招呼,自己就沒戲了。
這麼想着,心中有些無奈。
“鏘!”
姜明倫拔出長刀,對着趙遜說:“遜哥兒,請不吝賜教。”
趙遜想不到姜明倫會突然向自己挑戰,心中涌起豪氣,一躍進入園子中央,笑道:“明倫請收下留情。”
口中說的雖然客氣,可是臉上卻異常自信。
李無常退開到一旁,準備看好戲,此前他只見過大哥李無鋒和族叔李中嶽有過一場龍爭虎鬥,異常精彩。
終於又有機會了。
姜明倫大笑一聲,提步跟上,直接用大刀劈過去,趙遜怡然不懼,揮劍迎上,剎那間,園內藍芒暴漲,寒氣逼人。
李無常一面運功禦寒,一面認真看着場中的交鋒,大感刺激。
姜明倫的武功講究力量,大開大合,咄咄逼人,每刀都不留餘地,看起來聲勢驚人。
而趙遜的卻更爲靈動,講究一些小技巧,該躲就躲,當攻就攻,乾脆利落。
雙方你來我往,各有千秋,其精彩程度不下於李無常那日所看到的李無鋒與李青的交鋒。
“叮!”
刀劍交擊,兩人在半空硬拼一記,各自退開數丈,一息未止,同時前進,又開始了下一輪的激鬥。
姜明倫突然變招了,雙手拿刀,在空中畫了個圓,然後用力揮下,一股難以抗拒的力量撲面而來,李無常立馬又退開幾丈遠。
“砰!”
一聲悶響,趙遜被劈個正着,長劍脫手而出,人退出有三丈遠。
勝負已分。
短短的數十招,兩人均使出渾身解數,最終趙遜略遜一籌。
趙遜哈哈大笑,道:“痛快呀,很久沒有這麼痛快了,明倫這招是什麼名堂,竟讓人生出避無可避的感覺。”
姜明倫收刀回鞘,又將趙遜的劍撿起來遞給他,歉然一笑,道:“不好意思,一時興起,沒有收住手……至於剛纔那招,是我壓箱底的功夫,名叫‘破山式’,本來還以爲不要用這招就能收拾遜哥兒的,想不到你如此頑強,如果你能抗住那招,那我只好認輸。”
趙遜輸掉比鬥,並不煩惱,笑道:“好招式,看來我還是挺榮幸的,竟能迫明倫使出看家本領,本來我還以爲自己回輸的很慘呢。”
趙遜只有六品初階水準,而姜明倫是六品中階的實力,兩者還是有着不小的差距的,加之姜明倫的招式威猛,所以趙遜輸掉很正常。
李無常走近鼓掌,大聲叫好,道:“兩位的武功精彩絕倫,令人歎爲觀止,不知有沒有興趣指點一下小弟呀。”
另外兩人當然不會嫌棄李無常武功低,都和他過了幾招拳腳,說了自己的一些心得,雖然沒有固定的招式,因爲他們都是使用武器的,不懂拳腳招式。
但是這足以令李無常受益匪淺,大漲實戰經驗,心裡想着以後可以找他們作爲陪練。
不管怎麼說,還是得先找一把西瓜刀傍傍身,就像趙遜所說的,配合自己的身法,走一走刺客的路子,應該很拉風,很靠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