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
胡林與寧雨嘴巴大張,看着眼前被輕描淡寫一劍破去的禁術。
王青巖也沒想到,“可能是因爲怕引起大玄陸地神仙級別以上強者的關注,所以這封禁並沒有那麼穩固?”
胡林看了一眼只有劍柄的西風劍,嘆了口氣。
人比人,氣死人。
王青巖並沒有將西風劍收回劍匣,率先朝周府內走去。
如今的周府,在天光之下暴露無遺。
遍地的血跡與殘缺不堪肉塊臟腑殘渣,讓王青巖緊緊的皺起了眉頭。
“周府到底發生了什麼?這郭鎮魄是被鬼迷了心竅嗎!!”寧雨看着這慘狀,有些不能理解。
離魂觀被三聖特赦,已經是天降大恩。二百多年來,離魂觀從未發生過任何有違大玄律令的事。然而,眼前的一切,透露着詭異至極的味道。
“兩位師兄,你們感受到了嗎?”王青巖的身後,一層肉眼不可見的屏障再度立了起來。
“前方就是大廳,有儒門浩然氣的波動,後院某處則有凌厲刀氣縱橫還有星光濺射。”胡林的神思比王青巖強大,他在西風劍破去這封禁的一瞬間,便感受到了。
“是黃大人與吳叔他們的氣息!我們走,先找到黃大人!”王青巖率先朝着周府大廳而去。
胡林與寧雨二人對視一眼,跟了上去。
周府大廳內,黃茂奇的稷山筆懸浮在頭頂,散落而下的文字已經暗淡到幾乎不可見,身上遍佈抓痕咬痕,傷口呈現出暗紫色。
“立命境的限制,實在影響太大了!”黃茂奇的臉色蒼白,他撐不住了。
然而,在某一瞬間,他發現自己的境界竟然恢復了,雖然傷勢依然很重,但是黃茂奇仍然在那一瞬間動用平天境的修爲壓制了傷勢。
“聖師的援手來了!”黃茂奇咬牙,他只要再支撐一會就好。
“黃大人!”
“黃大人!”
一道刀光從周府大廳的後門迸射而出,將撲擊而來的煉屍斬碎。吳觀冕臉色陰沉,毫不留手的衝了進來。
鄺錦清與董月來的臉色也極爲難看,做爲這座郡城裡屈指可數的平天境,往日裡詭異之事也處理了許多,卻沒想到今日差點在這裡翻了船。
離魂煉屍雖然強悍,但終究是沒了神智,在吳觀冕這樣的武道修行者面前,就如同蚍蜉。
正門口,則是一個揹負着劍匣,拎着一個劍柄的青年。胡寧二人已朝煉屍衝去。
“少堂主!吳捕頭!”黃茂奇的傷勢再也壓制不住,稷山筆掉了下來,整個人委頓在地。
王青巖越過諸多衝擊而來的煉屍,扶起黃茂奇,雙手按在了黃茂奇的後背。精純至極的元氣渡了過去,幫助黃茂奇壓制傷勢。
黃茂奇長舒了口氣,虛弱的說:“當下,我們幾人交流一下線索!此次詭事是由郭鎮魄主導,出現的有量天鼎,還有一幅圖。”黃茂奇頓了頓,“不過,有些不對勁,這些煉屍的氣息倒是有些像鴻塔山上的氣息!”
董月來用命星盤罩住了黃茂奇,無數星光灑落而下,不斷的修復着黃茂奇的傷勢。
“這煉屍的毒被鴻塔山的氣息增幅過,變成了一種未知的劇毒,我的星光難以洗刷!”
鄺錦清手中的圓球開始變換,這圓球是玄墨崖的技道核心之物,每一名弟子都擁有的命器,機關天門。雖是球形,但內蘊空間,收納着玄墨崖的繁多技器。
隨着機關天門的變換,一座小小的遍佈着淡綠色鱗片的木橋出現在了黃茂奇的身前,隨着鄺錦清手印的變動,木橋開始變大。
“扶黃大人坐上去!我用龍鱗木橋吸取試試!”
王青巖收手,扶着黃茂奇坐上了龍鱗木橋,鄺錦清開始催動木橋。
木橋上鱗片散發着微光,吸收着黃茂奇身上的煉屍劇毒。
這個時候,吳觀冕等三人已經將煉屍屠戮一空。這些無智之物,在三名武道修者的手下,如同螻蟻。
吳觀冕甩了甩手中的長刀,他的長刀叫做砂礫。
“這些鬼東西!!”他從後院一路殺來,看到了不下百具殘屍。“郭鎮魄是把整個離魂觀的弟子都給煉了麼?”
胡林走上前,朝着吳觀冕拱了拱手,“吳師兄,前院也有很多殘屍,都被啃食過...”
吳觀冕朝胡林寧雨二人擺了擺手,“沒想到陳傳義還知道找你們兩個,現在這周府,跟煉獄沒什麼區別了。四百餘人的大族,就這麼被殺被啃食!鴻塔山上的意圖太明顯了!”
胡寧二人沒有接話,做爲真武堂的分支,他們瞭解的東西其實都差不多,不過深淺不同而已。
王青巖看着正在療傷的黃茂奇,提着的心稍微放鬆,開始打量着這座大廳。
大廳內的地板被血液滲透,到處都是殘肢斷臂,有被砍斷的,被砸碎的內臟散落在各處。而當中本來懸掛的貔貅鎮宅圖竟然開始扭曲模糊,似乎被什麼東西影響過。廳堂的上方橫樑,正在汩汩的往外流着污血,那污血順着兩旁的樑柱流到了黑暗中。
“嗯?”王青巖盯着地上的殘屍,忽然疑惑出聲,“怎麼地上的屍體忽然變少了?”
吳觀冕聞言也開始仔細打量了起來,越看他的內心越冰冷。
“確實變少了!好像被這座房子吃了!”
寧雨雙眼有些顫動,“不是被這座房子吃了,而是被量天鼎轉移了!這裡是處於量天鼎的內部空間,雖然我們站在這裡沒動,但是那些殘屍所處的地方被轉移了!”
“血肉祭祀?”董月來放開了命星盤的操控,星光自主洗刷黃茂奇的肉體。他做爲命星宮的星光祭祀,術道一門,萬法皆同。“郭鎮魄在獻祭什麼存在?還是....”
“在這個天下,他無論獻祭什麼,都不可能成功!他,只是爲了吃!”王青巖的雙眼中,全是暴虐。
在場諸人身子一冷,如果郭鎮魄的變化真的與鴻塔山有關,那麼他的本性,除了毀滅便只有進食。
“這樣一位平天六景的大修行者,是如何被污染的?”王青巖蹲了下來,西風劍朝着那道道污血刺了刺,那污血在西風的聖人氣息下,發出了陣陣慘叫,發出了“嗤嗤”的響聲,隨後便化作了青煙消散而去。王青巖的臉色一喜,他不知道這污血到底有什麼作用,但是既然能夠泯滅掉,那就先下手爲強。
吳觀冕羨慕的看着西風劍,“剛纔黃大人提到過一幅圖,莫非是被那東西污染的?”
“術道宗門,心性修行最強,何況離魂觀更是深研魂靈之術的宗門,在我爹的封鎖下,鴻塔山上的高端戰力不可能進入大玄內部,一幅什麼樣的畫能夠污染一位平天六景的術道大修行者?如果能夠污染郭鎮魄,那麼就代表今天我們站在這裡的所有人,都逃不過這東西的污染!!”王青巖將西風劍插在了地上,截斷了污血的流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