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步步向前行去,霍玄仿若局外人,看盡世間悲慘景象。
令他感到憤怒的的是,在這災民餓殍遍地的時候,聚居地竟然有一幫人在尋歡作樂,左擁右抱,胡吃海喝,行徑惡劣,令人髮指。
“該死!”
他眸中厲芒一閃,身形一輕晃,直遁而去。
“虎爺,咱兄弟再走一個!”
“小妞,別跟木頭人似地,你若不侍候我們虎爺高興,一升米休想拿走半粒!”
一羣人圍坐在大桌旁,有男有女,桌上擺滿酒菜,正在大吃大喝,無比盡興。那些男的都是身穿甲冑,看上去應該是軍士,一個個油光滿面,酒氣熏天,絲毫不受災年影響。
還有五六名少女,打扮的花枝招展,但是臉上卻掩飾不住透着菜青色,強顏歡笑陪酒之際,偷偷看向滿桌菜餚,都是一臉渴望。
呼——
一陣勁風吹來。頓時,桌上碗碟被掀飛,酒菜灑落一地,一片狼藉。
“媽的,怎麼回事!”
有幾個軍士躲閃不及,被淋了滿身油湯,跳起來破口大罵。
“你們好興致啊!”
一箇中年漢子,如鬼魅般突兀出現在這幫人面前,神情冷漠,目光中透着難以掩飾的殺意。
“你這傢伙是誰?敢來打擾老子們的雅興,不想活……”
一個滿臉橫肉的傢伙,不知死活,手指着來人,叫囂大罵。誰料,他話還沒說完,整個人瞬間如遭雷殛。定在原地,頃刻間身子如鏡像般碎裂,化成飛灰,灑在地上。
如此詭異一幕,頓時讓剩下幾名摩拳擦掌的軍士驚駭欲絕。其中有一個看上去粗獷的傢伙,渾身直抖,胯間禁不住流淌下黃色液體。
那幾個少女卻渾然不覺,全都趴在地上,伸手抓着沾滿泥土的剩菜,狼吞虎嚥大吃起來。
“在下雲虎。臨水雲家弟子,不知前輩駕臨,有失遠迎,還請恕罪!”
那胯襠滴水的傢伙,經過一陣驚恐之後,勉強定下神來。戰戰兢兢,衝着來人報出自家名號。
“糧呢?”
霍玄冷冷問出一句。這幫傢伙今天若不給個交代,他絕不會手下留情。
“都,都在糧倉。”那被同伴尊稱爲‘虎爺’的傢伙,手指着後面一座大倉,畏畏縮縮回道。
霍玄掃了一眼,立刻發現這糧倉內。除了幾千斤發黴腐爛的稻穀,再無半點糧食。莫說這些東西能不能吃,光憑几千斤的份量,根本不夠聚居地百萬災民一頓口糧。
“雲家?雲國?哼,你們吃肉,連湯都不留一口,活在世上也是糟蹋糧食!”
霍玄冷冷看了這幫人一眼。以虎爺爲首的幾個軍士,頓時感到一股殺氣瀰漫而來,通體冰涼窒息,喘不過來氣。彷彿隨時就會斃命。
“大人饒命,大人饒命……”
這幫傢伙大聲求饒,有幾個沒出息的,更是痛哭流涕。
“寧國犯境,上面無心安撫災民……這些吃食都是我們自己花錢從郡城買的。並非剋扣災民口糧,還望大人明鑑!”
生死關頭,一向膽小的‘虎爺’,突然變得口齒伶俐起來,飛快說明原因,撇清關係。
若真是如此,倒也怪不得這幫傢伙。霍玄殺氣一斂,頓時,這幫傢伙渾身一鬆,大口大口喘氣,有虎口逃生的感覺。
“亂世之中,各爲私利,到頭來……苦的還是這些老百姓。”
霍玄輕聲一嘆,大袖揮出,一股無形大力激盪而去,頓時,糧倉內那些發黴腐敗的稻穀一粒粒飄了起來,在半空化成一片黃雲,凌空灑下。
佔地足有百里的聚居地,立刻下起來‘稻雨’,原本無精打采的在災民們,在經過一陣驚愕之後,全都開始動手去撿落在地上的穀粒。
“定!”
就在此刻,一聲清朗的男子聲音響徹天地,頓時,整個聚居地仿若被一股神秘力量籠罩,包括虎爺等人在內,所有災民全都身體僵硬,頓在原地,動彈不得。
這時,卻見一個人影飄身騰起,一步一步虛踏而去,瞬間來到半空中,盤膝而坐。
“這些穀粒救不了你們的命,都等一等吧!”
響徹天地的聲音再度響起,旋即,下方所有人身上的禁錮消失,恢復自由。此刻他們沒有再去撿地上的穀粒,一個個擡起頭來,仰望天穹,那懸空而立的人影,宛若神人一般,透着難以言及的威嚴。
“仙師,救救我們吧!”
不知是誰,大喊了一聲,頓時,整個聚居地呼聲震天嗎,無數災民跪倒在地,衝着天上那道人影叩頭不已。在他們心中,或許只有無所不能的仙師,能夠救他們脫離苦難。
一張張悲痛絕望的臉孔,落在霍玄眼中,讓他黯然難受,心念卻是更加堅定。
微閉雙目,低沉的咒語聲從其口中悠悠傳出,繁奧艱澀,響徹天地。其雙手開始變化法訣,一道道流光激盪而出,射向四面八方。
頓時,方圓百里地域,天地靈氣開始劇烈波動起來,從四周瘋狂聚攏而來,不消片刻,聚居地上空便出現一片百畝大小的靈雲,透着難以言及的煌煌天威,籠罩大地。
“風來!”
一聲輕喝。頓時,狂風大作,靈雲翻滾,化成烏雲涌動不息,遮天蔽日,天地昏暗。
一陣陣悶雷聲,從雲層深處傳出,隱有電蛇舞動,響徹天際。
“要下雨啦!仙師作法,要下雨啦……”
呼嘯的勁風裹挾着潮溼氣息,吹拂大地,帶走多日來的悶熱,一片涼爽。不少災民見到此天地異象,驚喜若狂,三兩摟抱在一起,大聲歡呼。
“雲聚潮汐。巨浪滔天!”
天空上,霍玄雙手法訣一掐,頓時,漫天烏雲開始凝聚壓縮,大片大片水雲出現。繼續凝聚融合……幾息後,一片足有百畝大小的潮汐巨浪出現在天空,如倒懸的大海,翻滾涌動,緩緩下壓而來。
如果這片潮汐巨浪鋪天蓋地而下,對於聚居地的災民來說。不是幸運,而是災難。毫無疑問,巨浪壓頂而來,掀起的滔天威能足以將整個聚居地覆滅,百萬人喪命當場。
這一刻,霍玄雙手再度變化印決。口中暴喝一聲:
“定!”
頓時,漫天潮汐巨浪在一股無形大力控制下,凝而不散,硬生生定格在半空。
此刻,只見霍玄臉上泛過一抹潮紅,左手法訣加持,右手一指。又喝道:“昆吾!”
一道白光從其背後激射而出,在半空化成一柄巨刀,長達百丈,刀身放射炫目白光,凌空斬去。
一道道巨大刀芒顯現,橫劈而去,一片片潮汐浪水分割而下,在凌厲刀氣激盪下,化成漫天雨霧揮灑而下。
大雨淅淅瀝瀝從天而落,浸溼乾涸的大地。滋潤人們絕望無助的心靈。
“下雨啦,下雨啦……”
無數災民在雨中狂奔着,大笑着,仰起頭,張大嘴。任憑雨點打在自己的臉上,無比快慰。
而天空上,昆吾仍舊不停橫劈而去,雨一直下,持久不停,霍玄臉上再度泛過一抹潮紅,身軀也開始不由自主抖動起來,看上去十分吃力。
他此刻施展的乃是九級禁術巨浪滔天。此法威能之大,滔天巨浪,壓頂而下,足以在瞬間摧毀一座大型城邑。原本以他的修爲,加持九級禁術遊刃有餘,難就難在施法之後,需要控制禁法威能,潮汐巨浪化成雲雨灑下,困難程度提升十倍不止!
換做是其他元嬰強者,根本無法辦到,他卻是憑藉強橫修爲,天賦神通大衍之力,硬生生將九級禁術轉化成降雨甘霖所用。
此地異象,遠在百里之外的臨水郡,也是清晰可見。
昔日雲家府邸,今天的雲國皇城,一長鬚虯髯老人目視遠方天空,靈氣波動,烏雲蔽日,天地昏暗,臉色變了變,旋即衝着身後數人,大聲道:“有高人在聚居地施法,爾等快隨我前去一探究竟!”
話語間,他揮手祭出一梭形法器,騰空而起,駕馭遁光激射遠去。
嗖嗖……
十幾道流光旋即跟在老人身後,遁向天穹,疾馳而去。
修者領悟天人合一境界,玄師神念通神,能夠源源不斷汲取天地靈氣,自身法力不絕。武者能借天地之勢,領域威能籠罩之下,鬼神莫敵。
霍玄玄武雙修,功力遠勝同階數倍,外加天賦神通大衍之力,堪稱震古爍今,無人能及。雖是如此,他也不敢輕易嘗試逆轉九級禁術,降雨福澤蒼生。
而今,在見到災民罹難,經受無盡苦痛,他心生憐憫,放手一搏。
在昆吾最後一擊之下,法術聚攏形成的最後一片潮汐巨浪化成雨雲灑落大地,此刻,他鬆了口氣,法訣一掐,周遭天地靈氣如潮水般涌入其體內,補充耗損的法力。
片刻後,其體內法力恢復大半,沒有遲疑,再度掐出印決,口誦法咒,準備施展《大回春乙木青靈咒》禁術。
此術同樣是九級禁術,卻不具備攻擊威能,乃是一種輔助類木系禁術,一經施展,具有枯木逢春萬物復生之效。
低沉的咒語聲響起,聚居地上空天地靈氣再度波動起來,隨着霍玄法訣掐出,無數綠色光點漫天飛舞,如雨點般飄灑而下。一股青靈氣息瀰漫整個聚居地,驅走了污穢晦氣,帶來無限生機。
一粒粒灑落在地上的黴爛稻穀,彷彿受到奇異力量滋潤,開始以眼見速度生根發芽,不消片刻間便長大。鬱鬱蔥蔥,整個聚居地變成綠茵茵的稻田,一望無際。
“稻穀!稻穀生出來了……你們快看,稻穀!全都是稻穀!”
一個白髮蒼蒼的老者,看着四周不斷長大長高的稻苗,激動地大喊大叫,臉上盡是驚喜,老眼中噙着淚花。
與此同時。天空上施法的霍玄,身子再度輕顫起來,彷彿支撐不住。同樣都是九級禁術,此番施法,難度更勝之前數倍。原因無二。天地靈氣總有枯竭之時,方纔一輪禁術施展,幾乎將周遭百里方圓的天地靈氣汲取一空,而今再施展,幾乎九成以上都是霍玄自身法力加持,縱使他道行通天。也是難以支撐。
體內法力飛快流逝,他臉色沉重,卻絲毫不亂,在法力剩餘不足兩成的時候,其雙目精光暴射,大喝一聲:“玄武絕!”
真元法力。本源相通。在運轉《玄武絕》秘法之後,其體內五大氣海,金木水火土五大道胎,散出磅礴如海的真元之力,沿着經脈逆涌而上,與紫府本命元嬰所剩無幾的法力在心口位置猛然碰撞,頓時轉化成渾厚如海的法力傾瀉而出。源源不斷加持禁術威能。
漫天綠色光點不斷飄落而下,青木之力,生生不絕,源源不斷。在青木靈力滋潤下,大地上無可計數的稻苗不斷催生,開始結穗灌漿……
半柱香後,稻苗開始轉成金黃色,漸漸成熟。而此刻,霍玄的身子在半空搖晃不定,其臉色由豔紅轉而變得一片蒼白。體內法力再度枯竭,卻咬牙死死撐住。
“還差一點……”
他目視下方歡喜雀躍的人們,心中默默唸叨,只要再支撐片刻,《大回春乙木青靈咒》便能圓滿。催生的稻穀足以讓這些災民度過荒年。
而此刻,一道道流光從臨水郡方向疾飛而來。逼近之後,顯出身形的十幾人見到下方景象,全都是滿臉驚駭,目光看向盤膝懸坐在不遠處半空的霍玄,不自覺流露出敬畏之意。
轟——
體內一聲轟鳴,真元法力枯竭,點滴不剩,霍玄身子搖搖晃晃,差點兒就要從半空栽落。而此刻,大地之上,入眼盡是沉甸甸的金黃色麥穗,一片秋收歡悅的景象。
“仙師大德大恩,吾等子孫銘記百世,焚香禮拜,不敢忘懷!”
無數災民跪倒在地上,熱淚盈眶,衝着天空那個人影,頂禮膜拜,發自內腑,真摯之極。有了這些稻穀,他們再也不用忍飢挨餓,全都能過活下去。
霍玄卻無法做出迴應。他此刻狀態十分不好,光是體內真元法力枯竭並沒有大礙,糟糕的是原本被封印砸從體內的魔性惡念,在其身體虛弱之際,開始蠢蠢欲動。
特別是那件逆天魔器浮屠血杖,彷彿看透人心,趁着霍玄體內真元法衰竭之時,散出陣陣魔力開始衝撞封印。
一揮手,無數亮晶晶的靈髓灑出,在周遭碎裂化成濃濃靈霧,盡皆被霍玄汲取一空。其蒼白的臉龐泛過一抹赤紅,眼瞳更是透着淡淡血光,雙手開始不斷掐印,運轉汲取而來的靈力朝自己右臂直涌而去。
其右臂,原本的血色小塔圖案,在封印之後,已經淡薄看不清。而此刻,卻泛出殷紅血光,血塔圖案清晰可見,並且不停變幻,像是要肌膚血脈內鑽出來一樣,妖異莫名。
“混沌!”
牙一咬,霍玄低喝一聲,旋即,其體內傳出陣陣雷鳴轟響,一道道紫色電弧突兀顯現,縈繞在其體表,不斷朝右臂血塔圖案轟擊而去。
霍玄渾身衣衫在雷電之力侵襲下,立刻化成虛無。不過他赤裸的身子,卻沒有裸現在人前,在外人目光看去,他整個人被紫色電弧包籠罩,失去了身影,遠處只剩下一團巨大的紫色電球。
“爺爺,此人修爲……好恐怖!”
遠處,一明眸酷齒的少女駕馭劍光,來到長髯老人身後,低聲說道,臉上盡是敬畏之色。
“能施展如此逆天法術之輩,肯定是不出世的絕頂強者……我雲家有緣遇見上,乃是大機遇,千萬不可怠慢!”長髯老人說出此話,心裡開始尋思,等到這位高人施法結束之後,該如何上前拜見?
少女聽後,點頭表示贊同。
雷光電弧之內。
霍玄咬緊牙關,苦苦支撐,藉助雷電之力抵禦體內龐大魔力衝擊。同時,他開始默唸般若心經,儘量使得自己心境祥和,不受魔性感染。
卻不料,此番來自體內的魔力衝擊太過狂猛。如暴風驟雨般,難以抵擋。紫府內,魔嬰咆哮,拼命掙脫束縛在身上的封印。右臂之處,浮屠血塔好似具備免疫雷電之力。以及佛門法咒的約束,透出的血腥狂暴之力。
一剎間,霍玄如墮阿鼻地獄,眼中盡是屍山血海,耳畔聽到的全是怨魂嘶鳴嚎叫,令他心境搖曳。難以自持。
難道又要沉淪魔道?難道又要大開殺戒,屠戮生靈?
他心中一遍遍嘶喊,雙目已經血紅,雷電都難以遮掩其渾身逸散出的狂暴戾氣!
就在此刻,一股清涼氣流從外界涌入體內,所過之處。狂暴魔力像是遇到剋星一般,盡皆驅除乾淨,令得霍玄即將迷失的心緒爲之一清。
“這是……”
他來不及多想,控制這股氣流流向右臂,幾息後,血塔圖案徹底黯淡,再無半絲血腥戾氣逸散。隨後。他又控制這股氣流進入紫府,咆哮嘶吼的魔嬰,在這股氣流籠罩下,立刻安靜下來,封印穩固,再無半點躁動跡象。
霍玄心中一陣驚喜。隨後,在他沒有控制的情況下,這股氣流盡皆鑽入其本命元神眉心那枚棱形晶體之內,原本受損有裂痕的晶體,在這股氣流涌入之後。竟然慢慢癒合,裂痕很快不見,散發出淡淡的乳白色靈光。
危機過後,霍玄第一時間察探這股氣流來自何處。目光所及,竟然毫無所獲。最後,在他散出大衍之力察看下,方纔弄清楚這一切。
ωwш▪Tтkā n▪C〇
這股清涼氣流的來源,竟然是下方那些跪拜在地膜拜自己的災民。他們每一個人身上,都散發出一絲微弱氣流,幾可不計,微弱之極,縱使是大衍之力察看,也難以發覺。
但是百萬災民身上散發出的氣流凝聚在一起,立刻便讓霍玄察覺到,無數宛若蛛絲般的無形氣流,匯聚在一起,化成一股清流源源不斷涌向自己,至今仍未停歇。
“這是什麼力量?竟能遏止住我體內的魔力?”
霍玄驚喜交加。他感覺到這股力量充滿了神秘,看似弱小,卻擁有無法想象的龐大威能,並且還是來自這些普通百姓,簡直讓人難以置信。
天空上。
雷電閃爍。下方百姓膜拜不停,那一縷縷神秘力量源源不斷,涌入自己的紫府本命元神之內……直到,有人開始站起身,收割沉甸甸的稻穗,這股力量方纔開始慢慢減弱。
隨着越來越多的人們加入收割稻穀行列,這股神秘力量也開始不斷減弱,最後終於可以忽略不計,難以感應到。
這時,霍玄心中好像明白了一些,這股神秘力量的來源,似乎是下方災民對自己虔誠的膜拜願力。他修行歲月雖不長,但是道行通天,閱歷更是豐富,卻從未在任何典籍上見過,有這麼一種神秘力量存在!
想要弄清楚這一切,或許,只能等到日後自己慢慢發掘,解開這種膜拜願力的神秘面紗,此刻,他收起大衍之力,目光衝着不遠處掃了一眼,冷哼一聲,臉色不自覺難看起來。
半空中的紫色電球開始黯淡斂去,幾息後,徹底消散無形。霍玄的身影再次出現,原本損毀的衣衫不見,他又拿出一件粗布麻衣,穿在身上,配上平凡無奇的面容,顯得十分普通。
遠處觀望的一行人,卻並未因爲他不出衆的衣裝打扮,心存半點不敬之意。當先那個長髯老人駕馭飛行法器而來,衝着霍玄欠身一禮,神情無比尊敬,道:“晚輩雲天昊,不知前輩大駕光臨,未及遠迎,還請恕罪!”
此老正是雲家老家主雲天昊。當年,他跟霍玄有過幾面之緣,爲人還不錯,霍玄對他印象頗佳,但是經由聚居地一事,大爲改觀,看向此老的目光,掩飾不住透着厭惡之意。
“你就是雲國君主?”
霍玄揹負雙手,淡淡問出一句。
昔年他見到此老,以晚輩自居,而今雙方易位,以他顯現出的修爲實力,沒人會懷疑其乃是修煉多年的老怪物,縱使是年紀近百的雲天昊,也謙虛謹慎,不敢同輩論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