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霍玄從入定中醒來,他感覺自己周身舒爽,丹田內真氣鼓脹。一次修煉,竟抵得上他過往十日之功!
心中驚喜難當。他緩緩吐出一口濁氣,睜開雙眼。入眼處,一張老臉湊在自己面前,臉上盡是不解困惑之意。
“前輩!”
霍玄先是一驚,隨後便坦然。這張老臉的主人,自然便是藥毒老人。
“怪哉,怪哉……”
此老也不看霍玄,眼珠直勾勾盯着石缸內的藥液。原本漆黑如墨的藥液,此刻已然變成清水,清澈透底。
霍玄也發現這一異狀。他不明所以,撓了撓腦袋,便從石缸內出來,穿好衣衫。這時,只聽藥毒老人自言自語的嘀咕聲傳來,“這劑百毒湯的藥量,足夠常人三次浸泡所用,怎地被這小子一次便將藥性全部吸收,真是怪了……”
此老一頭霧水,霍玄卻心如明鏡。他在修煉《大五行輪迴經》的時候,只感覺自己渾身汗毛孔盡皆舒張,從藥液中傳來絲絲熱氣,全都被他吸入體內。那些熱氣估計不錯的話,應該就是百毒湯的藥力。
“好厲害的大五行輪迴經!”
霍玄心中暗道。他俊秀的小臉上,此刻泛出一抹驚喜笑容。看來阿杜沒有欺騙他,這門《大五行輪迴經》的確玄妙神奇,堪稱逆天功法!
“這麼說來……我錯怪阿杜了……”想起之前自己對阿杜的語氣態度,他心中有些慚愧。
“前輩,時辰不早了,我去準備午飯!”他做飯是幌子,本意是打算去向阿杜道歉。
“去吧,去吧……”藥毒老人揮了揮手。這位老人家此刻心神都放在化成清水的百毒湯上面,哪有心思顧及他!
霍玄一溜煙離開,來到隔壁膳堂,也是他的居處。走進屋,他將房門掩上,隨後目光轉向靠在竈臺旁邊的石棍昆吾,輕聲喊道:“阿杜!阿杜!”
“小玄子,有事麼?”
阿杜懶洋洋的聲音響起。隨後,一個拳頭大小的白色光球從石棍內飛出,來到霍玄面前稍一盤旋,化成阿杜的身影。
“這個……咳咳……”霍玄乾咳幾聲。他還沒想好,該如何向對方表達自己心中歉意。
阿杜像是看透他的心思,微微一笑,道:“小玄子,你若是想說感激哥的話,那就不必了。哎,早先哥害得你差點兒喪命,如今送你一門絕世功法也是應該的。咱們之間的不愉快,就此一筆勾銷,你看如何?”
他這麼大度,霍玄更加慚愧。
“杜大哥,先前都怨我疑心重,錯怪了你。”霍玄此刻改了稱呼,語氣也多了幾分尊重,“有恩報恩,有仇報仇,這是我霍玄做人的宗旨。杜大哥你贈我絕世功法,大恩不言謝,這份人情我霍玄銘記在心,日後必當報答!”
見到霍玄滿臉堅決,語氣斬金截鐵。阿杜心中好笑,口中卻正色道:“小玄子,既然你喊我一聲大哥,一門功法又算得了什麼……只可惜你不具靈體,否則大哥我一定傾囊相授,將畢生所修諸般玄門妙法,盡皆傳授給你!”
真是好人啊!
霍玄感動萬分。
“小玄子,那老傢伙脾氣雖然古怪,藥術造詣卻極深。你一定要把握好機會,勤修苦練,爭取儘快突破瓶頸,成爲先天武者……”
接下來,阿杜就像親大哥一般,淳淳叮囑,讓霍玄好生修煉。他的話語中充滿了濃濃關切,霍玄聽後更加感動,心中已將面前這位,視若兄長般看待。
不是霍玄笨拙,容易上當受騙,換做任何一人,也決然想不到阿杜會用這麼陰險的毒計暗害自己。
…………
兩個月後。
陡峭險峻的山壁上,一個十四五歲大的俊秀少年,揹着竹簍,正在向上攀爬。他看上去身體單薄,手腳卻十分敏捷。連深山採藥人都難以攀登的陡峭山壁,他似乎沒費多大力氣,便直竄而上。
“陰蛇果!”
正在攀爬的少年,眼角餘光瞅見不遠一峭壁上,生長了幾株奇形植物,不由滿臉驚喜。手腳並用,飛快攀了過去。
這少年正是霍玄。
來到毒谷已經兩個月。這段時間裡,他每天除了清晨一次‘百毒湯’泡澡之外,藥毒老人還經常給他服用一些稀奇古怪的藥丸藥散。這些藥丸藥散的味道雖然不咋地,並且吃了之後還會有腹瀉疼痛等副作用。不過,其藥效極佳,具有補氣益元的奇效。
加上霍玄每日苦修《大五行輪迴經》,原本預計需要一年左右才能真氣充盈,達至後天巔峰。如今,不過短短兩個月工夫,他丹田內真氣鼓脹,已經充盈到極致,只需穩固幾日,便可隨時開闢氣海,衝擊先天境。
修爲如此飛快精進,霍玄喜不自勝。不過,藥毒老人卻頗多怨言。這位老人家現在整天呆在藥堂內,替霍玄煉製藥丸藥散,累得叫苦連天。原本採藥的活兒,如今全都落在霍玄身上。
他給了霍玄一本藥譜,上面繪畫了各種各樣藥材,還標註了名稱用途。除卻毒谷內栽種的之外,缺少的部分全都要讓霍玄自己去採摘。
如此一來,耗去霍玄不少修煉時間。不過,他也沒有半點怨言。畢竟藥毒老人煉製出來的藥丸藥散,全都進了他的肚子。他若不上心,也說不過去。
手腳並用,霍玄很快便來到生長陰蛇果的峭壁。陰蛇果,性寒,微毒,乃是煉製‘百毒湯’的一味主藥。
這片峭壁上,有一個天然石洞。陰蛇果便生長在洞口,一眼看去,足有六七株之多。
霍玄來到之後,沒有立刻伸手摘取。他從藥譜上知曉,陰蛇果生長之地,必有絕毒之物守護,若貿然摘取,定會受到毒物攻擊。
卻見他攀爬到洞口左側,右手一翻,一根六尺長石棍憑空出現。這根名叫‘昆吾’的石棍,如今被他收入藥毒老人所賜的納戒之中。
手持昆吾,霍玄輕輕在石洞旁揮舞幾下。頓時,一陣‘嗤嗤’異響聲傳來。
卻見一條足有五六尺長的紅色蜈蚣從石洞內竄出,半個身子懸空立起,張嘴便朝昆吾噴出一口毒霧。
霍玄早有準備。在這條毒蜈蚣探出身子之後,他手持昆吾,猛然砸下,立刻將毒蜈蚣頭部砸成稀巴爛,身子扭動幾下,便當場斃命。
這時,霍玄單手扣住一塊凸起山岩,輕輕一蕩,人已經落在洞口。他先將毒蜈蚣屍體收入納戒,這玩意兒看上去毒性很是猛烈,最適合藥毒老人那隻‘乖寶貝’的口味。隨後,他進入石洞查看了一下,確定沒有其它毒物,方纔安心摘取陰蛇果。
一共有七株陰蛇果樹,上面結滿了幾十枚陰蛇果。其中大部分都已成熟,還有一小部分看似青澀。霍玄只採摘了成熟的陰蛇果,剩下那些,他留着以後再來採摘。
“今天收穫不錯!”
霍玄摘下最後一枚成熟的陰蛇果,臉上不禁泛出喜悅笑容。
“小玄子!”
卻在此刻,阿杜的聲音響起。
人影一閃,這傢伙便出現在霍玄面前。他不待霍玄開口,便道:“小玄子,最多再過三日,你便可嘗試開闢氣海,衝擊先天境。大五行輪迴經雖然玄妙,卻有一項禁忌,便是在衝擊瓶頸之時,不能受到半點打擾。否則,會有性命危險!”
說到此處,他伸手指向石洞,又道:“這山洞生在峭壁之上,十分隱秘,最適合你閉關突破。依我之見,你便在此處閉關,最好不過!”
霍玄聽後覺得有理。毒谷之內雖然也十分安全,不過藥毒老人有時瘋瘋癲癲,行事不按常理。若自己正在閉關突破,這位老人家一時頭腦不清闖了進來,那可不是鬧着玩的!
“好!三日之後,我便在此處閉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