焱晶雖不是實物,價值卻如霍玄推測跟晶母相當。這五枚血玉蟠桃底價一百焱晶,真正成交價絕對要翻上好幾倍。
霍玄身上原有八百焱晶,加上猿公借給兩千焱晶,以及檀家給予的分成,足有三千焱晶。想要購買血玉蟠桃,還是沒有問題。但是,他此行萬寶山最大目的是爲了玉髓胎珠,若在血玉蟠桃上花費過多,對後面競拍玉髓胎珠顯然不利。
不過猿兄猿姐既然開口,他硬着頭皮也要拿下,這兩位可是得罪不起。幸好有檀睿這位檀家家主在場,關鍵時刻,他肯定能給予強力支持。
在霍玄準備喊價的時候,血玉蟠桃的競拍價已然飛快飆升,達到了三百焱晶。競拍者都是來自樓上貴賓室。
“五百焱晶!”霍玄開始出手。他第一次喊價便直接加了兩百焱晶,造成先聲奪人之勢。
“又是十九號貴賓!”臺上那女拍賣師姬萱眼眸一亮,笑靨如花,嬌聲道:“十九號貴賓出價五百焱晶,其他貴賓可還有加價的,要知道,能延長壽元的天材地寶可不多見!”
在霍玄喊出五百焱晶之後,先前火熱競拍的十幾家,立刻沉默下去。不過幾息後,從樓上六號貴賓室內再度傳了一道年輕男子聲音。
“六百焱晶!”
“六號貴賓再次加價,看來是對血玉蟠桃勢在必得……十九號貴賓可願繼續加價?”姬萱煽情的話語聲又響起。
“八百焱晶!”霍玄稍一沉吟,再度加價兩百焱晶。這已是他所能承受最大極限,需知,他身上三千焱晶,屬於自己的不過只有一千焱晶,其餘都是師父猿公相借。焱晶珍貴,即便是師徒相借也是要還的,霍玄可不想在沒見到玉髓胎珠之前,便將全副身家押在血玉蟠桃上面。
血玉蟠桃雖具有延壽五載之效,但對霍玄來說,卻如同雞肋,可有可無。他花費八百焱晶競拍,只是買來給猿兄猿姐解饞而已。
“八百五十焱晶!”在霍玄再度加價兩百焱晶之後,六號貴賓室一度沉默,足足過了幾息工夫,那道年輕男子再次加價。
與此同時,霍玄等人所在九號密室內,有人傳音而來,“血玉蟠桃乃是我秦王府必得之物,請你們不要繼續擡價,以免引起雙方不愉快!”
傳音的人正是六號貴賓室喊價的那年輕男子聲音,聽上去很是狂傲,語帶威脅。
“秦王府!”
霍玄對皇城各方勢力不甚瞭解,轉頭看去,卻見檀睿眉頭微微皺起,他旁邊端坐的黑白二老也是面色凝重。
“秦王乃諸王之首,霍賢侄,依老夫看還是算了吧!”皇甫傑此刻緩緩開口道。
聽此老這麼一說,霍玄也不想多惹是非,當下決意放棄。誰料到,坐在他身旁的猿兄大白似乎察覺他的心意,竟然直接喊價:“一千焱晶!”
喊出此價,它還衝霍玄咧嘴一笑,道:“三師弟,這筆焱晶先替師兄墊上,回頭還你!”
“一千焱晶!十九號貴賓出價一千焱晶,還有沒有更高的!”臺上女拍賣師姬萱滿臉激動。這天材地寶的拍賣價不似普通物品,基本上都是按照真實估價偏低一點,做爲起拍價。這五枚血玉蟠桃雖然珍稀,真正價值也就在一百五十焱晶左右,成交價能突破二百焱晶已算很不錯,如今卻有人開出一千焱晶的天價,怎能不讓她欣喜若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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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號貴賓,您還願意繼續加價麼?”成交價達到這個高度,已經遠遠超出血玉蟠桃自身價值,以姬萱的豐富經驗,她料定六號貴賓室的大人物應該會放棄。不過出於規則,她還是問出一句。
“哼!”從六號貴賓室傳出一聲冷哼,算是給姬萱的迴應。
很快,還是那位萬寶山大總管姬斌帶人送來血玉蟠桃。他此番進來之後,臉上笑容更盛,檀家雖是姬氏生意上的對頭,可是人家出手如此豪綽,來照顧萬寶山生意,身爲大總管的姬斌沒理由不笑臉迎人。
在姬斌還未開口,兩道白影已經激射而出,在手捧木盤的侍女身側一繞,盤內擺放的血玉蟠桃已經消失不見。
下一刻,在場衆人便見到白影歸位,猿兄猿姐捧着蟠桃津津有味吃了起來。可能是這血玉蟠桃味道太美,只是啃了幾口,這兩個猢猻便抓耳撓腮,歡喜之情難以自禁。它們化成人形的軀體也開始有了變化,妖氣四溢,一簇簇雪白毛髮從手臉裸露在外的肌膚冒了出來。
“這兩位是……”姬斌見狀,臉上流露恍然神色。
“師兄,師姐。”霍玄不滿地喊道。這兩個傢伙,自作主張,花了他整整一千焱晶,只爲一飽口福。
“嗯,好吃,真好吃……”
兩頭雪猿渾然未覺,自己化形人身開始慢慢向妖軀轉變,只顧品嚐美味,吃相很是難看。
霍玄瞧得直搖頭,起身取出自己那枚武陽令,將裡面一千焱晶轉給姬斌。姬斌見付賬的人竟然是霍玄,神情一怔,隨即恍然笑道:“這位小道友應該是猿公大人新收的親傳弟子吧!”
霍玄拱手一笑,沒有多言。
得知霍玄身份,姬斌立刻客氣了幾分,滿臉笑容,上前寒暄幾句,方纔告辭離去。
接下來,拍賣會繼續進行。各種符兵丹藥、天材地寶輪番上場,都是在尋常坊市難得一見的修行物品。現場氣氛十分火爆,競拍聲此起彼伏。
有些修行物品即便霍玄見了,也心癢癢的想要競拍。可是如今他身上只剩猿公相借的兩千焱晶,還有一百晶母,都是留有用處。因此,也只能看着眼紅,卻沒敢有行動。
檀睿倒是在旁提醒,讓霍玄放手競拍,焱晶不夠他一力承擔。對方好意霍玄心領,在玉髓胎珠沒有出現之前,他不會貿然行動。
當一件名曰青木鼎的拍賣品出現在臺上後,立刻掀起此場拍賣會高潮。此鼎乃是一件不折不扣的道兵,內蘊領域規則之力,威能無窮,神妙非凡。其起拍價,竟然高達兩千焱晶。
如此天價,競拍者竟然多達三四十人,都是來自樓上各間貴賓室的大人物。霍玄這邊,皇甫傑這位丹元強者開始出手,此老擺出勢在必得的架勢,一路競拍下來,最終竟然用四千八百焱晶的天價將青木鼎拿下。
交接過後,皇甫傑祖孫四人都是滿臉笑容,喜不自勝。霍玄看在眼裡,心裡十分納悶。要知道武道盟庫房內收藏的道兵,標價只有八九百焱晶。皇甫傑花費五六倍價格拍下一件道兵,按理說,應該是虧大了,物有不值!
“霍長老,武道盟庫房有內庫外庫之分,你們預備武陽衛只能接觸到外庫,那裡面收藏的道兵基本上都有缺陷,價格自然大打折扣。”檀睿像是洞悉霍玄心中所想,傳音解釋道。
霍玄聽後方才恍悟。想來外庫標價的道兵,都跟他身上那件紫竹幻音笛一樣,屬於殘缺道兵。
拍賣會繼續進行。
兩個時辰後,已近尾聲,仍不見玉髓胎珠蹤影,霍玄不由焦灼難安。就在此刻,殿堂內傳來那名女拍賣師嬌媚的話語聲,讓他聽後頓時一振。
“最後一件拍賣品,玉髓胎珠!”
臺上,姬萱一聲宣佈,懸在其身前的玉盤上靈光一閃,出現一枚鴿卵大圓珠,通體瑩白,泛出濛濛銀光。
“玉髓胎珠產自茫茫深海,內蘊極強大的再生力量,煉化之後,吾輩幾可成就不死之身,即便肉身破損,肢體殘缺,亦能在瞬間恢復痊癒。”姬萱櫻桃小嘴微動,詳細介紹玉髓胎珠功效,臺下四周數千之衆,鴉雀無聲,道道炙熱目光投向擺放在玉盤上的靈珠。
“此寶乃是一名前輩寄賣,因其所提條件十分特殊,所以留在最後拍賣。”姬萱說出此話,蘭花玉手指向玉盤上的靈珠,緩緩道:“按照這位前輩要求,此玉髓胎珠不交換,不出售,只求一法,能夠醫治九陰絕脈之法!”
在她最後一句話落下後,殿堂立刻哄聲四起,嘈雜一片。
“九陰絕脈乃先天痼疾,絕症無治!”
“身具此絕脈之人,活不過八歲,縱使大羅神仙也回天乏術,必死無疑!”
……
臺下議論紛紛,不少人都是搖頭嘆息,面露遺憾。
姬萱站立在臺上,面色淡然。她對臺下衆人有此反應,早在預料之中。醫治九陰絕脈之法,舉世未聞,否則以萬寶山衆多丹師藥師,早就想出醫治之法,也不用拿出玉髓胎珠拍賣。如今,她是得到家族長老諭令,方纔接下這樁差事,替那位不知名的前輩求醫。
貴賓室。在姬萱開出拍賣條件之後,檀睿眉頭一皺,目光不禁看向霍玄。卻見霍玄則是神情古怪,目光直勾勾盯向水晶鏡上顯示的玉髓胎珠畫面,臉上流露躊躇不決之意。
“難道……霍長老有醫治之法?”檀睿腦中突然閃過此念頭。
還真讓他給猜對了,霍玄的確有醫治之法。只不過,此法乃是記載在毒宗秘典上的一門功法。毒宗秘典,乃是其開派祖師萬毒子手著,其內包羅萬象,除卻各種各樣奇門毒術,還有九門毒功技法。霍玄研習秘典之後,只選修了一門名曰’跗骨針‘的技法,這門技法威力不大,多用在療傷祛毒方面,堪稱奇效。
餘下八門毒功技法,每一門都具有驚天地、泣鬼神之威。霍玄研習之後,卻沒有修煉任何一門。原因無二,這八門毒功技法要不就是修煉條件太過殘忍苛刻,要不就是必須具有特殊體質才能修煉。
無獨有偶,其中一門名曰九虺大法的毒功,必須要具有九陰絕脈體質的人才可以修煉。
毒宗秘典乃是藥毒老人所傳,霍玄自己可以隨意修煉,如果傳授旁人,顯然不妥。可若一旦錯過此次機會,他又不知何時才能獲得玉髓胎珠,因此,這也是他心中猶豫不決之處。
“若是杜大哥在此,也好給我建議……”霍玄心中暗道。此次離開武陽山,阿杜留在靈猿谷修煉,故而,他現在想找個人商量都沒有,心中一時很難做出決斷。
殿堂。女拍賣師姬萱連續高喊幾聲,都無一人響應。很顯然,在座包括貴賓室有不少強者存在,可是他們對於九陰絕脈醫治之法,很顯然是沒有半點頭緒。
眼見最後這件玉髓胎珠就要流拍,站立臺上的姬萱忽然側耳傾聽,似有人傳音給她。半響,姬萱微一點頭,美眸環顧四周,嘴脣輕啓,道:“各位貴客,那位前輩說了,你們之中誰若能有減緩病情,延長壽元之法,也可獲得這枚玉髓胎珠當作報酬!”
臺下四周,衆人交頭接耳,議論紛紛,仍舊無人響應。
“我有辦法,可減輕病患痛苦,延壽三年。”
就在此刻,從樓上十九號貴賓室傳來一道清朗的男聲。說出此話之人,正是霍玄。
他正心中糾結,是否用毒宗不傳秘功,來交換這枚玉髓胎珠。在聽到女拍賣師降低條件之後,他想都未想,立刻出聲表態。
“好!”姬萱目露喜色,看向樓上十九號貴賓室,大聲道:“貴客稍等,馬上會有人來跟您商榷細節!”
直到此刻,拍賣會結束,殿堂內人羣開始散去。不少人還在議論,那自稱能夠減緩九陰絕脈病情之人,到底是何方神聖?
“霍長老,你真有把握?”
貴賓室。檀睿滿臉驚奇相問。其餘人等,包括皇甫傑、黑白二老這三位丹元強者,也是驚奇不已。
“十足把握!”霍玄點頭,滿臉自信。按照對方如今提出要求,他只需運用‘跗骨針’,配上些許藥物就能辦到。
“想不到霍賢侄年紀輕輕,竟然還是一名宗師級大藥師,老夫失敬,失敬!”皇甫傑讚歎道。丹師精於煉丹,少有通曉治療病理。藥師卻是精於此道,能夠減輕九陰絕脈病情,可非一般藥師能夠辦到。故而,連這位丹元強者此刻也是對霍玄刮目相看。
霍玄謙遜一笑。
最多半柱香時間,萬寶山大總管姬斌再次來到,目光直接看向霍玄,滿臉笑容道:“小道友,你這次可是幫了我萬寶山大忙!”
此話怎講?不止霍玄有些費解。檀睿等人也是目露驚奇。
姬斌並未多解釋,直接取出裝有玉髓胎珠的玉盒,遞給霍玄,道:“那位前輩說了,酬金先奉上,還請霍道友即刻隨我前去醫治!”
霍玄接過玉盒,打開之後,目光一掃,臉龐立刻泛出一抹驚喜。從這枚鴿卵大銀珠內部,他感受到無窮無盡再生之力,正是他所需玉髓胎珠。
“好!”他收起玉髓胎珠,立刻點頭答應。
“我等也隨霍賢侄一起,前去湊個熱鬧!”皇甫傑站起身,笑呵呵道。檀睿等人也有此意,他們都想親眼目睹,霍玄是如何施展妙手,減緩九陰絕脈病情。
“這……”姬斌面有難色。
霍玄見狀連忙道:“一起去無妨,不會影響醫治。”
“好吧!”姬斌點頭,另外還叮囑一句:“那位前輩脾氣不好,幾位過去之後,儘量少開口,以免惹來麻煩!”
他此話一出,皇甫傑連同黑白雙老都是眉角一揚,面露不悅。憑他們的身份,偌大皇城還真沒幾個人能給他們帶來麻煩!
“請!”姬斌也不多言,伸手做出一個請的手勢。隨後,衆人走出貴賓室,在姬斌引領下,經過殿堂,朝一側廊道走去。
在下樓之際,他們碰上一行十來人,領頭是一名衣飾華貴的年輕人。此人滿臉倨傲,目光不善瞅向霍玄等人,冷哼道:“我道是誰不給秦王府面子,原來是檀家和皇甫家的高人,哼!”
他聲音不大,卻字字落在霍玄等人耳中。看其修爲也就是一名淬骨境武者,卻敢跟檀家皇甫家三名丹元強者當面叫板,足見其背景深厚。
檀睿等人聽後,皺了皺眉,也沒理睬此人,便大步離去。
“秦王寬厚仁德,卻養了這麼一位不懂禮數的二世祖,唉!”衆人走遠之後,姬斌搖了搖頭,嘆道。
“若非看在秦王殿下的情面,老夫今天就讓這小子好看!”皇甫傑輕哼道。以他的修爲,想要出手懲戒一名淬骨境武者,比踩死地上的螞蟻還要簡單。
檀睿在旁微笑不語,卻用傳音術對霍玄叮囑一句:“霍長老,剛纔那人名叫秦定安,乃是秦王世子,皇子嫡孫,爲人心胸狹窄,睚眥必報。他剛纔看你眼神不善,日後若遇上,儘量避讓,不要輕易跟其發生衝突。”
霍玄聽後點頭。皇子嫡孫,這秦定安來頭不小,難怪敢當面跟三名丹元強者叫板!
想起自己得到玉髓胎珠之後,便要返回武陽山潛心修煉,日後也沒機會跟秦定安碰面。故而,霍玄也沒將此事放在心上。
不多會兒,他們一行在姬斌引領下,走進一處隱秘甬道。在甬道盡頭,入眼可見一巨大石門,橫亙在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