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約半個小時,一隊玄衣衛終於在縣衙官差的期盼中趕來,爲首者袖口繡着綠色花紋,正是玄衣衛百戶姚霸天。姚霸天手上的案子交給薛白了,正好空閒,於是就被派了這個新案子。
捕頭急忙迎了出去,玄衣衛來人,心中頓時安定許多。別看玄衣衛整體風評不佳,但在一線差役心中,這可比朝中那些大人們有用多了,人家有事是真上!
“姚百戶。”
“李捕頭。”
兩人互相見禮,都在神都地界混,打過幾次交道,兩人還算熟悉。
“什麼情況?”姚霸天直入主題。
李捕頭也乾脆,回答道:“是一對獨居的母女,母親三十多歲,女孩十四五歲模樣。旁邊租客聞到血腥味,房主破門發現遇害了。”
姚霸天點頭,李捕頭繼續介紹:“屋內物品沒有失竊,兩人身上骨頭碎了大半,內臟失蹤,不知是被帶走還是行兇者吃掉,很像尋仇虐殺。”李捕頭作出分析,行兇者的兇殘可怕,以至於李捕頭都懷疑是不是某種兇物作案。
兩人進屋,屋內兩具屍體,一人橫臥,一人仰躺,胸腹凹陷,鮮血流了滿地,臉上還殘留死亡前的掙扎、絕望,其中慘狀令人不忍直視。
姚霸天突然覺得有點眼熟。靠近細看,雖然兩具屍體鮮血淋漓,護身呈現慘白色,姚霸天還是認出來昨日一面之緣的兩人,尤其那個梨花帶雨的小姑娘。
昨晚還活生生的兩人,今天卻慘死在屋內,以時間判斷應該是幾人分開後沒多久的事。
霎時間,姚霸天怒氣直衝胸膛,咬牙切齒道:“媽的,抓住這個畜生,老子要親手把他卵蛋捏出來。”
李捕頭不知其中事宜,只道姚霸天因爲兩人的慘狀而義憤填膺,繼續說道:“我詢問了周圍的人,昨夜並無人聽到求救聲。”
姚霸天半蹲察看,體內真氣運轉,閉眼感受屋內的殘留氣機,試圖找尋兇手留下的痕跡。片刻後說道:“不是不求救,而是有人封鎖了這方空間。”
“封鎖空間。”李捕頭悚然一驚。
“對,兇手是煉神,還不是一般煉神。李捕頭,事情大了,姚某也要回去找幫手了。”
……
一所宅院,杏眼女子手握毛筆似乎在寫着什麼,似乎被什麼驚擾,突然停下了筆,柔媚的眼神變得銳利非常。女子站起身,向門外走去,一步落下人已消失不見。
……
維義堂,一羣人在划水。
單宇飛、崔文緣因爲陳大祥的案子沒了結,還在薛白手下聽用。另外還有兩人是唐德慶調過來的,說薛白堂堂一個百戶,身邊就倆下屬還不是他的人,傳出去連他指揮僉事的面子都丟光了。
四人正在玩一種大辛皇朝的獨特紙牌遊戲--王八牌,誰輸誰是王八!牌類遊戲向來爲人喜歡,別管販夫走卒還是富商巨賈,都愛沒事打個幾手。
四人玩的熱火朝天,玩到興起開始互噴,爹孃出場率極高。
呵,一羣土包子。
薛白不屑一顧,看一眼就會的紙牌都能玩得那麼高興。有時間給他們做一副麻將或者把撲克牌弄出來,讓他們知道什麼纔是牌技高手。
不信?我什麼身份?說出來嚇死你!當年陳刀仔20塊贏到3700萬,我就在旁邊看着的。他陳刀仔都能贏3700萬,我讓你們輸到當王八,不是問題!
“薛大人,一起來玩幾把?您都看了半天了,閒着也是閒着。”單宇飛熱情招呼着,心中挺想讓薛白當幾回王八。
薛白朝四人晃了晃手中的劍譜,冷酷說道:“年少不學習,老大徒傷悲。知道我爲什麼年紀輕輕就擁有更大的成就嗎?打牌?無聊!膚淺!”
不多時。
“還敢跟我薛賭神鬥。老單你輸了,快快快,給哥幾個學個王八爬!”薛白猖狂的聲音響徹整個維義堂,其他幾個人跟着起鬨。
“大人,您怎麼不學習了?”單宇飛無奈問道。
“學習?學個屁!哈哈哈,別磨嘰,抓緊爬起來。”
“哈哈哈哈哈!”屋內頓時充滿了歡快的氣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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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賢弟。”姚霸天站在門外喊道。
薛白嚇了一跳,還以爲領導抓包呢。原本準備隨時跑路,薛白行事隨心所欲,那叫一個暢快。現在想着升職加薪,反而有了前世社畜的感覺,雖然一直划水,但也知道躲領導了。
薛白啊薛白,你是系統加身的天命者,要拿出你的派頭來!
“姚大哥,可是有事?能幫得上小弟赴湯蹈火在所不辭。”這個大哥請吃飯,先讓他一手!
姚霸天聲音低沉地將龐家母女二人之事說了一遍,畢竟昨日一起經歷的事情,姚霸天決定跟薛白通個氣。
薛白默然不語,腦海中浮現昨晚那位龐姑娘的樣子,放在前世差不多上初中吧。薛白不知道什麼畜生能下得了這種毒手,但他不影響抓住他然後宰掉。
“好了,事情差不多就是這樣。對方修爲肯定煉神以上,這不是我老姚能處理的,我要去找唐大人,再挑選合適的人來負責。”
說完不放心,又叮囑一句:“你最近別瞎溜達,那母女倆回去就被害,誰知道什麼時候被盯上的,萬一咱們也是目標呢,小心點。”
薛白沉默點頭。
“叮!隨機任務觸發:無辜母女慘遭殺害,追查兇手,能抓則抓,能殺則殺。
任務獎勵:隨機,任務期限:無。
失敗懲罰:無。”
系統任務終於大發善心了一次,幾乎沒有懲罰,可薛白內心卻高興不起來。
是誰能下這種毒手?他的良心不會痛嗎?
面對兩個萍水相逢的人遇害,說特別悲傷實在太假,但以一個現代人的思維,面對這種慘事,仍是止不住的憐憫與憤怒。
回憶起昨日龐家母女的慌張,以薛白的心性也難免會想,或許我送她們回去就能避免了。
嘆口氣,將紛亂的思緒清空,薛白不是那種往身上攬責任的人,事後回憶兩人昨晚反應,應該是有秘密在身的人。多想無益,薛白決定親自走一趟查看情況。
至於那個可能煉神之上的兇手,真遇上了,薛白底牌在手,喊聲救命還是來得及的。
薛白找到姚霸天所述的地址,地方已經戒嚴,薛白展示身份後進去。屍體已經收斂,薛白掀開白布看了一眼,轉身離去。
穿過幽靜的小巷,拐角處,一抹淡黃色飄然而過。
“她怎麼會在這裡?”薛白心中泛起疑惑,下意識跟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