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濛濛的雲霧自蒼穹罩蓋而下,今晚又是個見不着月光的墨夜,更離譜的是十幾分鍾前竟然還下起綿綿細雨來。
那細如毛髮的雨絲,隨着夜風鑽入人心中,似乎所有的毛孔都被它們給淹沒阻塞住,雖然不會淋得如落湯雞般,卻是叫人心煩意亂。
燕燕姐強撐着笑臉送走她的客人,看着漸去漸遠的尾燈,無由得一陣煩燥,或許是這細雨,或許是……
她今晚又是白板了,也就是說沒被客人包走過夜,幾個鐘的陪酒陪笑只換來幾百元的臺費,對她來說這點錢就夠吃飯,連買點她最需要的東西都不行,看來今晚又要向媽咪借錢了。
造孽啊!她還想着要寄點錢給那在遠方的父母咧。
哎喲一聲,燕燕覺得有什麼東西打在她頭上,她轉頭看向站在不遠處的泊車領班馬標,肯定是這小子又起邪念了,竟然敢作弄老孃。
雙手插腰大吼一聲:“馬標!哎喲,哎喲!”
話未落,她的頭臉又被連續打到,不太痛,可見打她的東西小得很,而且地面上也噼哩叭啦傳來灑豆子的聲音,難道下冰庖子?
燕燕彎腰撿起在地上彈跳的小東西,雖然已被水浸溼,但是仍然可以一眼看出是顆藥丸子,這玩意兒她一開始也用過,吃後隨着音樂搖頭晃腦,讓人忘卻煩腦,後來在店裡改用了其它東西后,這玩意兒就有點不夠勁,早就被她棄在腦後。
看着地上滿滿如蟲屍的藥丸子,燕燕和聽到聲響走出來的馬標訝異地楞在當場,聽過天上下魚蝦,下蟲子,就沒聽過下藥丸的。
遮着眼睛擡頭看天,墨黑色的天穹攏罩下,根本看不出來這些藥丸來自何處,只知道隨着雨水落在地上,越聚越多,漸漸積起厚厚的一層。
燕燕仰頭看天,脖子都酸了,卻還是不肯低頭,藥丸雨下完了,跟着卻是一片片雲霧,她伸出舌頭tiantian,有點熟悉又有點陌生的味道,驀然,她雙眼大睜,伸長了鼻子拼命地嗅吸,一面吸一面哭得唏哩嘩啦,嘴裡唸唸有詞:
“天啊!天啊!完了,全完了,Lang費啊,這要都給我多好!”
馬標看到燕燕的異狀,也學她仰着頭嗅嗅,本來還有點疑惑的他,一聞到味道立馬變得臉色鐵青,趕緊拿衣袖遮住鼻子。
他知道五洋市裡有這玩意兒的只有天上人間獨一家,其它人都是到這兒拿貨,而且量大到能在空中形成一片片煙霧,更是非自家莫屬。
上頭出事了!
馬標打開對講機開始跟自己的上頭報告,轉頭看着一窩窩聞訊瘋狂殺出來的小姐公主和在旁圍觀的客人,他的手已經顫抖到握不住小小的對講機。
上頭監控室裡,幾個監控員擠在姚華這頭看着大門口的監控畫面樂不可支:
“打,打!你們看燕燕的**都露出來了!”
“還有那個小甜甜,現在看起來可是凶神惡煞了。”
“喲!黑色小丁丁對紅色蕾絲啊!”
“你說她們到底在搶什麼啊,看來好像是個塑料袋?”
“喂喂!你們看……怎麼全部的小姐公主都跑出來了?”問話這人語氣已經有些顫抖。
是啊!是什麼東西能讓這些公主小姐這麼瘋狂,連客人都不管一窩蜂全跑到外頭淋雨?
“啊!難道是……”幾個監控員對望一眼,個個臉色慘白。
門外傳來警衛兄弟的怒吼聲,幾人一屁股坐在地上,除了姚華之外的人都嚇得尿褲子了。
“大……大哥,究竟發生了什麼事?”姚華弱弱的聲音在一片寂靜中迴響着。
門內的樑弓哼着歌倒完最後一盒藥水,然後探頭看看下面的一團混亂,不管門外頭拍門拍得震天響,只管兩手一拍拿出根菸點上,美美地吸了一口。
事後一根菸,賽過活神仙啊!
“裡面的人聽着,你跑不掉的,不管你是誰你都死定了,立馬停下出來投降。”
嘖!沒有新意啊!蠢貨,你都跟人家說死定了,拼也是死,投降也是死,誰還會選擇出來投降呢?
門外幾個彪形大漢警衛不知道從那裡找來二根半人高的大鐵錘,開始砰砰砰地砸門,其它人則拿出刀斧等各式武器,就等着門砸開了衝進去。
“咚咚咚!喀咚!”
“門開了,快上。”
不過那門實在小了點,彪形大漢們全都堵在門口進不去,只聽見最先進去的兄弟一聲慘呼就再無聲息。
“小心點!劉二,老關你們上。”站在最後頭一個主事的中年漢子沈聲道。
劉二,老關俱是虎背熊腰一臉猙獰,緩緩地舉起手裡的砍刀和獵斧,對於門裡面這個砸了他們飯碗的傢伙,都恨不得喝他的血吃他的肉。
兩個人才剛撲進去,卻又立馬狂吼着分成不同方向摔了出來,兩股血箭帶着牙齒噴出老遠。
樑弓腳一跺地,追着劉二老關飛掠出來,裡頭實在太狹窄不好宰人。
中年漢子手一按,讓手下們先停下來,他到要看看是誰有這麼大膽子和本事,敢在城東幫的地頭上搞出這麼大的事來:
“打主意打到咱們城東幫的頭上來了,我說你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膽啊,現在把你是受了誰的指使給我說出來!我就讓你少受點活罪。”
不過眼前這年青人,看上去只二十來歲,瘦削的身材,一點也不起眼,實在不像是在道上混的,也不像是能無聲無息潛入大搞破壞的高手。
“放尼瑪的狗屁,你們城東幫是不是統一受過訓啊,怎麼放出來的屁都一樣臭?”
樑弓哈哈大笑雙手抱胸立在門前,頗有一夫當關,萬夫莫敵的氣勢:
“呔!聽好了,你們這些壞到流油的夯貨,今天你們是煞星高照,命中註定,爲了世界和平,本大俠現在就要爲民除害,記得下輩子投胎一定要做好人。”
嗯!哥這套新的出場白挺不錯的,下回多說幾次就更有氣勢了。
中年漢子和他的手下們聽了乾瞪眼,感情今天來了個瘋子,天上人間如果因此倒在他手裡,那就太冤枉了。
從這裡看進去,門裡頭木架東倒西歪整個兒是一団亂,中年漢子可以想象所有的存貨都給眼前這個神經病全倒到樓下了,他媽的真是瘋子,要不然怎麼會做出這種損人不利己的事來。
他很清楚裡頭有多少存貨,又值多少錢,任憑城東幫家大業大也經不起這樣的損失,而且從明天起五洋市的黑貨市場恐怕要斷貨幾個星期了。
事已至此,也不必多說,不管是不是瘋子,今天他都得死,否則出了這麼大事,他身爲保安主管絶對脫不了身,手下們不死大概也得脫層皮。
“爲民除害?那就來試試看吧。上!”
話聲一落,分立樑弓左右的四名大漢齊齊吼了一聲,兩柄砍刀,兩柄獵斧當頭便砍。
樑弓在他們刀斧舉起之前,已經腳底抹油人影一閃,以不可思議的速度衝進左手邊兩名大漢懷裡,銀光閃爍中,兩個大漢一路慘叫後退直到撞到牆壁才停止,所有人都可以看到他們執刀的手已經呈不規則彎曲,竟在雙方一交手中就被扭成S形,手肘上幾個血洞分列兩側。
中年大漢眉頭深鎖,這個年青人竟然綀有大力鷹爪功之類的奇特**,加上他顯露在外那雙銀色的手,可以肯定是戴了某種奇門兵器,這樣的敵人在不大的空間裡最佔優勢。
這時另外兩名大漢看見自己的同伴一接觸就重傷潰退,先已心慌意亂,還沒來得及閃躲,兩隻銀色手掌已經如魔鬼嘶喊,從虛空中如影隨形而來,兩個人幾乎不分先後,直接後仰翻滾,怒噴的鮮血剎那間佔滿整個空中。
在這些鮮血還沒從其它人的眼中消失前,樑弓已經像條毒蛇蜿蜒直撲站在外圍的中年大漢。
中年大漢幾乎被樑弓殘酷的手法驚呆了,從四個手下發動攻擊到對方先聲奪人地出手,前後不過喘上三口氣的時間,在這麼短暫的時間裡,自己的四個手下全部被放翻在地,而且傷勢嚴重,至少已經失去戰鬥力。
這時看他直衝自己而來,急忙抽出尖刀向兩旁怒吼道:
“你們還在看戲啊!”
他左右兩個手下這時才如大夢初醒,答應一聲隨即將手中獵斧丟向樑弓,並從懷裡拔出匕首攔在中年大漢前面。
樑弓的速度未因受阻礙而減慢,對空中旋轉飛來的獵斧他彷彿漫不經心般隨手接過,反手又丟向攔路的兩個大漢。
中年大漢一面後退,一面看得眼睛幾乎突出來,他猜得沒錯,年青人手上的銀色手套果然是件奇門武器,根本不懼刀刃。
樑弓不懼刀刃,那兩個攔路的手下可不是這樣,見到自己的獵斧以比去時更快的速度旋飛回來,更是嚇得心驚肉跳,急忙彎腰閃躲。
樑弓從兩個夯貨中間一閃而過,順手抓住兩人肩膀甩向後頭追擊他的兩人同伴,當然這兩人也是鮮血漰裂,一路哀嚎。
中年大漢魂飛膽喪,一直退到樑柱後頭才躲過樑弓的追擊,可是已經面無人色,全無抵抗之力。
這時,樑弓身後的總經理室房門忽然大開,一隻黑色槍口從裡頭伸出來對準樑弓連開了三槍。
“砰!砰!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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